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沉没乐园(近代现代)——八分饱

时间:2023-11-09 09:49:14  作者:八分饱
  人们习惯以十、百、千为标度,纪念奔腾不息的时间,因此无论怎么看,1999年都是个很特殊的年份。
  无论对于蓬勃发展的大环境,还是每个小家庭,世纪之交的一切都值得纪念,每一步都值得仔细规划,仿佛个体也必须用十成十的认真来度过它,再用完美的步调跨入新千年。
  有人一边憧憬未来,一边大踏步地往前走,也有人往前走是为了回到过去。
  奶奶是拿着爷爷的照片来的,这也是她头一次主动来儿子家里,为了看大电视。
  一列列部队走过天安门广场,奶奶的眼眶湿了,她抚着小春背上的毛,时不时低头看一眼照片上那个年轻人——穿着只有照相时才舍得拿出来的新军装,面容清秀,眼神清澈。
  二野老部队没有了,可爷爷和奶奶早就约好了,死了以后要一块回去。
  爷爷先回去了,回到荒草遍地却满目鲜花的大别山,留下奶奶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照片上的年轻人,怀念他们的青春。
  她想回去,想回到有爷爷的时间里,纵使孙辈出生长大,代表着无限的希望,也从不曾将她的光点标到未来。
  陈津南听奶奶讲过很多次,第一次见到爷爷的故事。
  那时候部队长期在大别山区东躲西藏,筹粮困难,战士们普遍营养不良,奶奶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才几个月就变得干枯发黄。奶奶性子倔,索性一剪子下去,把自己剪成小子模样,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跟紧部队。
  两路部队汇合那天,所有人都在相互拥抱,也不管认不认识。爷爷那年只有十七岁,激动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利索,逮着一个人就抱上去了,直到听见战友哄笑,说隋广源你怎么随便抱女同志啊,爷爷这才看清楚奶奶的样子。
  这一眼就是一辈子。
  ……
  隋陆腕上的表盘依旧空着,指针缺席,时间不知是停了,还是被抹去了。陈津南扔下笔,伏到奶奶膝上,给她擦眼泪。
  “奶奶,您别难过……”
  “是不是该吃药了?我去给您倒水。”
  奶奶摇了摇头,手指摩挲着旧照片,平静的笑容中透着淡淡的幸福,“南南,奶奶这辈子差不多活够了,想快点去找老伴了,”他拍拍陈津南的背,又看一眼旁边的隋陆,“能看着你们长到这么大,真高兴啊。”
  陈津南不明白奶奶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听说人老了,到了该走的时候,自己会有模糊的预感。奶奶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他想安慰奶奶,可就跟他写不出作文一样,在感情的理解和表达上,他比同龄人迟钝得多,每每想说些什么,也总是语无伦次。
  “不是的,您不许这么说,以后又不是、又不是看不到了……”
  他下意识向隋陆看去,像在求助。
  然而这次隋陆没能接住他的眼神。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目光空洞,低头看向手腕上空白的表盘,仿佛那儿有个咔哒转动的指针,在对某个时刻倒计时。
  这些年来,大院里常有些嘴碎的人,在背后传隋奶奶和儿子儿媳关系不好,所以才更疼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对自家亲孙子疏远。
  隋陆从来不吭声,好像默认了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
  他从小就不会撒娇,更不会哭闹,到了现在,他说不出口对奶奶的不舍,这份难受只能沉沉地压在他头上,没有出口,堆积成末日临头——奶奶不在,长湾再没有他的家。
  而这个倒计时似乎已经开始。
  *
  下午,江祁约着几个发小一块去市里玩。
  他求了爸妈半天,终于成功带上了家里新买的相机,给一行伙伴在鼓楼前面拍了照,随后带着大家去吃汉堡。
  洋快餐是这两年刚在长湾流行起来的新鲜事物,然而价格实在不便宜,学生们要攒很久的零花钱才能吃上一次。陈津南对此很期待,刚准备跟上江祁他们,隋陆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南南,我不想吃这个。”
  陈津南微微错愕:“啊,为什么?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有点冷,”隋陆垂下眼,“快餐没一会儿就凉了,我想吃点热的东西。”
  陈津南瘪了瘪嘴,小声嘟囔:“你就知道管我,自己怎么没穿厚一点……”
  “那你跟我走吗?”大概是真的觉得冷,隋陆的眼眶和鼻尖都泛着薄薄的红,抓着陈津南的手指也是凉的,“我们去百货大楼,刚好帮奶奶修收音机。”
  “好吧,”陈津南几乎没有犹豫,“你是公主,听你的。”
  今天他们刚好八个伙伴一起出来,也是巧了,除了隋陆穿了浅色衣服之外,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深色,还有几个人干脆穿了藏蓝色的秋季校服,毕竟是出来疯玩的,懒得收拾自己。
  拍照时自然只有隋陆最显眼,再加上他个子又高,江祁便打趣说,我们这是在演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隋陆笑了,颊边的笑涡若隐若现。
  他扣上陈津南的卫衣帽子,和江祁解释几句后,拉着陈津南离开了大部队。
  鼓楼大街里排列着许多家小店,节假日热闹非凡,最南头是长湾最大的百货大楼,而旁边真正为这条街命名的鼓楼,因年久失修,难免破败,反倒显得黯淡了,从这里传出的晨钟暮鼓已然成为遥远的哑调。
  隋陆找了一家牛肉汤粉店,在百货大楼顶层,刚开业没多久,顾客不多,靠窗的位置视野极佳,能将鼓楼和络绎不绝的行人尽收眼底。
  “哇……”陈津南第一次从高处看这条街,小小地感叹了一下。
  在他十六岁的视野中,世界的范围还很模糊,长湾有多大,油田大院有多大,他眼中的世界大概就是这样大。后来才知道,几乎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鼓楼,有的历史悠久,意义深重,有的建筑精美,值得参观纪念,而长湾的鼓楼只有掉漆的旧墙,用沉默为热闹作陪,一截胶卷记载着一段回不去的童年。
  等他回过神来,隋陆已经用茶水将筷子勺子清洗了一遍。
  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隋陆永远会坐在他身边;隋陆习惯用左手拿筷子,可以和他互不干扰;隋陆在外面吃饭总是特别讲究,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干净,但不论情况如何,又总能把他照顾得很好。
  隋陆将粉丝盛到小碗里,汤也舀了一些,挑走陈津南不爱吃的葱白时微微皱起眉,最后才推到陈津南面前:“慢点吃,烫。”
  他像云端的公主,也像尘埃里的骑士。
  陈津南离不开公主,也不能没有骑士,隋陆问他跟不跟自己走,他根本不会有别的答案。
  两个人帮奶奶修好了收音机,又在鼓楼随便逛了逛,因为没有提前计划,隋陆也不想去找江祁他们汇合,索性早些坐车回大院。
  起风了,飘着点小雨。
  隋陆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敞开扣子,里头的白T恤稍有修身。风一吹,衬衫贴在薄而挺直的脊背上,显得人更瘦了,像随时会被带走似的——在这座小城里,他有时会干净漂亮得……有些格格不入。
  陈津南吸了吸鼻子,靠过去,伸手环住他的腰,紧紧抱着。
  “怎么了?”隋陆低头,嘴唇碰到他的头发,“玩累了?”
  陈津南不说话。
  然后他们就站在站牌底下,不顾四周的行人,像这样安静地抱着,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人开口,直到52路从路口驶来,隋陆舒了一口气,说:“我喜欢这样。”
  “什么?”
  “喜欢你过来抱我,南南。”
  陈津南抬起脸,刚想问隋陆还冷不冷,公车到站了,隋陆往他手里塞了枚硬币,笑意铺满眉间眼梢,他瞬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52路驶过发电厂,几个大烟囱映入眼帘,犹如缓缓靠近的巨物,在雨雾中静静伫立,注视着长湾,冒出的团团白烟融入暗沉的天色中。
  隋陆拿出随身听,分给陈津南一只耳机,靠在他肩上,餍足而放松地眯起眼。
  亲密的习惯已经渗透进生活,甚至是人生,仿佛这样就是对的,是不容置喙的。
  下公交车后,隋陆仍是很自然地牵着陈津南的手,带他回了家。
  整个国庆假期,隋陆父母都不在长湾,奶奶上午看完阅兵式就带着小春回自家了。房子里空荡荡的,白蕾丝纱帘被风兜起,又落下,适合藏一个模糊的秘密。
  他们靠在玄关柜上接吻,像两只小狗凑在一起,呼吸热乎乎地扑着彼此的鼻尖。
  “你还冷吗?”陈津南去摸隋陆的指尖,捂在腰侧,轻轻搓了搓。
  隋陆“嗯”了一声,“你多抱抱我吧,南南。”
  他像一只疲惫的小兽,垂着头,埋在自认为安全的巢穴里不愿动弹,陈津南抬起手,一下下摸着他的背,说:“好啊。”
  他偏头看到墙上的挂历,每一页上都用红色花体字写着千禧年倒计时。
  隋陆忽然咬了他一下,在颈侧,陈津南吃痛,但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
  时代的欢歌奏了一整年,新世界将至未至,所有人都在积极地准备着。而此刻陈津南看着喧宾夺主的鲜艳红字,“千禧年倒计时92天”,想到奶奶,想到隋陆,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再往上看,才是今天的日期。
  是他不想告别的,1999年。
 
 
第7章 
  =================
  隋陆可能真的有点公主体质,具体表现在,只要有时间,他一定会睡午觉,还要把窗帘都严严实实地拉上,睡到满足为止。陈津南小时候贪玩,白天从不合眼,后来被隋陆带的,经常能陪着他一起睡到傍晚。
  然而随着他们长大,步入危险的青春期,午睡成了一场秘而不宣的亲密游戏。
  隋陆的睫毛湿着,眼皮上铺着一层情动时独有的粉,他在这种时候总是脆弱又强势,轻阖双眼,呼吸微微发颤,握着陈津南的手,带他抚慰自己的性器。
  不熟悉的环境让陈津南有些紧张,动作也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指腹擦过硬胀的冠头,感受到湿黏的同时,一股属于男性的腥气顿时弥散开来。
  “要不要先拿纸巾啊?”他吞了吞口水,掌心不自觉地包裹紧。
  隋陆闷哼一声,颈侧的青筋绷起来,按住陈津南的拇指,似是在忍耐。
  半晌,他舒了一口气,嘴唇贴着陈津南的耳廓,手指带着他缓缓套弄:“太久没弄,慢一点。”
  节奏慢下来,陈津南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一边帮他揉,一边走神跟他说话。这次他没让隋陆碰自己的,不太想,他远没有隋陆那么精力旺盛,在这方面永远落后一步,像个迟钝的差生,只会看着旁边人的进度,心不在焉地模仿。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不和江祁他们一起?”他难得有信心看穿了隋陆的心思,语气中带着点得意。
  “是,”隋陆抬了下眼皮,直接承认了,“鼓楼大街没什么好玩的,我想早点带你回家。”
  “你不高兴了?”
  “没有啊,”陈津南舔舔嘴唇,凑过去,额头抵在他胸口,垂着眼,慢吞吞地动着手指,“外面下雨了,早点回来也好。”
  “但是我想吃快餐店的甜筒冰淇淋,他们都说好吃……你下次陪我去。”
  “好。”
  和相互疏解不同,当自己置身事外时,对方的每一个反应都会无比清晰地传达过来,避无可避。陈津南手心里都是隋陆流出来的东西,每动一下都能听到黏连的水声,比这还要直观的感受是,隋陆扑在他颈侧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南南,你救救我……”
  隋陆压着他的手,粗长的性器在他掌心里抽送,青筋勃动,烫得骇人。
  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隋陆之前也说过很多次“帮我”,但换成了救这个字,陈津南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一起溺水了,挣扎着漂浮在水面上,只能依赖彼此的臂弯。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隋陆的脸。
  精致的眉眼间尽是隐忍,像是大人才拥有的东西,孩子气逃走得一干二净。他有点害怕,又难以抑制地被吸引,浑身陷入一种离奇的燥热,前面没有勃起,但腿间湿乎乎的,只能难堪地夹着内裤。
  隋陆这次射精的量比之前还要多,陈津南吸了吸鼻子,摊开手让他给擦干净。
  屋子里满是精液的腥膻味,隋陆穿好内裤,下床开窗通风,见陈津南在发呆,单膝跪在床沿上,捏了下他的脸。
  “晚上就在这睡?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他刚发泄过,内裤前端仍是顶起一个弧度——不知满足的年纪,这种事总是没个够。
  陈津南红着脸移开视线,没过多久又转回来,别无选择地向他求助:“隋陆,我怎么办啊?好奇怪。”
  “我下面又那样……”他懊恼极了,“内裤湿了……”
  隋陆见状,将他搂在怀里轻拍:“不奇怪,别怕。”
  “和男生的一样,它长大了,也需要……”他顿了顿,努力斟酌用词,“需要关心。”
  这副一本正经找补的样子害陈津南一下子笑了出来,他又羞又恼,红着脸捂隋陆的嘴:“什么呀,快别说了!”
  隋陆被他捂着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生得标致极的眼睛,双眼皮轻轻颤动,眼波流转间,看得人心旌动摇,陈津南哪里接得住招,迅速收回手,窝进被子里装鸵鸟。
  隋陆轻笑一声,躺下来,从身后搂住他,手心覆在小腹上。
  “南南,我帮你揉一下,我在书上看到过,揉一下就好了。”
  “这些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不用别扭。”
  上一次浅尝辄止的触碰,两个人都记着,出于这个年纪对性的好奇心,窥探到一角,便会催生出更多不满足,所以只要有人先提出来,另一个就断不会拒绝。
  被子里闷着两个人的体温,很快变得燥热,被隋陆抱了一会儿,陈津南只觉得自己要出汗了,主动脱掉裤子,勾了下他的手:“那你、轻点……”
  隋陆鼓励似地亲了亲他的耳朵,手往腿间探去。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