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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靠近湖边的房子吗，哥哥，有很大的落地窗，等你眼睛治好了，我带你去看湖里的荷花，还有一睁眼就能看到的日出。”哥哥静静躺在我的怀里，呼吸绵长，我抱着他好像抱着一块上天赐给我的宝石，我对宝石说着永远和承诺，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有没有听到。
“我教你写我们的名字，带你去我的学校听课，你可以在我旁边睡觉，放学我们一起去逛超市，然后回家一起做饭。”我想起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如果你眼睛好了，就可以看到我的样子。”
“我们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了，好不好哥哥？”我问得很轻，好像说给自己听。
就这么说定了，我在心里做了两个人的决定，闭上眼睛希望时间快点走，天快点亮，期待的这些都快点来到。
良久，哥哥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声音低哑清冷，“小澈。”
我的心倏地收缩了一下，我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以为哥哥睡着了，然而清醒的他并不属于我。
我不说话，用沉默对抗现实。
直到月色渐凉，哥哥轻声回绝我：“我不跟你走，妈来说也没用。”哥哥声音里的哑带着股莫名的韧劲，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挫败感，好像我怎么也撼动不了他，明明他那么脆弱。
我又开始拍他，手掌与被褥拍出安稳厚实的声音，而我却感觉漂浮在悬崖上。
“待在这里，你的眼睛一辈子都好不了。”我将最残忍的事实拿了出来，可怜又卑鄙地殊死一搏，然后在无声中收紧手臂，怕哥哥推开我。
哥哥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沉默了好久，然后开口：“对不起，李澈。”
我看着漆黑中的一点突然愣住，轻拍的手也停下。
“都是因为我这双瞎了的，没用的眼睛，”哥哥抓着我胸口的衣服，紧紧地攥着，“抢走了爸妈所有的爱，让他们那样对你，让你走错了路，让你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害的。”有眼泪打湿我的肩膀，哥哥鼻音渐重。
“你过得很辛苦吧。”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是问句却并非在问我。
我的手应激般地抖了一下，一股温和但强大的力量冒出来托住了漂浮不安的我，但我的心里却酸胀得难受，这种感觉太陌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慌乱间我只想逃避，逃避这种极具包裹性和蛊惑性的感觉。
我抱紧哥哥寻求安全感，吻着他的发顶说：“不辛苦。”
“我就是喜欢你，爱你。”充实的怀抱让我安心，我低头蹭着哥哥的脸，闭上眼感受舒适的触碰和温度。
“这样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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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更新时间
第17章 16、血缘
“青春，是燃烧不止的希望，我们怀揣着梦想和希望，踏上了这条通往未来的路，感恩老师，为我点亮一路的明灯，感恩父母，为我筑起一路的阶石，此刻，我想对你们说……”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念的是什么，每一个字都是我写的，但我读出来却好像没见过，太阳烤得我眼睛疼，我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人头，每一张面孔都写着痛苦和煎熬，好像我再说几句他们就要被晒干了。
“……谢谢大家。”转身下台的一瞬间我收起毫无感情的笑，快步往班级队伍走。
温樊站在最后，我过去站在他旁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结束后去南街饭店。”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不怎么情愿地嗯了一声。
誓师大会在上午结束，我把书都收拾起来搬回家，半路买了一只冰淇淋。
因为上次进门哥哥没听到，我得以窥见哥哥洗澡的场景，后来我每次回家都下意识地放轻动作，想看看哥哥在干什么。
哥哥在客厅睡觉，电视开着，播放着动画片，我走过去把书放下蹲在沙发边看他，他平躺着，手臂担在沙发边沿，我很轻地圈住他的手腕，试探着用拇指和食指中指无名指对接，每一个都能碰到，太瘦了。
他的脸因为安静沉睡而变得更白，又因为热泛着点粉，嘴唇带着很淡的红，嘴角自然地勾起，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千万种姿态，盯着这张熟睡的脸，怎么也看不够。
哥哥身上的一切都让我着迷，找不到原因，我突然想起他说的那些话，是他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若不是他拿走了父母所有的注意力，我也不会因为想要找到原因而将视线也投向他，正是在这样长久的注视下，我才发现他原来长得这么漂亮，乖巧又听话，性格可爱，心地善良，秉性纯真，数不尽的优点，却因为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全部都被迫收敛。
幸好我看到了，我该感谢哥哥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因为爱他我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了意义，甚至完全抵消了父母带给我的伤害。
“哥哥。”我躬身低头靠在哥哥的胸口，很轻地叫他，窗外蝉鸣很响，拉长了我对他的依恋。
“哥哥，如果我们不是兄弟。”
“你就会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了吗？”
……
时间不早了，我去哥哥房子拿了条薄毯出来给哥哥盖上，然后出门。
我打车到南街饭店，温樊已经到了，我过去坐下。
“说吧，要我干什么。”他说，看来是等急了。
我说等一下，话音刚落玻璃门响起，陈其可毛毛躁躁地撞进来，嘴里还不消停：“可算是到了，你找的这什么破地方啊。”他走过来，一抬眼看见坐在我对面的温樊，原本烦躁的脸更烦躁了。
“几个意思？学霸们的聚会？”他看看温樊看看我，突然气急败坏地说：“李澈！你什么时候跟他玩儿了？你背叛我！”
我懒得理他的控诉，叫他坐下，他不情不愿地坐在我旁边，抱臂看着温樊，表情由生气变为不怀好意：“久仰大名啊，万年老二。”温樊常年第二名，陈其可专挑痛处戳。
温樊却不与他一般见识，或许是觉得他不够资格。他放下杯子，对陈其可笑了一下，这一笑胜似挑衅，陈其可差点窜起来，我突然感觉头疼。
“行了。”我对陈其可说：“你爸在A市工作对吧，麻烦你在那边帮我看个出租的公寓，最好安全一点，靠近湖边的。”
“你大概什么时候住。”陈其可问我。
我想了想，“尽快吧。”
“知道了。”说完他撩起眼皮瞥了瞥温樊，“他呢？叫来喝茶的啊？”
温樊看着我，表情变得严肃，我要求他做的要难许多，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
“我要做一份亲子鉴定，没有办法出具委托书，而且鉴定结果需要改一下。”我说完之后没有一个人接话，空气好像都凝结了，外面的蝉也不叫了，我看见温樊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什么？！”陈其可先打破安静，“李澈，你在说什么？伪造亲子鉴定？”他按着我的肩膀直视我，方才的不正经都收起来，神情严峻，“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我看着他说：“我知道。”
“你……”陈其可一时语塞。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让温樊去做。”我跟他说，尽管我知道他不是在顾虑这个。
温樊的脸更白了，现在他大概猜到当初我为什么找上他了，因为他妈在医院工作。
“我办不到。”他毫无灵魂地摇着头，拒绝我。
我提醒他：“你别忘记了。”在我手机里的东西，陈其可在场，我没有明说。
“要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我提供给你需要的DNA样本。”
他再也没有抬起头，始终看着桌面，思考权衡着什么。
最后他答应了，他只能答应。
“做谁的鉴定。”他问。
我看着杯子里分层的劣质茶水，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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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纫机警告！
第18章 17、（我这章好忙）
我选了一条绝路，但我必须这么做。
倘若我和哥哥和父母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关系，那么我就彻底脱离那个家，无需顾及其他，达到目的的路就会畅通许多。
而且，哥哥就会更容易接受我，他怕我毁了这个家，那我变成陌生人就好。
顺利的话，我会让哥哥也脱离这个家，这样对他来说或许有些残忍，但我会弥补他，因为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我不理解。”陈其可持反对意见。
“李澈，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万一搞砸了，你后半辈子就完了，你真想为了你哥做到这个地步吗？”他苦口婆心劝我，说话的语气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说：“不是为了我哥，我是为了我自己。”
鱼活下去需要水，我就像一只鱼，哥哥是水，鱼缸再大再漂亮没有水我也会死，所以我要想方设法靠近水源，这样哪怕只是在一个小小的杯子里，我也能活下去。
“啊！”陈其可突然捂住胸口，“纯爱战神应声倒地。”
我：……
“有病。”我转身离开。
“哎你赶紧选啊！”他在后面喊，“选了要交定金的，我可没钱！”
他已经帮我找好了几个房子，我看了一下都在A市大学城附近，环境都不错，我在想要不要回家问问哥哥选哪个，但我觉得他只会打我，毕竟到现在他还不愿意跟我走。
愁死我了。
教学楼楼顶风很大，我在一片阴凉处点了根烟，给温樊发消息叫他上来。
十分钟后，铁门被推开。
“东西呢。”他站在我旁边问。
我把烟递给他，“抽吗？”
他摇了摇头，一副好学生的严肃样子。
我从兜里掏出东西，真空封装的头发，“这是我和我妈的，我爸找不着人，先不管他。”
温樊接过去，他站在那没有打算离开，我看了他一眼，吐了烟问：“还有事？”
他纠结许久说：“你说话算数吗？”
我笑了一下，把手机递给他，“没密码，自己删。”
他显然不相信我这么好说话，愣着半天都没接，我手都快举酸了他才开口：“东西给你之后再删。”或许是觉得自己落了下风，这个年纪都想逞强当君子。
幼稚。
离开天台后我没回教室，半路转道去了11班。
11班是文科班，教室门口全是女孩子，我找了个蘑菇头女生跟她说：“麻烦叫一下你们班程小儒，谢谢。”
“啊，好的好的。”那个女生跑回教室，不一会儿程小儒出来了。
“李澈？”她看着我，一脸问号，因为我们根本不认识。
“嗯。”我问她，“你能低价租我一辆电动车吗，我可以帮你把诗词大会打进市排名。”
它的眼睛蹭一下亮起来，表情好像突然跟我很熟，“真的吗？我要区第一不要市排名可以吗？”
这更简单，我说：“可以。”
“成交！”
她们家是开汽修厂的，也出租各种代步工具，起初我把哥哥带到郊湖库的时候就想过找她，但是还没来得及我就不得不把哥哥送回去了。
最近江齐差不多快出来了，家里不安全，我要把哥哥带到郊湖去住，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买一辆划不来，只能短租，这次我提前找程小儒了。
学习、家境又或是别的方面，只要突出的我都会稍加留意，少不了会用到哪位。程小儒是文科第一名，年级稳前五，想要了解她不难，她一直在刷诗词大会，其实每个人都要刷的，但因为没有人检查所以大家基本都不会点开，但是程小儒雷打不动全勤通关到了全校第一，知道之后我才点开自己的账号，发现我在全校两百名开外……
我像个临时要交作业结果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写的学生一样，耐着性子刷了一周，超额完成任务到了全校第五十我才去找程小儒。
她很爽快，直接就答应了，我以为她会提高要求，比如要达到全国多少名，那我真的只能让陈其可去偷车了。
“李澈！”说曹操曹操到，陈其可从他们班窗户伸出头喊我，叫住我后他从教室跑出来跟我说：“我爸问我了，有一个今天付定金可以免一个月租，刚好是你看上的那个，我给你把定金付了，定金不多你不用给我了。”
我抬起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心里五味杂陈，刚才还想着让他给我偷车，下一秒他就帮我付了定金，不感动是假的，我捏了捏他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干嘛？”他往后闪了一下，拍开我的手，一脸嫌弃，“好恶心啊我是直男！”
我：感动是什么？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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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不在的第一章 ，想他……
第19章 18、萌生
我，陈其可，程小儒三个人围着一个粉色电动车。
陈其可：……
我：……
程小儒：“你听我解释，这是我的车！免费借你用！”
她说家里出租的车都不便宜，她也没有办法给低价，所以就把自己的车借我用了。
陈其可看着胖墩墩的小电动，看好戏地说：“免费啊，免费还要求什么，是吧李澈？”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也不是我骑。
程小儒把钥匙给我，我接过来转手递给陈其可。
陈其可的笑凝固在脸上，呲着的牙都没来得及收回，“你什么意思？”
我对程小儒说：“谢谢，用完还你。”
“没事儿，你记得给我打排名啊，我走了。”
人走远后我才理陈其可：“江齐明天出来，我哥这段时间先住郊湖库那边，你帮我看着点，我白天不过去晚上过去，免得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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