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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制约(近代现代)——蒸汽桃

时间:2023-11-27 10:40:56  作者:蒸汽桃
  燕知自尊心很强,轻易不会乱阵脚。
  但他又年岁太浅,不能听懂海棠话里的深意。
  海棠走了之后,他一个人跑上楼,开始打120,开口稚嫩而冷静,“牧长觉好像被我打死了。”
  牧长觉一看事情走向不对,立刻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把电话接过来说明了情况连同道歉,“对不起,我跟家里小朋友开玩笑,没掌握好分寸。”
  燕知一开始看他起来了还很惊讶,坐在地上半天没动。
  然后“哇”地就哭了。
  牧长觉那时候也还在上小学,第一次把燕知惹成这个样子,有点手足无措,“对不起,天天不哭了。”
  燕知心肺一直不好,一哭就喘不上气来,脸都憋红了,几乎发不出声来。
  牧长觉吓坏了,赶紧抱着顺气,“天天,哥错了天天,缓缓,呼吸宝贝。”
  燕知抓着他的短袖,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抽噎。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宝贝,”牧长觉给他拍着背安抚,“嘘,天天不难受了,我错了,我以后不逗你了。我以为天天不在意我呢,我错了。”
  别看燕知那么小一点,气性是不小的。
  气顺过来了,反而哭的声音更大,小脸上都是交错的泪痕。
  牧长觉抱着他在卧室里来回走,一边走一边拍着哄,“不难受不难受,哥错了。”
  “牧长觉你又干嘛了?!”海棠听见动静上来看,低声训斥:“你怎么给我们孩子气成这样啊?!”
  燕知哭得不舒服,没什么精神地趴在牧长觉肩头,像是一朵打蔫的小花。
  “天天,天天。”牧长觉根本没理他妈,一直在安抚怀里的小朋友,“我错了,给我们吓坏了。”
  海棠捣了牧长觉后背一下子,“臭小子!你再惹天天试试!”
  这次燕知没劲儿替他说话了,只是把手搭在牧长觉肩膀上,有那么一丁点保护的意思。
  “没事儿了。”牧长觉也吓得不轻,胡噜着小朋友出了虚汗的脊背,“下次我肯定不这样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燕知把小脸一扭,换个方向枕着。
  这么生气,怎么可能原谅他?
  那两天燕知就没亲自坐过凳子或者走过一步路,到哪都“驾驶”着牧长觉。
  但还是对他爱答不理的,连买新衣服都没能哄好燕知小朋友。
  最后牧长觉误打误撞,给冲了一杯糖水。
  又赶上小朋友心情终于好转,美滋滋喝上糖水这事儿算翻篇儿。
  从那儿往后的十几年,牧长觉跟他互动的都是一些快乐或者温和的戏。
  如果是锻炼一些肌肉记忆,牧长觉大部分时候自己练,让燕知在一边看着。
  过去燕知很喜欢牧长觉接一些有感情线的戏。
  这样他就有机会跟牧长觉“练习抱抱”。
  但是牧长觉接戏有明确的个人偏好。
  他更倾向接偏剧情型或者单一人物塑造的作品,而非感情戏。
  小时候的燕知顶多能跟他“练习抱抱”,一直很遗憾不能“练习亲亲”。
  他对此很有意见,心情不好的时候朝牧长觉张手:“练习抱抱。”
  那时候牧长觉是怎么说的?
  他毫无保留地把燕知抱个满怀,“等会儿要不要一起练习吃草莓?”
  那时候的燕知真的觉得,就算天立刻在他面前塌下来,他都一点不伤心。
  但是现在被牧长觉拥抱着,燕知却忍不住挺直了后背,双手下意识地向后收。
  “如果我是江越,你是赵楼。”牧长觉低声在他耳边说:“你把我忘了却以为我死了,一天当中只有一个小时记得我。现在就是那一个小时的‘失而复得’,你会是怎样的反应?”
  燕知垂下眼睛。
  他太记得这种“失而复得”。
  他曾成百上千次地“失而复得”。
  第一次在教堂,他狼狈地扑在空无一人的扶手椅上。
  跑出教室,他无数次追过拐角之后终于从楼梯上摔落。
  他因为在冷饮柜前语无伦次地崩溃失去便利店的兼职。
  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是如此亲密的姿势和距离,燕知可以分辨身前的人是谁。
  他抬起手,极为拘束地搭在牧长觉的侧腰。
  “赵楼,完全不想我吗?”牧长觉问了他一句剧本里没有的台词,“还是说,你经历了什么让你退却的事情?”
  燕知很清楚地记得剧本。
  哪有什么让他退却的事情呢?
  无非是太笃定不可能罢了。
  “对不起,我不是赵楼。”燕知把牧长觉推开了,“而且我今天已经累了。”
  他没说谎。
  他很少视力暂失这么长时间都没恢复好。
  牧长觉顺着他的力把他放开了,甚至自觉地站起身,“那我回去了,燕老师早点休息。”
  燕知眼睛看不见也不算稀罕事。
  他能自己照顾自己。
  即使这个房间没有灯,他也可以自如地在黑夜中走动。
  只是牧长觉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
  说是不舍得就太没分寸。
  说得客气,他俩是同事加邻居。
  说得残酷,牧长觉是他久别重逢却早已无望的旧爱。
  都不是什么容许他舍不得的关系。
  极可能只是牧长觉体温一瞬间的远离,让他感觉有点冷。
  “那牧先生慢走。”燕知没起来送他。
  “好。”牧长觉果然走了。
  燕知能感觉到他的影子从眼前闪过。
  也就十来秒,牧长觉“啧”了一声。
  燕知以为怎么了,摸索着要起来。
  “不动不动,”牧长觉又回来了,扶着他的手,“你坐好,稍等我一下。”
  燕知听到身边有衣料摩梭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我家门钥匙找不着了。”牧长觉翻动着身上的口袋,“我之前的门不是这种锁,没有装钥匙的习惯。”
  “你想想,上次锁门的时候放哪了?”燕知帮着他回溯。
  “锁门……”牧长觉想起来了,“我刚才回那边房子的时候换了个包,可能落在之前的包里了。”
  燕知想了想,“那要不你回去住?这么晚了,开锁公司应该都已经休息了。”
  “燕老师,如果是你学生忘带钥匙回不了出租屋怎么办?”牧长觉语气里有些失落和忿忿。
  燕知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我学生有宿舍啊……”
  “假如他们宿舍回不去了,你也不管他们吗?”牧长觉言语间几乎带出点儿酸味来,“燕老师对学生那么好,我忘带了钥匙就得大半夜开车回家吗?”
  “不是……七八点也不能算是大半夜吧?”燕知让他说懵了,“而且你是大人,你都……”
  “他们不也二十多了,还是孩子吗?”牧长觉的语气越来越冲,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波澜,“我也叫燕老师一声‘老师’,难道连学生的待遇都没有?”
  牧长觉很少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
  燕知有点招架不住,但刚刚那种孤独感反而淡了,眼睛也稍微好转了一些。
  他想两个人在医院折腾了一整天,确实都挺辛苦。
  试探地问:“那你住我这儿?”
  他犹豫了两秒,“我去办公室住?那也有沙发。”
  眼睛不好的时候耳朵就灵,燕知听见牧长觉的呼吸中断了三秒。
  牧长觉像是被他气笑了,“贵沙发借我暂住一晚上,燕老师,行吗?”
  燕知听他说得这么磊落,把内心最深处的一点想法压下去,“那有点儿凑合了吧?”
  “燕老师能去办公室睡沙发,那这儿怎么算凑合?”牧长觉说话的时候语气随着内容起伏,表情一直微微绷着。
  他始终专注地盯着燕知的眼睛。
  等燕知松口的时候,牧长觉的目光才稍微柔和了一点。
  燕知想起来自己暂时看不清,地上的一堆东西都还没收拾,要走到卧室很麻烦,又提议,“要不然我睡沙……唔?”
  “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儿上,燕老师,”牧长觉抱着他往卧室走,声音轻得像叹息,“饶了我吧,好吗?”
  燕知确实精力弱,几乎头一碰枕头就睡着了。
  他今天有点累着了,呼吸比以往慢且沉。
  牧长觉轻手轻脚地在床边的地板上坐下,从包里掏出来家门钥匙放进口袋,又抽出来一个牛皮色的纸袋子。
  体检档案袋的姓名栏上“燕知”两个字是他自己手写上去的,疏放从容,像燕知本人一样舒展漂亮。
  借着夜灯微弱的光,牧长觉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一会儿,把袋口的绕线一圈一圈地解开了。
 
 
第26章 (三合一)
  牧长觉真就在燕知沙发上睡了一宿。
  第二天燕知极为罕见地睡过头了。
  一睁眼手机显示六点半,而他都不记得闹钟响过。
  他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甚至在被子里又磨蹭了两分钟,不想起来。
  但是他上午约了跟薛镜安的见面,总还是要去实验室。
  燕知穿衣服的时候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动作不由微微一顿。
  “醒了?”牧长觉的声音在问他。
  燕知快速地反应了一下,想起来昨天晚上牧长觉确实是在他家留宿了。
  而且就算牧长觉已经走了,燕知现在也不担心别人看见自己。
  “嗯。”燕知没回头,继续给衬衫系扣子。
  “这两个坎肩儿,你挑一个喜欢的。”牧长觉两托各着一条羊绒背心,“别的我先给你收一边了,有点挡事儿。”
  燕知没好意思仔细打量,随手拿了其中一件千鸟格的,“这个就好。”
  “我也喜欢那一个。”牧长觉把另一条收起来,“燕老师,今天上午忙什么?”
  “我上午约了个新的学生,”燕知把背心从头上套下来,低着头拽平衣摆,“这次我会把时间控制好,下午不会像上次那样耽误去剧组了。”
  “正好我上午没安排,我跟着你去办公室可以吗?”牧长觉靠在卧室光秃秃的门框上,征求他的意见。
  燕知感觉这种场面在他拍戏上不一定用得着。
  但是牧长觉对背景调研的执拗程度他也了解,所以没像上次那样回绝,“我没问题,但是我要征求一下学生的意见。”
  “那当然,非常合理。”牧长觉欣然同意。
  燕知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看见他眼睛有些浮肿,眼白也泛红了。
  他克制着关心,“没休息好?”
  “沙发有点软,但还好。”牧长觉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我也不像小朋友,觉少。起来把衣服收拾了收拾。”
  燕知昨天八点多就睡了,早上六点半才起。
  他脸有点热,“那沙发是学校配的,可能年头也早了。”
  “这没什么,正好今天下午有熬夜戏码,”牧长觉冲他笑笑,“正合适。”
  --
  在燕知询问可不可以带着牧长觉一起谈话的邮件里,薛镜安简单秒回了一个“那太好了”。
  在她进来的时候,燕知又跟她说明了一下,“这是我同事牧长觉,因为有一些角色塑造的需要,他想要旁听我们的对话,但对于内容他是绝对保密的。”
  “完全没问题,”薛镜安大大方方地回答:“我磕你们的cp很久了。”
  一句话里有俩生词。
  燕知不知道“磕”和“cp”是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牧长觉。
  牧长觉一直保持着倾听的姿态,在女孩说了那句话之后也没有任何神态的变化。
  燕知估计那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稍微清了清嗓子,“好,那我们就说正事儿。”
  哪怕放在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孩当中,薛镜安也是出类拔萃的漂亮,尤其是目光中有种头脑清晰的敏锐犀利。
  燕知一开口,她立刻就捡出来她觉得最重要的事,“如果您对我父亲有任何成见,或者担心受到我父亲的任何影响,都不用勉强收留我。我退学也没关系。不搞科研,我也有的是路走。”
  她语气挺强硬的,眼睛却没看着燕知。
  “那些事对我不重要。”燕知似乎完全没介意她的态度,“你父亲怎么样,你退不退学,都跟我没关系,不属于正事儿。”
  房间里的另外两双眼睛一起望着他。
  燕知在工作的时候习惯了完全屏蔽情感,对于他们的注视非常坦然,“我想聊的正事儿,指的是你对从免疫跨到神经的困难接受程度,以及对可能后果的容错率。”
  他想了想又纠正,“你接受退学说明你有能力承受消极后果,这很好。”
  他几句话把薛镜安的认知刷新了,“燕老师,你知道我爸的情况和我的处境吗?如果我来你实验室,基金委那帮孙子很难说不针对你。”
  “这是我要处理的问题,不需要和你沟通。”燕知在这种事上不拐弯抹角,“你看过我发表的文章吗?”
  “看过。”薛镜安答得干脆,“从您博士期间发表的七篇一作文章到博士后期间的全部文章,我都通读过了。”
  “好。”燕知觉得这样聊天就轻松多了,“那你对哪一部分最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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