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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汁汽水(美丽的他同人)——trafficlight

时间:2023-11-11 08:48:52  作者:trafficlight
  不知为什么,他总能知道,就像其他各种声音都是从外面传入耳朵的,而平良打来的电话铃声,就如同他戴着耳机一般,声音是从头脑里边欢快地响起来似的。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
  “清居?”
  “嗯,什么事?”
  “那个,清居的耳机落在我家里了……我……带去学校给清居可以吗?”
  “不要。”
  清居差点脱口而出,下次去你家拿就好了,话到嘴边,他意识到这显得自己很想见平良似的,于是,清居将那句话咽了下去,这时,电车驶来,他随口说:
  “电车来了,下次再说。”
  车门开启,他随着人群走进去,在他的书包里,装着两份合同——那场演艺竞赛,他虽然落败,却被一家事务所的经纪人看中,在网上查询了一番,好像不是什么皮包公司或者诈骗团伙,清居拿定了主意,跟他们签约。
  “老实说,清居君的外形条件很好,但是其他方面都不太行。”
  经纪人的直接让人咋舌,但并未激怒清居,他也知道,自己能被选中全靠这张脸,其他方面不行的话,只能努力去提高了。
  于是,他积极地参加事务所给他安排的课程,形体、声乐、造型……加上广告拍摄和各种试镜,他的日程表被塞得满满当当,连去学校的时间都不多了。但能去学校的时候,他还是会去,一来他不想耽误毕业和升学,另一个原因是……
  清居走进教室,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要看往那个方向,女生们一拥而上,将他包围住,他把书包随手丢在椅背,坐进座位。
  只用眼角的余光,清居就能确认,在不远处的平良,如往常一样,从他走进教室开始,就望着自己,平良的眼睛透过长长的刘海,死死地盯着他,用眼睛贪婪地吮吸着每一个细节,像是为了在日后随时能够记起。对!就是这个!他想要平良如饥似渴的眼神,那目光无数次地触到了他的内心深处,啃噬到他的灵魂,带来心惊肉跳的幸福。与此同时,即便被自己无视,平良也仍然目不转睛地凝望他,那沉默又伤感的模样,也让清居产生一种类似于报复的快感。
  ——谁让你害我这么烦恼?
  姜汁汽水被打翻的那个夜晚之后,他再也没去过平良的家,来学校的时间本就不多,被簇拥在人群中的清居,也没有机会给平良传递信息。
  ——骗人的,这些都是借口。
  清居解开脖子上的围巾,从他坐进座位起,就觉得有些燥热,不,也许是更早,在推开教室门开始,或许还更早……
  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他漫不经心地垂下眼帘,进入深秋,冬季的脚步逼近,树木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在年岁的轮回里,几乎所有的树都投降了,摇落了他们的叶子,只有窗外零星的几株树木还精疲力竭地,紧紧拽着枝条上的绿色。
  清居听着树叶的沙沙声,看起来平静,内心却是思绪万千。
  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是这样,在上课时心不在焉,穿行于事务所和电车站间的路口,也是神思恍惚,坐在餐馆旋转的圆凳上,被乱七八糟的念头搅得心神不宁。
  死都不想承认,他在想那个人。
  就算那个人此时此刻,正坐在他右手边只隔了一米多的座位上,他也仍然在想他,平良总是再次进入他的脑海,就像接到他的邀请一样地迅速,连人带行李全部安顿下来。有些时候,他会想平良说过的某句话,有些时候,他会想平良这会儿在做什么,有些时候,夜间的画面会不受控制地在脑中播放。
  夜间的画面……
  在他从平良家冲出来的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因为勃起而彻夜难眠。
  这本来没什么,但是不知为何,他闭着眼睛,想起了昨天晚上耳边,平良轻柔又带点沙哑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他不由自主地,将全身都沉浸在这声音的余韵之中,胸膛在制服衬衫下,随着呼吸上下移动,紧接着,他感觉到平良的手,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手掌攀上他的肩膀,紧张地向下移动,在平良的手指和他的脊柱曲线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接着,平良的手滑到了大腿,带起一阵像皮疹被剃刀刮过一般的灼热。
  他的额上淌着汗珠,纽扣被解开,平良的手指移动着,脱下的他的衬衫,解开他的皮带,拉开裤子的拉链,那双手抚摸着他的小腹,他的胸膛,他的脖颈,抚摸他全身每一寸皮肤,被人触摸,被人如此饥渴地抚摸,如此热切地渴望,这种感觉真好。
  平良一边继续着爱抚,一边有节奏地用身体蹭他,肆意地舔他的嘴,唇舌来到了双腿间,所有欲望的压迫点,平良用舌头探寻,舔弄,揉动,吞吐,清居开始喘息,脊背弯曲。
  “啊……嗯……”
  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唇齿间泄出。
  越来越兴奋,清居像触电般的颤动,而平良的舌头开始品尝更多,舔咬着,舌头快速地打圈,清居沉迷其间,浑身都是涔涔汗水,双腿松缓下来,变得沉重,身体从下面敞开了,就是这种感觉,敞开了,向那舌头,那手指,敞开了。
  于是平良将他的两腿分得更开,臀部湿漉漉地分成两半,平良的一只手滑至他的肩下,痉挛一般地抱住他,汗淋淋的脸深深压进他肩头,张开的手指头按入他的脖颈和背部,湿润的嘴唇靠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
  “清居……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要死,清居……好喜欢你……清居……”
  在那一声声的,伴随着喘息的耳语呢喃中,清居口水满溢,喉头紧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异常的性高潮。
  从想象中恢复神智,清居首先感到的是震惊——我刚才做了什么?我,想着那个男人?这是骗人的吧,开什么玩笑啊,但是半褪到大腿上的内裤,凌乱的床单和可疑的液体,无一不提醒着他,刚才在他的意念剧场里,上演了怎样的场景。
  他随即感到了困惑,
  我不会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
  为什么我就得对那种人……那个阴暗的,恶心的,不知道成天在想什么的怪胎……
  可是这发生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一而再,再而三……他的身体投降了,简直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体内的某些生理现象在自作主张地运行,如同血液在循环,心脏在跳动。
  有时他看到平良,想象出的做爱场景就历历在目,他担心自己的兴奋让人察觉,尤其是让平良察觉,那样的话,他估计会因为羞耻而死去,毫不夸张。
  坐在教室里,清居托着腮,望着窗外,他想起平良曾经吻过他的手,那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有人用性的意味触碰他,清居将右手的手背贴在脸上,发觉到自己在做什么,清居耳根发热,立即把手放下,垂在课桌边。
  清居用余光瞟了一眼平良,那家伙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什么啊,难道他不应该把每时每刻都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吗?他不应该像我渴望他那样渴望我吗?时时刻刻,完完全全,
  明明我都已经……怒火又在心中燃起,这时,经纪人发来邮件,询问是否能参加一小时后的试镜,清居简短地回复了,提起书包,走出教室。
  走在去电车站的路上,干燥的冷空气迎面袭来,冬天就要到了,严寒野蛮地侵袭着脸颊,嘴里吐着白汽,电车迟迟不来,清居又不自觉地拿出手机,看向屏幕,手机一片黑色,沉默安静。
  ——你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快点联系我啊!笨蛋。
  ——再打来一次,邀请我去你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总是会把东西留在那里呢?为什么会让你买汽水呢?快点啊!再说一次,说你想见我,说你想要触碰我,想要亲吻我,说你想要和我做恋人会做的事,那样的话,我们……
  6.
  他没有等到那个电话。
 
 
第二章 姜汁汽水(中)
  7.
  大学放榜后,天气格外的冷。
  平日里的街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宛如科幻电影中的场景,仿佛置身时间的雪堆,周遭万般皆静止。清居拒绝了滑雪呀温泉旅行等一切的邀请,跟高中那些同学,他从来就算不上朋友,以后,也不打算有什么纠葛。
  而且,事务所为他争取到了一个广告合约,快节奏的唱跳,以他目前的实力应付不了,他只能为了那几十秒的画面反复练习,有时候从练习室出来,末班车都已经开走,他索性就住在附近的网咖里。
  妈妈打来电话的这天,他都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
  “奏今晚会回家吃饭吗?”
  “今天也会练习得很晚……”
  “这样啊……”
  妈妈稍作停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声音提到了:
  “对了!今天有个包裹寄到家里来了哦!”
  “给我的吗?”
  “嗯,寄件人写着……平良什么的……”
  清居抓紧了手机,眼睛睁大了,“诶?”
  挂掉电话,清居大步走向电车站,忘了系围巾,狂风让他快要冻僵了,电车到达时,终于坐上车的他感觉就像在家里一样舒服,他双脚踩在座位下的横杆上,用外套紧紧包裹住自己,使自己感到一阵温暖。
  平良会寄来什么东西呢?
  虽然说比起收到东西,如果能见面肯定更好,但清居勉为其难地原谅了这一点,他的脑海中不断涌出各种想象,就像寒夜里,在窗玻璃上生长绽放的那些淡淡的白色冰花。
  ——不会是情书吧?
  虽然很老套又很恶心……清居小声地嘀咕,一边望向窗外,在他的脸上,洋溢着盼望烟花早点燃放的期待,显得神情欢快。
  他没有想到,平良寄给他的,居然是一副耳机。
  被小心地装在盒子里,摆放得像一个礼物,但却有着和礼物完全不同的含义,因为那就是清居落在平良家里的那副耳机。什么?为什么?耳机的话,直接拿给我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专程寄过来?
  清居的眉心紧皱在一起,在妈妈疑惑的目光中,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找了个借口走开。
  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好了,他拿着手机到了楼顶的天台。
  看着街角,对面的窗,停着的车,他拨打了那个号码,080-184375 ,在焦灼中,他任凭鲜血直涌向太阳穴。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甜美的女声在耳边继续说着什么,但他只听到了这句话。
  一阵恍惚,他感到自己好像昏死过去了,又被人救了回来,他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疑心重重地望着天台,扫视了一下散乱的建筑物,楼底下传来急救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怎么可能会打不通呢?难道说平良出了意外事故?车祸?
  这时,他脑海里快速出现一系列画面:一辆熄火的轿车横趴在路中央,一个碾碎的手机,救护车上飞奔下来的护士,担架上的裹尸布……
  惊恐得一阵颤栗,他慌乱地查询起了交通事故的信息,从触目惊心的字眼中寻找他关心的事情。未果,他又在学校的聊天里寻找事故的消息,什么都找不到,内心逐渐升起一阵冷冷的怒火,好啊,你有本事死死看,看我在不在意。
  脚步拖沓地走到楼梯间,清居慢慢回过神来,没有车祸,也没有意外,平良活得好好的,他只是换了手机号码,而且,没有告诉自己。
  ——我被自己主动吻过的男人给甩了。
  清居脸涨得通红,火星乱蹦,愤怒地把手机摔向墙壁,屏幕碎裂,砸落在地,仍然不解气,他把口袋里的耳机也砸向地面,把手头能够到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出去,他的脑壳一阵疼痛,伴随着嗡嗡耳鸣,肩胛骨开始流汗,愤怒和羞耻不可阻挡地从他身上滚过,就像岩浆、沸腾、冒烟。
  8.
  在那之后,清居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工作中。
  大学开学,他从家里搬了出来,在事务所附近租了间公寓,每天都在练习室呆到很晚。
  过度的练习、草率的饮食和不规律的作息,让他的身体常常出一些小故障,有一次,在他收拾背包时,他才感到手指上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擦到的,皮肉的痛针扎一般。
  他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突然感到浑身都开始痛,这种疼痛其实一直是被他的意志力,也就是他独自作战的孤独所压制着,只不过现在,就像麻醉剂消退了似的,疼痛又回来了。他一手按着胃,身体猛地向前一晃,然后侧向一滑,翻了个身,蜷成了胎儿的姿态:他双手塞在两条大腿中间,躺在地板上,就像一个生了病的孩子。他闭上眼睛,努力去想一些其他的事、学校的事、高兴的事,就像他小时候那样。
  他和当年孤零零地躲在被子里,听着电视声音入睡的小男孩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一直是一个小男孩,甚至像一个小女孩,有着小小的手,软软的头发。
  他把头埋下去,缩成一团。就在此刻,他希望有个人能在他身边。
  不,准确地说,他希望那个人能在他身边。
  ——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会感到孤独,虽然其他时候,偶尔也不曾感到孤独,但跟你在一起时,最没有孤独感。
  ——我的手还保留着记忆,被你触摸的记忆,那个时候,在音乐教室里,其实我想吻你,现在我想把手再向你伸过去,你能再次握住它吗……你能……再摸摸我吗?摸摸我的头发,抚摸我的背,把我抱在怀里,紧紧地抱住,那样的话,我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保洁人员开门的声音吵醒了他,原来他就那样躺在地板上,睡到了天亮。
  醒来之后,浑身的疼痛也没有缓解,他打车回了住处,胡乱吞了一些药片,他裹在被子里沉沉睡去,睡得仿佛切断了电源,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床。
  忘记吧,把关于平良的所有事情都忘记,忘了就好了。
  他在半梦半醒中告诉自己。
  9.
  他几乎都已经做到了。
  休假了一段时间,他的健康状况有所好转,他开始悉心照料自己的身体,但态度如同对待汽车,被动又冷淡。两者都需要不定期地加油和清洗,两者都会时不时地出问题,但往往都能得到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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