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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纯朴百姓纯朴愿望,赵睦话别陌生的热情老板娘提上打包饭菜走出饭馆,冷街上风雪肆虐,她站在那里茫然四顾,心中乱糟,不知何去何从。
  最后决定来找凌粟。
  话说凌粟负责守国书和国礼,昼夜不离那间只留一扇门而窗户全部被封死的屋子半步,吃饭全靠别人送。这不,又到晚饭点上,赵睦回到客栈后把饭菜加热,来凌粟处来的正巧。
  “大晚上吃这么丰盛么……”耳房里,凌粟把食盒里菜一盘盘端出放桌上,端完发现不对劲,眯起眼狐疑看赵睦:“都是打包的剩菜罢,老实交代,你这是背着我上哪处浪去啦,水土不服症状已痊愈?”
  寻常晚饭没谁整个四菜一汤还是三荤两素的,赴秦使团抵达北岩后,使团中大小头头脑脑们大鱼大肉美酒豪宴,似凌粟赵睦这般中层喽啰三餐标准里最高待遇是猪肉大葱饺子和猪肉炖粉条子,至于再往下去,下头担任使团护卫之职的禁卫军吃的也带荤腥,不过是猪肉炖粉条子里大部分肉被大白菜代替了。
  赵睦知道凌粟得出此结论的依据从何而来。
  三餐伙食费拿去外头吃则哪顿都比北岩官家客栈提供的好,北岩公门这是张狂到连面子都不顾了,禁卫军那帮公子们第三日就围了客栈厨房闹事,情况捅到副使龚道安面前,龚道安给北岩府公反应问题。
  第四日,北岩府公给出反馈,道是北岩物价高,朝廷所定伙食费只够使团差爷们吃那个标准,他愿意自己掏腰包给禁卫军兄弟们改善伙食。
  可惜禁卫军这帮能为差事拼命也能吃喝享乐的公子不买账,只能让正使亲自出面,把使团后勤队正给拽出来批了一顿,说是他差事疏漏导致出现如此情况,禁卫军这才肯作罢。
  使团一路从汴都过来,伙食费走到哪里都是高标准,偏就来了穷乡僻壤的北岩不够吃好的?明眼人都知道后勤队正无辜,被推出来挨骂不过是小蚂蚁背了大黑锅,却也没人敢明面上指出来北岩吏治黑暗腐败到如此嚣张地步。
  遣秦使团哪怕是强龙,过北岩地界也不敢轻易去压北岩地头蛇,皇权不下县,越是离皇权远的地方外来公门势力越不好插手。
  “那仨硬菜没怎么碰过,素菜是我和吴子裳下过几筷子。”赵睦坐窗户前借油灯翻看她进来前凌粟正在读的书,发现是本与耕地有关的前人著作。
  凌粟还在上面用蝇头小楷做有批注,密密麻麻,其中有一句挺有意思,“事不问能而问应”。
  事能不能做,问的不是可不可能做,而是应不应该做。
  “阿裳怎么在这里?”凌粟坐下扒饭,自幼尝遍生活苦楚的人毫不在乎赵睦和阿裳吃过哪道菜,鼓着嘴问:“她不是在南边么,跑大北边来是特意来找你?”
  “偶遇。”赵睦继续看书内容,说话声音稍有些低。
  凌粟不愧与赵睦多年友,听出赵睦语气稍有不同,低头扒口热乎米饭鼓嘴问:“吵架了?”
  赵睦没吭。
  “哎呀你呐,”凌粟忙忙叨叨,又把两根筷子分拿两手里配合去扒肘子肉,嘴里滴里嘟噜不停道:“好好的咋个吵起架,是不你又嘴硬说了那丫头难听话,惹她不高兴?丫头大了不能老训她。”
  “你说我嘴硬?……”赵睦扭身看过来,话到嘴边忽又不知该如何辩解,凌粟所言似乎不错,是自己惹恼的吴子裳,惹得吴子裳哭着跑走。
  吴子裳自幼坚强,从不轻易掉眼泪,可自己却总能轻易惹哭她。
  “难道不是?”凌粟嘴里叼块肘子肉,心中叹挚友某些方面反应迟钝甚至有些胆小,脸上尽是随意和促狭,语气轻快得仿佛只是闲来打趣:“有些个事你再怎么藏也藏不住,连我这个不常见你和小阿裳的人都能看出来,你其实对小阿裳有兄妹之外的感情,呐你自己说,你哪回同阿裳嘴硬,目的不是想招惹小阿裳更多关注?”
  “你知个甚啊,你甚都不知……”赵睦抬腿一跨,挪过身子来横跨着坐在长凳上,一副要和凌粟掰扯的架势。
  “哎呦呦,”凌粟笑哼道:“你倒是知,那你说说看呀,惹阿裳是咋个事。”
  赵睦抬起手,似是想通过肢体语言为自己接下来的言论加以辅证,一股气提起来同时把话翻到嘴边,开口却是再度劲泄,照旧的借口不变:“我们是兄妹,她是我养大,不能乱来。”
  除去这借口用得顺,她总不能直眉楞眼向人解释不能嫁娶原因是她以坤充乾。
  交游十四年,凌粟自认为还算了解赵大公子,笑问:“兄妹?证据呢,你家族谱上记了你父母膝下有此女,还是她同你拜过神明结做了兄妹?说啥你养大她,她那些年在家,花的哪一文钱不是你父母所挣?你顶多算是照顾她罢了,嘿,照我看你和阿裳最多算是青梅竹马。”
  “而且,你若再蹉跎下去,”凌粟精准评价道:“这辈子就耗过去一半之数啦!你也不想想,人生才有几年时间。”
  外头下雪,天黑更早,小油灯在赵睦身上投出层弱光,使她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同时也有几分冷硬的距离感浮现,这般外现模样在与人亲和的赵睦身上委实难得一见。
  或者说,赵睦在凌粟面前露出了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某一面,那是并非人人所见赵睦平易近人亲切温和的一面,而是有些冷漠,冷漠到透着冷硬,以及透着令人倍感惊诧的冷静的一面。
  见赵睦如此模样,凌粟也不惊讶,二人认识多年,似乎无论赵大公子会露出哪一面来,凌粟都能坦然接受。
  无论是从少年时能骑善射的本事来看,还是从初入官场时在江平府与董家寨民发生的打斗来评论,或者说赵睦在大理寺为查疑断狱用过哪种明暗手段,一切的一切综合起来而表现在其性格上时,是开朗也好,是狠辣也罢,甚至是歹毒也妥,凌粟知道那些都是赵睦。
  缺了哪一样都拼凑不全今日这个有血有肉的赵长源。
  赵睦也很迷惘的样子,两手用力搓把脸,喃喃叹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阿裳与我生好大气,说不能原谅我。”
  “耽为啥?”凌粟琢磨片刻,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吃在嘴里肉差点呛进气管子里:“莫不是你把咱俩小时候去人市的胡混事告诉阿裳了吧?!”
  那是他凌粟这辈子到现在唯一一次做出格事!婚后他与自家夫人主动坦白,夫人那样温柔体贴也生气好久了的!长源倘告诉阿裳他寻花问柳,照阿裳那小辣椒脾气可不就得气到“不可原谅”地步?
  赵睦眨眨眼,模棱两可地点了头:“差不多就这情况。”
  “不是,长源你莫是读书把脑子给读傻?你还没成亲呢,这话咋能说出口哩。”凌粟诧异之余为兄弟感到恨铁不成钢,口中所言是过来人的肺腑之言:
  “圣贤书教咱们礼义廉耻仁信忠诚,然咱个出学堂后看到的世道处处都是男娼女盗,可见圣人写书他仅仅只是拿来给后世人看的,若书中所言道理被拿来当办事法则,那必定是百无一用,一事难成啊。”
  “这下你可把阿裳惹恼个透,”凌粟绝不会袖手旁观,即刻开始给兄弟出主意:“趁这两天队伍还未开拔,你抓紧时间去给小阿裳道歉,该认错就诚恳认错,该写保证书就积极写保证书,别犹豫,态度还要端正,写保证书你会不?”
  赵睦用“原来你会写保证书”的目光看过来,那双黑溜溜眼睛真是绝了,千言万语归于无声都能被完美表达。
  “……”一不小心暴露家庭地位的凌粟装傻充愣啃了两口大肘子肉块,仿佛吃的是绝顶珍馐。
  然而在凌粟反应过来他和长源两个人在感情方面其实半斤八两谁也不必笑话谁时,赵睦抢先一步道:“过几日我们过雾宿河,吴子裳和她的商队要同我们一道东去。”
  凌粟也不多问,而是从刁钻角度发出感叹道:“那你岂不是求饶机会更多!”
  “求饶是啥玩意……”赵睦低声嘀咕,哭笑不得,同时满腹酸楚被荡起,胸腔里麻麻的,想笑又没有力气笑。
  凌粟不接那话题,底气十足帮忙出主意:“烈女怕缠郎,这种时候,媳妇都要没了,你且莫顾那矫情面子,男人在女人面前不需要有面子,你也别想着跟小阿裳解释啥,只管想方设法让她相信你以后绝对不会乱来,不会再气她。”
  “你就这样骗嫂子的哇。”赵睦下巴微扬,表情是老实巴交的“受教”,鬼机灵的眼睛里尽是“哎呦呦呦”的促狭。
  “这个你就甭管了,”凌粟拍胸脯道:“听兄长诚心建议,不会有错!”
  “要不这两天,我先不去找吴子裳,先让她独个冷静冷静?”不常耍乐器的赵睦除去擅于操琴,打起退堂鼓时也颇为优秀:“容我先把商队随使团同行之事解决好,彼时她冷静下来的话我们能更好沟通。”
  “不可能,女人不可能有真正冷静下来的时候,”凌粟用冒着幸福泡泡的过来人经验微笑回应赵大公子天真的想法:“相信我,老弟,你给她时间让她冷静,她只会越想越生气,越气越去想,拖的越久问题越难办,快刀斩乱麻才是解决王道。”
  自从凌粟发妻潘夫人几个月前确定怀有身孕,情绪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起,他对女子的了解有了突飞猛进式改变。
  “懂了,”赵睦道:“主打就是个怕老婆。”
  凌粟笑得眯起眼,用筷子轻轻点桌面:“父爱则母仪,母仪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万事兴,怕老婆不丢人,怕老婆才会发达,才会家和万事兴哩。”
作者有话要说:
Not:“老婆”和“妈”这类称呼词,古代已出现。
吴子裳日记:
我以为重逢会有哭泣,结果赵长源是单方面把我气哭,她仍旧是平静的,这人好像口幽深古井,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平静,平静到让我惶惶不安,不安到我无法确定这人给的好究竟属于啥。
 
 
106、第百零六章
  遣秦使团渡过雾宿河,在望而无际的雪原里继续往东北方向走,队伍分明浩浩荡荡,行于苍茫旷野间时又显得非常渺小。
  他们跟着司南与向导一路前行,直至禁卫斥候打马回来禀报:“前方发现一队骑兵立旗在雪原深处!”
  彼时裹着大皮毛裘的赵睦在马背上回望来时路,发现雪原大雪早已遮没使团所有行进踪迹。
  正使和副使乘坐马车里,禁卫军首官方旦打马来报斥候所禀情况,副使龚道安看向正使应寿祖,应寿祖未叫停队伍,同时唤赵睦近前来听令。
  不多时,前方风雪中隐约能瞧见有面黑点在空中飞舞,应寿祖停下队伍,着人亮出因风雪太大不便于行而收卷起来的周龙旗。
  雪原平坦一望无际,北风疯狂呼啸,未避免观雪久视线出问题,使团所有人和马匹的眼上皆罩了层工部奇物监特意制作的眼罩。
  视线不畅时,听力尤其灵敏起来,队伍才停下,和赵睦并行到队伍最前头的禁卫军首官方旦忽然从尖锐的北风中听见箭//弩飞速破空引起的蜂鸣声。
  “咻——”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方旦骤然拔刀唤盾来,身旁赵睦却坐在马背上没动,不知是没听出来风雪声中的异常动静,还是……方旦是个聪明人,瞬息之间明白过来,赵睦端坐不动是因为知那箭//弩射不到人身上。
  开平侯府大公子骑射本事名声远扬,方旦甚至曾亲眼在猎场上见过赵大公子张弓搭箭,那快准狠的动作没有半点花招,是可以直接上阵杀敌的利落,骑射如此精湛者,怎会判断不出箭//弩将要落在哪里。
  不出所料,随着“叮!”声猛然响起,面前两步远处地面上冰雪四溅,一只弩//箭以雷霆万钧般态势钉射在二人马前。
  漫天大雪纷飞,赵睦脱下手套把手搓热,抹把脸上结冰意的落雪取出挂在马鞍旁从未露过面的弓。
  在方旦意识里,他总觉得似开平侯府大公子这般清雅风谦谦君子,所用弓应是同他人一般华然不失清贵气,孰料那把弓瞧着和他们禁卫弓弩手所用弓无甚不同。
  一块提前写好介绍话的布条紧紧缠羽箭上,赵睦张弓搭箭一发斜向上冲漫天飞雪射出,方旦知道赵大公子这是在和对方进行远距离沟通。
  对方先一箭,意为警告外来之人;赵睦回之一箭,那箭未开杀人锋,绑着写有夷族字的说明布条,倘那队骑兵拒绝使团继续前进,他们很快会再射出三支箭来勒令使团离开。
  等候片刻,对面有一骑纵马向这边方向来,赵睦控缰绳单骑上前,方旦即刻点人护卫,被赵睦抬手制止,没有半句拒绝之言,只掌心向外一个抬手动作,方旦会意,即刻按住了得令欲随的部下。
  很奇怪,赵大公子身上有股令人服从的威仪,即便这年轻人素日里平易近人很好相与。
  吴子裳身裹皮毛裘坐在车轮子又宽又大拉满物资的板车上,只露一双眼睛外在,努力穿过淞雾风雪往队伍前头看,那个单枪匹马往前去的人是赵睦,她笃定。
  世上恐怕再没人比她更熟悉赵长源背影,幼小时日日目送那背影去学堂,少大后常常躲着偷观望那背影出来进去,便马背上只个裹得没了身形的朦胧轮廓,她仍能一眼辨别出那是赵长源。
  万幸,吴子裳没担忧多久,赵睦再次打马而归,同行还有夷族部落几名乌甲骑兵。
  淞雾和风雪并存的奇景只在雾宿河东岸见得到,吴子裳裹得严实也依旧被冻得反应迟钝,然而只要远远瞧得见赵睦背影,她便能觉得心里踏实。
  周国遣秦使团在夷族骑兵监视下又行几乎整日路程,于天色擦黑时来到某个部落聚居地。
  走过御敌防狼所用类似辕门并带瞭望台的建筑,穿越外层士兵所扎营房,再往里,见到错落有致的民住帐篷,往来忙碌的夷人,以及聚居地到处挂着的白狼旗。
  向导给商队低声介绍着:“雾宿河对岸的夷族部落可以说有着血脉相连的先祖,后来经过分裂、合并、再分裂等规律,发展成现今以犬戎、奴廉金、鄂克耳敦三大部落为首,其余十来个分散部落为拥趸的雪原夷族,而白狼是犬戎部落图腾,咱们来的到的是犬戎部落嗷”。
  “旧茶马道重要枢纽。”吴子裳嘀咕了一声,身边人没听清,复问,她却不肯再多说。
  熙宁历以来,朝廷主要任务在发展经济,因未与秦盟,商贸少往东北方向来,昔日连通北方西东二国门的都昌茶马道逐渐凋零,并随着西北往南方的新茶马道打通,都昌茶马道成了周人口中的“旧茶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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