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精神损伤也需要治愈啊。”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过即便知道他是装的,我也没办法甩手就走:“莫组长,他是救我受伤的,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可能没有想到我的态度竟然这么拉胯,莫语死死瞪着我,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而穆慈,我从他的笑容里读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你……你随便吧。最多三天,三天后再不归队就不用回来了。”
我想这大概是莫语最大的忍让了。
“谢谢莫组长。”我无比诚恳地感激道。
“我走了,妈的浪费老子的时间……”
就在莫语埋怨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没好气地接听,没想到几秒钟后表情竟从不耐烦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
“在哪?……好,我这就赶过去。”
“怎么了?”
莫语扫了我一眼:“Elliot找到了。”
我心中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哪里?”
“向晓区。”
听到这个地点我心都凉了。
向晓区是环城几区中距离市中心最远的,由于交通不便而且有大片未经开发的地区。因此人烟稀少,除非办事否则很少有人往那里去。
更何况像Elliot这种职业的人,更没有理由去那里,除非……
“组长,我可以一起过去吗?”
莫语肃穆地点了点头,他的表情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离开得很果决,可等坐上莫语的车我那部老年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掏出来一看竟然是穆慈发来的短信——
「有蹊跷,注意分辨后颈的伤口。」
提醒得很到位,可我实在不记得自己把手机号给过他。
Elliot是真正的第四名受害者。
他被发现在向晓区的野地里,方圆十几公里内均为无人区。可以说凶手选了一个最适合抛尸的地点,如果不是一名货车司机突然尿急,尸体很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不会有人发现。
回到市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特查组顶着压力继续轮番审问犯人。不得不说,这几个人实在是嘴硬得很,尤其是那个为首的嫌疑人,问什么都不说,哪怕在审判灯下不吃不睡十几个小时,也是屁都不放一个。
“我来跟他谈谈。”
莫语同意了我的请求,毕竟我与他正面交锋过,由我来做这个事情或许是最适合的。
打开审讯室的门,冰冷的银白色防护网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反射着顿光。我的出现终于让那人抬起眼皮,关月见状冷笑道:“终于有点儿反应了。”
“还是不说?”莫语问道。
“很多年没见过这么难啃的骨头了。”关月顶着两个黑眼圈可眸子却闪着光,看起来似乎有些兴奋。
“你叫Noha?”我坐到关月旁边,而莫语则站在一旁。包括在一旁做笔录的眼镜兄,我们四个人呈围攻的态势,从气场上就赢了一大半。
那人没有理会我,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
“Elliot死了。”
面部肌肉抽搐,看来这句话对他还算有点用处。
“死状和前三名受害者完全一致。”
那人终于再次抬起眼皮:“那又如何?”
我和关月对了个眼神,就把审问的接力棒交了出去。
“也是你做的?”关月接着问道。
“没错。”
就在Noha回答的同时,手机再次突然震动起来。我立刻掏出来查看,没想到竟然又是一条来自穆慈的短信——
「问问那件西装。」
我读着这条短信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明知道这绝无可能,可穆慈怎么做到仿佛亲临审讯现场一般与我们高度同步的?
犹豫着,我给莫语看了一眼讯息。没想到对方竟没有对穆慈的提醒嗤之以鼻,而是立即打开手机相册翻出那张西装的照片拿给Noha展示道:“认得这件衣服吗?”
“Elliot的。”
我强忍着惊诧追问:“他被害时穿的是什么衣服?”
对方警惕性很高,似乎察觉到我们问的这个细节有些异样:“大晚上的,我记不清了。”
无所谓,反正他刚刚的回答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关月也注意到了对方的机敏,因此立即换了另外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转移对方视线:“为什么要拿掉受害者子宫。”
“Omega的子宫是一味药引,专治Alpha腺体退化。你们这些当警察的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我靠……
如果这家伙并没有编造猎奇谎言欺骗我们,那么相信这个无稽之谈进而犯案……说实话,连魔鬼都会觉得他们低级。
“这你他妈的就信了?!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点良知?!”关月怒气冲天地猛拍桌子,“你们是怎么锁定受害者的?!”
那人面对质问却又低下了头,审讯室里就这样再次恢复了寂静。
关月冷笑了两声,语气也跟着平稳下来:“又哑巴了是吧?行,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说完拿起桌上的现场照片等物证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审讯室。
而我也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牢笼中的那人突然用极其阴鸷的声音、恶魔低语般说道:“你竟然这么轻易就被穆慈蛊惑了,这位警官,你就不怕被他骗了吗?”
“他敢为了救无辜的人而受伤,你呢?渣滓罢了。”
我那冰冷的口吻连自己都感到震惊。
“行,跟穆总别的没学会,扎心倒是青出于蓝。”
出了审讯室的门,莫语就给出了这样的“夸奖”。
“还不定是跟谁学的呢。”说完拔腿就跑。
“诶你小子!给我站住!”
身后的关月和眼镜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齐笑出了声。
第18章 我辛劳的丈夫回来了
清晨的天空阴沉得要命,虽然已是困顿至极,可我还是依靠意志力“爬”回了医院。
为了不影响穆慈睡眠,我尽可能的放轻动作。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当我打开门,就看见那家伙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正以一种相当妩媚的姿势迎接我的到来——
“我辛劳的丈夫回来了。”
我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有病吧?”
“二十二次。”
“……”我是真的、真的好恨他啊。
穆慈收起了他的调笑:“怎么样?”
“你猜对了,那家伙的确不知道西装的事情,”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道出了自己的推测,“秋梦觉有嫌疑。”
穆慈没有反驳:“继续。”
“我想知道秋梦觉和Noha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边说着,本打算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却突然被穆慈拽住了手腕。他的力气本来就是与外表不符的强势,此刻的我身体也有些疲惫而且思维混沌。他轻松一带,我就踉跄着摔进他怀里。刚想挣扎,那若有似无的紫罗兰香气就让我缴械投降。
现在的我也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了。
“关系的话,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穆慈总是时而戏谑时而严肃,转得人脑子发蒙,不过我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思维模式:“对,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但衣服上的指纹,Elliot的死,还有他们是怎么锁定受害人的……实在太多疑点了。虽然可以一点点从Noha的嘴里撬,但光靠这个肯定不够。”
“锁定受害人这一点我倒是能给你解答。据我的团队研究,腺体退化的Alpha嗅觉会增强。”
“所以才会闻到刚打过抑制剂的Omega的气味?”这是个重要的细节,现在就希望穆慈愿意提供研究成果当作证据了。
“但Elliot不会有这种情况,据传那个Lounge的服务人员都长期使用抑制剂。”
这个信息让我无比震惊:“那不就是Noha腺体退化的原因?”
“有一定的可能。”
我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回市局。可穆慈却死死抱着我的腰,我挣扎了两下动弹不得,只能继续用“死亡注视”来表达愤怒。
“再陪我待一会儿。”
我靠,这撒娇一般的语气是想怎样?穆总您看看您这个身高,和撒娇两个字有哪怕一分钱的关系吗?
“别这么说话,怪恶心的。”我撇了撇嘴,“我得把这个情况上报给莫组长,而且林科长那边的尸检结果可能……”
说到这里,穆慈的指尖突然压在了我的唇上:“五分钟。”
在穆慈的认知里,五分钟大概等于一小时。
在甜香的信息素包裹下,我躁动的情绪被安抚。虽然不知道我们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但或许我已经臣服于自己的本能。
他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我,偶尔在我的头发和脸颊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病床窄小得要命,我不得不死死贴着他的身体。现在的他不带有任何情欲,纯粹得让人恍惚。
“夏竹。”是他先开了口,“我要走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见他那双灰色眸子里的一抹难过:“你……你要去哪?”
我不想承认,但我的心的确揪了起来。
“很远的地方。”又是这种语焉不详的回答。
“哪里?”我皱起眉头,“月球吗?”
“不舍得我吗?”穆慈的眼底,温柔中多了些看透人心的锐利。
为了防止被他看透,我故意扭过头去:“要走快走,管你去哪。”
“说谎。”
穆慈捏住我的脸强迫我直视他,他有些不悦,不知是因为我的不坦诚,还是假装出来的无所谓。
他吻上了我,令我意外的是这个吻并不霸道。他的唇柔软且干燥,舌尖就这样轻轻探进我的口中。在口腔这窄仄的地方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实在经验丰富,舌尖一勾我的身体就有些发软。
他扶住了我的腰,以防我倒在床上。我实在太累了,顺从或许是最舒服的选择。可这又好像蒙住双眼任由他摆布,实在有些不爽。
等到一吻终了,我的呼吸又有些不稳。而他倒是一如既往的从容,甚至还能面带笑容地注视着我的狼狈。
“别看了……”我白了他一眼,“再不说我就走了。”
“出差,和研究团队到日内瓦调查腺体退化的事件。”
穆慈终于肯实话实说了。
“要去多久?”
“一周。”穆慈答道。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你这样子我以为一年了。”
“按照离开你仿佛度日如年来算,那就是七年。”
这是怎么个古怪的逻辑?
“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听到这里我有些恼怒:“你的伤还没好,主任之前也说过起码要恢复半个月才行。”
穆慈笑得十分欠打:“小夏竹果然舍不得我吗?”
“别嬉皮笑脸的。”我责备道,“需要你事事亲力亲为吗?”
“不亲力亲为也认识不了你。”
这家伙真的是,十句话里有两句正经就算是不错。
我不再说话,而是默默眺望着远方。天空终于放了晴,连续几天的阴霾总算告一段落。虽然天边还隐约可见埋伏的阴云,但好歹给人一抹喘息。
此时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看是莫语打来的我连忙接听:
“莫组长。”
“回来吧,解剖结果出来了。”
穆慈的手故意伸进我的衬衫,温热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胸膛。我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可这只能让他更加变本加厉。他甚至咬住我的脖子,就在那刚有些复原的齿痕上用了些力气啃咬着。
甜香突然变得浓烈起来。
“嗯……我、我这就过来。”我的声音变了味,连手掌也有些无力。
“夏竹你怎么了?怎么声音那么怪……”突然,莫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沉下声来,“靠,我他妈的打扰到你们了是吧?”
“没有,没有莫组长!”我赶忙否认,“我这就过来!”
等对方挂断电话,看着穆慈那无辜且纯粹的笑容,我简直恨得牙根痒痒。
第19章 「你会在某个Alpha面前变成Omega」
回市局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往鉴证科。
我与Elliot只有一面之缘,没想到再次见面竟会是如此唏嘘的情景。
此刻的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将真凶绳之以法。
“你怎么想到西装这个突破口的。”
关月一边注视着检查尸体的林荇一边问道。
“穆慈给他发的信息。”莫语替我回答道,“那家伙知道得太多了。”
“知道的多不好吗?只要不是敌人,都能为我所用,”林荇转头看向我,“我说得对不对呀小夏夏?”
“呵呵。”面对调戏,我干笑了两声。
“受害者的死状看似与前几案的受害者一致,实际差异很大。”林荇顿了顿继续说道,“比如在体内没有检查出抑制剂。”
“穆慈告诉我那个Lounge的服务人员都有长期使用抑制剂的习惯。”我补充道。
莫语对此很感兴趣:“看来穆总还握有许多我们不了解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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