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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予森嘴角一勾，看着妹妹跳舞比上学认真多的小脸，十分放心的去机构楼下的咖啡厅闭目养神。
下课时间一到，梁予森正正好好走到教室外，这时候家长挺多的，梁予森也没往前挤。
等一大半的孩子被接走，予湖被程老师亲自牵着送到梁予森手里，看起来似乎有话想说。
梁予森大概知道程老师想说什么，拉着妹妹好整以暇地等着。
程皎倒是问了予湖，喜不喜欢今天的课，喜不喜欢跳舞的问题，得到的虽然都是肯定的回答，但还没问过出钱的金主什么态度呢。
他磨磨蹭蹭等人都差不多走了才出来，反正面对予湖哥哥一个人，他早就“图穷匕见”了，又不丢人，手捏着拳给自己打气。
“予湖哥哥，你对这节课还满意吗？”
梁予森想到教室里格外卖力教学的程老师，有点想逗逗他，没说满不满意，反而问他：“是还可以试一次课吗？”
程皎愣了一下，点头，然后意识到这个回答的潜在意思，心里五味杂陈的。既有些失落，又不太甘心，还有些疑心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所以人家才故意要上满两次试课…最后思来想去，没忍住抬眼，小小的瞪予湖哥哥一眼，可真不懂欣赏艺术！
程老师的脸颊肉像金鱼一样鼓起来，鼓到一半，也许认为在学生家长面前，这样也太不庄重了，迅速放气，脸颊肉又瘪了回去。
梁予森还怪想戳一戳的。
他手指动了动，而后对着程老师一笑，“那下次课再见，程老师。”
“对了。”梁予森伸出空着的右手，正经得很，“下次再见，程老师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对方眨眨眼睛，还是将自己的手放进梁予森的手里。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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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予森冒着得罪全工作室的风险，将那只猫拐回家。
这只猫被所有员工疯狂投喂，吃进去的每一颗猫粮都为奔跑和打架提供能量，梁予森妈妈第一次抱猫的时候十分讶异：“看着苗条，怪沉手的。”
说着他妈就叹了口气：“完了，我听人说，现在的年轻孩子但凡开始养猫，就不想找对象了。”
梁予森当没听见，开始转移话题：“今晚我送予湖去上课。”
“你不是不爱带予湖嘛，怎么现在殷勤起来了？”
梁予森一把接住从柜子跳下来的猫，含糊道：“顺便的事。”
第一次课程体验应该很不错，予湖从上车开始就很兴奋，叽里咕噜半天，梁予森就听见一句“……要去见程老师噜！”
梁予森冒着酸气问：“你怎么这么喜欢那个程老师？”
予湖才不管他哥的小心思，十分热情地分享自己的见解：“程老师好漂亮好漂亮，跳舞的时候也好漂亮，像漂亮的小猫咪！”
果然是看脸，梁予森想。然后毫不留情地嘲笑起只会用“漂亮”形容人的亲妹妹，“长相可以说漂亮，但舞姿要说优美，懂吗？”
予湖气呼呼的，决心再也不要跟梁予森说话。可等到进了教室，予湖看见在教室里热身的程皎，眼睛都要看直了，像只快乐的小蝴蝶飞过去，毫不留情地出卖亲哥。
她现学现卖：“程老师好！你好漂亮！舞姿好优美！”说完一指门口的梁予森，“我哥说的！”
梁予森：……
可真是亲妹妹，两句话把亲哥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
程皎笑着刮了下予湖的鼻子，走过来对梁予森说：“谢谢。”
被人夸赞总是高兴事，程皎的笑抿不住，露出细白齿列。梁予森忽然觉得，自己认下那句话，并不勉强。
不过梁予森还是解释一句：“我是摄影师，看人总是先关注外貌，没有其他意思。”
程皎眼睛弯了弯：“我知道啊，从小到大很多人夸我好看，但还是谢谢你哦。”
他说的坦率，梁予森暗自叹气，也要承认事实，认同地点头。
“你也很帅，予……予森先生。”程皎想起上次告别时，对方要自己称呼名字，刚刚差点叫错。
程皎确实没说谎，好看漂亮的话听到耳朵起茧，何况拉丁这个舞种就是要人自信坦荡，他每次都大方认下，作为礼尚往来，再回一句对别人的赞美，大家都开心。
梁予森长得周正极了，程皎喜欢看老港片，第一次看见这张脸就觉得帅得和那些港星不相上下，根本不用找其他方面的优点，夸他帅是最直观的肺腑之言。
自觉手有余香的程皎还挺开心，不要钱又不违心的话他还可以说很多，但既然彼此这么欣赏对方的脸，这次课结束就赶快去交钱吧！
梁予森有点看不懂程皎饱含期待的眼神了。
开始上课不久，梁予森就走到前台咨询缴费的事情。
前台妹妹早听了无数次程皎的碎碎念，现在看见学生家长要来交钱，一瞬间比程皎本人还要激动。
她调整表情，熟练道：“一学期50节课2800，一年的课程是100节课送5节，费用是5500，你可以关注一下‘毛毛拉丁舞’公众号，新人注册可领5000-200的抵扣券，中间上不满课程量的话，后期可以补满，我们还送两套练功服和一双舞鞋……”
梁予森听明白了，干脆利落地打断：“那就报一年的课。”
前台妹妹扫码的时候，梁予森忽然想起什么，手机一盖，“这一年的课都是程老师来上吧？”
“是程老师，现在我们这里少儿班和非竞赛的普通少年班都是程老师在教。”前台妹妹看他一眼，这样的家长她见多了，说话都不打磕碜，“您放心哦，予湖是我们程老师入职以来招到的第一个学生，就算以后教学调整，只要您不提出换老师，予湖都是会一直跟着程老师上课的。”
梁予森轻咳了声，避开前台的目光，将支付码亮给对方。
接过发票的梁予森一瞄就看见上面特意备注的：程皎老师。实在没忍住问：“程老师是只教小朋友吗？”
“是啊，12岁以下的都是他……”前台妹妹福至心灵，话术十分婉转高明，“如果家长意愿比较强烈的话，也许之后教学调整，程老师也会带成人班。”
梁予森又清清嗓子，说：“我随口问问。”然后些许急迫地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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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2——程皎对自身外貌认知变迁史
刚出生的程皎确实很像一只猫，不过是只流浪小猫。
据他妈妈倾情描述：“哎哟，生出来以后我抱着他心都凉了，小小的，黑黑的，胎发多，但是往四面八方乱长，洗头的时候好像水藻，跟着水流漂。我当时就想，不行，以后我得更疼爱他，千万不能让孩子自卑！”
等到程皎幼儿园毕业，徐妈妈觉得还是不行，正好那时拉丁舞满市流行，她一看，练舞的小孩撇开长相不看，身形和气质那是一等一的好，再听那些上课的老师说，跳拉丁就是不能自卑害羞，还能锻炼孩子承压能力，二话不说就把程皎送进去了。
那时程皎觉得自己跟那只掉进天鹅窝里的丑小鸭也没什么区别，可他遗传亲妈，恢复力特别强，而且坚持一件事就要做好，这么跳着跳着，到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突然有个从外地回来的阿姨跟他妈妈说：“哟，你家这小男孩怎么长这么漂亮！”
程皎妈妈回家后捧着他的脸翻来覆去地看，终于得出权威结论：“我就说我生的怎么可能不遗传我的美貌基因，之前是没长开，再加上到处碾狗爬树晒黑的！学舞以后没时间胡闹，这不就白起来了！”
程皎不爱关注自己的长相变化，可这天晚上他趁洗澡，偷偷对着镜子照了好久，疑惑道：这不还是自己那张脸吗，怎么突然就好看了呢？
也许是心态的细微变化，也许就是妈妈说的“长开了”，那天以后，程皎经常能听见别人夸他好看，一上初中就经常能看到情书，等到了大学，他对夸他外形的话已经免疫了，还会在心里臭屁地想“我知道啊！”
不过之后遇见梁予森，程皎才算从“专业人士”嘴里听见对自己长相的实际分析。
“你本来就瘦高，加上跳舞身形挺拔优美，而且比例还好，手脚细长，这种身材的人本身就自带精致感和清冷感，更何况你的五官和身材还那么适配。眼睛是单眼皮，略微遮瞳，中庭略长，但是这些都是清冷感的构成要素，就是嘴唇有点肉……不过多了点娇憨感，让你的气质显得更捉摸不透……”
程皎虚心受教，这才发现他对自己的美貌认知得还是太浅薄笼统了。
不过，他难耐地推了下梁予森，要是他说话的时候不要动手动脚，也不要说到哪里亲哪里就好了。
“梁予森……！”程皎受不住地喊他名字，想让他轻一点、慢一点，可怜巴巴地求饶。
看见这张脸，难道不会心软吗？
梁予森果然慢下来，只是他分外真诚地答：“皎皎，你太漂亮了，我根本忍不住。”然后就是更深更重，要把程皎弄坏的程度。
从此以后，程皎再听见别人夸他好看，都会下意识看梁予森在不在旁边。
当然，如果是梁予森本人说这些话，程皎往往已经处于来不及躲开的境地，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并强烈要求将“你真漂亮”“你真好看”这些话列入禁止列表里。
数次未果。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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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皎从前台妹妹那里听到梁予森报了一年的课程的时候十分震惊。
他回想起刚刚下课的时候，自己拉着予湖慢吞吞走到梁予森面前，试探地问：“不知道下节课还能不能见到予湖？”
梁予森看起来有点冷淡地“嗯”了声。
程皎莫名其妙，看着他们的背影出神，心想不会是自己催报名催得人家不高兴了吧？
他思忖良久，也觉得自己过于着急了，还打算回家以后组织一下语言聊一聊，谁知道刚走到前台，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那……予湖哥哥缴费的时候是不是很不高兴啊？”程皎皱着一张脸，忧心忡忡的。
前台妹妹回忆着，笃定道：“没有啊！”她忽然笑出来，让程皎凑近一点，低声把他们的对话传述给程皎，并自顾自猜测，“他是不是也想跟你学舞，但又不好意思啊？”
程皎搞不懂了：“是吗？”
他回家洗好澡躺在床上，原本刷会儿手机就要睡觉，却打开了和梁予森的对话框，想他今晚接予湖时总躲闪着不看自己的眼睛，对前台妹妹的话已经有些半信半疑。
程皎难以控制地窃喜，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可马上就提醒自己，人家未必是这个原因，说不准就是自己太烦人了，脸上的笑意就垮了下去。
纠结半天，最后只发了个“谢谢”过去，反正无论对方是什么想法，这两个字总不会出错。紧接着，程皎把原来的备注改成了“梁予森——予湖哥哥”，也没管梁予森有没有回复，手机一放，倒头睡了。
交了钱就得按时上课，但梁予森不太想送予湖，吃饭的时候状似无意提了嘴让老爸去送，他爸顿时就不高兴了：“当时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负责接送吗？”
梁予森没在记忆里找到自己曾说过这句话，但他也懒得分辨：“我今晚有事。”
他妈也开始帮腔：“又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玩吧？那也正好送你妹去上课，晚上记得要去接人，我看谁敢灌你酒！”
被反将一军的梁予森无可奈何，只好任劳任怨当个司机。
下楼的时候予湖被老妈拉着嘀嘀咕咕说话，眼神不时瞟过梁予森，果然一上了车，予湖就开始替老妈刺探军情：“哥哥，你是不是谈女朋友啦？”
梁予森八风不动：“没。”
“那就是谈男朋友啦！”
车子急刹了一下，梁予森稳了下神，才扭头看向予湖：“谁跟你说的？”
予湖歪头：“妈妈呀。她说你去国外念书的时候，好多人追求你，有漂亮姐姐，也有好看的哥哥。”
梁予森大概想起来了，有段时间他爸突然问他怎么翻墙，说写东西要去外网找资料，原来是给老妈问的，他在国外时注册的ins，虽然发的都是自己的摄影作品，但底下的评论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等红灯时，梁予森伸手弹了下予湖的脑门：“别听老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现在确实不想谈恋爱，女生不想，男生更是绝无可能。不过梁予森看了眼旁边捂着额头的予湖，这些话还是等回家再跟老妈说。
到培训班的时候，梁予森让予湖自己进去，已经到了门口，予湖不疑有他，摆手说了再见就走了，看起来程老师比这个亲哥受欢迎。
正要下楼，电梯门就开了，程皎边翻包边走出来，没留神撞到了人。
梁予森想让没让开，把人扶稳后才退后一步，然后有点慌乱地往培训班大门里看，今晚上前台上班的是另一个女生，梁予森稍微放下心来。
“谢谢……”程皎揉了揉撞到的鼻梁。
那天晚上的微信，梁予森没有回复，程皎本来没放在心上，现在又说起这两个字，他就忽然尴尬起来，觉得还是自己烦到了对方。
梁予森也想到了那条微信，他当然看见了，只是不知道该回什么，何况那个前台看起来跟程皎关系不错，极有可能把他的失态当成笑话一样告诉程皎，偏偏那天自己还默认了夸他好看的话。
梁予森思来想去一晚上，揣度这个“谢谢”到底是谢自己交费，还是谢自己的赞美和指定。
既然想不到答案，梁予森用了一贯的方式应对，那就是冷处理。
他不喜欢同性，就不要释放出令人误会的信号，如果是他多虑，与妹妹的舞蹈老师保持恰当的距离，才是正常的社交常态。
梁予森点了点头算回应，错身要去按电梯的时候，程皎一脸纠结地叫住他：“予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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