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沉没乐园(近代现代)——八分饱

时间:2023-11-09 09:49:14  作者:八分饱
  陈津南“唔”了一声,躺倒在沙发上,电话线随着他的动作被抻到最长。他继续问:“那你校服外套里面,穿的是什么啊?”
  隋陆顿了顿,迟疑道:“……短袖校服?”
  “啊——”陈津南失望地拖长声音,一翻身,电话被他从小桌上拽了下来,叮铃哐啷一通响。
  等他重新接好电话,听到隋陆在笑。
  他也笑,觉得自己刚刚好像问了一堆废话。
  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下来的,一时间,两边都只剩下静静的呼吸声。陈津南用手指绕着电话线玩,指腹被勒得充血发麻时,他听到隋陆说:“我想你了,南南。”
  指腹一跳一跳的,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心脏在胸腔里撞个不停,频率不由他控制了,全被隋陆牵动。
  电话断了,他还贴着被自己体温烘热的听筒,心想,要是打电话能看到对面人的样子就好了。
  随着第一场秋雨落下,气温骤降,2000年行至秋冬季,新世纪也不远了。
  人们迎接千禧年,迎接新世纪,庆典一场接着一场,将热烈的期望宣之于口,仿佛在一刻不停、几近贪婪地对未来下注。
  既是赌注,就必然有落空的概率,这一年的长湾似乎总不安生,大事小事频发。
  “国富新世纪”度假村已经停工两个多月了,听说正在打官司,涉及到贪污、洗钱、偷渡等等,实情至今没有被披露出来。这座以新世纪冠名,还没建成就被定为长湾标志建筑的度假村,显然没能撑得起这些名头。
  吊车静止在漆黑的夜空中,只有同样置身死寂的脚手架作陪,本应圆满的一轮月却隐入云雾,不见踪影。
  中秋节,孟勤难得调班休息,在家看着工资条,叹气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油田的效益特别差,连医院都受影响……”
  “南南明年就考大学了,妈得多准备些钱才行。”
  话头一起,便是愁不完的事,孟瑾一边给陈津南削苹果,一边念叨着:“高考之前,还得上医院看看你的身体,开个证明,到时候就不走集体体检了……”
  孟瑾是个很好的母亲,丈夫因公去世后,生活的担子都落到她一个人肩上,更别说这个“公”至今还没有给她一个说法,只说是有规矩,要保密。
  十多年了,她的那份心早就死得差不多了,不想再追究,让伤疤裂开,从头疼一次。
  孟勤工作忙,平时管陈津南不多,并非是她不称职,只是担子太沉,她没有太多心力去关心陈津南生活上的每个细节。
  多年前,每逢孟瑾值夜班,陈津南都会被放在隔壁奶奶家,一开始他不习惯,哭着要找孟瑾,后来慢慢地,他把奶奶当成了最亲近的亲人。
  第一天睡在奶奶家,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时,陈津南不会想到,奶奶收音机里传来的军旅歌曲、奶奶屋子里独特的气味,会成为他儿时做不完,一路延伸到很久以后的梦。
  又说起奶奶。
  奶奶家院子里有棵银杏,年纪跟隋陆和陈津南差不多大,长得规规矩矩,不贫瘠,也不茁壮。自打记事开始,陈津南就经常蹲在树下玩,秋天还能吃到奶奶煮的白果甜汤。
  许是树也有灵性,能感知到院子的冷清和人的离去,这一年的银杏叶落得尤其早。
  A市的高三生普遍要上满四节晚自习,周五也不例外,隋陆回家已经十点半。下周才放国庆假,但他打算这周末回一趟长湾,收拾一下奶奶的遗物——他最近总担心隋立擎会把房子租出去,要提前去了才放心。
  接到陈津南的电话时,隋陆还想瞒着他,到时候给他个惊喜。
  电话那头,陈津南从哽咽到哭出声,良久都没能说出完整的句子,隋陆心里隐隐有了预感。
  “南南,先别哭,告诉我怎么了。”
  “小、小春……”陈津南哭得快要晕厥,深呼吸好几次才找回发声的力气,“小春没有了……”
  “我太害怕了,隋陆……你能不能回来……”
  --------------------
  🍂
 
 
第17章 
  ===================
  在一个没什么特别的秋日,小春离开了。
  奶奶走后,它一直很安静,经常从早到晚保持着一个姿势,恹恹地卧着。每天放学后,陈津南会在奶奶房间找到它,看着他吃饭喝水。
  现在它也不声不响地躺在银杏叶堆里,干瘪得仿佛没有重量。
  它被奔腾不止的时间河落下了,留在浅滩上,枕着一堆写满它这一生故事的石头。
  隋陆坐周六最早一班的大巴车回到长湾,一刻不停地往家赶。刚踏进院门,陈津南便撞进他怀里,像等了他一夜,他将外套脱下来披在陈津南身上,用力抱紧他:“南南,我回来了……”
  陈津南本来没觉得冷,突然被裹进隋陆温暖的外套里,反倒过敏似地打喷嚏,他把脸埋在隋陆肩上,张嘴咬了一下,没出声。
  这是他们该在的地方,该有的距离。
  身体和灵魂都归位,隋陆一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些,他看向一旁的落叶堆,闭了闭眼,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喉间夹着微不可闻的哭腔:“没事了,我们一块送小春。”
  陈津南还是没反应。
  “南南?”隋陆松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你看看我。”
  冻僵的脸颊在蔓延开的刺痛感中恢复温热,陈津南的目光渐渐有了聚焦。他看到隋陆眼里有泪光,漂亮的眼皮泛着红,一瞬间,他忘了很多事,只记得踮起脚尖,带着清晨露水的温度,吻在他唇上——不要难过。
  陈津南确实在院子里等了一夜。
  他不敢碰小春的身体,也不敢离开它,一闭上眼,小时候的记忆便纷至沓来。
  幼犬时期的小春活泼调皮,毛发黑亮,在院子里横冲直撞,全身滚满脏水,还甩了他和隋陆一身。奶奶从厨房出来,被眼前的混乱吓了一跳,但还是先走过来,喂了他和隋陆一人一个炸虾片。
  一睁开眼,全都没有了。
  院子漆黑,小春冰冷的身体依然待在原地,毛发稀疏发白,露出底下干而皱的皮肤。它太老了,也太想去找奶奶了,陈津南知道这对小春来说或许是好事,但还是难以接受。
  他不想他们离开自己。
  隋陆找了个木箱子,将小春放在里面,然后埋在银杏树下。
  按照童话故事的标准结局,小春应该已经和奶奶团聚了。
  中午,隋陆简单煮了两碗面,吃完后抱着陈津南睡了一觉,像过去他们经常做的那样,在无事的下午睡长长的午觉。
  可他们又都清楚,现在不一样了。
  人人都在向往新世纪,欢歌新起点,褪色的时代和远去的童年唯有隐匿在无人问津的老物件里——奶奶铁盒里的扳指、泛黄的油票粮票,还有那只外壳旧到发亮的收音机。
  到了夜里,陈津南发烧了。
  大概是昨晚受了寒,他浑身烧得滚烫,其他症状暂时没有出现。隋陆只喂他吃了半剂量的退烧药,主要用物理降温。
  隋陆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反复用冷水打湿毛巾,给他敷额头。
  病号应该平躺才对,可平躺就看不着隋陆了,陈津南偏要翻身侧躺。隋陆换水回来,见他用手扶着毛巾,拧着脖子,眼睛亮亮地追着自己,小傻子一样,没忍住笑了一声:“烧糊涂了吗?”
  陈津南舔了舔嘴唇,颠三倒四地说:“……你好好看,今天。”
  隋陆取下他额头上的毛巾,用手背试了下他的体温,好像降下去点了。他就着蹲在床边的姿势,曲起手指,碰上陈津南的睫毛,轻轻扫了扫,逗他:“只有今天好看?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电话里有时候会撒娇,说你好漂亮,我好想你,我想亲亲你的漂亮眼睛。
  隋陆眉骨高,鼻梁挺,面部轮廓分明,但生了一双多情的眼睛,削弱了这份锋利。
  高烧让陈津南浑身发软,视线里像氤着一团雾气,而雾气里的人漂亮得不真实。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撑起上身,扣住隋陆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然后很鲁莽地含住了他的嘴唇。
  陈津南的舌尖比平时热了不止一点,连带着这个吻也比平时滚烫,裹着这段时间由电话线串起的想念,一点即燃。
  这次隋陆没有急着掌控节奏,由着他执著地舔自己的唇,等他从喉咙里哼了句不高兴的调子,再张开嘴配合。他伏在床沿,影子罩在陈津南上方,手慢慢伸进被子里,一边勾着他的舌尖缠吻,一边隔着背心揉乳头。
  停下是因为陈津南没力气了,结束得不情不愿,气息黏连,更多躁动被引了出来。
  隋陆要看他自己弄,像电话里那样。
  陈津南不会拒绝他。他脱掉内裤,张开腿,手指在阴蒂上打着圈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做这种事熟练了起来,但还是像一开始那样,笨拙又懵懂地忠实于自己的感受。
  乳头刚才被隋陆揉硬了,持续的性刺激让它鼓得更厉害,在背心上顶出小小的凸起。
  隋陆喉结不断滚动着,终于忍不住埋下去吃他的穴,只啜了两口,就被喷湿了下巴。等他喷完,隋陆还是没离开他腿间,小阴唇护着的穴眼一下下缩着,像在馋什么东西,隋陆胯下硬得发疼。
  他还在长个子,性器也跟着发育,一路往成熟男人的方向发展,完全勃起时粗红骇人,长度和硬度都很可观,胯下耻毛浓密,性欲旺盛的象征,和他那张白皙的脸断然不相符。
  陈津南用手帮他,好奇地玩他阴毛丛中的囊袋,直把人惹火了。
  隋陆眼角绯红,呼吸凌乱,手掌拢着他的臀肉掐揉,性器挤进腿间,蹭着湿软敞开的阴唇,“夹紧点,南南。”
  陈津南没太多精神,高潮完就犯了懒,甚至只有女穴喷过,鸡巴都没完全勃起。他敷衍地挪了挪腿:“我没力气呀……”
  隋陆也舍不得折腾他,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性器在他腿间快速抽送,“那就闭上眼睛休息,我很快就好。”
  起风了,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精液的腥膻味闷在屋里,迟迟没能散掉。
  “头晕不晕?”隋陆重新拧了冷毛巾,敷在陈津南额头上。
  “晕,”陈津南拉过他的手贴着脸颊,没心没肺地笑,“又好舒服……好像快死了。”
  隋陆眉眼带笑,凑近顶他的鼻尖:“说什么呢,笨。”
  出了汗,陈津南的体温短暂地降了下去,但那通折腾消耗了精力,他很快又烧得更厉害,到了深夜,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第二天早上,孟勤值完班回家,才知道儿子病倒了。
  她埋怨陈津南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自己,见是隋陆在照顾,有些惊讶,先是表达感谢,再又是十分客套地关心几句。
  “小隋在那边上学适应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明年打算考哪的大学啊?”
  隋陆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给陈津南喂粥的小碗,一一礼貌回答了。
  孟勤人都回来了,哪里好意思让他继续待在这儿受累,笑道:“那你要不然……先回家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南南就好。”
  隋陆也答应了。
  这样来看,隋陆和陈津南的关系实在很微妙,至少和平常的青梅竹马相差甚远。
  他们鲜少有机会接触对方的父母,说是全然陌生也不为过,隋立擎和陆芮也与孟勤毫无交集。可这些都不妨碍他们俩就是在奶奶家一块长大的,没有人能插得进这段时光。
  这样的联系似乎牢不可破,可翻到B面来看,又是如此不堪一击。
  隋陆去了油田的住房交易市场,确定奶奶的房子没有被挂出去租,带着一兜炒货店的零嘴,玉米棍儿和米花糖,回到陈津南家。
  他只让陈津南吃一点,怕他退烧之后感冒的症状上来,嗓子会疼。他还从A市带来一盒巧克力,包装盒上缠着条墨蓝的丝带,夹杂细细的金线,里面的巧克力都是各种形状的贝壳。
  “你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陈津南把丝带系在隋陆手腕上,忽然觉得深色和他也很配。
  隋陆没说话。
  陈津南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像一只笨拙的蝴蝶停在隋陆腕上,“你坐车要四个小时,要是走晚了,到家都要凌晨了……”
  他晃了晃隋陆的胳膊,“走吧,我没事了。”
  客厅传来孟勤打电话的声音,隋陆走到门口,轻轻掩上了门。
  他攥紧右手,腕上的蝴蝶随着发力振翅颤抖。待他回到床边,蝴蝶短暂地吻过陈津南的脸颊,而后猝然离开——他的手下滑,掐住了陈津南的下巴。
  陈津南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但已经躲不掉。
  隋陆从未吻他吻得如此用力,仿佛要把两个人都弄伤,舌尖凶狠地撬开唇齿,扫过上颚。陈津南“唔”了一声,下意识躲闪间,牙齿磕到了他的下唇。
  他瞪大眼睛,比隋陆反应还要大,着急地去看他嘴上的伤口。
  隋陆挡住他的手,逼他直视自己灼灼的目光:“南南,别对我这么狠。”
  “小春没了你害怕,害怕才要我来,别的时候只会拒绝我,让我走。”
  血色给隋陆苍白的脸添了一抹艳丽,他紧紧箍着陈津南的手腕,黑沉的眸子里只映着他。怕孟勤听见,他只能压低声音说这些话,吐字间声线嘶哑发颤,仿佛高烧不退的人是他:“你也想想我,想想我……总是让我看不见你,我会疯的。”
  陈津南愣了愣,一边摇头,一边艰难地嗫嚅:“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其实他每时每刻都需要隋陆,每时每刻都想见他。
  陈津南不笨,但他表达自己的能力差得一塌糊涂,理科三门加在一起扣的分,还不如他作文扣的分多。
  “我都听你的,”他索性不解释了,跪起来搂住隋陆的脖子,选择最偷懒也最管用的方式——服软,“我最听话了,你知道的……”
  被抱住的隋陆浑身僵硬,他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觉得像陷入了梦魇,掐住陈津南那一刻的肢体记忆无比陌生。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