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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制约(近代现代)——蒸汽桃

时间:2023-11-27 10:40:56  作者:蒸汽桃
  燕知想了想,最后说:“我没准备好,等我想好的时候我会跟你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想好。
  他要怎么告诉牧长觉他的爸爸曾经用两个父亲的名义,要求他们分开?
  这个事儿已经过去了。
  里面的细节燕知不想去细究,他怕他越去想牧如泓那些话,就越觉得很多事情只是自己空想。
  沉默一直持续到燕知公寓门口。
  牧长觉摸摸他的眉骨,“我就在楼下。”
  “好。”燕知轻轻把门关上了。
  他打开电脑回了几封邮件,列了新基金申请的大纲。
  手头上一空下来,他就想起牧如泓那些话。
  燕知拉开书柜想拿里面的威士忌,又想起来还在用抗生素,只能把酒又放回去,从冰箱里倒了一杯舒化奶加热。
  舒化奶是牧长觉新买的,比一般的牛奶要甜一些。
  燕知一开始以为自己心里那种焦躁是愤怒或者伤心,但他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感觉并不是。
  得病这么多年,燕知最擅长的就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分析自己。
  他发现自己在想牧如泓是怎么知道自己跟牧长觉在一起的。
  曾经他一直以为这个问题不值得思考。
  但现在他要想。
  就像是串起实验数据的时间线,他要完完整整地把这件事想起来。
  他从小就黏牧长觉,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到他十好几岁了,生病了还是牧长觉喂饭,做了噩梦还是照样往人怀里扑。
  两家的家长早就见怪不怪了。
  海棠有时候还跟支璐开玩笑,“我看牧长觉就是你家的童养媳,也不知道这伺候人的天分是哪来的。”
  所以一定是更越界的事情。
  燕知上了大学之后,班里的同学都比他大一些。
  虽然他不怎么住宿舍,但是跟几个舍友关系都很好。
  跟男孩子在一起,他很快就被火速普及了男人女人的快乐是怎么来的。
  燕知跟牧长觉偷偷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在国内上到大三了。
  每次他跟牧长觉说想要他,牧长觉就哄他。
  牧长觉不止台词说得好,每次轻轻松松就能让燕知舒服。
  但是后来燕知有个舍友出柜了,跟燕知说了男的跟男的其实也可以和男的跟女的差不多。
  燕知太好奇了,回去问了牧长觉。
  牧长觉就温柔地问他:“谁跟你说的?”
  “所以你知道。”燕知当时诧异而失落,“你知道怎么‘真的在一起’,但是你不愿意和我?”
  “我为什么不愿意?”牧长觉耐心地跟他解释:“你年纪还小,身体也受不了。”
  燕知觉得这是瞧不起他:“我成年了还小?我怎么受不了?”
  他气得说胡话:“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去找愿意的人。”
  “燕天天,你再说一遍。”牧长觉只是语速稍微快了一点,并没有特别的语气。
  燕知跟他炸毛了,“你不喜欢我,也不许别人喜欢我吗?我告诉你,学校里喜欢我的人海了去了!”
  那天他被牧长觉按进一团团柔软的被子里,把枕头咬的全是口水,仍然压不住一声声的闷哼。
  那张床是他俩从小一起睡的,年头久了,一晃就“嘎吱”响。
  他后来知道哪怕是那一次牧长觉也没有彻底放开,到底还是顾及他的身体,克制着安抚了他。
  当时他双腿抖得走不了路,是牧长觉抱下楼吃晚餐的。
  海棠看着牧长觉把燕知放到椅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果汁,“牧长觉,叫牧如泓来吃饭。”
  燕知立刻扭头看牧长觉。
  支璐刚到家不久,进门的声音他们听见了。
  之前牧如泓说那天出差,下午家里应该只有他俩。
  所以他俩甚至没关卧室的门。
  牧长觉轻轻压了一下燕知的肩膀,问海棠:“我爸在哪儿?”
  牧如泓拿着一本书从书房出来,伸了个懒腰,“今天晚上大艺术家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菜?”
  “别做梦了,都是张姨按天天口味做的。”海棠摸了摸燕知的头发,“难得两个孩子都回家。”
  牧如泓把书放在沙发边,笑着朝餐桌走过来,“我们家海棠大人和天天大人当家做主,小的我跟牧长觉当牛做马。”
  这种玩笑他们常开。
  牧如泓看上去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
  燕知当时松了口气。
  如今才想起来,书房就在牧长觉卧室的正下面。
  燕知的脸慢慢烧了起来,好像身体又在起高热。
  他首先将这种感觉分析为羞耻。
  但哪怕时至今日,燕知不认为自己有错。
  哪怕在最痛苦的时候,他也没有一天觉得自己爱牧长觉是错。
  他只是想起来牧长觉。
  他们重见之后就只真正有过一次,也是燕知印象中牧长觉唯一的一次不克制。
  从前他总是说他还是孩子,说他还在长身体。
  “我成年了!”燕知愤愤不平,“我到八十岁你也觉得我是孩子。”
  某种程度上牧长觉是对的。
  燕知那时候就是个孩子。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但二十八总不是孩子了。
  燕知皱着眉压抑心里的欲望。
  他分析了很多遍仍然不能相信。
  在这种时候,他的身体居然比他的大脑记得得更多。
  他咬着牙。
  牧长觉就在他楼下。
  就像是牧如泓当时在他俩楼下。
  何况学校公寓的地板不可能跟牧家的别墅比。
  他可能哼一声就会被牧长觉听见。
  “牧长觉。”燕知在心里默念。
  他极力克制着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把嗓子里的呜咽压下去。
  “燕老师。”牧长觉最不该在这个时候响应,“开门。”
  燕知平复了几秒,披上沙发边的毯子,把门拉开一条缝,“什么事?”
  牧长觉看着他潮红的脸蛋,伸手要摸他的额头,“不舒服吗?”
  他的手指带着让燕知敏感的气息,几乎让他打了个寒颤。
  燕知微微向一侧躲开,“没事儿,你早点休息。”
  牧长觉的眼睛慢慢眯起来,看了他一会儿,“你在忙什么呢?”
  这种时候燕知只庆幸世界上没有读心术这种东西,让牧长觉听见自己心里那些不堪入目和难以启齿。
  他抿了下嘴唇,“没忙。”
  牧长觉深以为然地点头,“我刚才好像听见了你喊我,上来看看,以免言而无信。”
  他在说那天的拉钩。
  燕知确实喊过牧长觉,只是没声音。
  他的最后一点自持被那句“听见”轻而易举地勾断。
  如果连他心里想的牧长觉都能听见。
  那他一定全听见了。
  他向上伸手搂住牧长觉的脖子。
  毯子滑到了地上。
  牧长觉很轻松地挽起他的腿,把燕知从地上抱了起来。
  燕知扶着牧长觉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想要汲取什么他分析不出来的东西。
  直到被咬破了嘴唇,牧长觉也一直纵容着他。
  燕知尝到血味要后退,牧长觉没让,“没关系,不疼。”
  燕知就相信,一进再进。
  最后燕知累了,趴在牧长觉肩头上。
  等燕知慢慢缓过来一些,牧长觉揉着他的眉骨,声音非常轻,“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燕知愣了一下,眼眶红了,躲进牧长觉的头发里,“除了你,没人能欺负我。”
  “是我欺负的?可给我们委屈坏了是不是?”牧长觉拍着他的背,把他抱到了床上,“不难受了。”
  等燕知在他怀里呼吸变得慢而轻,牧长觉伸手把燕知放在床头的手机拿了起来。
  他单手拍哄着熟睡的燕知,翻了几个常用社交软件,最后停在短信界面。
  牧长觉盯着那条约见信息的号码看了半分钟,把新开的后台退了个干净。
 
 
第33章 
  【咱们就是说。牧哥的嘴。是怎么回事。】
  【很难说。但看起来。是肿了。】
  【虽然。肿了也很性感。但是。是怎么弄的呢。】
  【难道说。牧哥过敏。】
  【楼上几位醒醒!牧哥的嘴皮儿都破了!那就是被亲肿的!】
  【哦。亲的。会是。谁亲的呢。】
  【又出现了!他身边的神秘人!】
  前两天的微博热搜热度刚降下来,“牧长觉嘴角爱痕”作为后浪再次勇猛冲上热一。
  燕知看着评论区里的腥风血雨,又看看照片里嘴唇充血的牧长觉,有点愧疚,“要不要抹药?”
  牧长觉用手指摸了一下嘴角,“没事儿,已经结痂了,这照片都是几天前的了。”
  那天燕知把他嘴咬了,当天晚上突然高烧不退。
  牧长觉带着他到医院退烧,大半夜的也防不住跟拍。
  燕知被他包得很严,拍到倒也没关系。
  但是牧长觉自己没顾上收拾,甚至只穿了在家的白T恤和运动裤出来。
  那天晚上燕知的炎症反扑得比较严重,几乎咳了一整宿。
  医生没给牧长觉好脸,皱着眉问他:“你气他了?还是让他着凉了?”
  燕知知道这事儿不能怪牧长觉,一边捂着咳嗽一边给他开脱:“不是……”
  “不说话不说话,你休息。”牧长觉给他顺着气回答医生,“可能都有点儿。”
  医生不搭理他了,把原本都去掉的药全给燕知补回来了。
  燕知又得在医院观察一两天。
  他晚上咳得躺不下去,一直趴在牧长觉肩膀上半坐着。
  中间燕知觉得这样太折腾了,两个人都没法休息,就说让牧长觉先回去。
  “燕老师咳得都掉小珍珠了,还顾得上让我睡觉?”牧长觉心里对他今天白天碰见了谁心里有个谱,不追问他,“这样你把你那个助眠的药给我一瓶,我全吃了应该就能睡着。”
  “你现在怎么……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啊?”燕知一说话嗓子就痒痒,把头抵在牧长觉肩膀上抬不起来。
  他确实总流眼泪,但这次真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咳嗽停不下来,震得他头疼。
  到后半夜燕知咳嗽开始连带着胸腔里面有空响,牧长觉又去找医生。
  “就是会有个过程。本来都要好了你们这不照顾好,非弄这么一下子,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医生嘴上挺不客气,还是给他拿了一瓶甘草片,“用太多药不好,身体素质差主要还是养。”
  牧长觉看了看拿药的凭据,“有没有不这么苦的?他受不了太重的味道。”
  医生也挠头,“我主要怕枇杷膏什么的只能压住一小会儿,要不你先拿着试试?”
  果然燕知不要含,放嘴里就直接咽了。
  牧长觉揉他的耳垂,“这个是含片,直接咽了不能镇咳。”
  “苦。”燕知睡不了觉,两个眼睛又有点红肿。
  他没精打采的,皱着眉躲开。
  “那这样,我们一人一片行吧?”牧长觉抱着他,“我还觉得这个含久了挺好吃的,有一点植物的甜味儿。”
  “真的吗?”燕知很怀疑,“明明就特别苦。”
  “咖啡也是苦的呀,但其实有香气。”牧长觉身先士卒地吃了一片,“这个确实有甜味儿,不信你尝尝。”
  燕知还是不愿意。
  牧长觉含着药低头吻他,两个人的呼吸里都掺着淡淡的草木气息。
  药味突然就没那么讨厌了,燕知主动要了一片。
  “燕老师怎么这么棒?”牧长觉趁着他没咳嗽,压着声音不断安抚,“明天睡醒我们就不难受了。”
  燕知嘴里的药化完,人也睡着了。
  牧长觉一直没把他放下,快天亮的时候给海棠发了个消息。
  海棠平常不爱搭理他的。
  准确说海棠是纯粹的理想主义,任何人只要在她眼里有不足,她都不爱搭理。
  但是牧长觉的消息里面有“天天”两个字,那边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他还愿意理你?”
  牧长觉护着肩头熟睡的燕知,“他休息呢,发短信吧。”
  海棠挂了电话,一口气发了十来条消息,问燕知现在在哪,什么时候见面。
  手机一震,燕知就低声“哼”着皱眉,“什么在响?”
  “没事儿,没事儿,睡吧。”牧长觉把手机震动关了,揉揉燕知的腰,“想躺会儿吗?”
  燕知完全没睡醒,只是含糊着问:“你累吗?”
  “不累,睡吧。”牧长觉亲亲他的头顶,把他哄好了才回海棠消息。
  “他前两天着凉了,本来都好了,昨天见了个人,晚上就又严重了。”
  海棠可是亲自生了牧长觉的人,一下就捕捉了里面的关键:“见了个人?谁?”
  “他不跟我说。”牧长觉分了两段打,“但是在这儿他本来也没几个还要背着我去见的人,所以我先过来问问您,他去见的是您吗?”
  “牧如泓。”海棠那边输入了一会儿,“这事儿我来处理,你俩不要管。”
  “我处理不了,我怎么处理我父亲。”牧长觉不紧不慢地打字,“不多说了,他一整晚上都在咳,现在眼睛还是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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