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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后霸总他真香了(近代现代)——麋渡

时间:2023-11-20 09:24:24  作者:麋渡
  顾鹤床边的心跳监测仪发出节奏规律的提示音,证明着他还存活着。
  他原本就单薄的身形此时已经瘦到脱相,脸颊深深凹了进去,小号的病服对他而言依旧是有些大,纤薄的眼皮浮着细细的血管纹理,看着很脆弱。
  手露在了外面,手腕上那些狰狞的皮肉伤被包裹在洁白的纱布下,手腕白得快和绷带一个颜色了,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头,脆弱得让人根本不敢碰他,仿佛是一个马上就要破碎的幻像。
  心脏突然失重般地沉了沉,自责与歉疚快要将他焚毁。
  “乖宝……”贺云屺轻唤着对方,没底的心中却不知道将人唤醒后,他又该作何。
  “对不起。”他轻轻捏了捏顾鹤的小指关节,指缝里还残存着干涸的血迹。
  正想帮他擦拭干净,不料他无意识皱起眉头,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病房内的心电图仪器的响应频率也快了很多。
  贺云屺再也不敢乱动,立马按下呼救铃,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及时出现,对上那双满是担忧的幽蓝色眼睛。
  “这是术后的应激反应,患者在昏迷的情况下,交感神经兴奋,垂体和肾上腺皮质激素分泌增多会引起血压上升、心率过快和呼吸加速。”
  那个医生似乎是今天刚刚交接班,还不太清楚眼前这位人是什么情况,回答完家属的疑问后并礼貌地劝说,“先生,您的探视时间也快结束,为了患者更好的休息,还麻烦您、”
  “谢谢。”
  贺云屺望着被褥里毫无生机的顾鹤,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来了,所以反射性的抗拒?
  他被愧疚和悔意击垮了,恨不得这里躺着的人是自己,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便退了出去。
  就在医院的成立的专家小组讨论顾鹤的治疗方案的时候,一个不好的消息从ICU传了出来。
  “您好,请问是顾鹤的家属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
  “是我。”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您好,麻烦您来医院一趟,顾先生的病情恶化了。”
  恶化?怎么会?
  这两个字好像突然在他的脊梁骨上敲了一锤,直击心里,震得手指都麻木。
  贺云屺才从医院回来不到五个小时但是在这五个小时里他还是马不停蹄回了公司处理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在这节骨眼上,容不得他有半点马虎。
  可是为什么短短几个小时内病情会恶化!
  “贺先生,顾鹤的本身就有心脏病。因为之前的药物控制可以达到生理性正常。但是由于是先天性心脏病引起的,本次他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长期的药物服用导致他的凝血系统比正常人要弱,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快进行心脏移植。”
  “但现在医院的心源缺乏......就算是找到了,顾先生还是抗麻体质,持续的手术不时间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去。”
  “贺先生?贺先生?您还在听吗?”那边感觉到对面一阵沉默,还以为挂了电话了。
  贺云屺回过来神,声音沙哑中还带着强撑的疲惫,“我马上过去。”
  “好的。”
  没有心脏,那就去找!
  为了心脏源,为了救顾鹤,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甚至想去黑市买,悬赏金甚至都发出去了。
  谢隽太阳穴突突直跳,苦口婆心地劝住了他,“七爷,嫂子拼了命的救你,不是让你去犯傻的! ”
  现在他是真的感到毛骨悚然了。
  贺云屺好像真的是个疯子。
  贺云屺从边上拿起一根烟,随着那一点火星的燃起,他现在只想闻闻味道清醒清醒,就任由它烧着,结下长长一节烟蒂。毕竟还要去见顾鹤,他的小狐狸不喜欢烟味,他记得的。
  一袅青烟柔弱地伸向空中,然后消散,锋利的五官被烟雾模糊。
  “那他怎么办?”一字一句中中透露了前所未有的惊慌。
  他的小狐狸怎么办?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以前的他们同床共枕,每晚相拥而眠。如今却手边空落落胸膛一片冰凉,耳边也没有熟睡的呼吸声。
  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以前就算再忙想着家里还有个人等待,从借口变成了习惯,从刻意变成了顺其自然。
  原本想把小狐狸圈养,没想到是狼先被驯服。
  他又回到了医院。
  依旧是整夜都没有睡,惴惴不安地陪着顾鹤,一点都不敢懈怠,他总是觉得顾鹤在离他而去。直到触碰到那点微凉的体温才能缓解一下心里的恐慌。
  在顾鹤昏迷的第五晚,贺云屺终于不再打算硬撑,翻箱倒柜找出安眠的药,就着冷水喝了下去。
  可惜药物的作用微乎其微。
  “不行,七爷,不能去!”谢隽第一个反对。
  在顾鹤昏睡的半个月,终于听到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找到了匹配的心源,但是在缅甸。
  贺云屺向来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道上的人若是听说他不敢去做什么事情,怕是都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偏偏这个心源在缅甸。
  他的第二个故乡,脱胎换骨的地方,也是豺狼虎豹的聚集地。
  但是邮件上的人,直接指明需要他亲自来一趟,才能把心脏接回去。
  “这摆明就是那几个老鬼的圈套!”许纪川咬牙切齿道。
  可是,最近的心源已经被找到,那就没有理由再放弃。
  不过,下一秒让他眼前一亮的是一封新的邮件署名。
  “......七爷,有姑姑的邮件。”
  贺云屺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疲惫地闭上眼睛,“准备飞机。”
  谢隽和许纪川对视一眼,刚要出口的话都咽了下去,他们知道,贺云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回头路。
  临走之前,贺云屺去看了顾鹤,那个曾经生机勃勃的人浑身插满了维持生命的仪器,连呼吸都不能自主,心跳都要靠着仪器的帮助。
  一定很疼很难受吧。
  他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样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贺云屺的梦魇。
  这次的出行并不顺利,天灾人祸都一并聚集。
  去的时候遇上了巨大的气流,飞机被雷电撞击,机翼受损程度严重,但也勉强安全降落。
  陆地上的豺狼虎豹自然是嗅到了猎物的味道。
  原则性问题不适用在陌生的土地,那他也只好入乡随俗。
  “阿屺,好久不见。”女人穿着一袭素雅的旗袍,眉间浓郁着是独特的典雅温柔,岁月从不败美人,她沉着淡定的微笑,不紧不慢的小碎步是独属江南美人独特的妙曼。
  刚才她面色阴狠,教训着地上的男人,男人痛苦地冒着冷汗,下一秒就无视在地上痛苦隐忍不敢哀嚎的男人,慢悠悠擦着手上血迹,阴狠表情不在,蓦然恢复了优雅模样。
  “姑姑。”
  【一切安排为剧情服务,请勿较真!】
 
 
第九十五章 纹上他的心跳
  “来,姑姑看看,都憔悴了,飞机餐还是吃不习惯吧。”
  贺浅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被当地人称为蛇蝎美人,当地的地头蛇都怕她三分。
  “在哪?”
  贺浅看着眼前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人,一张脸轮廓分明,锋锐的眉角有几分他父亲的影子,咬肌坚硬鼓起,眼睛泛着幽蓝色的冷光。
  “累了吧,我准备了你爱吃的山面和Khow suey。”
  见他不为所动,倒是自己坐在餐桌前,优雅地双手背顺着大腿处的旗袍到膝弯然后落座。
  “已经让昂山素姬去取了。”
  贺云屺依旧不敢松懈。
  “远道而来,连陪姑姑吃顿饭都不肯吗?”贺浅轻轻搅动这碗里的豆浆,手上晶莹剔透的玉镯相互碰撞,发出脆耳叮铃的声音。
  刚准备夹起油条就被一只手端走了。
  “还准备再换几颗心?”
  贺浅显然对他的冷淡语气司空见惯了,倒也不恼,莞尔,“不吃了,也就今天嘴馋一下,刚好被你碰上了。”
  “夫人,货回来了。”
  贺浅优雅地拿手帕擦了擦嘴,“让你的人看看吧。”
  贺云屺身边的随行医生立马上去查看,然后朝他点点头。
  “夫人,刚才在山下碰上了拜丁明,似乎是知道了少爷回来的消息。”
  贺浅将脏了的手帕扔了下去,被下人稳稳接住如何放进垃圾桶。
  “准备迎客。”
  贺浅捋了捋身上的旗袍,“走吧,飞机在后山停机坪,代我向你的小朋友道个谢。”
  “你小心。”
  “呵,这会儿倒会关心人了?让你陪我吃个饭都不肯。”
  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由于炮火太猛,他也出了小意外,右臂中了弹,可由于随性根本就没有特殊的药品使用,简单的处理后还是强撑着回来了。
  一路上高烧不退,整个人都十分滚烫。但是意识却强撑着清醒,那颗被冻住的心脏只能在他的怀里才是最安全的。
  接到贺云屺的命令,谢隽早早带人守在了医院楼顶的停机坪,今天所有的专家都汇集一堂,都紧张地想看着这个堪称必须要人为创造的医学奇迹,其中主刀医生是多伦多最著名的胸外科一把刀。
  主要是这个患者太过于特殊了,没有强大的意志力和活下去的信念,或许再怎么力挽狂澜都是徒劳的,偏偏,一切都是未知数。
  *
  医学上的事情,只能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科研的疯子都是疯狂在未知数上跃跃欲试,贺云屺在乎的是他们需要为顾鹤的身体保驾护航。
  这是一场和病魔的博弈。
  时间流逝的每一秒,就是对贺云屺精神上的凌迟。
  这场手术难度极大,纵使是看惯血腥场面的人都纷纷将视线挪开屏幕一点。但贺云屺死死地盯着屏幕里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
  顾鹤的脸颊冷汗不停直冒,双手防止在术中乱动被绑了起来。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脆弱。
  在顾鹤要求见他要向他解释的时候,他扼住了那个人的喉咙堵上他的嘴。
  是他亲手把人推向悬崖。
  “唔!”
  手术台上的人眉头紧皱,似乎有要醒的迹象,麻醉师在一旁关注着他的动静。
  其他医生也密切默契地配合着。
  但顾鹤每一声无意识地哼唧仿佛像无数尖刀刺穿他的心脏,耳朵里似乎响起了他躺在地上无声的咽呜。
  就像他的乞求中又带着一丝倔强。
  贺云屺就浑身都像灌了铅,绝望盈满胸腔,好似亲眼目睹顾鹤正在走向死亡。
  “动脉破裂,止血钳!”
  “患者的心跳停了,准备除颤。”
  “除颤无效,胸外按压无效,静脉给药1mg肾上腺素。”
  “持续除颤无效,准备椎管内麻醉。”
  医生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客观、真实,同时也都冰冷、无情。
  ……
  “心跳恢复,伴随充-血性心衰,仍有停跳预兆。”
  贺云屺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煎熬和漫长。
  第一心音的收缩期与第二心音的舒张期组成了一组正常的心跳声,微弱的心跳从一条平缓的直线开始上下起伏成曲线,这是他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在听到心脏监护仪传来的声音时,贺云屺的心脏莫名其妙的快速跳动让他连虚汗都起了薄薄一层。
  他向医生要了顾鹤恢复心跳的第一秒的心电图。
  贺云屺回去把自己收拾得妥当得体,镜子里的人眼下乌青,脸上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但依旧掩饰不了神态的憔悴。
  “Are you pulling my leg?”(你在开玩笑吗?)
  “Go for it.”(开始吧。)
  明明是不是青春期少年的年纪了,他却有这种愣头青才会做的冲动。
  纹身师听到他的要求都吓坏了,怎么会有人在心脏的地方去纹上一个奇怪的图案。
  来者脸部线条锋利,眼眸乌沉,目光犹有重量,那股压迫感与侵略性不明觉厉。
  而且身上穿着几万的西服,面料在阳光下的光泽深沉,明明是尊大佛怎么会屈尊到他们这种地方?
  但贺云屺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那双幽蓝的眸子里闪着令人辨不明其中隐藏的情绪,毕竟没有什么是砸钱办不到的事情。
  刺青师好不容易同意的时候,他却又补充道不要局麻。
  吓得意大利的刺青师直接飙了粗口,这太疯狂了,不麻醉延绵的痛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劝他慎重考虑,毕竟没人愿意砸自己的招牌。
  贺云屺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顾鹤所承受的痛还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从此,他们的心跳就绑定在一起了。
  但面对他的坚决以及丰厚的价格,纹身师终于还是妥协了。
  刚开始的时候,纹身师的每一次落手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好及时止损。
  只是这位客人似乎痛感很低,云淡风轻的脸让人有种错觉。但仔细一看,依旧能窥见他颈筋隐忍而清晰地鼓起,偏偏不喊停,随后他便放手去做了。
  过了十分钟后他终于放开手纹了。
  贺云屺的痛感有多低,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觉得这种力度不过是让人变得麻木刺痒,脑海里浮现的是顾鹤躺在手术室里的模样。
  一模一样的位置。
  “OK?”
  “Go on.”(继续)
  “You seem to love her very much.”(你很爱她。)
  “He complete me.”(他完整了我的人生)说着贺云屺的眸中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心脏不合时宜地狠跳了两跳。
  “wow…”
  他只有这一个宝贝,他不介意变成一个疯子。
  *
  谢隽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有看见贺云屺,差点抓起一个小弟就要暴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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