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让你拿对讲机啊?”保安没有发现监听麦,将对讲机递还给陶树。
“玲玲姐嫌对讲机别着硌胸口的皮肤,”陶树早想好了借口,自然地回答,“我又没有胸,不会硌着。”
“哈哈哈哈哈哈!”保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朝着早一步进了包间的玲玲打趣,“玲玲你那二两肉算什么,我先前见珍珍那两个球,人家那个才算胸脯子呢!”
“烦死了!”玲玲把手上的帕子使气似的扔进桶里,溅起水花,“人家胸脯子再大,你也挨不着边儿啊!”
趁着两人对嘴,陶树把对讲机在胸前别好,顺着门溜进了包间,和空调口吹出的风扑了个正着,他这才觉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被暖风一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时就打了两个喷嚏。
总算是有惊无险,他朝着玲玲悄悄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两人相视一笑,都微微松了口气。
这天回家之后,他们见到了一个激动到手舞足蹈的田鹏。
因为玲玲的住所离灯红近,监听麦的信号接收器就直接放在了田鹏身上,他几乎能同步听见陶树身边的一切动静。
“效果太好了!”田鹏在客厅里蹦高,“收音果然还是要监听麦!这个效果!你来听听,都不用后期再配字幕了!”
“冷静点,像什么事儿啊?”陶树笑着,也抑制不住有些开心,中断了将近两周的拍摄,终于又有了回到正常轨道的迹象,“又不是头一次拍摄了,这点儿收获让你高兴成这样。”
“话不能这么说,”田鹏一脸正儿八经,“以前拍摄有这么刺激吗?简直像是碟中谍,我到了这儿才知道,你太不容易了,”田鹏抹了把脸,“那个保安盘问你的时候,我在这边听着,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别肉麻了!”玲玲后一步进门,手里拿着打包的烧烤,“我们要不是看着有把握也不会冒险,啧,大老爷们整天动不动就冒酸水儿,快来拿烧烤!”
玲玲嘴上说得轻飘飘的,实则心里也高兴,今天买烧烤也是她的主意,他们需要一个心照不宣的庆祝。
三个人盘腿坐在茶几边,在凌晨的寂静中扣开了啤酒,吃着烤得椒香四溢的肉串。
“今天监听麦贴在对讲机上有电磁干扰吗?”田鹏喝了一口啤酒,询问陶树。
“多少都有点儿,但灯红用的对讲机也不是什么好机器,时常会出问题,电池的续航也不佳,有点儿电流声正常,”陶树小口嘬着啤酒罐口,他酒量差,平时几乎滴酒不沾,此时也只能把啤酒当成白酒喝,“明天换了摄像头再试试,不过能带进去就好办,也不一定就非要一直贴在对讲机上。”
田鹏点点头,“我还是那句话,拍东西重要,但是命最金贵,”说着用啤酒罐撞了一下陶树的酒,“妈的,搞得像战地记者似的。”
“小树你不是不能喝吗?”玲玲把啤酒倒在玻璃杯里,问陶树,“以前我们几个女的喝你都不喝的,你今天还有点咳嗽,空调吹久了?”
“没事儿!今天高兴嘛!”陶树还没喝两口,脸颊已经浮上浅浅的酡红,实在是量浅,“我就尝个味道,发发汗就不咳了。”
“你可看着他,这小子喝一点儿就能上头。”田鹏眼睛都长在肉串上了,此时也顾不上盯陶树,敷衍地嘱咐一句玲玲,就开始大快朵颐。
三个人都开心,但也都饿了,玲玲想着陶树边吃边喝,也不至于就喝醉了,便也没把田鹏的话放在心上,放任陶树在一边一口肉一口酒的搭着。
他们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说笑着,等田鹏和玲玲发现陶树已经持续笑了有五分钟的时候,才赶紧把啤酒从他手里抽走。
“完蛋玩意儿!你喝了多少啊?”田鹏晃了晃啤酒罐,里面仅剩一点儿的液体咣当作响。
“哈哈哈哈哈哈,给你……给你留了福根儿!”陶树的话夹杂在笑声里,明显已经控制不太住自己了。
“这孩子,喝了酒就这么笑?”玲玲好像在看什么奇观,光看不够,还把手机拿起来开始录像了,“小树小树,看玲玲姐。”
陶树笑地憨憨的,转过来对着玲玲的镜头比“耶”。
“嗯,以前喝一杯得笑个把小时,”田鹏看了看酒罐子上的毫升数,“这回……估计得笑到睡着吧……”
陶树正笑着,手机响了起来,这么半夜了,会是谁?他喝得脑子里好像充血了,看也没看就接起了电话。
“喂~”陶树的声音愉快地轻飘飘。
“哟,这么高兴?”醇厚的男声在耳边共振。
“啊,开心呀~”陶树先回答,再把手机从脸上拿下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费时宇,“费时宇~”
陶树的声音不稳当,在初冬的气温里却像夏日湿热的暖风一般撩人,他从没这么叫过费时宇的名字,每个字都像带了钩子,勾魂似的。
“哎哟,这小子酒醒怕是要切腹自尽。”田鹏小声对玲玲说。
“别出声!”玲玲用膝盖撞撞旁边田鹏的小腿,幸灾乐祸地兴奋,“听着听着!”
陶树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两人的八婆嘴脸,还在对着电话发懵,“费时宇?你怎么还没睡觉呀?都……”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却看不清几点,“哎,几点了呀?”
“凌晨三点半,”费时宇帮他补充,“你今天跟我说要试试带东西进包间,试得怎么样了?”
“成功了呀!”陶树一下兴奋起来,醉话语气和内容都夸张,“差点被发现了!还好我机智,我说我没有咪咪!给糊弄过去了!”
田鹏和玲玲在旁边听得咬牙切齿,一个想上去捂陶树的嘴,一个想上去夺他的手机,被陶树东倒西歪的躲避给闪过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费时宇听笑了,就着陶树醉醺醺的状态,撩逗人的心思起来,“你喝酒了?”
“嗯,我喝酒啦!”陶树诚实点头,又大吼一句,“高兴!”
“你喝大了吧?你不是有…咪咪的吗?”费时宇骗着,“你看看,你是不是把咪咪搞丢了?”
“胡说!”陶树说着拉开卫衣的领口就低头往里看,“没有啊?我现在看着呢?”
田鹏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走了手机,陶树还待要伸手去够,被玲玲拉住肩膀不让动。
“手机还我……”陶树敷衍地挣扎两下,脑子里还是有残存的理智,知道大家在闹着玩儿,“我还要跟费时宇说我的咪咪呢……”
“喂?费时宇?”田鹏海量,比陶树喝得多,这时候还像没事儿人一样,“你逗他干啥呀?喝多了胡说呢?”
“他怎么喝成这样了,”费时宇语气里还有笑意,但和田鹏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已经收敛了,“你们今天的试探成功了?”
“成了,还算是比较有把握,中途被保安盘问了一下,也就装个样子,有惊无险,”田鹏第一次直接听到费时宇的声音,是那种一听起来就不好惹的音色,笑意裹不住桀骜,他回答起来也不自觉地带上了认真,“你放心,我们有分寸,不会让自己的人涉险。”
“我现在在你们楼下,方便上去看看他吗?”费时宇说得平淡,好像凌晨三点出现在治安不稳当的新区是早上出门上班一样正常的事。
“什么?”田鹏着实吓了一跳,“现在?在我们楼下?”他快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往楼下看。
在灰扑扑的矮墙旁边,昏黄的路灯下面,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光晕下只能看到一个剪影形,他站得并不规矩,有些随意不羁,此时半抬手臂,闲适地朝着窗户晃了晃手。
第三十四章 浅尝辄止
在灰扑扑的矮墙旁边,昏黄的路灯下面,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光晕下只能看到一个剪影形,他站得并不规矩,有些随意不羁,此时半抬手臂,闲适地朝着窗户晃了晃手。
“我给小树发信息了,他没有回复我,”费时宇的声音在电话里说,“过来看看他。”
玲玲让还在笑的陶树在沙发上坐好,看着田鹏的一系列动作,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两只杏眼瞪得像铜铃。
“卧槽,费时宇跑过来了?”玲玲问田鹏。
田鹏对着玲玲夸张地点点头,赶紧对着电话讲,“那你上来吧,下边儿铁门还没锁,这大半夜的,也不嫌跑得累。”
挂了电话,田鹏去把房门打开虚掩着,回到客厅和玲玲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残羹,陶树乖乖地坐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笑着递上垃圾桶方便他们扔烧烤签子和空啤酒罐。
“老实坐着吧,”田鹏接过垃圾桶,“待会儿有人收拾你!”
“嗯?”陶树懵懂地眨眨眼,脸上笑得像开了花似的,“谁呀?谁要来收拾我呀?”
房门“吱呀”打开,费时宇裹挟着外面的冷风进来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他没穿西服,一身都是宽松的休闲装,但打眼一看就透着搭配和材质的讲究,一进来就显得和周遭的陈设格格不入。
“来啦?”田鹏招呼他。
费时宇抬了抬下颌,算是打过招呼,眼睛就开始游移着找陶树。
客厅里的三个人两站一坐,都一齐转过头看看着他,田鹏和玲玲笑得客气,招呼着他别换鞋了快进屋,而陶树则从沙发上转了个身,跪坐着扶着沙发靠背,只露出半个上半身,冲着费时宇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微醺让他没了平时的狡慧机灵的劲儿,显得有些稚气。
“我收拾了就回住处,玲玲也快休息了,你们……”田鹏很有眼色地打算赶紧消失,“自便?”
“是啊是啊,我准备睡了……”玲玲原本还在打量费时宇,她只在费时宇和陈旭一起来灯红时匆匆见过他一面,对他印象并不深,正看得起劲儿,此时也回过味儿来,急匆匆地起身要回房间。
“不用刻意避开,我就来看看小树,坐会儿就走。”费时宇摆摆手,说得直接,倒叫另外两人不知所措了。
“费时宇!”陶树还跪坐在沙发上,被酒精降低的智商让他不满意费时宇进了屋子净和别人说话,还不理自己,“你快来!”
“来了。”费时宇两三步就走到陶树面前,高大的身形将陶树笼在影子里。
走进了看,陶树的眉眼都被罩在红晕里,酒气薰得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一泓泉,湿淋淋水汪汪的,乌黑的睫毛顺着眼睑半阖在眼珠上,好像遮蔽在山岭上的葱郁树木,翘起的鼻头和微微肿起又充血的嘴唇亮亮地反光,嫩生生好像微微挤压就要破开来。
“你来晚啦!”陶树仰着头看着几天没见的男人,手不自控地就伸过去拉住了费时宇的手,“烧烤都吃完啦,没有你的份儿了,手怎么这么冰?”
费时宇刚从外面进来,他一向体热,此时手只是被冷风染得微凉,温度却比喝了酒发热的陶树低了不少。
“是你太热了。”费时宇也不收手,由着陶树用软白细长的手拢住自己的一双大手,一边搓着一边往上面哈气。
“是吗?”陶树抬眼看着费时宇,滚烫的嘴唇贴上了他手上凉凉的骨节,这样子倒不像是陶树给费时宇暖手,反而像是陶树热得狠了贪图费时宇身上的凉快。
旁边的田鹏和玲玲尴尬咳嗽两声,一个匆忙抓了衣服夺门而出,一个赶紧进了自己房间关门上锁一气呵成,这场景,完全容不下他两人旁观。
“怎么办?你把你的朋友都吓跑了。”费时宇的拇指揉搓着陶树的下唇,指尖刮过他白生生的牙。
陶树的牙被碰了,下意识伸出舌尖舔舐,就尝到了费时宇皮肤的味道,混合着烟草和肥皂的气味,并不厌恶。
“他们去哪儿了?”陶树迷糊地问。
费时宇触到了陶树湿滑滚烫的舌尖,热流顺着拇指的指尖窜遍全身,将身上的寒气一下子蒸腾没了,只觉得燥热口渴,望着陶树湿润的唇舌,想含上去解一解燃眉之急。
费时宇蹲下身来,和跪在沙发上的陶树一般高,平视着他,拇指得寸进尺地向他嘴里伸,难耐地按搓他的舌面。
陶树被按得有些反胃,眉头蹙了起来,难受得用舌顶他的指腹,握着费时宇的手,往后退着避开了作恶的拇指,他才后知自己一时贪念,手指抵得太过用力了。
“你怎么掏我喉咙?”陶树皱着眉头问费时宇。
“对不起。”费时宇想吻不能吻,只能转而摸索陶树的手背,这时候他十分的神志已经去了七分,费时宇不屑趁人之危,也不甘稀里糊涂,只好问些别的,分散自己快压抑不住的冲动。
“跟我说说,今天怎么把东西带进去的?”
“就……贴在对讲机后面,”陶树眨眨眼,歪着头又笑起来,“他们看不出来的呀。”
“带的什么进去?”费时宇心不在焉地问。
“带的……监听麦。”陶树的反应被体内的酒精拉扯,想什么都慢半拍。
“为了收集证据?”费时宇的声音在陶树听来好像伊甸园里的蛇,引诱又难以抗拒。
“为了…我自己的素材,不是证据。”陶树好像已经咬下了禁果,晕乎乎飘在云端。
来回没有问几句,陶树都答得简单浅显,已经不能从记忆更深的地方挖出什么实质内容来,费时宇也不需要知道什么,只如逗小孩儿一般逗他多说,困倦很快就席卷了陶树的神智,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费时宇坐在沙发上,陶树侧坐在他身上,脑袋靠着他的肩窝,蜷着好像犯困的小狗,倦倦地打着哈欠。
费时宇想等陶树睡着就走,他没有等很久。
抱起陶树的时候,根本不费什么力气,他像看起来的那般纤细,被抱起来时,有些不安地往怀里钻了钻,手攥住了费时宇宽松的衣服,继而搂住了费时宇的脖子,手指像羽毛一般撩过他后颈上敏锐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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