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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薮(推理悬疑)——蓝鲸不流泪

时间:2023-11-10 10:01:36  作者:蓝鲸不流泪
  “而且苗宁以前得罪过毕舟来,她害怕。”海同深说。
  在亓弋的逼问下,苗宁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宋宇涛毕竟是老缉毒警出身,他转头看向海同深,道:“她毒瘾犯了。海支,要打报告吗?”
  “暂时不用。”海同深直接拒绝,“你们亓支心里有数,他要的就是这个。”
  审讯室内的苗宁已泪流满面,亓弋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接连不停地逼问着。苗宁只是哭,却并不回答。
  “阿宁,看着我。”亓弋勾起手指,用食指关节敲了两下苗宁面前的桌板。
  苗宁抽噎着抬头,却仍是不敢直视,只垂着眼皮。
  亓弋又敲了两下桌面,说:“别让我动手。我再说一遍,看着我。”
  苗宁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而后颤颤巍巍地抬起眼皮,眼神里满是恐惧。
  亓弋用非常平静的语气陈述道:“阿华死了,是你杀的。”
  “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连衣服都没穿,河里……可真冷啊!”亓弋把声音放得很轻,但语气中却带着致命的钩子,“我记得,阿华是最怕冷的,是不是?”
  苗宁疯狂摇头否认:“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我不知道什么河里,我真的不知道啊!塞耶来,我没撒谎!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我求你相信我!”
  与苗宁的癫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亓弋的安静,或者说,是成竹在胸。在听到“河里”这个地点时,苗宁眼中的惊诧作不得伪,在那一刻,亓弋心中就已有了推断。而后苗宁的否认,只是更坐实了这一点。苗宁知道普天华死了,但她并不知道普天华是在河里被发现的。她疯狂否认的,是“河里”这个地点,而非杀人这件事。
  亓弋轻轻一笑,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他转了话题:“跟Nanda还有联系吗?”
  苗宁的情绪更加崩溃,她双手抱头,抽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声音断断续续:“我对不起她……我、是我……对不起她……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时失手,真的只是一时失手……”
  “你做了什么?”亓弋问。
  “阿秋……我不是故意的……”苗宁胡乱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
  “原来是因为阿秋。”亓弋了然道,“你跟她这么多年的朋友,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
  “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我自顾不暇……我……”
  “自顾不暇?”亓弋指了一下苗宁的手臂,“你又不是第一天自顾不暇,以前Nanda说了多少次要让你带着阿秋,你都拒绝,为什么这一次却接受了?是阿华要求的?还是你自己决定的?”
  “是阿华……是阿华……塞耶,你替我求求情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亓弋循循诱导:“告诉我,阿华为什么要背叛?”
  “他想单干……他一直就想单干……有人帮他,我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有人帮他,有人撺掇他。我不敢,他就打我。他把阿秋抱来,然后又把阿秋弄死,我怕死了……我怕死了……”苗宁猛地抓住亓弋的手臂,“塞耶来!我求你!我求求你!你帮我!你能救我的!Nanda最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她都听,你让她放过我好不好?我不会背叛她,阿华死了,我更不会背叛她。我……我可以不再出现在她眼前,我会保守秘密,我求你帮我说句话,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亓弋转动手腕挣脱苗宁的抓握,再次将话题转了回来:“阿宁,河里真的很冷。”
  “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啊!我只是把他电晕了,后面的事情都不是我干的啊!塞耶来,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咝——”
  “我靠!”观察室里的众人也跟着一声惊呼。
  “都别动!”海同深连忙阻拦,可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此刻在审讯室中的亓弋,正将匕首抵在苗宁的脸旁。
  郑畅焦急地说:“老大,这是刑讯逼供,亓支这样不行的!”
  “等等,再等等。亓弋知道分寸。”在无人看见的袖口里,海同深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第五十一章 
  审讯室内,亓弋俯身逼近苗宁,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告诉我,阿华是怎么死的。”
  “我……”苗宁咽了口口水,却仍止不住颤抖,极致的恐惧让她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声音干涩到几乎无法辨认,“是我……是我……电死了他。”
  亓弋猛地松开苗宁,把匕首收了回去,表情也不再如刚才那般暴戾。少顷,亓弋那冷静而平稳的声音再度响起:“再说一遍,普天华是怎么死的。”
  苗宁瘫在椅子上,失神地说:“我电死了他……”
  亓弋把椅子拉回到审讯桌后面,说:“苗宁,抬起头来看着我。”
  那一瞬间,站在警徽之下的亓弋的身影变得刺眼起来,苗宁盯着亓弋看了许久,而后崩溃号啕:“你不是塞耶来……!你根本不是塞耶来!你骗我!你们都骗我!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骗我!!”
  亓弋仍旧冷静:“告诉我,普天华是怎么死的。”
  “是我杀的!是我杀了普天华!我恨他!我无时无刻不恨他!”苗宁扒着面前的桌板,毫无形象地哭喊着。
  “好好交代吧。”亓弋撂下了这样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宋宇涛和宗彬斌连忙钻进审讯室,趁热打铁开始审讯苗宁。
  “那个……我、我去帮潇潇整理资料。”郑畅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拉着谢潇苒离开。楼道里只剩下了海同深和亓弋两个人。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海同深问。
  亓弋抬起眼看向他,淡然回答:“没有。”
  “你确定?”
  “确定。”
  “好。”海同深攥住亓弋的手腕,拉着他穿过走廊,走出办公楼侧门,一直到把他带进了训练室,才猛地甩开手。
  亓弋被甩了一个趔趄,他稳住重心,靠在训练室的墙上皱着眉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海同深锁了门,转身使出一拳,直冲亓弋而去。亓弋立刻闪躲:“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海同深转而去攻亓弋下盘:“审张聪那次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极端!”
  “不极端审得出来吗?!”亓弋轻巧躲过,放低重心准备反击。
  海同深手中不停,拳风越来越厉:“你当我们这些年是白干的吗?!”
  “那你当我这些年是混日子的吗?你比我还了解苗宁?”亓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反扣海同深的手,借力跳起,腿已抬至海同深脸旁。海同深撤步闪退,手中用力将亓弋推出,而后站定:“这就是你的心里话是不是?你自诩了解那些毒贩,你觉得只有用你的方法才能问出答案?”
  “没错!”亓弋主动出拳,同时说道,“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就只会用那些制度来约束自己人!你们跟自己人讲理,可毒贩却不会跟你们讲理!”
  “你又把自己搁在了对立面!”海同深抵挡之后使出后手直拳,“你是警察!不是毒贩!”
  “不用你提醒!”亓弋手臂虚晃,而后曲臂勾拳,“如果我记不住自己是警察,我早就上了内部通告甚至被开除警籍了!”
  海同深一边阻挡一边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违纪了?!”
  “我只知道我问出了答案!我只知道我让苗宁自己承认她杀了普天华!”
  两个人接连快速地交手数轮,直到最后,二人的拳同时停在了对方眼前。
  胸膛剧烈起伏着,最终还是海同深先放下了手,他踢开脚边的垫子坐到了地上,双臂搭在膝盖上,喘息伴着咳嗽。
  “感冒没好就折腾!”亓弋走到门边,从门口堆着的纸箱里拎出一瓶矿泉水扔给海同深,“你抽什么疯?”
  “是你抽什么疯才对。”海同深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接着说,“拿匕首逼问嫌疑人,你可真有本事!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严重违纪,能让你脱掉这身警服?!”
  “呵!”亓弋冷哼一声,从后腰处拿出一个东西扔到海同深脚边,而后挨着他坐了下来,“海支队长对于匕首的定义跟我不一样。”
  “?”海同深看了看脚边的东西,旋即长出一口气,道,“你吓死我了!”
  原来,那所谓“匕首”不过是橡胶模型,拎起来都会随风抖动的那种。在审讯室里的苗宁太过紧张,情绪已经崩溃,才没有发觉异样。
  “你是不是近视啊?”亓弋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从侧后方看着海同深。
  “估计整个专案组都近视了吧。刚才在观察室里大家都没看出来。”海同深把那橡胶匕首往前一扔,随后直接躺在了地上,“就算匕首是橡胶的,你刚才那种行为也是逼供,你真的违纪了。”
  “达到目的就行了。”亓弋说。
  “为了审一个毒贩,你犯这么大的错误,值得吗?”
  “我没想那么多。”亓弋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海同深,“苗宁是毒贩,现在也是凶案嫌疑人,我让她亲口承认杀人了,这就足够了。我知道你会说,有很多方法能让她交代,但你的很多方法之中,没有一种能像我这样,让她交代出更重要的内容。”
  “你果然是瞧不起我。”海同深幽幽说道。
  “我没有瞧不起任何人,只是在专案组中,我自信没有人比我更能听懂嫌疑人的话。那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十年,那些人是我朝夕相处过的。”亓弋淡然一笑,“或许会有人觉得我刚愎自用,但这就是事实。那些人早都泯灭人性了,张聪、苗宁、普天华、钟艾然,还有DK、A和O,这些人都算不上是人。”
  “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还是得说,你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
  “那又如何?”亓弋直视着海同深的眼眸,“你的世界黑白分明,而我的世界是灰色的。所以你的正确与我的正确,本来就不是同一种正确。”
  “说什么绕口令呢!”海同深推了一下亓弋的手臂,“黑白交界本来就是灰色的,绝对正确和绝对错误本来就不存在。我承认专案组没有人比你了解缅北,没有人比你更懂毒贩,我也承认你刚才的方法是有效的。你借着苗宁毒瘾发作精神混乱的时候让她误认为你还是那个在DK手下的毒枭毕舟来,你再用毕舟来的状态逼问她,确实更会让她精神崩溃,这我都能明白。但是不管你手里的匕首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东西就不该出现在审讯室。你可以营造毕舟来的人设,但你不能在这里使用毕舟来的手段。”
  “你……”
  海同深接着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想继续穿着这身警服,抓更多的毒贩,救更多的人命,你就得画个框把自己圈在你最不喜欢的那种规则之中。你去警校看看,谁不是嫉恶如仇,谁不是一腔热血,谁不是愣头青似的想惩恶扬善?可是警校教给我们的第一课是什么?是服从,绝对的服从。服从命令,服从规则。你以为我从一开始当警察就这么守规矩吗?我也有过愤青的时候,可这些年我越来越明白,这些让你难受的规则,实际上是一种保护,保护我们能够长久地实现自己伸张正义的理想。所有规矩都是前人的血泪,按照规矩办事,你不会犯错,不会被其他人和事所干扰,不会影响‘人民警察’这四个字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和公信力,正义也不会迟到,你还有机会抓十个、百个毒贩。可如果你不按规矩办事,刑讯逼供,换来的是什么?是整个警察队伍的信誉丢失,到时候受损伤的是谁?是你一心想保护的万千普通人。现在大家还在说有困难找警察,你能想象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认为找警察没用,甚至觉得警察就是恶棍时,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吗?”
  训练室的门在此时被推开。
  “你俩长本事了是不是?!还打上架……了……?”姜山的声音逐渐没了底气,他看着一坐一躺的二人,面露不解。
  “谁说我们俩打架了?”海同深慢慢坐起来,“姜局,您能不能别听风就是雨?我这段时间先是被人捅,接着又差点儿被车撞,胳膊脱臼刚好又重感冒发烧。我还有精力办案子就不错了,还打架?要不您问问,我都多少天没去健身房了?”
  姜山指着他说道:“就贫!你就贫!给我站起来!”
  “难受,站不起来。”
  “亓弋!把他给我拽起来!”姜山说道,“上班时间躺这儿像什么样子!”
  亓弋率先站起身,向海同深伸出手。
  姜山带着二人回了会议室,没过多久,廖一续的视频会议就接通了。不出所料,亓弋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写检查只是最基本的,处分也是肯定会有的。至于要不要停职察看,廖一续表示要向上汇报。
  视频挂断,专案组的人都有些惶惶,唯独当事人亓弋仍旧面无表情。
  “亓支……”郑畅试探着问,“你还好吗?”
  “不是还没停我职吗?那就继续工作。”亓弋回答。
  海同深长出了一口气,说:“行了,这事先不提了,怎么处置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苗宁那边怎么样了?都交代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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