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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囊男人(近代现代)——烟猫与酒

时间:2023-11-21 10:14:29  作者:烟猫与酒
  他突然冷冷一笑,目光不无恶意地向下梭巡,停留在言惊蛰的下腹。
  “原来你对男人还能有感觉啊,我以为早就不能用了呢。”
  言惊蛰在他掌心里打了个剧烈的哆嗦。
  “那小孩儿看着挺小,”段从说,“你真不怕他知道你的事以后,嫌你恶心啊?”
  耳朵里每落一个字,言惊蛰浑身都随之发颤,他定定地看着段从,呼吸越来越仓促,上不来气似的,眼眶迅速潮红,挣扎着抬手碰了碰段从的手腕。
  “……疼。”他哑着嗓子挤出一个字。
  段从跟他对视的眼神,一瞬间满含憎恶。
  他倏然收回手,好像摸了什么无比肮脏的东西,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转身就往家门里走。
  刚跨出一步,言惊蛰从身后将他攥住了。
  小臂传来的触感十分鲜明,虽然隔着衣服,力气也不算大,段从还是下意识顿了顿脚,很快又拧起眉心,扭头警告:“松开。”
  言惊蛰没听。
  他呼吸还是很剧烈,用力到脖子上已经没有了禁锢,发出的声音仍然在颤。
  “段从,”他就用这样的声音,拉着段从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第 33 章
  段从在言惊蛰发颤的掌心里回头, 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你要脸吗?”他毫不留情地问。
  不一样。
  言惊蛰拼命给自己心理暗示,他将从小到大的脸皮都垒成一摞,被说了再难听的话也不松手。
  他的心跳快得吓人,从知道段从是因为什么而生气, 就不受控制的直蹦, 脑海里一直在回忆上次他骨折, 段从在医院里见到宁望的种种反应。
  言惊蛰太了解段从了, 这跟上次那句“我嫌你脏”, 一点儿都不一样。
  “你就是吃醋了。”
  他脚都有点儿软, 迎着段从的目光往前迈一步,厚着脸皮、期期艾艾地坚持。
  “刚才的人是宁望,你见过的,我骨折的时候,他送我去医院, 你当时就……你看见他就不高兴。”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他就是个小孩子。今天他过生日,家里没人记得, 也没什么朋友, 想吃家常菜……我就是,就是觉得他可怜, 他辍学了, 我老能想到我自己, 想照顾他一下。”
  “他把我当家长, 刚才是他问我能不能给他个拥抱,我没想, 就打算摸一下他的头,他跟我闹着玩, 被你看见了。”
  言惊蛰怕段从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也生怕被打断,想到什么都赶紧说,表达得乱七八糟,又快又急。
  眼睛死死粘在段从脸上,捕捉着段从细微变换的神情,心跳越来越剧烈,手指也在段从胳膊上越抓越紧。
  “然后你就吃醋了,对不对?”
  他近乎渴求地询问:“你生气,这么生气,就是因为你吃醋了,段从。你还……你是不是还愿意……”
  询问的声音越来越低,试探与焦急却只升不减。
  言惊蛰停在离段从一步之遥的位置,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喉咙口不断收缩着,滋滋啦啦,直缩进胸腔里。
  他想和段从和好。
  做梦都想。
  说话的声音一停下来,触觉就变得格外鲜明。
  段从的目光在言惊蛰脸上停了很久,久到他整个人又变得毫无起伏,冷淡漠然,才将视线微微往下一搭,又看向言惊蛰攥着他的手。
  “……松开。”他低声道。
  言惊蛰不怕段从发火,不怕他生气,被掐着脖子也不会慌张,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段从。
  他张张嘴还想说话,被段从撩起眼皮一盯,只得一点点张开五指,掌心无力地垂落下来。
  段从没说话,一眼都没多给,转身大步回去。
  言惊蛰在门口呆立片刻,看到玄关地上言树苗的鞋子,庞大的无力感猛地漫上心头,他佝起后背靠回墙上,低头搓了把脸。
  差点儿忘了。
  现在的他和段从,已经不是上学时单纯吃个醋,闹闹别扭就能解决的问题。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团真正无法解开的芥蒂。
  熟睡的言树苗不知道夜晚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早上他睁开眼,看见身旁的言惊蛰,喊了声“爸爸”就扑过去。
  言惊蛰昨天失眠到后半夜,刚睡了几个钟头,被这从天而降的一扑直接惊醒,心悸地“哎!”一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不能这么吓人。”他拽拽言树苗的睡衣,头昏脑胀地把小孩裹回被窝里。
  今天周末,太困了,他想多睡一会儿。
  “哦,对不起爸爸。”言树苗懂事地认错。
  然后他学着言惊蛰以前哄他的样子,伸手顺顺言惊蛰的头发,有模有样地哼哼:“爸爸呀,不怕。爸爸呀,长大。”
  言惊蛰被他逗笑了,搂搂言树苗,跟他闲说了几句话。
  小孩子躺不住,言树苗见言惊蛰眼皮越来越沉,没有要起的意思,就自己出溜下床,去洗漱尿尿。
  
  言惊蛰闭眼躺着,听见小孩儿出了房间就开心地“哦?”一声,喊:“段叔叔。”
  “醒了?”段从温和地回应,他对言树苗总是很有耐心。
  两人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言惊蛰干巴巴地躺了会儿,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
  收拾完来到客厅时,段从正在给言树苗做早饭。
  言树苗趴在吧台前认真看着,左一下右一下转悠高脚凳,见言惊蛰出来,喊他一声:“爸爸,叔叔在给我做三明治!”
  段从会做点儿简单的饭菜,言惊蛰知道,但他不喜欢做,嫌麻烦。
  以前一个人住有家政,现在每天言惊蛰起得最早,给言树苗做饭时就把他的带上了。父子俩搬进来到现在,还是头一回见段从下厨房。
  言惊蛰摸摸索索地绕过吧台,想找点什么事儿帮帮忙。
  可三明治这东西也实在没什么好帮的,段从的手很利索,切面包切蔬菜煎培根,衣袖整洁得挽在小臂上,一副很认真的模样,言惊蛰在旁边转悠半天,他连眼皮都没动。
  其实平时他俩的状态也差不多,非必要不说话。
  可经过昨晚的事,言惊蛰总觉得他和段从之间,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也说不来是尴尬还是什么。
  “只吃这个会不会太干?”言惊蛰没话找话地问,“我煮点粥吧。”
  他是很典型的东方胃,三餐必须有主食,牛奶代替不了米粥。
  段从没理,将三明治切好摆盘,递给言树苗一只小盘子,自己端起另外两盘往餐厅走。
  “叮。”言惊蛰的手机进来一条消息。
  他一边涮锅一边往兜里掏,余光里,段从的脚步在吧台旁停下了。
  言惊蛰一怔,福至心灵地想到什么,忙扭头主动解释:“这个,也是宁望,他最近被接回家不打工了,无聊就爱给我发发消息……”
  段从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瞥了瞥言惊蛰,他伸手取过胡椒罐子:“嗯。”
  早晨的太阳光清爽干净,从窗外斜铺进来,落了一案台。
  言惊蛰在那声模糊到了极点的“嗯”里呆愣好几秒,看着段从的身影,太阳穴不受控制地“嗡”了一声。
  从这天起,两人的相处模式,逐渐耐人寻味起来。
  他们谁都没提起那晚的话题,白天上班各自忙碌,晚上在一个屋檐下也各干各的。
  主要的变化发生在言惊蛰身上。
  ——他像只寄居进他人巢穴,终于过了适应期的动物,从自己那一隅居所里缓缓伸出触角,开始试试探探。
  平时三个人一同在客厅活动,段从如果陪着言树苗,言惊蛰总要给自己找干不完的活,来降低自己在段从面前的存在感,怕惹他眼烦。
  现在他总忍不住,想看看段从在做什么,一会儿切点水果,一会儿拿点吃的,再一会儿,他也在沙发上找个角落坐下了。
  “这个电视好看吗?”他盯着电视清清嗓子,也不知道问谁。
  “好看!”言树苗立马“唧唧呱呱”地给爸爸介绍。
  段从靠在沙发另一头,支着手臂杵着脑袋,懒洋洋地扫过来一眼,弹弹言树苗的耳朵。
  除了刚搬进来那天,言惊蛰误打误撞,帮着段从洗了两件衣服,那之后段从换下来的衣服,再也没在客厅的浴室里出现过。
  言惊蛰之前也一直恪守着租客的本分,只在自己该活动的区域里活动,所以就算段从不锁卧室,他也没朝里进过。
  最近段从晚上回到家,发现自己的衣服开始出现在阳台的晾衣杆上,与父子俩的衣服搭在一起。
  卧室也有被整理过的痕迹。
  段从对于自己的东西有很强的敏锐度,稍微变换个方位都能感觉出来,如果被陌生人动了,会有种秩序被打乱的烦躁感。
  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观察一会儿,他什么也没说,去阳台取了自己的睡衣,进浴室洗澡。
  第二天,他的内裤也出现在了晾衣杆上。
  把房间整理权交出去,轻松的同时,肯定也有不可避免的麻烦。
  那天段从赶着出门,翻了半天才找出要搭配的腰带,电话那头碎碎叨叨说个没完,他皱着眉在玄关穿鞋,一手举着手机交代工作,另一只手在腰间扯拽,烦躁的摸索扣眼。
  言惊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后,没说话,伸手拽拽腰带伸出来的部分。
  段从正说到一半的话在嘴里打个顿,转过身盯着他,言惊蛰脑袋垂得很低,胳膊尽量张开,虚虚环过他的腰胯,不让两人发生触碰。
  每个动作都很有分寸,可他支起来的耳廓,实在红得太明显,头发丝也离段从的鼻尖太近了。
  “……知道。让小薛去接,我半个小时后到。”
  段从重新组织语言,匆匆将电话挂了。
  耳边突然安静下来,玄关就莫名变得很挤。
  段从将腰带接过去,两人的指尖擦过,言惊蛰赶紧退开,感觉自己胸口揣了个□□,恨不得顺着嗓子眼儿蹦出来。
  “你晚上……”
  “我晚上……”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最后还是段从主动把话接完:“晚上不用做我的饭。”
  “啊。”言惊蛰应一声,跟段从碰到的那节指尖被他曲在掌心里,攥了又攥。
  他实在想说点什么,就又点点头:“行。那你晚上会喝酒吗?“
  段从已经摁上门把手了,听见这个问题,又若有所思地望回来。
  “言惊蛰。”他突然喊。
  言惊蛰的心还在蹦,喉结紧张的动动:“嗯?”
  段从的目光顺着他的眼睛,嘴角,喉结,依次滑过,没回答问题,又平静地收回去。
  “没事。”他推门离开了。
 
第 34 章
  段从这晚没喝多少酒, 宴席散场已经是半夜两点多,小薛将车开到小区楼下时,他神色平静,头脑清醒。
  “您上去休息吧哥, ”小薛握着方向盘把车停稳, 从后视镜里看他, “我去把车停库里。”
  助理这个职位相较于其他人要亲近得多, 私下里小薛跟段从的称呼没那么讲究, 段从不摆架子, 两人年龄相差也没多大。
  小薛熟悉段从的酒量和习惯,知道这人边界感挺强,还有点儿洁癖,不太喜欢肢体触碰,基本没喝到上车就睡的程度, 从不用他往家门口送。
  挺省事的一个总。
  但省事的段总今天似乎不太对劲。
  他听见小薛说话了,却没动,继续稳如泰山地靠在后排, 透过车窗, 抬眼望着自己家楼层亮着的窗户。
  这是心里有事儿。
  小薛很懂事地没再催,将车顶灯调暗, 安静等着。
  足足过了好几秒, 段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突然开口要求:“你送我上去。”
  小薛先是一愣, 迟缓地眨了下眼,他一点点回过头:“……啊?”
  能做助理的人不一定需要多高的学历, 甚至能力,但必须脑子活、够机灵, 随时捕捉到老板的细微情绪,与言外之意。
  像段从这种各方面都有条件,就是没老婆的人,有关性取向的传言在他们公司内部一直没断过。
  小薛自然知道,毕竟段从也没刻意隐瞒,去那种都是男人的酒吧接过两次段从后,他心里就全明白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小薛从来不多嘴——人家段从年纪轻轻事业有成,长得也带劲,别说喜欢男人了,就算喜欢狗都无所谓。
  只要别喜欢他,不耽误他拿工资就行。
  直到上一秒,这个念头在小薛的内心深处都无比坚定。
  在昏暗的车厢里对视片刻,眼见着段从从面无表情,到逐渐不耐烦,最后胁迫意味十足地微微挑起了眉,小薛差点儿惨叫出来。
  “不了吧哥……”
  他欲哭无泪地哀叫,飞速测算一下自己对于男人的接受程度,还是试图用装傻唤醒段从的良知。
  “太晚了,我就不上去坐坐了。”
  段从莫名其妙地瞥他,不知道助理突然在说什么疯话,也丝毫不想关心下属的内心活动。
  “头有点晕。”他动作利索地推开车门,迈出一条长腿,稳稳地踩在地上,“你下来扶着我。”
  小薛架着段从、夹着屁股走进电梯时,言惊蛰已经迷朦着睡一觉了。
  锅里温着留给段从的粥,虽然段从让他不用留,但只要没说晚上不回来,他就总想着等等。
  十点半把言树弄睡着后,他收拾收拾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本来琢磨着既能消磨时间又能提精神,也不知道眼皮什么时候就自己合上了。
  不过这种浅睡眠也睡不实,密码锁“嘀嘀”的按键音由虚到实,言惊蛰的意识立马跟着清醒。
  起身的时候有点儿急,一抽冷子,他后脖颈转了下筋,没忍住轻轻“嘶”一声,低着头一边揉脖子,一边朝玄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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