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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制约(近代现代)——蒸汽桃

时间:2023-11-27 10:40:56  作者:蒸汽桃
  牧长觉向他耳语:“那你问问他,你说,‘我怎么老了?’。”
  虽然困得有点迷糊,但是燕知还是摇摇头,“不行,你不能随便说话。”
  “我怎么不能随便说话?”牧长觉把手机接到手里,扶着燕知躺好,“还难受吗?”
  燕知直接闭上眼睛摇摇头,“想睡了。”
  刚等牧长觉关上灯,他就睡沉了,度过了这么多年,第一个没有梦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刚睡醒的时候,燕知第一反应是自己在梦里。
  但这个梦实在是太温暖太舒服了,让他忍不住把身边的人紧紧搂住。
  然后他的梦笑了,“燕老师可真能睡。”
  前前后后的记忆在燕知大脑里短兵相接,他慢慢意识到自己不用松手。
  因为他现在不能假装不需要牧长觉了。
  他本来想说让牧长觉不要叫他“燕老师”。
  但是也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他想到了幻象从来不这么叫他。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是。
  燕知枕着牧长觉的胳膊,惺忪地睁眼看手边的手机。
  他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不是自己的,“你好多消息啊?”
  而且全是微博的简化提示。
  “是吗?我没注意。”牧长觉只是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看看是什么。”
  燕知点进去,第一次看到了六位数的回复和转发提示。
  他随便点了一条全是“啊啊啊”的转发,最右是牧长觉转发了“老树开花”那条评论:他让我请问你,什么是“老树开花”和我三十三怎么就老了?
  热搜第一为“爆”:牧长觉微博首次回复评论。
  热搜第二还是“爆”:“他”是谁?
  “你怎么还真问了?”燕知开心里有点无奈。
  “你不是想问吗?问问又没什么。”牧长觉以为他担心,“没关系,他们找不到你是谁。”
  这点小事,他那天在飞机上就已经处理好了。
  牧长觉甚至把那条评论翻出来给他看:“这个层主回了我很多‘啊’,我理解了一下,应该是说我还不老的意思。”
  燕知终于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牧长觉拍拍他的背,“起来吧,带着你去办出院。这地方真不是人睡的。”
  燕知小声嘀咕:“人家这不是给俩人睡的。”
  “是,”牧长觉摸了摸他的后颈,“怪我太娇气了,在沙发上睡不了,打扰燕老师睡觉。”
  燕知红着脸低头,任由牧长觉给他披好外套。
  燕知在学校的事情多。
  牧长觉把他送回办公室,先去剧组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燕知身体没好利落,但是心情挺不错。
  虽然处理薛镜安那个事挺麻烦,他做起来也没太大负担。
  他把薛镜安发过来的数据按时间线压缩好,写了一封说明信,直接发给了那篇新文章的期刊主编。
  燕知自己是神经领域的,对免疫领域的期刊没那么熟悉。
  但之前惠特曼教授让他代自己做审稿人,刚好燕知审的稿子是神经免疫结合的,让他有机会认识了这位主编。
  认识燕知的人很难不对他印象深刻。
  虽然隔着十五小时的时差,那封邮件还是被秒回了:“嗨,知。非常高兴收到你的来信,我会立刻开始处理你提出的疑虑。”
  第二天早上薛镜安就给他发消息了,“燕老师,你是不是给期刊发邮件了?”
  “是的,我在走质疑作者贡献与利益冲突的流程。”燕知回她。
  薛镜安直接到他办公室,很急地敲了两下门,“我听王征实验室的师妹说,现在他们那边鸡飞狗跳的。王征在实验室发疯,让他们凑更早时间的实验数据。”
  “他们有吗?”燕知平静地问。
  “同类型的实验他们肯定做过,但不一定是给这个课题做的,就看怎么说了。”薛镜安有点担心。
  春秋笔法凑一凑,总是能弄点差不多的东西出来。
  “那没关系,”燕知说,“实验一定是有和目的相关的时序性的。如果他们有,就让他们拿出来。”
  他并不盲目偏袒薛镜安,“如果他们确实有早于你的成体系数据,那你们就是公平竞争,不存在他们冒名发你的文章。”
  “那不可能。”薛镜安很笃定,“当时那个课题只有我一个人在做,其他人只是听过我的汇报,知道有哪些结果和数据,但是一定没有系统做过。”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燕知耐心地解释,“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件,我们有猜测就可以合理质疑。如果他们没问题,也不代表我们做错了任何事。我们只是在维护正当利益,所以放轻松,不要紧张。”
  燕知的平静慢慢感染了薛镜安。
  她有点不好意思,“抱歉老师,我刚才那样冒冒失失地冲进来,有没有打扰你?”
  “我的门开着就是让你们来打扰的。”燕知看她站着没走,“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了,谢谢你燕老师。”说完薛镜安就跟来的时候一样,两秒钟就消失了。
  那两天燕知工作一结束就得去医院输液,都是牧长觉开着车过来接他。
  今天燕知结束得早,就想早点去输液。
  正准备跟牧长觉留个言说自己先去医院了,他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天天,有空出来见一面吗?”
  虽然这个号码好多年没见了,但燕知还是记得。
  他回了,“您说在哪儿。”
  不过九年没见过牧如泓,燕知进茶馆的时候甚至没能一下把他认出来。
  当年牧如泓比燕北珵要高大,一副宽阔的肩膀能把燕知举成广场新年夜里最高的小朋友。
  那时候牧如泓可以说是成功人士的一个标杆。
  他非常年轻就当上了市总行的行长,西装革履地作为各种甲方出现。
  媒体报道当红歌手海棠嫁入豪门:“嫁入牧如泓一个人的豪门。”
  那时候年轻的牧如泓面对镜头,笑得羞涩,“海棠才是豪门,是我嫁入豪门。”
  但是服务员把燕知领到茶馆静僻的侧厢,里面只坐着一位安静的老人。
  他穿着最普通的纯棉短袖,完全看不出来当年的意气风发。
  他抬头看见了燕知,站起身来,“天天来了?你看着跟小时候变化不大。”
  他的目光在燕知的头发上停留了半秒,连忙转开了。
  “您好,我现在叫燕知。”燕知很客气地在他对侧坐下。
  牧如泓拉开自己身边椅子的动作一顿,“行,那我叫你‘小燕’,可以吗?”
  “就叫‘燕知’吧。”燕知不准备寒暄,“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前不久上网才知道你回国,应该早些联系你。”牧如泓轻轻吸了一口气,“我叫你出来,其实还是想当面跟你道个歉。”
  “我接受。”燕知点了点头,“当年的事儿已经过了,您不用再想着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牧如泓对他的态度有些意外,“你不用听听我为什么道歉吗?”
  “我知道。”这个原因让燕知多少年辗转反侧,他怎么能不知道。
  当年牧如泓送他和支璐到了机场。
  燕知反复地问他们牧长觉在哪儿。
  支璐不回答。
  牧如泓说等一会儿他就知道了。
  但是在等他们的人并不是牧长觉。
  当时牧如泓摸着他的头,“天天,现在你妈妈很需要你,你要支撑她。”
  燕知意识到不对了,看着牧如泓的目光非常警惕,“我要给牧长觉打电话。”
  “牧长觉也是孩子,你打电话给他不会解决任何问题。”牧如泓摇头,看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天天,你真的爱他吗?”
  那一刻的震惊,燕知到今天都还记得。
  因为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到他们结婚之前都不会被人察觉。
  他也对四个大人的偏爱过度自信,燕知想只要自己把责任大包大揽,顶多挨几顿骂,熬一熬总是会过去的。
  他以为家人就是那样的。
  但是也只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他的世界就无可挽回地倾塌了。
  “你们还都太年轻了,很容易把依恋当成是爱情。天天,这对你是不公平的。牧长觉是在利用自己的年长,剥夺你有正常感情经历的权利。”牧如泓低头看着他。
  他跟牧长觉有很相似的眼睛,“你才十九岁,这么优秀,以后想要什么样的感情会没有呢?为什么要承担世俗的鄙夷呢?”
  “正常?鄙夷?”燕知对眼前的人感到陌生,“我爱他可耻吗?”
  牧如泓叹了口气,“不是可耻。其实今天早上,我和……你爸爸刚刚讨论过这件事。我们本来想慢慢跟你们分析一下,表明一下大人的态度。”
  燕知看着他,眼睛一眨不能眨。
  “他也不赞同。”
  燕知的眼睛大张着,几乎不再聚焦,“我不在意你们赞同不赞同。”
  “那你也不在意牧长觉吗?”牧如泓问他,“他是公众人物,如果被爆出有恋人而且是同性恋,对他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他是演员,你想过他的将来吗?”
  燕知当然想过。
  他想他可以跟牧长觉一起去国外领个结婚证,然后以朋友的名义在一起生活。
  他想过牧长觉往后人生里的每一天,都是有自己的。
  “牧长觉在哪儿?”十九岁的燕知不想跟牧如泓多说一句话,“牧长觉在哪儿?”
  牧如泓抓着他的肩膀,“天天你冷静一……”
  “你别叫我‘天天’!”燕知打开他的手,“牧长觉在哪儿?”
  “海棠去接他了。”牧如泓看了看表,“如果他愿意来,早就应该到了。”
  “那你让我给他打电话。”燕知的手机一直没在自己手里,“我亲自问他。”
  “你不相信我,难道也不相信海棠吗?”牧如泓语重心长,“我一直说牧长觉也还年轻,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如果你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像你想的那样,他会不来找你吗?”
  “除了牧长觉,”燕知含着眼泪咬牙切齿,“我谁也不相信。”
  “如果只是当年的事,您不用说了。”燕知没动桌子上新沏的热茶,准备起身。
  “天……燕知你等一下。”牧如泓拉了一下他的手,燕知没抽开。
  “如果您还想问,我可以直接告诉您,”燕知的语气仍然是客气的,“我跟牧长觉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不是,”牧如泓重重地叹气,“我知道我当年做的决定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弥补你,但是我还是有点钱有点权。如果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燕知能听出来这里面威胁的意味。
  毕竟当年牧如泓就当得起权势滔天,能轻松把他和支璐紧急委送出国。
  他既然没有掉下高台,自然是步步攀升。
  “牧伯伯,”燕知转过身来,“您当年对我有过养育之恩,我曾经也计划过在我所能想见的未来里以您一个儿子的身份来尽孝。可惜我命里连一个父亲的福气都没有,能有两个更是我痴心妄想。”
  “所以您的道歉,无论是因为您承受不住内心的愧疚,亦或是因为您自己的顾虑要对我这个‘年轻人’敲敲警钟,我都接受,权当是我报答您当年的爱护。”他的语气轻柔恭敬,“至于承受您其他的帮助,燕知敬谢不敏。”
  从茶馆出来,燕知直接自己去医院输了液。
  护士看见他今天一个人,还问他:“牧老师呢?”
  燕知冲她笑了笑,“他有事儿。”
  从今天起就只用输两瓶小的药水了。
  虽然燕知因为循环不好比一般的人要输得慢一些,还是不到一个半小时就输完了。
  他刚从医院走的时候正好收到牧长觉的电话:“怎么不在办公室?”
  燕知没说自己见了牧如泓的事,“下午没事儿就提前过来输液了。”
  牧长觉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在那边问:“还在医院?”
  “嗯。”燕知往门口走,“我准备去坐地铁。”
  “你找地方坐一会儿,我过来接你。”听上去牧长觉已经上车了,正把车门关上。
  “不用了,这个时间车多,”燕知低声拒绝,“地铁可能更快点儿。”
  “不是快慢的问题,”牧长觉的声音放得很柔和,“你不动了,坐着等我过来。几分钟,好不好?”
  燕知看着时间。过了八分半的时候,牧长觉从医院的人流里大步走过来。
  他把燕知从椅子上带起来,“等急了?”
  燕知没看他,摇摇头,“没有。”
  上了车之后,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
  牧长觉先开的口,“今天还顺利吗?”
  “挺好的。”燕知看窗外,“没什么事儿。”
  “燕老师,”牧长觉趁着红灯搓了搓他的手,“出什么事儿了,你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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