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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花坊养傻夫郎(穿越重生)——缺颗星星

时间:2023-11-09 09:32:37  作者:缺颗星星
  展所钦心想,想必这位“二夫人”就是一定要看到开花的那位了。说起来,他家大夫人有点可怜。
  管家在前头领路,展所钦特意走得慢些,轻声细语地问颜如玉:“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因为我没和你说话?我只是想给魏掌柜留个好印象,挣了这份钱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颜如玉摇头:“我没有不开心。”
  “那你怎么了?平常吵闹得像池塘里的青蛙,这一路却一声不吭。”
  颜如玉再傻也不喜欢这个形容,把脸一扭,哼的一声彻底不理人了。
  管家这时和展所钦说话了,展所钦只得暂时把注意力从颜如玉身上转移。
  “郎君,我好意提醒你一句。我们家老爷原先有一个花匠,是老爷乳娘的丈夫,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比主人低,比下人高。今番为着美人蕉不开花,老爷倒是把他冷落了一些,他正郁闷呢,你可别触他的霉头。”
  这话说得,要办到别人办不到的事,势必会得罪那些心眼小的,不触他的霉头是绝不可能的。展所钦敷衍应承一声,心里只盘算着把花治好,懒得搭理无聊的人。
  花园设计得考究,格局规划和各种花卉草木的种植可以看出主人品味不俗。展所钦一打眼看见一丛绿油油的美人蕉花杆子,却连一个花骨朵也没有冒出来。
  只这么一眼,展所钦就看出了影响美人蕉开花的一大原因:
  旁边那几棵桂花树。
  这不废话吗,把人家的太阳挡得严严实实,美人蕉当然不乐意开花。
  管家远远地和桂花树下坐着编筐的老人打招呼:“哟,崔老丈也在院儿里呢,这是老爷新找的花匠,我带他来瞧瞧花。”
  那老人眼皮子一抬,从鼻子往外出了点儿气,就算是应答了。
  管家赔着笑脸:“崔老丈既然答应了,我就让他瞧了。”
  崔老丈这时撇下手里编了一半的筐,抬头上下打量展所钦和颜如玉,斜着个眼睛:“你说会看花的,是哪一个?是前头这个愣子,还是后头那个傻子?”
  展所钦脸色一沉。
  颜如玉未必知道“愣子”是什么意思,但一听“傻子”两个字,他立刻呆呆地看着崔老丈,随即瘪着嘴巴,把大半个身子藏在展所钦身后。
  他明白“傻子”是在笑话他,从前村里有不懂事的孩子就会这样,一边朝他扔泥巴,一边大声笑着叫他傻子,然后他浑身脏兮兮地回家,还会被阿娘边洗衣服边骂。
  管家看展所钦的脸色变了,赶紧笑着打圆场:“哎哟,崔老丈年纪大了,就是爱开玩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把你精心照顾的花交给别人,心里难受......”
  展所钦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我可以告诉你,你一日不和我家夫郎道歉,你家主子的美人蕉就一日开不了花。”
  气氛已经不是他能缓和的了,管家讪讪地闭嘴。
  崔老丈立刻吹胡子瞪眼:“哎哟喂,好大的口气!你个黄口小儿,我做花匠的日子比你活得都久,你倒是十分不知轻重!”
  展所钦冷笑着讽刺他:“是啊,毕竟大家都知道任何人能做好一件事就是因为活得久。”
  “你!”崔老丈腾地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只到展所钦脖子,又默默坐回去嘀咕:“后生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不道歉,展所钦说到做到,拉着颜如玉转头就走。刚走两步,他突然停下来问:“这片美人蕉是你栽下的?”
  崔老丈不理他,管家连忙说:“是,是崔老丈栽下的。”
  展所钦“哦——”了一声,用一种“我还不知道你吗”的眼神睨着崔老丈:“看来崔老丈和大夫人亲近。”
  他这话一出口,崔老丈原本垮得像个沙皮的脸突然一下绷紧了,错愕地瞪着展所钦:“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比我更清楚。”展所钦撂下这么一句,立刻走人。他是真不想接这个活了,他见不得别人这样说颜如玉。
  这时抄手游廊后头闪出个人来,正是魏掌柜。他拦住展所钦,正色道:“方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我且问你,此事与我家大娘子有什么关系吗?”
  展所钦摇头拱手:“在下实在不好掺和魏掌柜的家事,就此告辞。”
  魏掌柜突然福至心灵,一把拉住展所钦:“他为了我家大娘子,故意不让美人蕉开花,是不是这样?”
  展所钦一时不知该怎么答他。
  以他的现代人观念看来,原配大夫人已经很委屈了,他不想在魏掌柜面前让她陷入更尴尬的境地,可没成想还是让魏掌柜听见并猜出来了。
  魏掌柜大怒,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崔老丈跟前:“是她授意的,还是你自己要这么做?”
  崔老丈吓了一跳,惊惶片刻,忽然哭了:“老爷糊涂啊!大夫人是多好的人呐,可老爷自从有了二夫人,连大夫人病了也不去看顾,我老头子看在眼里,都替大夫人难过!”
  魏掌柜此时哪里听得进去半点,当即呵斥:“好你个狗奴,我平日里看在乳娘的份上,与你多少敬重,却不曾想你越发不知尊卑上下,倒做起我的主来了!我家容不下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崔老丈吃惊地抬头,张着嘴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滚!!”魏掌柜把他手里编的筐飞脚一踹,踹了三米远。
  管家这时又冒出来打圆场,劝魏掌柜消消气,又扶着崔老丈要带他走。崔老丈一步三回头,泪人似的望着魏掌柜越来越小的身影:“老爷!大夫人是好人呐!她可是把嫁妆都拿出来给你开当铺了呀!”
  魏掌柜连连挥舞胳膊:“让他滚!滚远些!”
  管家:“老爷消消气!气大伤身呐!”
  展所钦眼睁睁看着这场闹剧,心里反倒不是滋味了。
  一转头,望见庭院尽头站着个妇人,身后丫鬟搀扶着。她不怎么漂亮,也不年轻了,眼里没有少女的灵气,只静静看着崔老丈被带走的方向,眼神麻木。
  魏掌柜显然看见她了,但却没有上前和她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深呼吸几下,控制了怒火,快步追上展所钦:“我把他赶走了,你快给我看看花吧,不行的话,让他回来道个歉再走也不迟。”
  展所钦看看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魏掌柜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急切道:“我和你说,原先有个大官,后来犯事被贬,拿东西来我这儿当,其中有一样灵丹妙药,他家天天流口水的那个小儿子就是这样吃好的,我库房中还有不少。”
  他明示得非常清楚。
  展所钦也不知道这药是不是真像魏掌柜说的这么好,可就和所有丢了孩子的父母都会祈祷拜佛一样,真正在意的事情容不得一星半点希望的诱惑。
  魏掌柜上前一步:“除了这个,夜明珠全给你,我有一箱。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去挑,如何?”
  展所钦最终只得叹了口气:“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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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我回来了QAQ这几天搬家要累残了,今天才将将收拾好,是真的hin忙,连拼夕夕种菜的时间都没有,昨天忙得两顿都是泡面呜呜,让大家久等了
 
 
第十章 长大与一百岁
  说实话,展所钦不那么喜欢这次的雇主,因此管他要酬劳也是毫不留情,只怕不能在魏掌柜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他让魏掌柜在旁边的西市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最好的客房,再给驴子们配上最好的草料,他们每日的饭菜必须有鱼有肉有猪蹄,又让他拿了一颗夜明珠做定金,打算回头找个首饰楼给颜如玉打个夜明珠的银坠子。
  魏掌柜正被冯姈哭得心烦,对展所钦的态度就是“给你给你都给你”。
  “魏掌柜爽快,那咱们明日就开工。”展所钦笑吟吟地把魏掌柜送出客栈。
  “明日?”魏掌柜拿着一块手绢擦擦额角的汗,“今日不行吗?”
  “今日诸事不宜。”展所钦捧着一本老黄历指给他看。
  魏掌柜走后,展所钦回了客房,一进门却见衣柜里发出耀眼的光芒,仔细一看,颜如玉的屁股撅在外面。
  展所钦忍俊不禁,过去半蹲在他身后:“好看吗?”
  衣柜里亮得像北京烤鸭的炉子,颜如玉的脸也被夜明珠的光照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展所钦的喉结动了一下,目光游离在颜如玉红得非常纯正的嘴唇上。
  “好看。”颜如玉捧着夜明珠睁大了眼睛,“阿郎,它真的是我的了吗?”
  “当然。过阵子还会有更多的夜明珠。”
  颜如玉垂下眼睛,神情有了些少见的黯然,这让他看起来少了些痴态,倒有些几分像个心智正常的小郎君了。展所钦静静看着他,心思百转千回。
  颜如玉脑子傻,但他的心玲珑剔透,有朝一日恢复了心智,那一定是个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少年郎。
  展所钦由衷期待那一天,可同时他也满意如今的日子。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幸福吗?颜如玉还会把他当做唯一的依靠吗?他悲观地想,那大概是不会了吧。
  展所钦有些难过。
  颜如玉的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我居然也能得到那么好的东西。”
  展所钦问他:“我不算吗?”
  颜如玉转头看着他,神色单纯,懵懵懂懂的:“你?你本来就是我的。”
  展所钦被一个小傻子撩拨得一愣一愣的,这事传出去多少有些丢人。他镇定地把夜明珠装回盒子盖上,让自己微红的耳朵隐藏在衣柜制造的昏暗里。
  他一手搂着颜如玉,二人紧紧相依,在狭窄的衣柜里坐下,颜如玉自然而然地贴在他胸口。
  展所钦的下巴搁在颜如玉脑袋顶上:“告诉我,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颜如玉一个劲抠手指头。
  “是生我的气?”
  颜如玉摇头。
  展所钦明白了:“是魏掌柜吧。你不喜欢他?”
  颜如玉没动静了。
  “你知道,户状上白纸黑字写着,你我结为连理,共享未来的喜怒哀乐。如果你不开心却不告诉我原因,那你就不是个好夫郎。你是坏夫郎,我很伤心。”
  颜如玉一下抱住展所钦的脖子,声音闷闷的:“不要,不要阿郎伤心。我不喜欢魏掌柜,他长得很像欺负过我的人。”
  展所钦眉头微蹙。
  “铁链子。”颜如玉小声告状,“把我锁起来,我好久好久没有出去玩。”
  展所钦听着颜如玉的话,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
  自从穿越到这里,原主从前的记忆对于展所钦来说大多很模糊,他也不会刻意去探究这些东西。但这件事原主是听说过的。
  颜如玉从小就是个懂事孩子,小小的一个,也知道分担父母的重担。那天寒冬,年仅六岁的颜如玉背着一筐母亲绣的手绢出去卖,路过一池结冰的湖时,他在湖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抄近道——湖对面就是市集。
  他太小了,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意外在此时发生,颜如玉掉进了冰窟窿里。
  万幸,他被路过的人救了上来,送回家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当时他爹出门在外,母亲怀着九个月的身孕即将临盆,家里又没什么钱,因此没有立刻送他去看大夫。她给颜如玉洗了个热水澡,喂了姜汤,把他往床上一裹就不再当回事了。
  颜如玉烧了几天几夜,等他爹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个木头似的儿子,和他说话他没反应,整天不是吃就是睡。过了一个多月,颜如玉活泛起来了,却突然叛逆了,开始像听不懂人话一样到处搞破坏,玩炭火差点把家里房子给点了,最恐怖的是险些将襁褓里的婴儿烧伤。
  父母一开始的担忧歉疚一点点被耗尽,取而代之的是对颜如玉的厌烦。这时村里来了个铁匠,走街串巷给人打东西,价格低廉,父母便托他给颜如玉打造了一间专属牢房。
  这一关就是整整八年,期间他们会按时给颜如玉送饭,但每次都是开门进来放下碗就走,躲瘟疫似的躲着颜如玉。颜如玉起先还会道歉,恳求他们放自己出去,然而渐渐的,他开始整天缩在墙角跟老鼠说话,目光逐渐呆滞,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彻底成了个傻子。
  父母看他没了威胁,于是将他放了出来。从此村里多了个人尽皆知的漂亮傻子,不骂人不打人,就是说话做事都像个很小的小孩子。颜如玉八年没有和人交流,他已经丧失了这种能力。他没有朋友,自然也没人和他说话。
  第二年,村里来了个懒到浑身上下只有嘴能舍得动的外乡人。
  他乐得使唤颜如玉给他干活,心情好了就和这个阿巴阿巴的傻子说说话,颜如玉这才渐渐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第三年,展所钦来了。
  *
  回忆起这些,展所钦心如刀绞。
  原来是这样,颜如玉不是烧傻的,是被他父母活活关傻的!
  准确来说,他也不是傻,他保护自己的本能让他把心智停留在了六岁之前,因为那曾是他还算幸福的童年。
  然而心软如他,也没有因为这个怨恨他的父母,反而是牢牢记住了那个铁匠的模样——那个长得像魏掌柜的铁匠。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颜如玉是不是可以重新长大一次?
  怪不得颜如玉现在不像最初那样说话语无伦次,刚才居然还能说出“我居然也能得到那么好的东西”这样需要一定智力的话,他是真的,真的在成长!
  展所钦几乎有种流泪的冲动。
  一来为颜如玉高兴,二来,他不禁想到如果颜如玉都可以重新长大,那么他呢,他是不是也可以做一次自己的父母,把自己内心里那个孤独无助的孩子好好地抚养长大?
  展所钦的手臂越收越紧,直到将怀中的人抱得严丝合缝。少年还未完全长成的身躯单薄柔软,却能让看似比他强大得多的展所钦肆无忌惮地从中汲取力量。展所钦的脸上滑落两滴泪珠,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像颜如玉一样坚强。
  颜如玉摸摸滴到他脖子上的眼泪,迟钝地抬头:“阿郎,你哭了?”
  展所钦擦擦眼泪,笑着摇头:“我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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