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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电影(近代现代)——三月春鱼

时间:2023-11-20 09:54:41  作者:三月春鱼
  一直到剑兰推门进来送晚饭的时候,陶树刚好看到了一段和剑兰相关的视频。
  视频里的剑兰只出境肩膀以下,正在和陶树闲聊着佳佳在幼儿园里犯的错。
  “总是去抢别人的陶瓷芭比,我们家这个情况,只给她买得起两元店那种硬塑料的芭比,她抢了别人的,被老师批评了,回来问我,怎么自己的和别人的不一样……”
  陶树手忙脚乱的去关视频,却一个不小心牵掉了耳机线,声音从旧电脑有些杂质的音响里泄出来。
  微型摄像机的收音勉强,再加上电脑的过滤,剑兰刚开始没听出自己的声音,笑着问陶树,“看什么电影呢?枪版吗?”
  电脑传出声音:“……是我对不起佳佳……”
  陶树终于按下了暂停键。
  剑兰的面色变得有些难堪,呆在原地几秒钟,脸上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显得有些空白。
  “剑兰姐……”陶树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下。
  “啊?噢噢,”剑兰脸上慌乱地扯了个笑出来,“我给你拿饭过来,先放这儿,我去上个洗手间再过来。”
  剑兰匆忙的把保温桶往桌上放,差点没放稳倒下去,又扶了一下,才快步走出了病房。
  陶树懊恼地揉了揉头发。
  突然面临难堪的过往是什么感觉,陶树太清楚了。
  剑兰过了快半个小时才又回到病房,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边,应该是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这大冬天的,她需要用卫生间冰冷的水来让自己冷静。
  “剑兰姐,对不起。”陶树诚恳地道歉。
  剑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拿着保温桶坐到陶树的旁边,“先吃饭吧,护工阿姨呢?怎么就你在?”
  “她下班了,我晚上没点滴之后,就没让她夜间陪护了。”陶树看着剑兰明显不想再提片子的事儿,心里焦急。
  这事儿得说开。
  “刚刚那段,你提到了佳佳,如果你不想要这一段出现在片子里,我就删掉。”陶树已经把电脑合上放到了一旁。
  “我……”剑兰的手停了停,又继续把一碟一碟色泽诱人,散发着香味的菜摆在陶树面前的桌上,“我想看看……看看那些片子,行吗?”
  “行!”陶树一口答应下来,“当然行!”
  “先吃饭,”剑兰看着他着急得手足无措的样子,也缓和了心情,“我不进来也不知道先吃,凉了怎么办?”
  陶树端起饭就着菜大口刨着,他吃饭原本就快,这时更着急和剑兰一起看片子,噎了好几下,慌忙地喝汤去压。
  “哎,慢点儿的,斯斯文文一个男孩儿,吃饭像什么样子?”剑兰在旁边看得咋舌。
  “唔…唔…马上吃完惹…”陶树包着一口饭含混地回答。
  “吃这么快吸收不好,胃要坏的呀!”剑兰担心地说,但也拦不住陶树。
  没几分钟,陶树就吃完了,扯了张纸擦了嘴和手,抱过电脑就开始找拍到剑兰的片段。
  剑兰看着陶树这有些魔怔的样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陶树接好了耳机,递给剑兰一只。
  这些片段其实大都是忙碌的日常,没有脸的剑兰穿梭在灯红狭窄的过道中,来往于不同的包间,疲惫地和同事聊天,又打起精神摆出笑模样儿来面对客人。
  当那些间插在视频中被客人言语手脚上揩油的片段出现时,剑兰都抿紧了嘴唇,眼睛有些不太敢看屏幕。
  陶树忍着没有按快进。
  他明白这些片段放进影片都会是效果很好的视觉点,但他难以想象女孩们毫无知觉地被自己当做博取关注的素材。
  他想,生活的演员,也有选择不出演的自由。
  陶树记录下的关于剑兰的片段不少,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搭班,一直到玲玲和陶树被调到二楼接触真正的“生意”之后。
  直到护士第三次敲门提醒访客应该离开的时候,他们才看完了有关剑兰的所有片段。
  剑兰取下耳机,长长地叹了口气。
  “剑兰姐,你觉得……怎么样?”陶树觑着剑兰的脸色,缓缓地问。
  “我觉得……我不知道原来我的日子是这样的,”剑兰苦涩地笑了笑,“以前过着这份儿日子,好像忍一忍,挨一挨就过去了,满心里都是佳佳能不能过得好,我妈能不能少打两份工,我没想过,原来我自己是这样的。”
  陶树抬手拍了拍剑兰瘦弱的肩膀。
  “小树,你用吧,这些关于我的录像,你都能用,”剑兰想了一会儿,最终做了决定,“你要是不用,我怕是过两个月,就忘了自己以前是这样的一个人,还挨过这种生活……”
  陶树看着剑兰平静坚韧的眼睛,突然觉得嘴里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
  “我不想再那样了,我得给自己留个警醒。”
  剑兰好像真的是一株坚强的花,娇艳挺拔,却能耐严寒。
  “剑兰姐,你知道剑兰花的传说吗?”陶树却问了剑兰旁的问题。
  “我其实,不叫剑兰,我姓白,叫白建兰,建设的建,后来进了灯红,就叫了剑兰,我想着,剑字好,听着像是女侠客,能行走江湖,能给人家出头,听着多厉害啊。”剑兰望着病房的白色灯光,晃得有些眼酸,“后来发现,是我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我其实悄悄查过大家的名字,”陶树腼腆地笑笑,“虽然知道都不是大家的真名,但也想从你们选的这些名字里,推测一下你们的性格和选名字的原因。”
  “哦?你查到什么了?”剑兰好奇。
  “福禄长寿什么的花语,我就不说了,都是些福气话,”陶树回想了印象最深的几句,“剑兰是外来花卉,欧洲那边,传说剑兰是武士屠龙时使用的宝剑,可以护卫家园,所以那边的人常常把剑兰种在家里的院子里,作为保护家庭的护身符。”
  剑兰听得入神,眼睛一眨也不眨。
  “我觉得你是一把温柔的剑,保护着佳佳,也尽力保护了你自己的人生,”陶树语气平淡,仿佛叙述着笃定的真理,令人信服,“谁说侠客就只能快意恩仇,风流潇洒?我觉得保护了自己想保护的人,勇敢面对该死的命运,也是了不起的侠客。”
  剑兰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自己手上的皱皮,二十几岁的手原本应该年轻饱满,但她的手已经因为长时间浸泡精油温水而变得松弛干燥,冬日皴裂起皮。
  侠客吗?她原本只在泥潭里挣扎,低头看着面前的一亩三分地,要不是有人伸手进这泥潭里搅合一把,她也想不起抬头看一看往上的阶梯。
  “小树,姐谢谢你。”剑兰轻轻地说。
 
 
第六十二章 一日三秋
  护士很快第四次推开了病房的门,脸上带着有些为难的笑。
  “陶先生,真的已经过了访客时间了,您需要赶快休息了。”
  “好好,我这就走了,”剑兰抓着外套和包从沙发上站起来,“小树,你休息吧。”
  “对了,还有个事没来得及问你,”陶树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已经不用再挪着走,可以小步行走,“玲玲姐说你家的饭店下周就能开张了?”
  “是啊!你看我这精神头,还想着要告诉你,帮我谢谢那位费总,”剑兰眼睛都亮了起来,“我原本还想着灯红的工资算是拿不到了,自己还要再打工……”
  “女士,真的已经到时间了。”护士还站在门口,盯着两个太能聊的人。
  “我送你下去吧,”陶树拿起手机,“聊新饭店的事情,介意我录像吗?我拍地面。”
  “拍地面不就拍不到人了?”剑兰有些狐疑,和陶树一起慢慢出门。
  “没关系,主要的也是你讲述的内容,拍地面,会有一种一边散步一边漫谈的感觉,也是正在前进的隐喻。”陶树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设定了横屏拍摄模式。
  “哦,”剑兰听不太懂,但不拍自己,她觉得一下就放松下来,“那拍吧,我不一定说得好。”
  陶树也不再劝慰,只先聊着不相干的闲天儿,让剑兰先放松下来。
  “灯红还欠着你们多少工资呀?”陶树问。
  “欠得不多,我这里还欠着一个月的工资和两个月的全勤奖。”剑兰想起那些钱都觉得有些肉痛,不由叹了口气。
  “做按摩女的,都缺钱,最多一个月就发工资了,有的实在不行的,半个月半个月地拿也有的,不少女孩儿年龄小,挣了多少就花多少,存不住的。”
  “那这个钱,你们想过通过公安局找孙红要回来吗?”
  “还能要回来?灯红不都烧了吗?”剑兰声调提高,随即又降下,“不行的吧,灯红还在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按时拿到那些工资以外的奖金,还得看红姐的心情。”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或许清算了孙红的房产和其他动产,还有多余的,就会作为受害人的赔付,”陶树推测着,“不一定能真的拿到,不过可以去争取争取。”
  “行,我到时候去警察局问问。”剑兰想了想,几千块钱,对于她们家来说已经很多了,如果能拿到手里,当然要试一试。
  “去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吧,也拍一拍。”陶树说。
  “去拍派出所的地吗?”剑兰开玩笑。
  “是啊,去看看派出所的地和医院的地有什么不一样,”陶树见剑兰不再拘谨,便把话题转向饭店。
  “得过段时间再去吧?饭店现在弄得怎么样了?”
  “哎,我也真的是运气好,能遇上你们,”剑兰感叹,“不然不知道还要攒多久的钱,才能再把我们家这个小饭馆开起来。”
  “店的位置在哪儿呢?”陶树问。
  “就在新区,客运中心附近,那个费总,说是你的朋友?前几天他手下人来找我,说是他们家集团在那边有铺面出租,直接盘了一个原来做过餐饮的门面给我们,连装抽油烟机和走线的功夫都省下了,改了招牌和格局,进了食材就能用。”
  剑兰说起新店,语气里都是欢欣,眼睛里都是希冀。
  陶树猜想,可能连铺面所在的那一整栋楼,都是费氏集团建设经营的,否则哪里能找到这么合适的铺面?
  还能紧挨着客运中心,这样就算是一开始没有熟客,本身的翻台率就不会低,运营下去不成问题。
  只是,几天前?
  几天前陶树还在和费时宇闹别扭,准确说来,是一个人单方面生闷气,另一个人不明所以绞尽脑汁的阶段。
  所以,费时宇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而是选择了去了解自己拼一把也想要帮助的那些人。
  虽然费时宇与这些人和这些圈子天差地别,也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但他还是做了。
  送走了剑兰,陶树一个人溜达着穿过医院住院部的院子。
  月光如水,无云的冬夜依旧寒冷,陶树把脖子上的围巾绕了两圈,通感费时宇的拥抱。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中亚某个国家的上空飞着,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陶树看着月亮,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很老土地许愿费时宇一路平安。
  也许是心诚则灵,陶树刚刚回到病房洗漱完,费时宇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睡了吗?”
  才到晚上九点,当然没睡。
  陶树捏着手机不太灵活地回信息,嘴角眉梢抑制不住地上扬,也许他自己都没察觉。
  “没呢,中国才晚上九点。”
  打出中国两个字的时候,陶树才有了些实感,下午才分开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和自己不在一个国度。
  过了几秒,一个组合奇怪的号码打了过来,号码显示来自一个陶树只在地理课上见过中亚国家。
  “喂?”陶树接了起来,来不及去考虑这一通电话会不会耗尽自己的话费,“费时宇?”
  “是我,”费时宇有些疲惫沙哑的嗓音穿过电话传进陶树的耳朵,机场的嘈杂让费时宇不得不提高了声音,“这边机场网络信号太差,我买了一只临时手机。”
  陶树在那些嘈杂中听见费时宇压低了声音,尽管他周围并没有多少人能听懂他的语言。
  “我等不及了,想赶紧听一下你的声音。”
  陶树心底发烫。
  “哪里就这么急了?下午才分开,”说出口的话言不由衷,鼻尖却莫名其妙的发酸,“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飞机上吃的,你还在看片子?”费时宇问。
  “现在没在看了,晚上和剑兰姐一起看了她的片段,还拍了些对话,”陶树慢慢躺下,拉起被子搭在自己的肚皮上,“她说让我谢谢你。”
  “不必谢我,她谢你就行了。”
  “要谢的,你不要她的谢谢,那要不要我的谢谢?”陶树不等费时宇回答,“谢谢你,我……我很开心。”
  不想说感激,感激这种情感在爱意中像是枷锁,把行为变成施恩与回馈的交易,但开心好像不同。
  陶树暂时,可能很久都没有办法在实质上给予费时宇什么回报,但他不吝于向他展示自己真实的感情。
  “你也不用谢我,”费时宇说,“你只用开心就行了。”
  陶树告诉他,自己真的很开心,又问他。
  “你什么时候再上飞机呀?”
  “大概三个小时之后吧,”费时宇应该挺烦躁的,但他的语气并没有焦躁的迹象,疲惫却平静,“这次机票买晚了,只剩中途需要转机的班次了。”
  “难受吗?我没坐过那么久的飞机,只坐过这么久的绿皮火车。”陶树回忆大学时去考察,二十九个小时的硬座,他坐得头昏眼花,腿肚子转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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