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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薮(推理悬疑)——蓝鲸不流泪

时间:2023-11-10 10:01:36  作者:蓝鲸不流泪
  “猕猴桃还没熟透,很酸,但是我吃了。”不等亓弋有任何回答,海同深就接着说,“你走那天,我摔坏了一个指尖陀螺,但是我又给它粘好了,现在就在我办公室里放着。上周我收拾房间,发现展示柜里少了一个指尖陀螺,你记得放哪了吗?床头柜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快过期了,等你回家就得重新买了。我让人联系了阜外医院的专家,我带你回去看病。”
  “这没意义。”
  海同深没有理会亓弋的话,甚至都没有被他这句话打断思路,仍旧在自顾自地说着:“我已经习惯吃折耳根了,但是我试了几次都做不出你做的那个味道,回去你教我做。鱼汤米线也挺好吃的,我找到一家正宗的,下次我带你去。白姐的退休欢送会定下了时间,她说给咱们俩留了位置,就是调休也得去,我擅自做主替你答应了。还记得最后那个案子的受害者家属吗?那个高考生,她考了全市第三,而且她本来就有保送名额,前几天我接到消息,已经有人送她去学校了。她那个身世是真的坎坷,但以后她会过得很好。”
  “你别说了。”亓弋再次出声打断。然而海同深仍旧置之不理。
  “你应该知道施教授吧?我最近跟他认识了,他跟我打包票说能治好你的睡眠障碍,回来咱们就跟他约时间——”
  “海同深!”亓弋提高了音量,这一次,终于把海同深的话截断了。亓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过了,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不愿意跟我回家吗?”海同深问。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亓弋从战术背心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扔到了海同深的脚边,“物归原主。”
  那是“丢在抓捕现场”的,被亓弋盘得几乎要包浆了的指尖陀螺。海同深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捡起指尖陀螺,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而后抬起头看向亓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玩腻了,不喜欢了。”亓弋回答。
  “我之前说过,送出手的东西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海同深把指尖陀螺扔回给亓弋,“我又不缺这一个,你拿着就是了。”
  亓弋抬手接住,看了那指尖陀螺一眼,最终还是把那东西放回到自己的口袋里。他微微侧头,向着草屋内喊道:“阿昊,把我的枪拿来。”
  钟昊很快走到亓弋身边,将一把左轮手枪交给了亓弋。亓弋拿过枪,一边上子弹一边说道:“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当掌控者。阿昊是个乖孩子,很聪明,最主要的是,他很听话。”
  海同深看向亓弋身边的那个年轻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却仍在挣扎:“我不明白。”
  “别自欺欺人了。”亓弋抬手揉了一把钟昊的头发,宠溺地说道,“回去等,这里危险。”
  “我还活着呢你就找替身?!”海同深的情绪似乎已经在崩溃边缘,这质问几乎变成了嘶吼。
  亓弋摆弄着手中的枪,等钟昊回到屋内之后才平静回答:“那你的意思是你死了我就能找替身了?”
  “你在强词夺理!”海同深激动地向前迈了一步。
  “砰!”得一声,亓弋向着海同深的脚边开了一枪:“你要再走一步,这枪就直接打在你身上了。”
  海同深愣了一瞬,接着稍稍偏了头,喊道:“都不许动!”
  任谁都知道这句话不是对亓弋说的。很明显,海同深也带着通讯器,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就有后援。
  “史密斯威森M500,你认识吧?”亓弋举起枪瞄准了海同深,平静说道,“这是人称手炮的左轮手枪,就咱俩这个距离,我这一枪开出去,你觉得你还能活?我开枪有多准你很清楚。”
  海同深抬起手,却并未拿枪,而是解开了穿在外面的防弹背心,他把防弹背心脱下扔到一旁,张开双臂说道:“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你真的要开枪吗?”
  “你太自以为是了。”亓弋冷声说道,“再多一步你就踏过了边境,到了这边,那可就是我说了算的。”
  “你在跟我赌?”海同深说着就抬起了脚,同时看向亓弋。
  “你果然还是不了解我。”亓弋向下挪了枪口,又在海同深的脚边射了一枪。巨大的冲击力让海同深脚边的泥土飞溅起来。
  M500是大口径枪,后坐力很大,很多人都需要双手持握射击,即便是控枪能力一流的人,也无法做到在单手射击完毕之后保持手臂手腕原地不动,用手臂向上的动势缓解后坐力的冲击是人体的自我保护。自从受过伤之后,亓弋就没再用左手玩过左轮手枪,他能预判到后坐力对于自己手臂的伤害,但这次,他用的却是左手。
  海同深的一只脚已经落地,重心也已经前移,他说道:“我可以迈过国境线,你还敢开枪吗?”
  亓弋再次抬起左手,以枪指着海同深:“不要再往前走了,我真的会开枪。”
  海同深指向自己的胸口:“我心脏没长偏,也没位移。”
  亓弋的眼神向下挪动,看向了两人之间的地面,这眼神闪动得非常快,但海同深却抓住了。
  “你真的打算拿命赌是吗?”亓弋问。
  海同深弯了嘴角:“我如果死了就是烈士,我父母会因为我得到很好的抚恤,我也不会再看着你深陷泥淖而揪心难过,或许这本来就是我的结局,亓弋,我只是想看一看,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
  亓弋在海同深的脚边再开一枪。
  三枪,三个位置,不同间隔。海同深已经听懂了亓弋的话,他抬起落在后面的那只脚,跟上步伐,彻底完成了“向前一步”这个动作。
  “塞耶来!”钟昊从屋内跑出来,凑到亓弋身边低声说道,“塞耶提说让您别冲动。”
  “我从来就不是冲动的人。”亓弋伸出右手将钟昊拦在身后。
  “砰——”
  没有犹豫,亓弋开了枪,一枪正中胸口。巨大的冲击力让海同深向后倒去,顷刻之间,殷红的血液洇染泥土。
  “走,回家。”亓弋卸了子弹,把枪塞到钟昊手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泥泞颠簸的盘山公路上,几辆越野车开得飞快。从很小的时候,A和O就没有同乘一车的习惯,不是因为他们会打起来,而是为了避免“全军覆没”。这样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此时也一样,只不过以前亓弋会开第一辆车,而现在头车里坐着的是塞耶提。亓弋闭目靠在后座上,一直不曾说话,全程陪伴的钟昊坐在副驾上也没有出声,车内安静得只剩下机械轰鸣声。
  “停车。”亓弋开了口。
  司机已经快要被车内的低气压弄得精神崩溃了,听到这一声指令,他几乎是立刻打了方向盘踩下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亓弋下车的一瞬,司机骤然松了口气,他放松了僵直的后背,拿起水杯猛地灌了一口水。
  看到前车停了,后面几辆车也接连减速停靠。A和O分别从车上下来,但却不敢靠近,默默地看着亓弋靠在车边把玩指尖陀螺。塞耶提的车停在前方不远处,他从前车上下来,走到亓弋身边,递了包烟过去。亓弋接过之后点了烟,仍旧没有说话。
  塞耶提递了烟后也没停留,径直走到A和O的身边,他看了姐弟二人一眼,问:“吓着了?”
  “倒不至于吓着,就是……就是没想到……”A叹道,“我没想到阿来哥真的会开枪。”
  “你把那位警察引来不就是这个目的吗?”塞耶提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们,阿来心狠手狠,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你们却总觉得我危言耸听。现在见识到了,也该长长记性。阿来对那警察绝对动过情,但下手的时候也一点没有犹豫。原本你们三个人不必弄到现在这样的局面,但……”塞耶提轻轻叹息,“算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几天说话做事都小心点儿,要是真的惹了他,我怕是先生都救不了你们。”
  姐弟二人交换了眼神,都读懂了彼此,双胞胎的心意相通让他们在此刻不用语言就可以完成交流。四年前他们一个打开囚室的门并且延迟引爆,一个虽然追到了密林中却故意让子弹从树干上折射后再打中亓弋。两个人同时手软,让亓弋偷得一线生机,他们当然痛恨背叛,但朝夕相处十年的情谊,也终究是影响了选择。他们以为自己的阿来哥会像他们一样,见到倾心之人,手中多少会留些余地。Nanda喜欢的是狗血的“为爱奔赴千里”的剧情,Nando想看的是挣扎在情理之间的纠结,但他们不曾料到,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谋杀。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废话。意料之外的冷血,但又是合乎毕舟来为人处世的逻辑,只是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不想背上杀害中国警察的罪名,也不想看到这样冷漠无情的毕舟来。因为他们都清楚,虽然他们张嘴闭嘴“阿来哥”的叫着,虽然毕舟来对他们一直是容忍迁就的,但在毕舟来的心中,他们俩比不过这名中国警察。现在毕舟来能亲手射杀心中惦念牵挂的人,那么日后,一旦牵绊三人的父亲去世,一旦自己真的触到了他的底线,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清除掉自己。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午后,A和O经历了一场延迟到来的见证,见证亲近之人冷酷无情的一面,但同时,这也极大地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因为他们终于看到了毕舟来与他们如出一辙的狠辣。这样看上去复杂又矛盾的心情,却恰恰是最真实的。
  一根烟结束,亓弋把烟蒂碾灭在手边的石头上,他走到车边,拉开驾驶室的门,开车扬长而去。
  “快!快跟上!”塞耶提招呼着一众人先后上车,一路追着亓弋。
  中国境内,救护车拉着警笛呼啸而过。海同深半靠在担架车上,任凭周围的人七手八脚地帮他脱掉贴身穿着的防弹衣。
  “我靠!轻点儿!疼!”
  “谁让你脱了外面的防弹衣的,疼也是活该。”兰正茂说。
  “我不脱他没法打嘶——我靠我肋骨绝对折了。”海同深缓慢地挪动着左侧身体,终于配合着把防弹衣完全脱了下来。
  为了尽量遮掩穿在里面的防弹衣,减少衣服的厚度,海同深只贴身穿了一件无袖打底衫,而此时打底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完全贴在了身上。一把医用剪刀伸到海同深的胸前,手持剪刀的人毫不犹豫地把打底衫剪开,接着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摸上了海同深胸口的位置触摸起来。
  “骨头没折。”
  “谢潇苒!你能不能跟你师兄学点儿好!”
  “不好意思啊海支,我摸尸体习惯了。”谢潇苒粲然一笑,“不过骨头真的没折,顶多就是骨裂,养养就能好。”
  郑畅抱着沉甸甸的防弹衣,连声称赞:“这太牛了!这防弹衣太牛了!陶瓷片和凯夫拉的组合无敌了。”
  “要不是这装备你领导我现在就真的成烈士了。”海同深叹了一声,捂着胸口说道,“所以你们过来不会是准备给我收尸的吧?”
  “呸呸呸!哪有这么咒自己的!既然都是行动组了,自然要一起行动。”说话的是宋宇涛。
  曲鸿音给海同深搭上薄毯,接话道:“宗哥比我更了解整个案情,所以他留家里做支持。”
  兰正茂说道:“是我让他们过来的,云曲这边只有付熙知情,因为你忙着准备跟亓弋的见面,所以就没告诉你。你下来就能看到自己的队员,应该也挺惊喜的吧?”
  “没被一枪打死,倒是差点儿被吓死。领导,您下次还是提前跟我说一声吧。”海同深呼出一口气,问道,“接下来什么安排?”
  兰正茂道:“一会儿到了医院之后你先去拍个片子,确认是否有内伤,之后有人会护送你们去驻地。驻地所有生活物资都已经准备好,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们暂时先隔绝社交活动。尤其是海同深,你不能再露面了。”
  “我明白。领导放心。”
  得益于国内的治安管理,即便是在边境这种地方,执行秘密任务的公职人员也并不需要躲藏在所谓的“安全屋”内。但被安置在部队驻地,这也是行动组其他人没有想到的。海同深对于这样的环境倒是并不陌生,尤其是在见到前来打招呼的驻地负责人之后。在跟驻地负责人寒暄几轮,并成功把人送走之后,海同深才主动向组员解释起来。原来这里的负责人曾经是海云垂当团长时手下一个连的副连长,虽然因为改制和调动,海云垂实际上只当了他多半年的领导,但毕竟有曾经的这份关系在,这次又是海云垂打过招呼的,所以这负责人还是亲自来照看了一番。
  曲鸿音凑到郑畅身边,低声问道:“海伯伯是什么级别了?”
  “我只知道是正军级,少将还是中将我也不清楚。”
  曲鸿音惊讶道:“将军啊?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团级的,刚才听那位团长说二十年前的老团长,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海支他爸是真的上过战场的,有军功。”
  曲鸿音吸了一口气,叹道:“这么牛的背景,从来没听海支提过。”
  “他的军功又不是我的军功,而且那军功章又不能当饭吃,说它干什么。”海同深走到二人身边,轻轻敲了两下桌子,“这里绝对安全,咱们讨论案子不用顾忌,但是私人关系就别拿出来说了,人家的面子也不是给我的,咱们一切按照规矩办,别给别人添麻烦。”
  “海支放心,我知道分寸。”曲鸿音立刻回答。
  点到为止,海同深直接说起了正事:“这次咱们借了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清楚,所以所有事情都要严格保密,现在我们的直属领导就只有兰副部,其他人全都靠边站。咱们现在先把这段时间的资料更新同步一下,有什么问题随时提。”
  郑畅举手:“领导,能先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吗?你们在上面说了什么我们倒是都听见了,但就是一句都没听懂。”
  “可以。”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别墅的亓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手中正把玩着指尖陀螺。下午那一来一回之间,海同深已经把指尖陀螺掉包了,现在亓弋手中的这枚是海同深改过的,藏了卫星定位器在其中。当然,卫星定位器已经被亓弋拆了出来单独放置好,现在他手中的,就只是最普通的减压玩具了。亓弋一手拨弄着指尖陀螺,另一只手拿着覆在卫星定位器上一同被送到他手上的一张极简短的字条。那是海同深亲手写的,他认识那字迹。盯着那字条看了片刻,亓弋终于有了更大的动作,他拿起放在床头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按照字条上的编码对照着找出了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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