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向晚手指若有若无地往他身底下滑:“不然试试?”
叶秉烛往后一缩:“不用不用,你对我没有障碍,我清楚了解。”
纪向晚冲他笑:“我觉得你说这话就是想试试。”
叶秉烛赔笑:“我错了,当我没说,我睡糊涂了,改天再试。”
纪向晚把他按在怀里:“睡吧。”
没过两天就要报考了,叶秉烛还是把桉大报在了第一个,剩下几个志愿都在桉市附近,纪向晚已经确定要去英国的曼奇尔大学了,家里都帮他处理的差不多了。
在此之前竹溪带着叶秉烛去了几趟疗养院,听说了纪向晚要出国的事情,竹溪就觉得心里不是味,担心出一趟国可能会让两个人很多地方都不对等起来,也含蓄地提了提。
竹溪在很多事情上都想帮帮叶秉烛,但是通常会被拒绝,就连上大学叶秉烛都是申请了国家助学贷款,他不想多去麻烦别人。
竹溪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如果他有留学的意向,竹溪也能帮他办好,叶秉烛就笑:“我又不是离开他就活不了了,他也不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要真不能处下去,跟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啊。”
竹溪开着车没看他,说:“那你这么想也挺好,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你小姨还没穷到帮不上你的时候——他什么想法?”
叶秉烛正她说一句他嗯一声,冷不丁听见这句,想了想:“他没办法,出国就出国呗,他已经够难受了,我不能再给他添堵了。”
竹溪看他一眼:“我大致了解,他家里那个条件,也正常,反正你们自己看着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能熬过去就行,就是……异地都很少有人能坚持,这异国,你有心理准备吗?”
叶秉烛对着后视镜捋了捋头发,说:“我放心他,也放心我自己,这点信心都没有,处着也没意思。”
竹溪笑:“那是,你多有想法啊,你们的事情我这个老年人就不插嘴了。”
八月似乎一晃就过了一半,纪向晚那个学校开学比国内早,最迟二十号就要出发了,这样一来,他连叶秉烛的生日也赶不上,一想心里更添怅惘。
叶秉烛也不出意外地被第一志愿录取了,拉着他去逛了逛桉大,桉大绿植做得很好,校园两旁种满了梧桐,正值盛夏,从树荫底下走过去竟一点也感觉不到热。
叶秉烛踢了踢地上的梧桐叶,说:“你回国就赶紧来找我,我好好研究这里有什么好吃的,等你回来就带你去尝尝。”
纪向晚深吸了一口气,有点说不出话,他打小就自己来来回回跑了许多次国内国外,从来没觉得要去坐飞机竟然是这么让人难过的事情。
叶秉烛摸摸他低垂的眼睛:“知道你不想走,我也不想让你走,你一直这么难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纪向晚颓丧地抱住他:“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叶秉烛拍拍他的背:“我想想啊,你到学校把课程表弄清楚,我挑着时间给你打电话,打视频电话,好不好?”
纪向晚低低地嗯了一声。
叶秉烛又说:“你要是白天有空,算一下国内时间,带我看看你的学校,不也挺好,我又不会跑。”
纪向晚叹口气,抬头摸了摸他的头发:“好。”
叶秉烛笑:“还有啊,你要真这么想给我过生日,提前过了不就得了,别弄得跟有今天没明天了似的。”
纪向晚笑了笑:“好。”
叶秉烛家的阳台这段时间越发丰富,最近又新添了几盆白兰花,刚开始两个人没轻没重看着好看就买了回来,养死了几次才把兰花放在了窗台上好生照料。
六七月的时候栀子花盛行,屋子里都是清雅的香味,叶秉烛贪香,在床头还摆了一簇。
八月似乎什么都寡淡了下去,除了越发毒辣的室外艳阳。
他们很少出门,因为这个变故叶秉烛整个暑假都没出去找兼职,陪着纪向晚到处玩,后来热狠了,整日缩在空调屋里不肯再出门——除了吃烧烤喝奶茶。
纪向晚对烟花有谜之执着,非在临走前拉着叶秉烛又跑了一趟海边,他们并排坐在后备箱里看烟花炸裂,又看它们转瞬坠落。
叶秉烛其实不热衷这些东西,但是看纪向晚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也忍不住高兴了一会儿,用胳膊肘捅捅他:“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些东西啊?我们今天来放个挂炮你会不会更高兴?”
纪向晚想象了一下,笑:“那也不像话啊,平白无故放什么挂炮。”
叶秉烛胳膊肘搭在他的肩上,也笑:“你想放就放,大半夜的,不会有人知道。”
纪向晚说:“也不一定非要那么响的东西,我就是小时候偶尔自己在家里过年过节,看别人家一起出去放烟花——那时候还没禁烟花爆竹,就觉得挺热闹的,陈姨肯定也要回家,我就自己,那时候小,不懂这种东西怎么弄,就……挺向往的。”
叶秉烛握着他的手:“我也好几年没碰过这些东西了,以前还玩各种摔炮,你玩过没有?就是往地上一摔就会炸,小时候我往过路人脚边扔,结果被我爸提溜回家骂了一通,大年三十,我趴在桌子上抄西游记。”
纪向晚笑了一会儿,说:“确实没玩过。”
叶秉烛狡黠地笑:“那下次我把周倾远叫出来,扔他脚底下,他能气的追着我打。”
纪向晚伸手抱他,笑着说:“损招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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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人家脚底下扔炮不可取(悲愤的口气
第40章 我男朋友帅不帅?
纪向晚这两天就要走,房间里是他整理好的行李,行李箱就摆在阳台边上,每看一次心里都会难受一次。
叶秉烛还跟他说笑:“我又要去送你了,等你回来还去接机,落地了就给我发消息。”
纪向晚也不太想再摆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两天叶秉烛几乎事事都顺着他,平常在床上弄狠了还张嘴就骂,最近倒是出奇的乖顺,怎么折腾都不吱声。
纪向晚走的那天两人在候车厅相顾无言,情景和纪向晚莽莽撞撞告白的那天莫名重合,一晃眼竟然已经一年了。
他们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广播提醒旅客登机叶秉烛才去抱了抱他,说:“一路平安,到了发消息。”
纪向晚点头,转身要走,又回过头吻了吻他,说:“你记得想我。”
叶秉烛笑:“想,每天都想,定时跟你汇报想的进展。”
纪向晚揉了揉他的头发,走了。
叶秉烛回了家,纪向晚的东西基本上都拿走了,整个屋子似乎一下子就空了下来,他都忘了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是什么样了。
叶秉烛开了窗,去给花浇水,站在窗户边上还是有点透不过气,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人才刚走,就有点盼着他回来了。
这头几天着实难熬,纪向晚落地调时差,除了刚到给他打了电话,再收到他消息差不多是一天后了。
纪向晚本来就容易水土不服,到了就开始生病,他还是住的单人公寓,谁也不认识,昏睡了一天才浑浑噩噩地去看医生,路也不熟,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这个来回的,刚到学校就没有一件顺意的事。
他吃了药又睡了,除了吃药前勉强吃了一点东西,到现在几乎连口水都没喝,虽然自己国内国外跑过挺多次,但这么孤立无援还是第一次。
他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国内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他病的有点恍惚,忘记了还有七个小时的时差。
但是响了几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叶秉烛那边黑不隆咚的,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灯的开关,说:“等我一下,我开个灯。”
叶秉烛这才看清楚他的脸,说:“时差调过来了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拿的药没吃?”
临走前叶秉烛知道他十有八九会水土不服,特意拿了药给他带上,纪向晚有点有气无力:“没来得及,落地就病了。”
叶秉烛坐直了身,皱着眉看他:“看医生了吗?吃饭没有?不能什么也不吃。”
纪向晚笑笑:“看过了,拿了药,还有点低烧,不碍事,只是没力气。”
叶秉烛着急地团团转,下床去开电脑。
纪向晚叫他:“你晃什么,晃的我头晕。”
叶秉烛看看他:“我搜一下,你那边有什么能送上门的吃的。”
纪向晚叹口气:“乍一来,这边的东西也吃不惯,等好一点了再说吧。”
叶秉烛突然想起来个事,说:“你行李箱的东西都掏出来没有?我给你放了点吃的,我记得还有几罐八宝粥。”
纪向晚讶然:“怎么没跟我说?”
叶秉烛瞥他一眼:“就你这个事儿精,我跟你说你能愿意带?你发烧嘴里也没味道,但是不能不吃东西,要是吃不惯那边的饭,去买点食材自己做,等你好一点我教你。”
纪向晚只笑着点头,听他说。
叶秉烛又看他:“你那有厨房吗?”
纪向晚点头:“还挺齐全的。”
叶秉烛摸了摸屏幕,说:“那就问题不大,没事,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都在,没事也可以打。”
纪向晚这才想起来时差这回事,有点愧疚地看看他:“我忘记你那是半夜,吵你睡觉了。”
叶秉烛笑:“我特意没开静音,等你电话呢,我这几天闲得很,没事。”
纪向晚没说话,盯着他看。
叶秉烛又说:“我看你这么久连消息都没回,就怕你生病,结果还是病了,真是我们冠军也有弱点啊。”
纪向晚就笑:“刚来病的有点绝望,我才发现我竟然不认路,而且问路时有些英语掺杂着他们本地俚语,还有点听不太懂,我考的雅思像是开玩笑。”
叶秉烛又蹭了蹭屏幕:“等病好了,慢慢适应——我现在简直想把自己邮过去。”
纪向晚换了个姿势躺着,侧头看他:“我没什么大事,水土不服几乎每年都会经历一两次,不用太担心,我就是想你了。”
叶秉烛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你那里的米好不好买,你病好了就多去逛逛,看看都有什么吃的,我也好教你。”
纪向晚跟他开玩笑:“我好歹也跟你学这么久了,解决温饱应该没问题吧。”
叶秉烛笑:“是没问题,但你让我看看,我放心。”
叶秉烛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着就忍不住犯困,又问他:“晚上还要吃一次药吗?”
纪向晚嗯了一声:“等九点多吃。”
叶秉烛应了声,又说:“你没吃晚饭吧,多少吃点东西,不要空腹吃药。”
纪向晚笑:“待会儿把爱的八宝粥拿出来吃。”
叶秉烛嗤笑一声,有点昏昏欲睡。
纪向晚说:“困了就睡吧,我看着你就行。”
叶秉烛冲他笑笑,转脸就睡着了。
纪向晚折腾了几天才算是差不多好了起来,病刚好一点学校那边就要开始办开学典礼了,叶秉烛跟着他昼夜颠倒了几天,就为了盯着他吃饭,纪向晚越来越忙,叶秉烛也快开学了,这一段时间电话打的越来越少了。
等到正式开学,叶秉烛要军训,家远,住了宿舍,奶茶再次被托付给了竹溪,纪向晚已经开始忙课题了,异国他乡,困难重重,忙的脚不沾地,两个人忙下来竟然整整一周没有打过一次视频,偶尔通个电话也没有超过十分钟的。
纪向晚好不容易放了一天假,专门算好了时间要打电话过去,叶秉烛正好在寝室,刚吃过午饭,穿着军训服热了一身汗,钻进浴室去冲了个澡。
他室友大呼小叫地叫他:“哎叶秉烛有电话。”
叶秉烛应了一声,囫囵地擦了擦就赶紧冲了出来,头发沾了水还没干。
叶秉烛看他那边开了灯,说:“你怎么这么早,刚睡醒就打过来了?忙完了吗?”
纪向晚说:“今天放假,钻空子给你打个电话,怕你把我忘了。”
刚刚叫他接电话的室友挤眉弄眼的,叶秉烛抬脚踹他:“什么表情,给你看,我男朋友,帅不帅?”
瞬间一屋子人唰啦就围了上来,啧了半天,不知道谁嘴欠说了一句:“哟,这备注,真够腻歪的,怪不得那几个小姑娘跟你要微信都不给呢……”
叶秉烛立刻瞪了他一眼,使了使眼色:“瞎说什么呢,好了看过了赶紧都滚蛋。”
等人都散开,纪向晚皱了皱眉:“我就说……”
“你说什么说,”叶秉烛粗暴地打断了他,“你见少了?好不容易打个电话,老说不相干的干什么。”
纪向晚笑:“好,不说——你军训什么时候结束?”
叶秉烛扯过毛巾擦了擦头发:“快了,周五汇演,然后就结束了,周末我回去再给你打电话,你那时候有空吗?”
纪向晚想了想:“既然你今天没空,我正好赶赶工,周末没空也得有空。”
叶秉烛笑:“最近觉得你忙,我就没打电话过去,没把你忘了。”
纪向晚神色不自然地别过了头:“你好歹穿件衣服。”
叶秉烛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冲了澡围着个浴巾就跑出来了,噫了他一声:“我看你还是不累。”
这么说着,自己还是躲到了阳台上,生怕纪向晚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纪向晚深深看他一眼:“就是累才格外想你。“
叶秉烛隔着屏幕给他顺毛,说:“你闲下来就出去转转,给我寄明信片。”
纪向晚点头:“有空一定去,拍照给你看。”
叶秉烛笑得诡异,纪向晚莫名其妙地看他:“你这表情,憋什么坏呢?”
叶秉烛继续笑:“没事,乖,蛙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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