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几十人聚在一起在它面前都如蝼蚁般渺小。
观世音菩萨、南海观音、武圣关公、财神爷、文殊菩萨……各种雕塑聚在佛祖身下,栩栩如生,同样令人敬畏。
白天,这里是神圣的天国。夜晚……白年想到夜晚这里的景象不禁心惊肉跳,再想到自己这么荒淫无耻,来世极有可能下地狱,不禁悲从中来。
他泄气地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回来,决定还是要虔诚地忏悔一下。点燃一支供香,双手合十,闭目下跪磕头。
“愿佛祖保佑,保佑我的女儿健康平安地成长。保佑我的妹妹怡然考上理想的大学。”
除此之外,再无他求。
正要起身插香时,纤细的腰肢上忽然被一只大手掐住,向前一压破势他上半身倒在桌上,屁股高高翘起,摆出一个适合后入的、准备挨操的姿势。
“唔——!?”
白年被捂住嘴巴,只能无助地左右摇头,闻到一股不属于焚香的香气,是一种很艳丽、冰凉的藏红花香,曾几何时,他多么迷恋这个味道。
手指隔着他的裤子准确找到他小巧的屄洞,试图把指尖肏进去,这人动作急躁,毫无耐心。
胆子还很大!
竟,竟敢在佛祖面前做这种事!?
白年狠下心来用手肘击中他的小腹,这个动作果然起了作用,男人吃痛后果然倒吸一口凉气松了手。
转过身定睛一看——果然是裴盛!
“啪——”
巴掌声劈空而起,声音清脆响亮,白年毫不留情地扇到他脆弱漂亮的脸蛋上,气汹汹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是公狗吗!?无时无刻对我发情?”
裴盛捂住滚烫的面颊,“是,我是。我不仅是,我还想当着佛祖的面扒了夫人的裤子,把你操到高潮,操的翻白眼。让佛祖知道你是我的人,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步步逼近,每个字眼恐怖不已,“就算进了阎王殿,阎王也要把你和我的名字画在一张生死谱上。”
这人看起来疯疯癫癫,说的话也是阴狠无比,直把他吓得心惊肉跳,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别乱说话!闭嘴闭嘴闭嘴!”
白年的手又白又香,贴上来时还带来一阵香味,裴盛贪婪地吸吮着他掌心的气息,半眯的蓝色长眸隐约透出痴狂之色,舌尖色情地挑逗掌纹嫩汗,再全部吸食进喉。
“你恶不恶心!”
“不恶心。”裴盛敛去笑容,“你嫌我恶心?你竟敢嫌我恶心。不是你当初求我吃我逼的时候了?”
“少爷我求求你闭嘴行吗?”白年使劲推开他,“借一步说话。”
“就在这说。”裴盛攥住他的手腕,“你为什么在这?”
“这话我应该我问你吧。今天秦家祭祖,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谁跟你说的?”裴盛笑容诡异,“你还不知道吧?秦家要变天了。”
“变天?”
“对。秦厉钧三年前帮过一个叫李飞的处理工地死人的事。今年他那个豆腐渣工程又出事了,砸死了好多人,这件事惊动了上边,中央派人下来查了。”
白年倒吸一口凉气,“所以,这和秦家有什么关系?”
“按理说没关系。中央下来查,如果随便查查,顶多把李天带走,判几年牢就放出来了。但问题就是这个小小的豆腐渣工程背后牵扯太多人的利益,你以为李天那种胆小怕事的背后没保护伞他敢这么猖狂?这事本来是政协和行长的事,但前两天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谈崩了,现在行长叛变了,抓紧时机要抱市长大腿……哦不对,马上就是人大主任了……”
裴盛说了这么多都快把白年说迷糊了,他打断他问道:“你直接说这关秦厉钧什么事。”
“行长、政协和秦厉钧三人,准确来说都是联系最密切。关系很复杂但又很紧密。现在银行行长突然叛变,手里又掌握那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你觉得你要是秦厉钧你会想怎么处置他?”裴盛嘲讽地笑了,“是让他生,还是死?留他一条命吧,是个威胁,万一他哪天上交举报材料秦厉钧肯定被双规了。他前妻回国了,你知道吧。但你知道他前妻什么身份吗?”
“什么…”
“将军的闺女啊!这里面的利益关系我说了你也听不懂,但你只要知道这个死局只有将军能破就对了。大家都是政客,闹的鱼死网破不好看。唐雪能帮秦厉钧一把,但唐雪这种也是在刀刃活下去的女人自然不会白白帮他一把。两人交换的秘密你猜是什么?”
“什、什么?”
白年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心脏狂跳,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
什么,究竟是什么?
而且裴盛为什么又知道这么多?裴盛和他们什么关系?难道他一个商人也卷进去了吗?
这些事会不会涉及到小风?
想着想着,眼看着裴盛张开嘴说:”他们的秘密就是……”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来人了。
紧接着就听到秦厉钧的声音:
“你们在聊什么?”
声音是白年从未听过的冰冷,像在风里站了很久。
白年做贼心虚地转身一看,又是一惊。
身后不仅仅只有秦厉钧一人,还有一个清丽貌美的妇人,嘴角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眼神却犀利无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祉风的生母,秦厉钧的前妻——
唐雪。
第四十三章 钱权交易
只见唐雪身着纯白色高领毛衣,Chane腰带系出细腰轮廓,米灰色直筒西装裤富有垂感,给人随性优雅的自由感。外罩剪裁考究的驼色大衣,极显质感。她在比弗利山庄生活十多年,穿衣风格也如那里低调奢华。
即便是看似随意、大面积浅色的面料,穿在她身上却优雅知性。
“你好,我是唐雪。我们能聊聊吗?”
她笑着伸出手,白年忙不迭地握上去,女人的手清瘦伶仃,骨架硬朗,握在手中都能感受到她内里的力量不容小觑。
看来唐雪也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开门见山毫不拖沓。
还是说……她早就有备而来?
“当然可以,我叫白年。”
有些事躲不过就得硬着头皮上。
经常听秦祉风说她妈妈温柔,不过今天一看……好像精明更多些。难道富婆都这样吗?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秦厉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又问了一遍。
见白年为难,裴盛替他圆场,又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温和模样:
“秦先生真是较真,还不准我和夫人多聊几句了么。我们方才在聊这是祠堂还是佛堂,这些佛象有血有肉,莫不是秦家人世代供奉?正说着你和唐夫人就来了……”他看向唐雪,笑容凝固,“方才您说要和白年聊聊,这么说你们认识?”
唐雪仰颚:“一面之缘,但很早便听闻白先生盛名。”
这……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呢?
白年傻傻分不清,没有说话。
“年年,”秦厉钧破天荒地叫起他的小名,好像两人多么恩爱,“你们先去后院,我也要处理一些事情。”
“好。”
白年总觉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就是说不清。临走前瞥了眼佛祖,更是心惊肉跳,只见那佛慧眼半眯,笑唇在缭绕烟雾下阴森诡异,犹如讥讽、嘲弄。
像是在预兆某种不幸。
—
西厢房,第二回正式开始。
麻将桌上熟练洗牌的四双手珠光宝气,尤其是季夫人的帝王翡翠戒指,尚好的宝玉细腻温润,却又极其出挑,一眼便能看见它。
除却四位太太,另坐旁观的正是秦祉风。
“你们猜唐老爷子七十岁大寿那天怎么着?”季夫人将牌摆好,“斌城新区的工委书记乔孟归落马啦,一审判的死缓。”
林夫人诧异道:“老乔?老乔怎么了?”
“常在桥边走,哪有不湿鞋哦。乔孟归虽然有个当官的爹,但他可是在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他主政这五年,斌城新区的GDP上升几十亿哦,你们别看他这么厉害,他得罪的人可不少。”季夫人递出一张三筒,“抢了不少人的蛋糕吃,还和常务副市长不对付,这种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哦。”
崔夫人出完牌轻笑道:“沆瀣一气,谁又比谁高贵。”
“杠。”林夫人敲出一张牌,“公开大会上,乔孟归那张嘴简直不饶人,说什么国资委的一些领导,以为他们比企业家还懂市场……挑起党派斗争对他这种党员有好处?”
王夫人摇头,“那肯定没有。不过政场就像沙场,尤其贪官污吏,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死也死在一条船上。”
“错了,”崔夫人笑着打断她,“你忘了?蚂蚱会跳船啊。”
“跳船怎么了?要么淹死要么碾死。”王夫人的笑容逐渐褪去,“韵琴,是不是嘛?”
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含沙射影,却让林太太哑口无言。
“真不是我们说你,你这些天是忙糊涂了么?前几天唐老七十岁大寿,你怎么送了一个断头佛?”崔夫人笑得温柔甜腻,颇有江南女子的柔情似水,语气却毛骨悚然,“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们家吗?说你是想吃唐老的断头肉。是不是呀?”
“封建迷信的东西不能信。”季夫人替她解围,漫不经心地碰牌,“小风,姨婆说的对不对?”
唐老,本命唐建国,正是秦祉风的外公。
秦祉风是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不信这些东西。可眼前这群人显然话里有话,尤其是季太太的提问就像一阵凶猛的潮流突然席风而来,要将他一同拉进漩涡之中。
“韵琴,你先休息,让小风替你。”
“……好,很久没打我都手生了。”
麻将桌上一出好戏刚上演就戛然而止。空气中散开辛辣的烟草香,只见季明玉夹起一支香烟吸入口中,烟雾萦绕在她莹绿翡翠上,耀眼光芒诡谲多变,同她犀利又复杂、总是看着秦祉风看的眼神一样。
细柔的侬言侬语的背后却是血雨腥风的名利场。
想了想,秦祉风还是决定坐上林韵琴的位置替她收拾残局。
准确来说,第三回合开始了。
“提起断头佛,我想起了我们上次吃的血鱼。”季明玉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回忆起来,“一条刚从海里捞出来的鳗鱼,剃掉鱼鳞,端上来时还在跳动尾巴,一刀下去开膛破肚,你猜里面是什么?”
“血?”
女人的嗓音很轻,很细,却让秦祉风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好多珍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就着血水还可以把它的鱼肉吃干净。你猜我们在哪里吃的?”
“日料馆,或者饭店?”
王夫人和他碰牌,忍不住笑出声:“再猜。”
“确实是饭店,不过这道特殊的菜是李飞给我们亲手做的。那天晚上吃过饭我们就回去了,没过几天就得到李飞在家去世的消息。”季明玉边打牌边说。
李飞死了。
竟然,死了。
“你以为这就结束啦?”季明玉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刚下葬还不到一周,又被警察挖开坟墓,连骨灰盒都翻出来,朝里一看……里面竟然陪葬了五六个尸体,身上还穿着婚服。哎呦好吓人哦哈哈哈。”
秦祉风眉头紧皱,越发感觉全身寒冷。“他的死因还没查清吗?”
“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他就是这么死的,而且警察还查了他的冥婚,发现陪葬的全是官娼。真的坏哦,人都死了还要冥婚不让别人活。”
季明玉说着,另外三个女人也陷入回忆。那晚死不瞑目、眼球狰狞暴起的鳗鱼,没有鱼鳞只剩血红色、光秃秃的鱼肉在灯光下散发着油腻的油光。欣赏它痛苦却又不得不活下去的濒死肉体,胃里的嫉妒感再度来临,不知是哪位太太最先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子给它开膛破肚,新鲜的鱼肉还在跳动,鱼血自肚子流出,已有人迫不及待地用嘴接住。
肚子最深处便是熠熠生辉的珍珠,已被糜烂的鱼尸染成深红色,但依旧能闻到它散发出欲望的味道。
还有,还有什么?
还有那晚的权色交易。她们至今还记得李飞年轻性感的裸体。
可惜死的太早,不然可以再玩好多年。
如此毛骨悚然的事物从她们口中说出却带着太浓的玩笑和鄙夷意味。视人命如草芥,冷血,给人的感觉似曾相识,裹挟一种香到发臭的气味,秦祉风每次闻到都要作呕。在这个圈子里,所有人都是可以随意利用,被明码标价的工具、物体。
“我记得他死后没两天就让警察查出很多条权色交易,这里面就包括裴盛的会所,好像叫黑桃俱乐部?”林夫人说。
“对。小风,你认识裴盛吗?”
“认识。”
季明玉感叹道,“裴盛年纪轻轻能在黑道上混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挺厉害的。”
岂止是不容易,裴盛都快杀疯了。
她们暂时不确定李飞的死因,但都知道那些莫须有的“冥婚”、“陪葬”的传闻都是裴盛一手操办,将严肃的政事娱乐化渐渐就会在公众脑中淡忘,慢慢地,上面的人也就懒得继续查了。都说他杀人刀刀见血,这样一想,看来并不是传闻。
“就他?”秦祉风发出嗤笑,“就那个和金毛狗同款发色的小白脸?他也配?”
“不要小瞧他。”一直旁听的崔夫人都忍不住插嘴,“你看过他开的画展吗?每一幅画都很出名。”
所谓开画展,不过是拿来洗黑钱用的展览,一场展览能洗几千万,第二天直接打到美国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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