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谳口头这样说,实际上没想真的趁人之危,但当他正要退开的时候,裴自宁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走。
梁谳微讶,对上裴自宁的眼睛,眼眸变得幽深了一点,像是在探询他内心的想法,裴自宁不松手,表明梁谳真的没理解错他的意思。
梁谳脸沉下来,彻底不高兴了,仿佛被侮辱了似的,脸上浮现出懊恼,眼睛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声音阴森:“你真当我是禽兽?”
裴自宁压根不怕他,甚至还凑近他,只是唇角的讥诮愈发明显了,嘴唇几乎碰到他的,明明是暧昧的场景,说的却是挑衅的狠话:“你不适合做好人。”
裴自宁伸出舌尖去舔梁谳的嘴唇,明目张胆地引诱他,梁谳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起来,他粗暴地从旁边架子上扯了条浴巾,把裴自宁胡乱包着抱起来了。
梁谳警告似的看着裴自宁,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却尽是狠意:“你别后悔。”
裴自宁的回应是像小狼似的朝他扑上去,他不是要吻他,而是要咬死他似的。
当梁谳抱着裴自宁往外走的时候,满腔怒火却被一个不合时宜冒出来的念头打消了大半,他怎么变得这么轻了?
要弄死他的想法变淡了。梁谳的动作不由得变轻了,好像裴自宁变成了很脆弱的东西,稍微粗鲁一点的动作就会把他的骨头捏断似的,他小心翼翼地过了头。
但裴自宁却不会感谢梁谳的好意,以前他跟梁谳的性爱不是打就是骂,从来没有温柔过的时候,现在他不习惯也不舒服,像看怪物似的瞪着梁谳,声音生硬:“你的报应终于来了?你是不是不行了?”
梁谳阴沉沉地看着他,眼睛里像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似的,看起来很像野兽:“别求饶。”
裴自宁不屑地勾了下唇角,不耐烦地推开他,自己主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梁谳,他的眼神佻薄又轻蔑,放浪得不可思议。
梁谳心有诧异,但却无暇顾及,他的心脏像什么紧紧地缚住了,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裴自宁身上,呼吸不由得更加急促了。
润滑没做够,裴自宁就急躁地拿着梁谳的东西往自己后面塞,梁谳刚伸出手,就被裴自宁狠狠瞪了一眼。
裴自宁扬起了脖子,勾勒出纤细又优美的脖颈线条,他蹙着额头,白皙的齿尖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像是在忍耐着痛楚,苍白的脸颊染上红晕,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媚气,平日里冷淡的面孔显得清丽异常。他单薄的胸膛起伏,款款摆动着细瘦的腰肢,沉浸在情欲中的神态活像个食人精气的妖精。
梁谳锐利深邃的目光盯着裴自宁,那眼神像要把他吃了,血液似乎全涌向了太阳穴,额角血管突突跳动仿佛要爆炸似的。
裴自宁体力不行,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全是汗,黑色的发丝黏在额头上,鼻尖上的汗珠闪闪发亮,嫣红的唇间溢出滚烫潮湿的喘息,心脏在胸腔里震得发痛,他不在乎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有多下贱有多淫荡,他只想沉沦在这场性事里,像溺水一样,让快感将自己淹没,最好让一切都毁灭。
裴自宁慢慢停下来,他的手撑在梁谳胸膛,像是没有力气了。他垂着头,汗珠顺着发丝滴落,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光,愈发衬得纤长的睫毛乌黑,他看着梁谳,在急促的喘息间,慢慢地翘起了唇角,满不在乎地笑。
梁谳和他对视,目光幽深,绷紧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狠戾之色,这让他俊美的面孔陡然变得残忍起来。
梁谳知道裴自宁要什么了。
梁谳猛地把裴自宁翻下来,强硬地让裴自宁背对着自己跪在床上,梁谳从后面进入了他。裴自宁觉得自己像小狗似的,朝梁谳塌着腰翘起屁股,献媚于他,取悦于他。
梁谳大开大合地进入抽出,动作像从前那样凶狠,裴自宁几乎承受不住,要不是被他掐着腰,早就被撞出去了。
但裴自宁的心却安定了下来,他不要梁谳做好人,梁谳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裴自宁膝盖发软,大腿根发颤,根本跪不住了,一次又一次地跌落在床上,梁谳固执地捞起他的腰,要他跪好,裴自宁跪不了一会,腰就不受控制地塌下去,梁谳便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往后扯,令他不得不挺起腰,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操干之后,裴自宁成了一滩烂泥似的,怎么拉也拉不起来了。
裴自宁浑身瘫软地趴在床上,梁谳仿佛知道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便不再强迫他起身,直接以趴着的姿势再次进入他。
两个人的身体叠在一起,梁谳的重量压在裴自宁身上,他滚烫的胸膛挤压着裴自宁的背,皮肤摩擦像要着火似的,他们的汗珠都融在一起,热,非常热,裴自宁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出了似的,他喘不过气来。
裴自宁难耐地往后伸手去推梁谳,梁谳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索性扣住了他的手,就着十指紧扣的姿势干他。梁谳用了很大的力气,霸道蛮横地抓着裴自宁纤细柔弱的手指,后者的指节都发白,汗涔涔的两只手绞在一起,像纠缠不清的红线。
快感逼得裴自宁几乎癫狂,似乎连身体都不受控制了,在他一次又一次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擅自地迎来了高潮。
梁谳也没比他好多少,也像是失去了理智,在他耳边问:“射进去,好不好?”
裴自宁双眼失焦,一脸茫然,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梁谳便为所欲为了。
裴自宁晕晕乎乎的,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他瞥了梁谳一眼。
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梁谳认命地再次抱着他进了浴室,笨手笨脚地清理,裴自宁有气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半闭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有气,直接抬手扇了他一个绵软无力的巴掌。
第25章 25金屋
梁谳再把裴自宁抱回床上去的时候,后者已经睡着了。
梁谳抚摸着裴自宁光滑细腻的脊背,想起那个时候他伤痕累累浑身血迹的样子,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了。
只是裴自宁瘦得厉害,身上没一点肉了,皮肤下面的肋骨都突出来,硬得硌人。
在这之后,他们又恢复了上床的关系,裴自宁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抗拒,梁谳便毫不客气地把积沉的欲望发泄在他身上,情欲如同夏日暴雨将他们兜头淋湿。
裴自宁没有任何羞愧的感觉,他没有在梁谳家里发现任何林煦的痕迹,梁谳也从不提起他,他手上也没有戴戒指,梁谳不是会有所顾忌的人,所以不存在特意摘下戒指的可能。
裴自宁只记得最后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是管夷轩说他们很好,裴自宁那时候以为他们还保持着订婚的关系,没准已经结婚了,但现在看来,林煦应该是跟梁谳分开了。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感兴趣。
再说,就算是林煦……又怎么样呢?
反正他只是一个婊子而已。
赵巡总是变着法叫梁谳出来鬼混,他说,如果不趁着这段没人管的时间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就是辜负了这大好时光,以前林煦在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太过放浪形骸,好像从来没玩尽兴过似的。
但最近这段时间又不对劲了,梁谳来还是来,只是坐不了一会,早早地就说要走。
今天又是这样。
赵巡纳闷地叫住他:“怎么回事,你去找傅楚童?太不仗义了吧。”
“不是。”梁谳说,“回家。”
赵巡更奇怪了:“你家里又没人这么早回去干嘛?”
不知想到了什么,梁谳浅笑了一下,却没回答。
赵巡敏锐地嗅出了猫腻,故意拖长了声音:“哦……梁少什么时候找了个新欢啊?”
包厢里其他人都兴致勃勃地望着梁谳。
梁谳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赵巡扫了眼众人,说道:“怎么不带出来给我们瞧瞧?”
梁谳没理他,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
赵巡的好奇心更强烈了,起哄地嚷:“他害羞啊?告诉他别怕嘛,我们又不吃人。”
梁谳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你们吃不了他。”
他这副笃定又神秘的样子令赵巡蠢蠢欲动,双眼大放光芒:“哟,这么厉害?”
梁谳无意透露更多,利落起身,只给议论纷纷的众人留下一个背影。
裴自宁还在看书,他隐约听见了梁谳回来的声响,但没理会,合上书关了灯,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他刚有点睡意,就感觉到房门被打开了,门外的光线透了进来,有人走进了他的房间,裴自宁在黑暗中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他没动弹,假装已经睡熟了,实际上能清楚地听见来人靠近床边的脚步声,他以为梁谳又想折腾自己,但他今晚实在不想应付他。
裴自宁是侧着睡的,在梁谳俯身下来的时候,他就闭上了眼睛,他能感觉到梁谳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颊,还有淡淡的沐浴液的清新味道。
下一刻,他就感觉被子被掀开,梁谳一手托着他的后颈,一手穿过他的膝弯,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裴自宁再也装不下去了,瞬间睁大了眼睛,厉声叫道:“你干什么?!”
梁谳身上穿着睡衣,看起来心情很好,看着被抓现行的裴自宁,隐隐有些笑意:“装睡?”
裴自宁的脸上满是戒备和警惕:“放我下来。”
梁谳听而不闻,抱着他往外走,裴自宁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跳下来,梁谳又把他揽得离自己近一些:“不做。”
裴自宁松了口气,但梁谳一点没有要把他放下来的意思。
在说话不算话上,梁谳已经是个惯犯了,裴自宁气愤地瞪着梁谳。
梁谳把裴自宁抱到主卧床上就松手了,一本正经地说:“睡觉。”
裴自宁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闹哪一出。
梁谳说睡觉就睡觉,真的就躺在了床上,似乎是觉得紧绷着神经的裴自宁好笑,关灯前还笑睨了他一眼。
房间里安静下来,梁谳什么也没有做,裴自宁在黑暗中皱着眉看了他好一会,不敢相信他这样折腾一场就是要纯睡觉,但他慢慢地困了,也就躺了下来,但离梁谳很远。
结果他刚躺下,梁谳就靠过来了。裴自宁的困意霎时间消失,他就知道梁谳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他下意识往后推他。
梁谳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颈侧,蛮不讲理地道:“吃我的住我的睡我的,抱一下怎么了?小气鬼。”
合着不对的还是裴自宁。
裴自宁向来对梁谳的无赖毫无招架之力,也懒得跟他理论,他等了一会,梁谳真的没有动手动脚。裴自宁逐渐放松下来,但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偏偏梁谳的体温又高,裴自宁很快就觉得热,越来越不舒服,裴自宁往后推了推梁谳:“好热,别贴着我,你走开。”
他的抗议因困意显得含糊,还带着点鼻音,像是撒娇。
梁谳像是睡着了,纹丝不动,裴自宁低斥了一声:“梁谳!”
他知道梁谳肯定是在装睡,他又推了推梁谳,后者就像大石头似的,完全推不动,于是裴自宁就这样委屈地睡了一夜。
当再一次被梁谳从客卧带到主卧却什么也没做的时候,裴自宁有点回过味来了,原来梁谳还有抱着人睡的毛病,梁谳本质上就是个挑剔又金贵的富家少爷,被惯坏了,睡不惯客卧,为达目的就只能把裴自宁搬过去。
裴自宁肆无忌惮地嘲笑梁谳要抱人睡觉这件事:“怎么,你是还没有断奶吗?”
梁谳不恼不怒,邪气一笑:“你有吗?”
裴自宁脸上闪过一抹恼怒:“变态。”
眼看梁谳的眼神又变得危险了,裴自宁明智地闭紧了嘴巴。
裴自宁却很不喜欢身边多睡了一个大活人的感觉,有种私人领域被侵入的不爽感,尤其这个人还是杀千刀的梁谳,他真怀疑有一天自己会不会在半夜掐死他。
梁谳烦人,太烦人了。
梁谳强烈的占有欲在这件事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裴自宁觉得自己成了他手中的一个玩具,大热天还紧紧搂着他,死活不松手,像有人跟他抢似的。裴自宁总是觉得热,每次把梁谳推开一点,后者很快又贴回来。
裴自宁闹着要回客卧睡,梁谳不同意,但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在睡觉的时候把空调打得很低,这样裴自宁就不会再喊热了。
以及,他发现在寒冷的环境中和裴自宁做爱,裴自宁会变得更敏感,还会更主动地往他身上靠。
综上,梁谳对此很满意。
裴自宁虽然还在抗议,但闹着闹着,最后还是睡着了。
梁谳怀里抱着睡着的裴自宁,觉得非常满足。裴自宁天天想着造反,天天都跟梁谳对着干,嘴里没有一句好话,更别提一个温软的眼神了。只有被干晕了或者睡着的时候才会老老实实地伏在梁谳怀里,像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眉眼安稳又恬静,他的眼睛里的刀锋全部藏了起来。
梁谳愈发觉得赵巡追求的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可笑,只有现在这样的时刻才既难得又美好,梁谳心也变软了,动作不由变得非常轻,他不想吵醒裴自宁。
但只要裴自宁一睁眼,这种氛围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梁谳每次醒来都怅然若失,但又说不出口,只能继续跟裴自宁互相唇枪舌剑冷嘲热讽。
不过比起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倒是宁愿裴自宁天天跟他斗嘴。
赵巡一直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梁谳玩起金屋藏娇这种把戏,但梁谳神秘兮兮的,怎么说都不肯把人带出来。
赵巡按捺不住,特意挑了一天,把自己全身上下精心倒饬了一遍,乍一看是光鲜亮丽人模狗样的,他得意极了。
他以为能勾梁谳的魂的一定是不一般的美人,所以他也不能太磕碜,总不能在梁谳的小情儿面前丢份儿。
赵巡志得意满地开了一辆跑车前往蓝月湾,自从梁谳被家里赶出来,就一直住在那边。
赵巡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听到有人来开门的动静,赵巡潇洒地摘下墨镜,正想打招呼,脸色忽然一僵,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脸都绿了。
裴自宁也没想到赵巡会找上门来,愣了一瞬。
赵巡的好风度荡然无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怎么是你?”
裴自宁不想搭理他,把人晾在门口,自己转身进去了。
赵巡没好气地跟了上去:“裴自宁!你怎么在这里?”
裴自宁奇怪地看他一眼,轻飘飘地反问:“不然我应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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