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在纪念日那天和周瑟弦一起吃烛光晚餐,也想在落日余晖下牵手私奔。
万泊年无奈,视线里怀里的脑袋挡住了勃起的下身,酥麻感从那处涌上全身。他仰头长叹一口气,而后在周瑟弦柔软的发间落下一吻,放下的动作尤为温柔,进入浴室再一次淋湿身体,洗去他难掩的羞耻。
明早清晨。
“你帮我开回去吧,嗯,过两天再去光顾你的赛车场。”万泊年肩膀顶着手机放在耳边,手上还在捣鼓东西,转身看见周瑟弦撑起上半身艰难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头疼,一直在揉太阳穴。
周瑟弦甚至没来得及回忆昨天的所作所为,万泊年便递过来一杯温水,配上那张脸,周围的环境明亮了不少,“哥,喝这个,昨晚沈学长买的,塞给我了。”
周瑟弦小口小口地入嘴,杯里剩一半了也是他想起全部事情的时候,尽管过程特别难堪,但压下了挖个洞钻进去的冲动,“小年,昨晚很抱歉,害你跑了一趟听我哭诉还开了个酒店。”
“没有关系,说出来才能痛快。我不会因为哥哥离开过我偷偷哭了,更不会阻挡你完成人生目标。”周瑟弦直觉很准,万泊年的双眼就是勾人的柔软器具,只要对上便再难移开,“你的脚是要被赞颂的,不要为我停留。”
你的脚是要被赞颂的,不要为我停留。
万泊年轻轻拉起周瑟弦的手,虔诚地吻了一下,六年的苦楚一笔勾销。
周瑟弦的泪迟迟流不下来,浮起他给他抹泪的一幕幕。半晌,万泊年说要去学校,时间这块布被拉得更加绵长,一分一秒都在挣扎,周瑟弦半张着嘴:“好。”
回到练舞房,周瑟弦踮起脚尖点地的每一次,脑子里充斥了万泊年说出口的字字句句。汗水无声滴落在木板上,万泊年的哭腔反复横跳于耳畔间,他告诉周瑟弦,好想哥哥。胳膊张开了个八字,像是等待拥抱谁,万泊年吐字清晰,他说他不会哭了。
夜幕降临,周瑟弦在这一天里就是疯狂的练舞,不记得和谁说过话,不记得跳了多久,整个人宛如灵魂脱离了肉体。直至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个状态,“哥!我在你们楼下,给你带东西吃!”
周瑟弦心脏扑通扑通跳,找不出缘由也不愿找,某一处的温暖堆积在一起,终于找到出口,“快上来!”
万泊年满怀憧憬一步一步踏上楼梯,见到周瑟弦时,没有换上私服。周瑟弦练习用的服装紧贴他的每一寸肌肤,那样白瘦的身材尤为凸显,仔细看手臂还能看出肌肉来,屁股自然翘起,是周瑟弦的日常站姿。
“我第一次煮馄饨,不知道好不好吃,还有这个甜品,昨天答应你的,我没有忘。”万泊年举起包装袋笑得像个孩子,独属于他的那份纯真让周瑟弦倍感愧疚。
二十六岁的周瑟弦讲过数不清的客套话,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泊年依旧不按常理出牌。
万泊年娴熟地把东西放在地上,袋子里装的一次性筷子掰开两半,留给周瑟弦一个人吃。周瑟弦细嚼慢咽吞了一口馄饨,发现万泊年两眼放光,眨巴眨巴盯得上瘾。
“我一个人吃吗?”周瑟弦问。
“对,我吃过了。”万泊年顿了几秒,颇有玩意的趣味,屁股扭了扭凑前去同周瑟弦讲:“哥如果是愿意,可以跟上次一样喂我吃,用同一根筷子。”
周瑟弦停止咬馄饨,刻意和万泊年对视,不清楚是否在开玩笑,眉眼间不明显地微蹙,“不行,我碰过的有口水。”
万泊年点点头,默认同意这个意见。
“晚上吃这个不会发福吗?”万泊年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问题问到点上了,周瑟弦平常绝对不会在晚上吃东西,因为没有人邀请过,他们有严格保持身材的饮食规律,隐形的规则大家统一遵循。
“嗯,没关系,我吃不胖。”幸亏是周瑟弦说的,他打心底里认为可爱。假如换一个人,白眼说不定翻上天。
万恣钟可是因为周瑟弦得了不少福,周瑟弦嘴里的每一块,他哥无一不提前尝过。光是混沌就已经能撑爆肚子,没算上那些外表不堪,内里却美味的甜品,万泊年的心血大半都入了万恣钟胃里。
万泊年觉得自己还没看够,周瑟弦已经吃的不剩什么了。嘴里忙着嚼还不忘夸赞他手艺好,唇瓣一上一下不停的动,脸颊两边嘟囔起来圆鼓鼓的,活似一个偷吃的仓鼠。
饭后,周瑟弦一味推拒万泊年的盛情邀请——按摩头部。
“之前在网上随便学学的,没有给人按过,哥你要是痛要告诉我。”万泊年双腿交叉,大腿内侧掰开两半,怕周瑟弦的脊骨受不住还从角落里搜罗出一个软垫,脑袋放心躺在他结实的肌肉上。
周瑟弦左右调整姿势,两个手掌搭放在八分饱的小肚腩,闭上眼,万泊年的脸庞还未消散。“我很重的,不必弄太久,腿会麻,好吗?”
万泊年点头。
无论何人何事,细心体贴的姿态分毫不减,周瑟弦的性情改变不了,更没法独占。他很清楚自己同样利用了这一点,才能有理由站在周瑟弦身边。
周瑟弦的皮肉意料之中的薄,稍稍用力就从指尖渗透一抹红,混合白嫩的肌肤显出粉嫩的颜色来,在光下短小的汗毛也清晰可见。室内几乎隔绝了外界的干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食指和中指打了八十八圈,他喉咙干涩发紧,习惯性舔舐虎牙,极其考验人的耐力。
“会疼吗?”万泊年轻声问。
“不会。”
“哥喜欢吗?我学好了以后天天帮你舒缓神经。”万泊年悄无声息弯腰靠近,默默在脑海里描绘周瑟弦五官的轮廓,从额头一直到嘴唇,那里的光泽似乎引诱他去触碰,去做更过分的事。
周瑟弦不语。倘若是平常的周瑟弦,一定会笑着答应,昨晚的一出,成为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周瑟弦要退后一步,再多的甜蜜也都是谎言,作为一个年长的哥哥,至少不应该。
“小年不用为我学什么,原本的样子已经足够好了,学了这套手艺可以给以后的对象做,我不占用这个位置,知道吗?”周瑟弦握住他的手腕示意停下,然后睁开眼,准备端正起身,不料一滴泪正中鼻尖。
包裹着糖的刀剑刺入。
万泊年憋稳了声音,牙齿咬肉咬得发狠,眼泪没有一刻停下过,双眼猩红。周瑟弦浑然不知所措,尝试各种哄人的方法也不起效,抱紧了让万泊年抵在肩头,终归是哭出了声。
退一步,万泊年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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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确定好的关系就是颠沛流离的 周瑟弦要躲 万泊年不让 但他也会思考 这样做对不对 失而复得的人心思敏感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我反复写万泊年低落的心情会感到疑惑或烦躁 很抱歉我的表达不够好 他们都是勇敢又怯懦的
第十二章
烟味呛鼻又晕脑,万泊年十分厌恶,关键时候找不到发泄情绪的东西。万恣钟不见踪影,只留他一个人在家,室内除了电视静音播放的爱情影片,没有其他光源。
使劲拧开罐子,一粒粒糖果像他的火气一样溢出瓶外,没控制好力道,大半瓶不见了。幸亏没有全掉光,万泊年把剩余留在瓶内的薄荷糖全撒入嘴里。刺激大脑的薄荷味充斥他的口腔,十几颗糖果混在一起,无由来的生出苦涩味,咀嚼后成为一摊碎片,硬生生吞了下去。
万泊年不打算理会地下的狼藉,头往后仰靠到沙发垫上,深吸一口气,体会大批量薄荷糖入肚的后劲,口腔里的凉气久久不能消散。
屏幕前播放的电影到了接吻的桥段,两唇相交,吸吮对方的气息,持续了十几秒,那样眷恋的吻才分开。万泊年情不自禁地往外想,如果周瑟弦与他是电影里的主角该多好。他会加深这个吻,迫不及待地顶入舔舐对方的舌头,箍住周瑟弦的头部,一点一点汲取他需要的生气,缠绵至淫水拉丝,最后瘫倒在他怀里。
“操。”身体有了微妙的反应,万泊年不轻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暗暗骂着不争气。
主角光环下吐露爱情的模样,万泊年钦佩不已,他只敢从侧边抓过一个枕头,捂住下体挡住视线,妄图以此来忽略生理反应。可人的身体太敏感,他无法阻挡裤裆缩紧的摩擦感绷紧,被勒住的感受愈发强烈,不免痛苦难耐。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黑暗里见不到万恣钟的脸,万泊年闻声把枕头抱的更紧,万恣钟没有打开灯的意思,只问:“这么晚了还不睡,又要哭晕过去啦?”
“没有。”万泊年把脸扎进枕头。
“早点睡,哥哥明天给你做肠粉吃,试了几次还不错,你不常吃吧。”并非疑问句,万恣钟家里管的严,每月会有专门的阿姨来做早餐,手艺更是一绝,外面的美味几乎没有接触过。
万恣钟出社会出的早,胃里的东西不仅限于贵人之间的西餐和中餐,各色各样的什么都尝过,厨力相当惊人。万泊年认为可以用“上得厅堂下的厨房”来形容他哥。
“哥,怎么让别人喜欢我。”万恣钟光穿了一双袜子在地板上行走,原本打算说完便回房休息,听见万泊年的话,想走也走不动。
很难想象当年铁骨铮铮离家出走的少年,仍然要为情爱所困,不曾听闻万泊年的绘画谈吐,那是他的拿手好戏。
万恣钟二十六岁人生里没遇到过在乎的外人,不好回答这个问题,脑子转了三四圈,语重深长地说:“哥哥当好了家里兄长的身份,依靠着身份背景和工作能力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六岁到二十六岁有十二个人同我表白,但经历为零。两个方面里的第一个是我擅长的,第二个一窍不通。小年不能总往自己身上找问题,好听的话叫矜持,不好听的话叫钻牛角尖。”
万泊年不愿抬起头对视,他哥说的一字一句,是理智上的客观分析,是情感上的轻微偏爱。电影不知是播到了哪里,万恣钟的话还没停,“小年喜欢谁哥哥不会阻拦,我甚至可以无视。市场上惯用套路就是争取,创造价值,利益最大化,没有人愿意到手的鸭子花落别家,明白吗?”
“怎么争取应该要问你,除了你任何一个人都不行,哥哥是局外人。”万恣钟借着那点光源看了一眼表,将近一点钟,“明天早上的早餐会很美味的,晚安。”
缘分是说给人听的,听听就好了。万泊年必须要创造机会,或许一开始他是随意的,待在周瑟弦身边便满足了。时间给出了答案,万泊年在窥见周瑟弦的一丝软弱时,有了强烈的占有欲望,那样“在一起”的概念同样越来越清晰。
他低头让膝盖支撑下巴,加上回弹枕头有些费力,却保持了很久。万泊年抠手指抠了好一会,莫名其妙比出爱心形状,一只手定住,另一只悄悄移动过去,分离的爱心拼成一块,幼稚的行为。
“要在一起才完整。”万泊年的小辫子翘起来,鼻子涌上酸涩感,嘟着嘴小声嘀咕。
他一开始就知道答案。
万泊年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周瑟弦,也没有主动接触关于他的一切,离开了日日的嘘寒问暖,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远,无人知晓。他只好一心扑在艺术上。
另一边的周瑟弦忙得不可开交,对自己排练状态不满,全天泡在练舞房里,双腿那几根筋站久了没办法蹲下,累了的时候啪一下往下坠,室内灯光凌晨照到隔天一早。
万泊年本是在学校提供的课室里完成上个星期接到的重任,可有几个人留在那儿,笔刷摩擦在特殊纸张的杂音怪烦心。他一连抽去好一些废纸,达不到幻想的效果,眼睛更是疲劳,脱下围裙,揣着一堆工具进了一家猫咖店。
附近一家新开的撸猫场所,听别人说里面很安静,吃喝不缺。暗色系的装修风格,不缺乐队演出有的架子鼓和麦克风,沙发柜台一应俱全。墙上挂着某些抽象的画,还有对猫猫的注意事项,猫爬架猫窝毛毯,如果没有这些,万泊年认为此地是个偏一点的酒吧罢了。
“喵~”他找个内花园的位置坐下,点了杯果汁,塞上蓝牙耳机,播放音乐,开始创作。店里的猫咪异常热情,在他铺上底色时跳上来一只,站立不动的模样貌似是在打量万泊年。
猫咪见万泊年对它视若无睹,叼起毛线团,确认好目标,扎进他怀里,爪子和牙齿一齐倒弄线团。万泊年吓一跳,第一反应是幸好没把调色盘放在手上,不然猫和颜料两败俱伤。
“别乱动知道么?”万泊年甚至不给猫咪眼色看,它趴在并拢的双腿上与毛球厮杀,听不懂更不理睬万泊年,像是在进行互赢互利的合作。
画板上的整体颜色调整得颇佳,背景色块占了五分之四的面积,细线勾勒出轮廓,人物的大小在脑海里描绘了千百遍,对画面的景布做细化,以及观众席突兀的人头零零碎碎的加上去。舞台上的人万泊年不打算现在下手,要等背景干了之后再进行二次上色,一个流程下来要四层加工,下次添加便是他再闲下来的时候。
适当的负面情绪能刺激万泊年的画技,短时间内处于这样的状态,低落心情包裹着他,以不同方式集中他的注意力。纸张没有瑕疵部分,还未补充成真正的画,交织不断的色彩预见奇迹。
他选的板子并不是很大,却也算符合要求。调色盘占满了许多颜料不剩空格,万泊年就会放在手背上继续调,非得满意才能沾到画板上。
万泊年端坐久了难受,左右扭脖子发出嘎嘎响声,不经意间把脸弄上了颜料,鼻尖一抹暗紫最是引人注目。猫咪歪头躺在他怀里浅眠,缩成一团圆溜溜,一双锋利的爪子渗进毛球里,警惕性不强。
隔着玻璃,万泊年清楚的看到门外有对情侣在吵架,一人叉腰一人挺胸,男方气得脸涨红,手指颤颤巍巍地抖,声音极大店内能听见,却听不清是什么。
李汶和女朋友终于要分开了?
门铃响了,店员小姐姐跑去开,李汶进来之后直接倒在沙发上哭。李汶身体扭过去背对大家,捂在弯臂里几乎听不到哭声,面对情绪崩坏的客人,店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好。”万泊年挥手召来店员,将口袋里仅剩的一包纸巾交给她,“帮我把纸巾给那边那位男生,谢谢你啦。”说完低头看猫咪没有醒,松了一口气。
半晌,万泊年顶着沾上颜料的脸和手臂,不知道该不该把猫叫醒。他再次把店员叫来,客气轻声地问:“请问可以把这只猫挪开吗?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不太方便,手也很脏。”
当然可以。店员表情扭捏但动作利落干脆,答应了立马抱起猫咪放进窝里。
“妈的,都他妈的是傻逼。”万泊年前脚刚进厕所就听见李汶在里面痛骂,一句不够要多来两句,抬头猛地吓一跳:“卧槽,年哥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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