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错了方式造成了结果的偏差。
谁都会有理智误判。
这三年,对他们来说,是成长也是折磨。
旧梦重温、破梦重圆并不意味着是重蹈覆辙,而是让他们认清爱意,表达爱意,更正歧路,更加珍惜。
以后,不要再错过了。
顾鹤的心仿佛一下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很涨,压得他呼吸声都轻了,睫毛在微微颤抖,脑子里几乎没剩下几分清明。
他的双唇微张,声音卡在喉咙里没有发出一丝一毫。
最后,贺云屺依旧是借口送他回家,还是在他家赖着了。
不过追人这一说辞倒不是一时兴起的,还是很认真的铆足劲儿的。
比如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早会了,依旧是不慌不忙地先送心上人先去学校,然后从主驾驶上破天荒地穿着常服下来,面色如常,跟众人说声早上好,长腿迅速迈入总裁专用电梯。
谢隽把定制好的衣服忙不迭地送了进去。
今天的会议是甲方安排的,从合同条约到安排妥帖的休闲项目,进程也相当顺利,商谈的气氛并不严肃,双方在下午敲定了合同。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的话......
嗯,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他们贺总每隔半个小时就会看一次手机。
其实商圈就那么大,有名的几个角儿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能赶得上跟大老板见面的真的是屈指可数。
但是不少人会惊奇贺总似乎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
商场上的人那个不是人精,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类型的,只谈风月。
“贺总身边这是有人了?”
有人?这话说的多见外。
谢隽悻悻道:“祖宗回来了。”
问出口的那人显然是一愣,其实他之前也见过贺云屺,从来不让人近身,要是不小心一碰他,那脸色都变了。
那是能将人吞噬入深渊,若谁敢靠近定是骨头都不会剩的眼神,令人不颤而栗。
他们都知道贺云屺从回来的时候就说是谈恋爱,结果没一个人信。
后来三年前那叱咤风云的手段真的是把他们搞得天翻地覆的,都说七爷失恋了,还跟傅家的扯上关系,两头狼的战争怎么会有人敢觊觎。
结果不想得知,七爷失恋了呗,不少人赶着上去献殷勤,结果每一个不被波及的,这时候赶着凑上去,纯纯是自寻死路。
其实也有人调查过那人的身份,都无功而返,纵使是分开了,那人还是护得很紧,把人保护得很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能让贺七爷这么宠着的,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啊。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那眼角的笑意都快溢出屏幕了好吗?
谢隽真的很想提醒,七爷,你已经不是高中生谈恋爱了,能不能克制一点!
明明可以是睥睨一切的上位者,却偏偏温柔细腻至此,叫人明知是做戏却也难免有些动摇沉沦。
*
今天星期六,正好是顾鹤休息,他正煮着皮蛋瘦肉粥,门铃就响起来了。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不是偷偷配了钥匙吗?这时候倒是会摁门铃了。
他趿拉着拖鞋姗姗过去开门。
“嫂子早上好!”
顾鹤的耳朵都被他们震得有点嗡嗡作响。
贺云屺身后的两位西装革履的秘书朝他九十度鞠躬,这个场景诡异地似曾相识。
贺云屺一身黑色的定制西装,眼尾凌厉地微微向上挑着,本面无表情但在见到顾鹤的一瞬换上了专属于他的柔意。
他撇下身后的几个人进了门,“在做什么,好香。”
“皮蛋瘦肉粥。”顾鹤没理会他,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连拖鞋在那都自己上手换好了。
“宝宝,我要去趟卡塔尔,工作的事情。”
顾鹤专心致志地搅拌着砂锅里沸腾滚烫的粥,轻声应了一个「嗯」。
贺云屺从背后环抱住他,整个人半压在他的身上,下巴也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顾鹤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摇摇晃晃的,活脱脱的一个大型重量级狗皮膏药。
拥抱在重逢后头一回做时会觉得别扭的事情,却会在接下来的日夜发展间变得自然。
“乖宝。”
顾鹤这次没有应他,直到贺云屺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又亲昵地蹭了蹭他,“你别不讲话。”
顾鹤被他压得腰都弯了弯,酥麻顺着脊椎骨传递到了身体各处,第一次紧张得冒出了细汗,手肘不客气地往后一顶。
“你没必要跟我报备......”
“不想让你觉得我半途而废。”贺云屺蹭了蹭他的脖子,唇若有若无地落在他的后颈上,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鹤被他的呼吸弄得脖子痒,往后缩了缩,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几点走?”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去机场了。”贺云屺的语速很慢,诱导般的声线钻进他的耳朵。
被他圈在怀里的感觉并不算糟,灼热的体温透过那层衬衫传递到了对方的皮肤上,温热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裹挟起来。
“行了,你先松开。”
“不松。”
“......”顾鹤觉得很是无语,这人什么时候恋爱脑上身了?
他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问道:“那你吃早餐了吗?”
“没。”
顾鹤:我怀疑就是等着我问你这句话。
“那、”
“我来,你去做好,别烫着。”
还没等他答应就自己脱去外套,挽起衣袖,解开袖口后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让顾鹤有了一瞬晃神。
顾鹤也不跟他客气,解下围裙去洗了手便走出了厨房。
贺云屺在吃饭的时候又提了一嘴想要他搬过江南庭苑的房子去住,那里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近,而且安保措施也做得很好。
顾鹤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冷淡地拒绝了。
其实这件事情贺云屺并不是第一次提了。自从上次发生了事情后,大大小小的盗窃案也发生不少,毕竟是上了年代的老小区。
但是现在让他搬去贺云屺的房子是怎么回事?又来吃一次软饭?
贺云屺自然是知道他们之间的性质不一样了。但害怕顾鹤心中还有芥蒂,就不敢多提了。
一个小时后他送走了贺云屺。
关上门,这一次,似乎和以前不同。
让顾鹤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他接到了电话,那头说老房子的安全性已经过不了质检了,为了考虑到居住户的安全性,需要改造搬迁。
那他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继续租在这里了。
这一群开发商的动作倒是干净利落,基本上没有什么难缠的钉子户。只不过这个地方算不上好地段,但给的价格倒是慷慨得很。
“小顾真的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这一次来得那么突然。”
“没关系。”
“这次的确实有些匆忙,你在找房子上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们讲、”
“谢谢您,不用担心,我已经在留意房子了。”
“好的好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顾鹤,在哄他
顾鹤看着网上挂出来的房屋销售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住习惯了,总是挑不到满意的。要么就是采光不好,要么就是在闹市区。
其实他也考虑过买房子,租房对于他来说确实不难,不喜欢可以更换一个住所,不需要考虑太多,但买房子不一样。
对于他们这种打工族来说,纵使刚好凑过首付的钱竞标也是一大难题。毕竟这个世界最不缺有钱人,尤其是比你钱还多的有钱人。
而且买房对于他来说有种画地为牢的感觉,有些不自在,他从来都是一个没有家的人,漂泊似乎早就成习惯了,家对于他来说反而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贺子言不知道从哪知道他要租房的事情,立马表态他有房啊!
“嫂子你不要跟我客气,放在那也是落灰。”
当顾鹤跟他谈及会给他交房租的时候,贺子言连连摇头说不要。
之后或许又怕顾鹤会拒绝,于是说那就按他之前租的房子价格给就好了,“不用给水电和物业。”
顾鹤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倒贴吗?
贺子言倒也没想那么多,乐呵呵的主动来帮他搬家,这一次下来顾鹤反倒没怎么忙活了。
但让顾鹤没想到的是,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不就是贺云屺提到过的江南庭苑吗?
贺子言知道自己露馅儿了,连忙呼叫贺云屺救场。
“乖宝,你要是不喜欢住,等我回来,我跟你走。”
“......”
顾鹤盯着手机的这句话久久骂不出来,怼的胸口发闷。
*
“所以……你接受他了?”程梓暮望着眼前的顾鹤。
由阳光在他垂下的眼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显得整个人脸部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
“嗯。”顾鹤有些漫不经心的地转动着咖啡的习惯,“还在追求阶段。”
程梓暮怎么觉得这次的桥段似乎也是似曾相识。
接着顾鹤从手边的袋子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麻烦你替我转交给宋医生。”
“这是?”
“他的近期行为观察。”
程梓暮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贺先生,生病了?”
“嗯,他近期表现虽然很克制,但一些蛛丝马迹是有迹可循的。”
正巧程梓暮接到了宋温言的电话,“我在兰纳咖啡,嗯,那你过来吧。”
不一会儿咖啡厅的玻璃门被一位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推开,店员集体的「欢迎光临」氛围过于热情。
男人礼貌地回应点头,然后目光搜寻着咖啡厅的每一个角落,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靠街边橱窗的位置,径直地走了过去。
“宋医生。”
“你好。”宋温言其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顾鹤比较妥当。
程梓暮看到人来了,自然地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他也顺势坐了下来。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他把笔记本推到了宋温言的面前。
宋温言也是不解,直到指尖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有些错愕。
末了,同时医学者,多多少少的敏感点会比别人强一些。
“贺先生确实在接受心理治疗。只是,他已经暂停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程梓暮不解地看着笔记本上隽秀的字迹清晰地写着分秒那人出现的症状。
“我知道你们行业的操守,我也不会打听过多的病人隐私,我想知道,多久了?”
“三年。”
三年啊。
“分离障碍?”
“嗯。”
那他还挺会伪装的。
分离障碍也是俗称的癔症。
程梓暮觉得这两口子谈恋爱还真挺费脑的。
宋温言是来接程梓暮的,等他们两个人走后,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咖啡厅。
“嫂、嫂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贺子言看着桌上的咖啡,如牛饮水直灌入喉。
“你慢点。”
“我只想问问贺云屺小时候的事情。”
贺子言还以为贺云屺又惹顾鹤不高兴了,明明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他决不允许出任何岔子!
“嫂子你要考公吗?”贺子言其实也知道自家多多少少有点配不上清白的嫂子。要是贺云屺在这种事情上拖后腿,那是真的没救了。
于是江湖救急地给贺云屺发消息,“哥,我们家是黑户吗?”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模样,顾鹤忽然笑了起来。
看着顾鹤带着柔软弧度的嘴唇不由得呆了呆。
“可以跟我说说......他小时候的事情吗?”
这是有戏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大部分也是听他们说的。”
他们自然指的是那些老家伙。
看似叱咤风云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平缓地走到今天的位置,和大部分的豪门一样,贺云屺父母的事情自然是政治联姻,大家都是表面夫妻。
贺云屺的出身自然是没有情感的消耗品。
继承人一直是大家族中炙手可热的东西,权利和地位不论在哪一个时代都不过时。
而被放任的贺云屺这枚被迫出生的棋子自然是很好利用的工具,但是他的姑姑并不同意这一做法。
这个姑姑其实也是一个狠角色。但已经和支离破碎的贺家站在对立面上了,自小她也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她唯一的孩子也在这场争夺中牺牲了。
可能是血缘关系,贺云屺的出现似乎是某契机,为了不让他在这场扭曲的阴谋论中成为下一个牺牲品,干脆就顺手拉了他一把。
但是贺家的人哪个不是疯子,在她的手上活着,也是拼了命的一件事情。
直到十八岁那年,她的心脏撑不住了,贺云屺从缅甸回来,做了属于他自己的选择。
别人的童年或悲惨或幸福,但他的童年只有黑。
在他杀戮的对立也是仅剩的那点纯粹,掠夺的游戏他早就厌弃了,当一个人站在顶端便会俯视众生甚至参与其中体验人生,所以带着的正是他单纯的动机。
“......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么多。”贺子言说道最后声音也弱了下去。
“其实,这三年哥一直在关注你。但又不敢走太近,你去瑞士的后的第二年,哥也去了,还遇上了雪崩。”
反正今天都把贺云屺老底揭光光了,也不差这一件事情吧。
顾鹤沉默了许久。
“嫂子?”
“祖宗你说句话啊。”
顾鹤回过神的时候谢隽什么时候来的他的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到了约定的时间点了,他下午还有一节研讨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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