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与安周六这天没有排班,祁迹幻想着总算有一天能跟时与安好好在家过,结果这人一大早就爬起来说自己要出去一趟。
祁迹憋了好多天的火气终于憋不住了,他忍不住问道:“你最近都在干什么?”
时与安正在穿衣服,闻言一顿,有些不自然:“就……忙医院的事情。”
“你今天也要去医院?”祁迹问道。
“……嗯。”时与安避开祁迹的双眼。
祁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时与安,你学会骗人了,值得庆祝,不过骗人的技术没到家。”
时与安一下抬头看着祁迹,一时无话。
祁迹拿出手机,调出“安全日迹CP粉群2号坑”的消息,淡淡道:“毛桃那天提醒我看一眼群消息,我看完才知道,原来天天说自己要在医院加班的人每天不到六点就走了。”
“然后半夜十二点,我才能等到这个人回家。你说他是去干什么了呢?”祁迹直视时与安的双眼。
时与安显然有些慌张,一只手伸到身侧无意识捏紧了衣角。
“不说话?是有什么事情得瞒着我做是么?”祁迹从床上下来走到时与安跟前,拉过时与安捏紧衣角的手,开口道:“你要是嫌我在你家久了,烦我了,可以直说。这是你家,要走也是我走,没必要每天待到那么晚才回来。”
“不是!”见祁迹说了狠话,时与安显然有些慌张了:“我没有烦你,你不要多想。”
“那我应该怎么想?”祁迹问道。
时与安低头,眉间紧皱,犹豫半晌才低声开口:“你能不能再等等?”
“等什么?”祁迹不明所以。
“就……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告诉你。”时与安抬头,看着祁迹认真道。
“你还是不愿意说是么,宁愿让我这么猜下去,生气下去?”祁迹有些气笑了。
时与安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他嘴唇开开合合,最终还是重复道:“再等等。”
祁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道:“知道了,你去吧。”
时与安走后,祁迹抱着穆桂英长吁短叹:“你说你爸瞒着我干啥呢?嗯?你说说看。”
祁迹使劲儿晃荡穆桂英脑袋,直到猫被晃烦,喵了一声从他怀里挣扎着跑走了。
祁迹心里凄风苦雨的,心想这还没温存几天呢,人就变心了,冷淡了,不爱了,现在做什么事儿都瞒着他了,这叫啥事儿!他在这个家待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这人独自戏多,越想越郁闷,越想越可怜!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一边收拾一边嘴里念念叨叨:“看吧!看我走了你就开心了!忙你的事儿去吧!不用管我的死活!”
他哐哐收拾了大半衣橱,看着剩下的半柜子挣扎几秒,头一扭决定对剩下的一半视而不见。
留着呗,祁迹心想,让时与安睹物思人!
他拉着行李箱走到客厅,对着穆桂英大喊一声:“走,跟你爹回娘家!”
晚上十一点多时与安才疲惫地回到家中,他习惯性先去房间看看祁迹睡了没,不想推开房门,里头一片漆黑。
睡了吗?不对,太安静了。
时与安打开灯,床上没人,被子还维持着早上被掀开的形状散乱在床上。他心生不安,陆续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
“祁迹?”
“你在哪里?”
时与安找遍了家中所有的地方,也没看到祁迹的身影。时与安感受着此刻家中无比的寂静,感到还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猫呢?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当时与安发现穆桂英也不见了时,他有些慌了。祁迹是带着猫走了吗?
他大步走到衣橱前打开柜门,里头留给祁迹的那片少了一大半的衣服,行李箱也不见了。
那一刹那,时与安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往脚底板倒流,浑身僵在一处无法动弹。
他回过神,慌张地掏出手机拨了祁迹的电话。
“嘟,嘟。”
时与安感觉每一下都像砸在他的耳膜上,连带着心脏砰砰直跳。
到第三声的时候,电话被接起,时与安迫不及待开口道:“你在哪里?”
对面沉默了两秒,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我爸妈家,怎么了?”
时与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祁迹会走,又好像知道,但不论如何他还没做好准备接受一个没有祁迹的家。他已经太习惯了家里有人等待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依赖和痴迷。
他强行按捺住心口的异样,哑声道:“为什么走了?”
“为什么走你不是比我清楚?”祁迹反问道,祁迹很少这么跟时与安说话,听着有些冷漠的语调,时与安内心被一阵阵的钝痛的恐慌淹没。
“你先回来好不好?我可以解释。”时与安有些颓唐地在沙发上坐下,紧紧按住了自己的眉头。
“我早上让你解释了,你不是拒绝了吗?”
时与安知道,祁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是他的欺瞒导致的这个结果。他伸手无力地撑在身前的茶几上,几乎带着些哀求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你先回来好不好,算我求求你,先回来,我们好好说。”
“我回来你就真的会好好谈吗?”
祁迹的声音忽远忽近,时与安一度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还是强撑着肯定道:“会,你回来,我们好好谈。”
又是一段令人煎熬的静默,接着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时与安听见电话里祁迹对他说:“那帮我开个门吧。”
第60章 时与安,欢迎回家
时与安猛地抬头看向大门,反应过来祁迹的意思之后三步变两步上前一把将门打开。只见祁迹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遛着穆桂英,表情臭臭地站在门外。
时与安盯着祁迹愣了两秒,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眼前的人狠狠按进怀里,差点压得祁迹喘不过气。
“松点松点,喘不上气了。”祁迹忍了时与安几秒,眼看时与安越抱越紧,实在忍不住地出声怨道。
时与安闻言最后紧着搂了一把,差点没把祁迹勒出个好歹来,这才逐渐松了自己的手,松开的刹那他才发现原来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他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背在身后,站直了身子,从极度地恐慌当中逐渐平复清醒过来,这会儿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站得笔直也不开口说话。
祁迹看着这尊门神挡在门口,有些无语,他臭着一张脸打商量:“要不你先让我进去?”
“好……好。”时与安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祁迹的行李箱,顺带把穆桂英领进来。
穆桂英使劲儿蹭了蹭他爸的裤腿,成功收获他爹的一幅白眼。
今儿个的角色有点对调,祁迹高贵冷眼地走在前头,时与安颇有些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祁迹有点没憋住,现在不仅生不出气了,心里还有点偷着乐,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祁迹也翻身农奴成主人了。
祁迹脚步一顿回过头,对上了时与安一直在身后灼灼望着他的视线。
“咳。”祁迹轻咳一声,避开了时与安过于炽热的双眼,想用眼神博同情,想得美!你看我像是那么好哄的人么?
“不是要谈吗?谈吧。”祁迹尽量压低自己的声线,故作冷漠道。
时与安惨白的嘴唇现在才缓回一些血色,他嘴巴张张合合不知如何开口,祁迹偷瞄了一眼憋气道:“不说算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时与安见状,急忙伸手拉住了祁迹的手臂,他憋了半晌,才放弃道:“要不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去哪儿?谈话还要专门找地方呐?”祁迹疑惑时与安这是玩的哪出呢。
时与安也不争辩,拉过祁迹的手低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们上了车,时与安带着祁迹一路往淮江的对岸开,那边是一片新区,CBD林立其中,高档住宅遍地皆是。
祁迹内心有些疑惑,但看着时与安紧绷的嘴角,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我就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
当时与安带着祁迹开进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时,祁迹后知后觉地有些发懵,这是要带他来见谁吗?
“到了,下车吧。”时与安停好车,转头看向祁迹。
“这是哪儿?”祁迹问道。
“你上去了就知道了。”时与安不答,转头率先打开车门,又到祁迹那侧将人接出来,握紧祁迹的手,一路往其中一幢的电梯走。
祁迹盯着时与安这熟门熟路的背影,脑海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个念头。
楼层很高,祁迹看着时与安直接按了顶层31层,电梯带着他们飞速向上。
“你不会……”祁迹有些犹豫地问出口,时与安看了祁迹一眼,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脑袋,没搭腔。
祁迹还想再开口,“叮咚”,电梯显示31层到了。
这个小区的电梯是入户直梯,门打开之后,祁迹刚想问出口的话被憋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他有些傻眼地楞在了当场。
时与安先出了电梯门,回头一看祁迹还傻愣愣着,伸手拉了一把。
“先出来。”祁迹被时与安拉出来,呆呆站在房子的玄关处。
时与安伸手要去摸索着开灯,被祁迹拦下:“先别开灯。”
祁迹沉默地看着这间屋子,这是位于顶楼的一间复式大平层,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将宽阔地客厅环绕其中,窗外就是南淮的夜景和奔涌的淮江。祁迹不受控制地走近窗边,一瞬间仿佛幕天席地,一伸手就是夜空的晚风和掉落的星辰。
祁迹借着月光回头看见了落地窗前低矮的沙发和巨幅柔软的地毯,终于明白了这里是哪儿。
时与安这时才将灯打开,他走近祁迹牵起手,也没解释什么,就这么带着他参观起这间房子。
他带着祁迹来到复式的二层,推开一扇大玻璃门,一大片宽阔的露台出现在祁迹眼前,露台上铺着木地板,周边是地灯和绿植,完完全全复刻了祁迹的工作室。
祁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怀疑自己有些眼花。
时与安也没给祁迹反应的时间,带着祁迹从二楼穿过一个小门,门后是几级阶梯,阶梯尽头是又一扇玻璃门。
祁迹傻傻地跟在时与安身后上了楼梯,看着时与安打开了最上层的这扇玻璃门。
门后的情景呈现在眼前的一瞬间,祁迹感觉自己的鼻尖有点不受控制地泛酸,他努力睁大了充血的眼眶尽量不眨眼,抬腿迈了出去。
门口是顶楼的天台,被时与安做成了一大片草坪,宽得能让十个穆桂英在里头干架。
“我喜欢大落地窗。”
“还想要工作室那样的露台,可以在露台上睡觉,烧烤,开派对。”
“还有室外的草坪,这样如果有小动物还可以在草坪上奔跑。”
祁迹想起了那个晚上的夜聊,他和时与安畅想着未来的家的模样。原来他都记得,祁迹说的每一句话,时与安都记得。
祁迹有些忍不住了,热意一阵阵涌上眼眶,他眨巴了一下眼,就化作泪水再顺着眼角滑落下来,鼻子酸得他呜咽出声。
时与安本来还一脸忐忑,生怕祁迹不喜欢,没成想刚转头人就哭成这样了,他一时都没顾得上继续紧张,赶忙上前把祁迹抱进怀里,颇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感动地哭了啊,还是失望地哭了啊。”
祁迹埋头把自己的鼻涕眼泪全蹭在时与安的外套上,红着一整张脸抬起头,抽抽噎噎地问:“所以……你这些天……这么晚回来……就是为了忙这里吗?”
时与安犹豫了一刻,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结果换来了祁迹“哇”地一声,哭得更欢了。
时与安又心疼又想笑,轻轻拍着祁迹的背哄道:“乖,不哭了。”
祁迹回手抱紧了时与安,哭哭唧唧地埋怨:“你干嘛早不跟我说,害我误会你那么久。”
时与安闻言犹犹豫豫地把祁迹先从怀里拉开,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小声道:“其实我暗示过你的。”
祁迹哭得顿了顿,“啊”了一声:“什么时候?”
时与安心想这是暗示的不够明显吗?他明明……
“就有一天在车里,我让你好好思考什么时候答应跟我在一起,我说最好思考到你生日。你还问我了,是不是准备了什么惊喜。”
祁迹愣了一会,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靠,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没记住!
祁迹算了一下日子,离他的生日左右不过一周了,怪不得时与安最近晚回家,敢情都在赶进度。算完之后他颇有些气弱,也顾不得哭了,干巴巴问道:“所以,这本来是我的生日礼物么?”
时与安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本来是打算你生日那天带你来的,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一直瞒着你没说实话,没想到反而把你惹生气了。”时与安抿了抿嘴,低声道。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乌龙的事件!祁迹悲愤地心想。
他看着时与安这段时间被熬得疲惫不堪的脸,嘴巴一撇又想哭出来,被时与安用手掌堪堪堵住了嘴。祁迹露出一双眼睛眼巴巴看着时与安,接着没忍住在时与安掌心舔了一下,时与安跟被烫似的抽回手。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祁迹的嘴巴得了自由,心头填满了愧疚,真是好恨自己啊!
时与安默默地感受了一下手心的触感和温度,摸摸祁迹的脑袋,摇着头软声道:“怪我,不跟你说清楚。”
他擦了擦祁迹脸上残留的眼泪,揽着人往草坪上走,边走边缓缓道:“以后我们可以在露台上睡觉、烧烤、开派对,你想请多少朋友就请多少朋友。我们现在也有穆桂英了,它可以在草坪上随意地跑。至于我和你,我们可以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拥抱、亲吻,做一切亲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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