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分之一的不确定因素都会让意外发生。
现在是凌晨一点,一晚上可以将这里烧毁,通风窗开着,之后几天还会下雨,三天的时间足够气味散尽,流进来的雨水再一浸泡,无论这里曾经存在过什么,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李澈。”
“嗯。”
陈其可问我:“你确定那样不会被发现吗。”
我掏出打火机点燃。
“不会,人最怕死。”
扬手一抛,火苗坠落在房间中央,火舌像饿鬼出笼快速爬满整个房子,顷刻间,一切被吞噬。
我没有眨眼,看着逐渐升高的大火,我的胸口也越来越烫越来越烫,我压住涌动的血液和震颤的心脏,拼命将这个画面印刻在我的脑海中。
接下来会有一些东西随着这个撕开的缺口出现,我很期待。
在热流涌来前,我退后一步关上了门,“走了。”
哥哥在外面等,我过去给他拉上衣服拉链,他问我:“怎么现在回去,江齐还会找来吗?”
我刮了一下他的脸蛋,笑着说:“不会了。”
两点,我们回到了家。
当晚我又睡在了哥哥的床上,我们面对面躺着,已经很晚了我们却都不困。
“哥哥。”我看着他,我应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但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他不会接受我做那样的事,我怕他不喜欢我了。
刚刚我有多猖狂,现在我就有多窝囊。
“郊湖那边,你就当从来没有去过,不要告诉任何人那个地方,好不好?”我哄着他答应。
他眨了眨眼睛,眼里的光在黑暗中发亮,“为什么?”他问我。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感受到他柔软的体温,这让我很想碰他。
我撩开被子钻进去,亲吻他裸露的肩膀,又按着他的手摸他的腰。
我对他动手动脚,说话却低声下气:“答应我,求你了,哥哥。”
他在我的怀里动弹不得,身上散发的温暖气味包裹着我,我下面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越来越硬。
他不说话,时间在看不见的黑暗中被拉长,抱着他的感觉很舒服,我再难无动于衷,我挺动腰腹,紧贴着他蹭了蹭,他很轻地哼了一声,手扒拉我的胳膊,像猫挠人一样。
我摸到他侧腰的睡裤边沿恐吓他:“不答应,就脱了你的裤子。”
“李澈!”他急了,伸手推我,挣动间,该碰的不该碰的地方都叫他那软绵绵的身子碰了个遍,他急促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像一剂动情的药,钻进我升温的皮肤,融进我滚烫的血液。
“我答应,答应!”他慌张地压着声应允。
薄薄的布料扯掉只需要一秒钟,欲望的本能将我变成了一个失信的强盗,哥哥的允诺我听不见,只有他散发着诱惑力的身体和气息由内而外缠绕着我。
我像着了魔一样顶他蹭他压制着他,摸红他的皮肤,亲湿他的胸膛。
“哥哥,宝贝……”
“唔……乖一点,别动。”
“一下,就弄一下,求你了……”
做数学题的时候我知道先审再列然后算出答案,做爱的时候我就没有脑子了,我的脑子好像被不可名状的情绪充盈,像火又像潮水,炙烤我又淹没我。
我毫无章法,我手忙脚乱,急切地想要占有哥哥,下手却重得弄疼了他。
“停!停下……好痛……”哥哥在我的身下发抖,我也被他勒得发痛。
“……好紧,哥哥……”我撑起上半身,调整姿势,揉着他的臀肉让他放松,“我进不去,太紧了。”我憋得委屈,又怕伤了哥哥,只能小幅度进出着。
哥哥往上缩,脚抬起来蹬在我的肩上,“出去。”黑暗中,视觉消失了,听觉就变得敏感,他的声音像小小的钩子挂着我的心头,让我又麻又痛。
我抓住他的脚腕,偏头吻他脚踝内侧的骨头,伸手拽着他的另一只手臂,他的腿和胳膊都被我制住,我挺腰插入,一下顶进最深处,直接擦过他的前列腺。
“唔!”我俯身捂住了他的嘴,眷恋地吻他汗涔涔的鬓边。
“别叫,妈会听到。”
我撩起他的衣摆塞进他嘴里,手从背后穿过去扣住他的肩膀,按着他的膝弯动起来。
……
潮湿又动荡的长夜,我们躲在这一小片天地里,享尽属于我们的鱼水之欢。
好像什么都忘记了。
天亮得早,我也醒得早。
出房门的时候刚好碰见周雅珍从对面出来,她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拨开我想进哥哥的房间。
我拦住她,将房门合上。
“他在睡觉。”我不能让她进去,哥哥身上都是我留下的痕迹还穿着我的衣服甚至浑身都散发着我的味道,我倒是不介意被发现,但哥哥一定会生气。
周雅珍抬头瞪着我,她的面部肌肉在颤抖,“你告诉他了吗?告诉警察了吗?你到底打算干什么,非要害死我们一家吗!”
我推开她去卫生间洗漱,她跟着我说个不停:“就算报警了也没用,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会搭理你一个穷学生,不管是这里还是南镇都是小破地方,你放弃吧,安生待着你还能有个家。”
“你小点声。”我转头对他说,带着怒意,她当即闭上了嘴。
我不再理她,直接进了厨房,我煎了一份蛋热了吐司和牛奶然后端到哥哥房子,他还没醒,我把吃的放在床头柜出去锁了房间的门。
周雅珍还没走,她看我换鞋准备出门,慌张地问我:“你要去哪儿!”
我当然不是去报警,但我不会告诉她,让她害怕一下还是挺有趣的,李山要是在就好了,这种滋味他们应该都尝尝。
离开家后,我独自去了后山。
刚进后山的路口有个桥,桥洞下有许多乞讨的人,几个月前上面整治县容县貌,街上的流浪汉都被抓了起来,有些遣返回原籍,有些本地的都丢在后山了。
这个桥近水源,地势又平整,还能遮风挡雨,大部分流浪汉都躲在这。桥洞很矮,我下去得低着头,仔细找了两圈都没找到。
“你找谁呢?”背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我转头,一个老人躺靠在地上,左裤腿空荡荡,脸上脏得看不到原本肤色。
我说:“一个小哑巴,年纪不大,您见过吗?”
老人眨了眨浑浊的眼坐起身,“那个软蛋啊?”他说完笑了起来,声音粗哑,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他好像知道我在找谁。
他给我指路:“前头的千年松那。”指完又躺下了。
“谢谢。”我说。
千年松我知道,那里经常闹鬼,很多小孩爱去那“冒险”,因为那棵大松树长得特别高,从半山腰长到山头。
到了之后我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闹鬼的传言。
树冠庞大到可以蔽日,下面暗得像黑夜,连丛林鸟兽的叫声都挡在外头,树下的叶子是潮湿的,想必从未经过日晒,踩上去连声音都是沉闷的。
这里怎么会有人。
我走过去,好像从白天走进黑夜,我打开手电筒,靠近松树之后我听见前面有声音,像肉体撞击的响声。
这声音很熟悉,让我想起了昨晚我打江齐的时候。
“喂。”我喊了一声。
安静了,我继续往前走,树后突然窸窸窣窣一阵响,几个脚步声望风而逃。
我缓慢靠近那棵大树,绕过去,一个人抱头蹲在地上,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举起手机,光落在他身上,他慢慢抬起头,鼻青脸肿的,是他。
对视半天,我突然一阵无语。
在派出所门口被初中生欺负就算了,怎么在乞丐圈你还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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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第一章 出现过,哥哥失踪,李澈他们在派出所看监控的时候,他在楼下看见几个初中生欺负的聋哑人就是这个小哑巴。
第24章 23、警察
我移开手机的光,指指耳朵问他:“你能听见吗?”
走进了我才发现他的眼睛很亮,穿过乱糟糟的头发,像被切分成很多块的玻璃珠。
他看着我,突然伸出手指着我,目光都变了,他好像认出我了。
“是我,派出所门口。”我说。
他的眼睛慢慢睁大,嘴里啊啊啊半天,显然想起来了,记性还挺好。
我又指耳朵示意,他点点头,口齿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字:“……能。”
他居然会说话,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能让人听懂。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里真的很黑,有一种被包裹严实的感觉,我想他躲在这里应该是觉得有安全感。我没有再靠近,蹲在两步之外的地方问他肚子饿吗,我尽量放低了姿态。
他拨开头发直愣愣地打量我,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给。”我将塑料袋放在我们两人中间,里面是来的路上买的吃的。
他低头看了看,很快上前拿起来打开,他年纪应该很小,没什么防备心。
两个饭团两个三明治一瓶水,不到三分钟他就吃完了,动作快得我都怕他噎住。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看这样子打得也不轻。
他从背后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的便签本,有点脏,皱皱的,我才发现那个本子穿了根毛线斜挂在他的身上,本子旁还别了支自动铅笔,他拿着笔低头写。
我又一次惊呆了,他居然还会写字,末了又觉得自己见识短浅,他说不定上过学,会写字很正常。
他递给我,我用手机照着,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因为我不会说话。
我总结了一下,他会写字,也能听懂别人的话,表达能力没问题。
“郊湖你知道吗?”我问他,他点了点头,我继续说,“以后每天傍晚去进山的大路口等我,我会给你吃的,你拿着吃的去郊湖那片的山林里,那里没有人欺负你,你在那玩。”
“可以吗?”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他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写字问我:那边真的没有人打我吗?
我向他保证:“真的,那边没人。”
他又问:先来这边,拿了吃的再去那边,为什么不直接去那边?
因为在那边碰头的话,我的踪迹就会被发现。
他还挺聪明,我说:“我离这边近,我不是坏人。”
想必是食物的诱惑更大,加上不会再被打,他答应了。
“不要告诉别人。”我伸出手,掌心向下攥拳,他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拳和我碰了碰,然后点头。
其实我不知道他可不可信,但暂时找不到别人了,暴露了也无妨,他是哑巴又是小乞丐,弱者的话没有人会信。
走之前我说:“太阳落山后我就到,你藏在路边的玉米地里等我。”
两天后。
“八日上午十二点有雷阵雨,请各位考生携带雨伞,注意考试时间,还有重要证件不要忘记带哦……”
大清早,哥哥在客厅听收音机,我洗漱完过去坐在他旁边擦头发,我故意放大动作,水珠飞到他的脸上,他嫌弃地往旁边挪,我偷偷笑。
电台里的主持人声音充满元气,很鼓舞人,但我需要的不是这些。
囫囵擦了一会儿我丢了毛巾坐到茶几上和哥哥面对面,我看着他说:“考完试给你买最新款的电话手表,怎么样?”
他坐得很乖,听见我的话也只是微微蹙眉,“为什么给我买?”
“那你给我买吗?”我笑着靠近他,带着揶揄问:“你有钱吗?”
他不说话,嘴抿起来,睫毛塌下去,是不开心的表情,我心情大好,忍不住贴得更近,我们鼻尖相碰,我蹭蹭他再偏头亲他嘴角,柔声说:“想给你买嘛,我考得好都是你的功劳啊。”
“我有什么功劳。”他带着怨怼低声说,说完突然想起昨晚我缠着他做的时候满嘴“吃饱才有力气答题”“做爱能使我大脑开光”的那些下流话,他红着脸抬手捂住了我的嘴,不讲道理地命令我:“闭嘴。”
我看着他忍不住笑,乖乖点头。
早上考语文,语文是我的弱项,但是感觉比模考简单一点,我提前二十分钟就答完了。
中午我没有回家,在考点门口的饭店吃了饭,店里播放着新闻,我边吃边看。
雨水量上涨引发了泥石流、县政厅的哪个高官又被双规了、谁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各种新闻都有,就是没有我等待的那个,我转头看一眼店里的表,快一点,下午考一门,还有半天时间。
吃完饭我在店里坐了会,快到点的时候我回了考场。
“请将准考证放在桌面靠近过道一侧桌角,请监考员核对准考证及座位表……”
答题之前我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钟表,然后收回思绪,集中注意力。
数学,我最擅长的科目,数字拥有一种漩涡般的吸引力,能够将人卷进去,通过千百种方式去重组它们,这个过程一旦形成就无法中断且坚不可摧。
我曾经一度沉迷其中,那一刻我甚至连自己都忘记,冗长的计算之后得到答案,就好像我磕绊的人生终于得到收获,这种荒谬但又恰合的相似让我有安全感,且这种安全感是我自己创造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或许是安全感足够。
叮铃铃——
“考试结束,请全体考生停止答题,离开考场,等待监考老师收取试卷……”
出校门后我去了电子商城给哥哥买手表,我来过这里的次数不超过三次,第一次走进电子产品区。
柜台里琳琅满目的手表亮得晃眼,工作人员过来问我:“你好,请问你要什么功能和款式的手表呢?”
我想了想,正准备开口突然听见隔壁店里的电视上播放的内容:……六月八日,怀县郊湖库周边发生一起故意杀人案,警方接警后第一时间赶赴现场,随后从郊湖打捞上来一具男尸,据相关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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