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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谋未遂(近代现代)——边棠

时间:2023-11-28 09:27:03  作者:边棠
  效用不大,边缘处的一些蓝色花瓣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豆大的雨点击落。
  他还是不肯放弃,异常执着地低着头,路都看不清楚。
  盛闵行想,这人真是蠢,爱花甚过爱自己。
  他朝着沈渡津走过去,果然是低头不看路,下一秒便直直地撞了上来。
  沈渡津终于抬头。
  雨水打得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像是把眼睛都打湿了,比平常更多一分澄明干净。
  盛闵行呼吸一滞,心脏像被细密的线紧紧缠绕又放松,反复多次。
  他无法预知,这一幕将从此刻开始,印入眼里、心里,以至于以后的很多年都记忆犹新,无法忘怀。
 
 
第76章 向日葵
  盛闵行低估了沈渡津家里的盆栽数量。
  本以为一个偌大的空院子交给沈渡津使用足矣,结果真正摆上去后才发现观感实在不好。
  盆栽种类繁多,高低不一,也没有花架一类的东西,全部堆在地上只能说是凌乱不堪,毫无美感。
  沈渡津对着院子折腾了一下午,天色渐暗,还下着毛毛雨,周围的灯全都大开着,给那个在花园摆弄的人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光圈。
  盛闵行刚逗弄完那两只狗崽子,又惹得它们龇牙咧嘴的,心满意足后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开声朝着沈渡津喊道:“还没弄好?”
  那远处的人应声回头,笑容在灯光下都像是在发亮。
  盛闵行心头微动。
  “没有,还差点。”沈渡津说。
  他顺着那条石子路走过来,到凉亭下避雨。
  沈渡津也跟着过来坐下。
  他问:“不如我把顶层的玻璃花房也交给你?”
  沈渡津有些错愕。
  大方过头了。
  他不知在解释些什么:“那玻璃花房是当时设计师建议我加上去的,于我而言没什么用,荒废至今,交给你也算是让它发挥它该有的用处。”
  沈渡津问他:“你平时都不种点东西吗?”
  他答:“平时工作忙,没时间打理这些,而且——”
  他轻轻地附到沈渡津耳边:“从前我养过的动植物,只要是我碰过的,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沈老师别告诉别人啊,太丢人了。”他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沈渡津瞳孔微震:“所以你之前种的那些火花兰——”
  “死了。”盛闵行顺着他的话说着,他当然不会自曝,自己从来没买过什么劳什子火花兰,全都是诓人的。
  沈渡津猛地抖了一下,把离这人最近的那盆花挪远了二十公分。
  “你离我的花远一点。”
  盛闵行哭笑不得:“所以你愿意帮我装点一下花房吗?”
  “你这些花我基本都看了一遍,”见沈渡津还在犹豫,他支着下巴思考着道,“之前不知是谁告诉过我,这里面有一部分对于生长环境要求极其严苛,露天种植能活吗?”
  沈渡津脸上有些火辣。
  盛闵行又旧事重提。
  那时是迫不得已,是盛闵行第一次走进他家,他不待见这人,还想着让这人滚蛋。
  所以什么话都反着说,冲动、刻板,还无理。
  命运真是很神奇的东西。
  沈渡津倔道:“能。”
  “我觉得不能,”盛闵行率先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向不远处的盆栽,“来吧沈老师,免费的雇主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他转头,见沈渡津还不起来,又来拉人:“不然今晚这场雨过去,里面的根都泡烂了怎么办?”
  ……
  最终那堆乱七八糟的盆栽还是被挑选出一部分,搬到了三楼的玻璃花房里。
  曾经久无人居的郊区住宅从这晚开始竟有了点生机勃勃的意思。
  ***
  搬进盛闵行家里果真要比之前方便许多,起码不需要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挤公交地铁。
  从时间上看,明显宽裕很多。
  对着那两只小崽子,沈渡津越来越得心应手,他逐渐能从上一段匆忙之下结束的工作中脱离出来。
  有人匿名一次性付够了沈慧的治疗费,他手头不再紧凑,甚至可以说得上宽裕。
  沈慧每天都要比从前进步一点,沈俞月考成绩也出来了,又在年级上进了两百多名。
  那几年的快节奏生活一夜之间便消失不见,说是做了场很长的梦也不为过。
  除此之外,盛闵行给他安排了家里最宽敞的客房,要比他自己家的房间大上两倍不止。
  不仅如此,也不知盛闵行安的什么心,竟然给他准备了塞满大半个衣柜的衣服。
  他粗略地看了看,都不是便宜货。
  之所以他会觉得那是给他准备的,是因为那些衣服无一不符合他的尺码。
  他去问盛闵行,盛闵行只是笑笑,声称这是给他准备的开工礼物。
  胡说八道,他都开工差不多一个月,什么开工礼物这个时候才送。
  盛闵行又解释,这些是给他住进来的……开工礼物。
  他又去询问了管家,管家这边又是另一套说辞。
  “阿行对我们都很好,不仅是我,也不仅是您,他也经常会送些小礼物给家里的佣人。”
  小礼物?什么小礼物是一衣柜的新衣服?
  他仍旧半信半疑,不过最终还是相信了。
  自此,对于盛闵行抠门的刻板印象算是终于从他这里破除掉。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又到了去找杨牧复诊的日子,固定不变的,每月一次。
  只是这次杨牧见他,惊叹于他的变化。
  初见沈渡津时,杨牧想起了家里养着的某个叫蓝雪花的盆栽。
  冷淡、忧郁。
  后来他日渐好转,杨牧依旧觉得他与那些蓝色的小花相配。
  冷淡、忧郁。
  和勇敢。
  这是蓝雪花的花语。
  而现在,他更想把他比喻成向日葵。
  热烈,灿烂,向阳。
  沈渡津躺在治疗椅上,闭眼发散思维时,所到之处不再是阴雨悬崖与惊涛骇浪,而是飞鸟喧闹的山林和充满海水咸味的沙滩。
  评估治疗完毕,杨牧与他聊起让他变好的原因。
  沈渡津却犹豫了。
  “你在想什么?”杨牧问。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切美好不会是某件特定的事物引起,而该是很多因素累积而成。”
  杨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希望你可以一直好下去。”
  沈渡津没来由想起了匿名捐款的人:“你知道吗,我最近好像变得越来越幸运。”
  杨牧继续笑着点头:“那就祝你一直幸运下去。”
  “对了,说完我,该说说你,”沈渡津站在朋友的角度问道,“听说你最近跟某个小明星关系还不错?”
  他心情不错,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戏谑。
  “你听谁说的?”杨牧脸色突然有些异样。
  他说:“就……我一个朋友。”
  他知道的,杨牧和盛闵行不对付,因此下意识隐去了盛闵行的名字。
  杨牧又立马辩解:“我跟他没什么,就是开夜车不小心把他撞了……他暂时住进我家养伤而已。”
  沈渡津心里明白个七七八八,也不再去细究为什么岑澈受了伤要住进杨牧的家里,简单作别便离开了医院。
  ……
  复查是在一大清早,离开医院他还是要回去上班的。
  在盛闵行家里住了半个月,总的工作时间也有快两个月,那条去盛家的路总算没有那么艰难。
  他找到不少近路和小道,可以避开不少的车流量高峰期。
  一路上不能说无比通畅,但至少要比之前顺利很多。
  快回到时,他忽然想起些什么,将手机掏出来开了机。
  方才就诊的时候,盛闵行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进来。
  他没开静音,电话一响他就发现了。
  他不停地将电话挂断,盛闵行偏偏又不停地在下一秒打进来。
  坐在一旁的杨牧都发现了端倪。
  杨牧:“方便告诉我是谁打来的电话吗?”
  他含糊道:“是现在的雇主,应该是催我回去上班的。”
  话音未落,盛闵行的电话再次进来。
  这是第五次。
  他极快地看了杨牧一眼,随即迅速接起电话。
  “待会儿再说。”他捂着手机出声处,埋头语速很快地说道。
  还没等对方回话便又挂断。
  沈渡津再次抬起头:“我们继续吧。”
  杨牧知道他住进了现任雇主的家中工作,对于“回去”这个词没有太多的疑问。
  不过他还是示意沈渡津将手机调成静音,复诊期间最好不要有其他事打扰。
  沈渡津当然知道,所以早在将电话挂断那会儿他就直接关了机。
  杨牧随口问了一句:“来复诊没有提前和他请半天假吗?”
  沈渡津解释:“我现在住在他家工作,想着能延长下班时间将早上这三个小时补回来,就没跟他说。”
  杨牧又低声道:“你的新雇主还挺关心你的。”
  他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些别的。
  其实无论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患者,他都该告诉杨牧,这位传说中的现任雇主究竟是谁,但碍于钟期的前车之鉴,他没办法再向第二个人开口。
  ……
  他出门时盛闵行还没起床,来这么多电话该是起床以后发现他不在家。
  而他接起电话后的“晚点再说”,竟然也忘记了,一晚就晚到了十点多。
  不会……
  他开了机,果然,那只属于一个人的未接电话铺天而来,砸得他晕头转向。
  手机甚至还为此卡顿了三分钟。
  等到不卡了,盛闵行打来的电话又占据了他满屏的界面。
  这人是不是在他手机里装了监控,怎么一开机就能被看见?
  他胡乱想着,还打了个小小的寒战。
  但很快他发现不是,因为盛闵行上一通电话在五分钟前,再上一通在十分钟前。
  ——也就是说,这人每隔五分钟就给他打一个电话,管他接不接,这人只管不停地打。
  沈渡津想到盛闵行将手机拿在手上,盯着数字时钟给他打电话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于是他笑着接起,又笑着开口:“盛先生找我有什么急事?”
  “你去哪儿了?”盛闵行语气不好地问,语气里不仅是焦急,更多的是愤怒。
  是很不好的那种,像是下一秒就要张嘴吃人。
  沈渡津被惊了一下,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反应。
  他原本以为盛闵行最多是着急,或许还会调笑他翘班,完全没料到他会是想张口骂人。
  外面日头正好,打在身上暖融融的。
  那点出门时的好心情稍微沉下去些。
  沈渡津:“你干什么?”
  电话那头稍稍平静了些,但还能听到刻意压制过的喘气声。
  盛闵行还在生气。
  他得出这么个结论。
  盛闵行继续问他:“去哪儿了?”
  “我有点事。”他不想说来复诊的事。
  谁知盛闵行听不出来,继续追问他:“什么事?”
  “我自己的事。”沈渡津继续和他僵持着。
  盛闵行混迹于各种交际圈多年的人,他不信盛闵行会听不出来他不想提。
  那头突然静默,许久传来深呼吸了好几口的气声,然后道:“好,我不问你了,你帮我找份合同,就在我书房里,应该是书桌左边第二或者第三个抽屉。”
  原来是因为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盛闵行追得这么急做什么。
  住进盛家这么些天,他刚来时还有些眼花缭乱,被复杂的地形弄得晕头转向,甚至第一天晚上起夜时还找不着卫生间的具体位置。
  现在其实也还好,总归来来去去这么一片地方,沈俞那偌大的学校他都能走着走着就熟悉,更何况盛闵行的家。
  沈渡津:“很急着用吗?”
  “还好,下午要用,提早些拿到比较放心。”
  “那我回去给你找找。”盛闵行让他帮忙拿东西也不是第一次了。
  “还没回到?”
  沈渡津拖延着时间,另一只手在门上输着密码:“很快,马上,就现在,已经到家门口了。”
  “赶紧回去。”盛闵行催促着他,话里听不出感情。
  这会儿接到沈渡津的电话才觉得刚才的自己有多荒谬。
  “知道了。”沈渡津摁下最后的*号键。
  “开门成功”的电子音传入话筒里,盛闵行松了口气:“找到合同之后就好好工作,我会不定时查岗的。”
  他听到话筒那头传来一声闷响,猜测是沈渡津把他放在了鞋柜上:“就这样,挂了啊——”
  “等等,”沈渡津及时叫住他:“还是像上次那样,我把东西找出来以后放在客厅茶几上,你叫人来取吗?”
  “嗯,陈瀚没你熟悉那边的环境,经常找不到东西,还几次三番要打电话回来问我。”盛闵行语气听起来就很头疼。
  陈瀚是跟了盛闵行很多年的助理,工作态度与能力无可挑剔,这种低级的错误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可沈渡津没听出这句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简单应下便挂了机。
  后来许久后他才幡然醒悟,哪里是陈瀚工作不细致像只大头虾,只是这里不曾是盛闵行的常居住所,来得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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