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套房子在樊澄市的市中心,32楼的高级公寓,清晨进到这里的第一感觉就是诡异和异常,听律师说爸爸就是在这里突发心梗的,他朋友有事找他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接,过了四天才来这里找他,隔着门口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就赶紧叫了警察和物业来开门,这才发现他早就心梗死亡了,好在家里的空调一直开着,尸体没有烂得特别严重。殡仪馆的人和爸爸的朋友把家里清理了一番,但太过彻底了,除了清理尸体留下来的痕迹,还带走了很多东西,最明显的是衣柜空了一半,书柜和办公桌上也有不协调的空缺,电脑和手机也有删除过文件的迹象,就像是有人在故意销毁他手里的某些证据一样。
清晨在这里翻翻找找,并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这套房子一共三间房,一间是爸爸的主卧,一间是客房,还有一间是杂物房,杂物房里也没什么杂物,都是些不用的电器家具或旧衣服,清晨看着这一堆旧物,越发感到异常,他说不出是哪里怪异,只觉得太不合情理了。
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有去,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就在厨房旁边,门口是一道红木双开门,门上嵌了一个显示屏,这是一个密码锁,只能用指纹和密码开启,清晨推了一下门,门被紧紧锁住了,下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贵重到要用沉重的木门和高级密码锁来保护?清晨脑海里的不祥预感越发凝重,难道里面锁着什么可能会出来的东西?妈妈说过卓仁金拐卖过人口,那会不会里面锁着被拐卖的人?地下室应该很大,也很隔音,用来关住吵闹不听话的人是最好的了。清晨拿了一把扳手用力敲着地下室的门,但敲了很久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距离卓仁金死亡已有四周,如果里面真的有生物在,恐怕也早已饿死了。清晨打了个寒战,他不敢细想,他贴到门底下的缝隙,努力嗅着里面的气味,但气味太轻微了,他什么都没有闻到,现在他不知道密码,也没有爸爸的指纹,要开门恐怕只能暴力拆除,但这种密码锁都有自动报警装置,强行拆除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清晨打了个电话给千秋,千秋可没有暑假放,越是到炎热的季节,就越容易发生命案,千秋正在法医室忙得焦头烂额,他没空思考清晨的问题,便随口一说:“我还觉得那个郊外的地更奇怪呢,我查了一下那里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老爸为什么要在那买一块地,金屋藏娇也不至于藏进山旮旯里吧?”
这一句话提醒了清晨,如果爸爸要藏人,那么直接藏进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就好了,更方便,要逃也逃不出去,除非这个人对自己很有用,才会关在家里。清晨想到了一个检验的办法,他赶去阳台,有一边的阳台上装着家里所有的空调外机,如果地下室里有他很重视的人,那么就一定会开空调,这种天气不开空调是会热死人的,如果阳台上有空调外机在运转,那么下面就可能有人,如果没有空调机启动,那么下面就只是物。
幸好,阳台没有空调外机在运转,但这个方法也并不准确,可能只是开了风扇也不一定,清晨思绪一片混乱,越是不给进入的地方,就越有进入的诱惑,清晨挠了挠头发,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大哥陈维的踪影,但总有东西拦在他前面阻碍他深入探索。
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千秋,要了郊外那片土地的位置,那片地在一片天然河流旁,下流还有一座水坝,空气环境都非常好,但没什么常住居民,一到晚上连灯都没几盏,在这里修一座私人园林,具有非常好的隐秘性,发生什么都没人知道,这是一个绝妙的法外之地。
既然都走了五个地方,也不差这一个,清晨当即决定去那地方一探究竟,那地方实在太郊区了,他开了两小时车才到了目的地,这里全是土路,坑洼不平的,野草都长到膝盖,来这里一趟耗费这么长时间,就为了大自然和私密性吗,在这里买点东西都不方便,更别说长住了,每次来这里都要随车带很多食物,不然住一两天就走了,有什么意义呢。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的装修居然很完善,咋一看还以为是养生会所,门口是白色和灰色交替的中式院子大门,两旁栽了竹子和树,左边有一个铁闸门,估计是停车间,停车间大门紧锁,清晨把车子停在门口,他下了车,试着推了一下大门,大门竟然没有锁,稍微用力就开了,里面的装修很典雅,正中间是一个宽达两米五的巨型石屏风,上面雕着孔雀和金元宝,左右两边的墙壁是白色的漆墙,顶上是翘角的青瓦屋檐,圆拱门,高假石,典型的苏式园林。
看来卓仁金很喜欢这种风格的装修,一看就知道是精心设计过的,清晨初来这里也有点喜欢这种大气又淡雅的感觉,没想到卓仁金坏事干尽还有这种情调。清晨穿过石屏风,面前是假山鱼池,水里栽了荷叶莲花,还有颜色鲜艳的锦鲤,鱼池两边通着黑木游廊,清晨往左边走,穿过了两个大小亭子后就到了房屋前,这房屋就是一般的两层别墅,一楼用了大面积的玻璃,边上装饰着细长的黑色旋花,透过玻璃可以一览里面客厅的装修,里面的家具也很中式,超长的细腿木饭桌,鱼鸟山水挂画和铜黄色的大厅墙面,清晨打开玻璃大门正准备往里面走,就闻到里面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贴着墙壁慢慢走了进去。
里面几乎是个大平层,大多是镂空的木屏风和磨砂玻璃门,很少有阻断视线的墙面,他顺着焦味往里走,穿过了大厅后走到了对面的后院,院子里满是花草树木,清晨半蹲下来走到一排竹林之后,他看见后院的空地上架了一个黑色的烤炉,有个男人正翻着烤炉上的肉。
清晨被一股强烈的预感击中,他的心脏开始莫名其妙疯狂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因兴奋而颤栗,他站了起来,从竹林后走出,直勾勾地看着烤炉后的男人,那男人刚好抬头跟他对上了视线,男人被这不速之客吓得浑身一跳,突然就转身跑走了,清晨赶紧追上去,男人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三两下就拐弯逃窜走了,清晨急得在后面大喊:“陈维!!!”
那男人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他回头惊愕地看着清晨,清晨追了上来,他就往后退了几步,谨慎地跟清晨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清晨气喘吁吁地组织语言,眼里闪着欣喜的光,清晨兴奋地说道:“你就是我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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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发展卓业40%的股份市值从40亿升到了60亿,卓业的员工数量从八百人变成了一千人。赵律师还是正文里帮陈维继承遗产的赵律师。清晨继承的五套房产中,第三套是举行宴会的别墅,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第118章 番外B(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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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不叫“陈维”了,爸爸在很小的时候就给他改了名字,叫“卓朝暮”,小时候喊他“暮暮”,大了就喊“朝暮”,生气的时候就喊他:“贱狗”、“废物”。
陈维只在外面上了三年幼儿园,然后就在家里请家教,他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一点英语,但不会做数学题,他没什么兴趣爱好,每天就在家里看电视,玩电脑,做家务和做饭,他没有同龄朋友,一直都是自己长大,虽然有爸爸的陪伴,但每次得到新的玩具时就会很寂寞,他问过爸爸他的弟弟们呢?爸爸会冷下脸来生气地说不准提起他们。
陈维7岁那年,爸爸妈妈从外面回来,爸爸推着一辆双座的婴儿车,里面睡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宝宝,陈维获得了两个弟弟,双胞胎在年幼时长得非常相像,陈维都分辨不出来,一个哭了另一个也会哭,一个笑了另一个不一定会笑,妈妈说不爱笑的那个是哥哥,叫卓清晨。
陈维喜欢靠在婴儿床上看自己的两个弟弟,但弟弟们从早到晚都在睡觉,要不就是在吃东西,饿了会哭,尿裤子了也会哭,爸爸妈妈的注意力全都被这两个吵闹的小肉团抢走了,陈维做什么都没有人在意,只得到一两句平平淡淡的话,但陈维发现只要自己跟他们在一起玩,爸爸妈妈就会很高兴,于是陈维学着月嫂那样捏着弟弟们的小肉手玩,或者给他们扮鬼脸。
弟弟们长得很快,很快就会走路了,也会向陈维张开五指喊“哥哥”了,当他们蹒跚着走到陈维面前时,陈维会把他们抱进怀里,两个大肉团一手一个,陈维笑了,他们也会一起咯咯笑。
生活总会在人习惯现状的时候悄然发生改变,陈维以为明天和后天也会这样,但自从弟弟们会自己抓着饭勺吃饭之后,妈妈就开始回归工作了,隔几天甚至几周才能回一次家,家里还多了一个专门照顾宝宝的阿姨,阿姨会把弟弟们抱在怀里,给他们一字一句地念插画书。陈维则被赶去了学习,他已经九岁了,他的家教老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是一个很温柔的姐姐,姐姐教他算数识字,但陈维总心不在焉,他总感觉自己的生活跟电视里看到的小孩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想怎么改变,他跟爸爸提过想去外面上小学,但爸爸总说他是不一样的,等他初中毕业就把他送到国外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就消失了,陈维的指头数不过来他已经多少天没有见到妈妈,爸爸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于是某一天,爸爸把他叫到房间,让他抱在爸爸的腿上,爸爸把电脑的鼠标给他,让他自己去玩游戏,陈维的眼睛兴奋地盯着屏幕上五颜六色的小游戏,全然不知爸爸的手伸进了自己衣服里,陈维被摸得很不舒服,他开始反抗,小孩子的力气终究敌不过大人的凶恶,爸爸呵斥他几句他就不敢乱动了,陈维心里很难受,他喜欢的小游戏也变得不好玩了。
一开始只是坐在大腿上被抚摸,后来发展成躺在床上被脱光衣服,爸爸会把脸埋在他肚子上,用舌头舔他,陈维觉得又痒又难受,他开始害怕去爸爸的房间,每次爸爸找他,他就躲起来。某天爸爸给了他一杯饮料,是橙黄色的,像果汁,闻着喝着也像果汁,陈维只喝了半杯就感觉头晕,没走几步路就昏倒在地上,等再醒来就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躺在爸爸的床上,他坐起来,感觉屁股很痛,肚子上还有奇怪的白色水迹,黏糊糊的,年幼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他摸了一下,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他赶紧下了床去洗澡,他已经会自己洗澡了,只是还不会自己吹头发,他洗着洗着忽然很想哭,但爸爸说过男孩子不能轻易掉眼泪,他就开着花洒轻轻地哭,生怕太大声被爸爸发现。
都说小孩子长得很快,但陈维的九岁和十岁没有什么区别,他还是那么矮小,害怕着大人的目光,家里的阿姨两三年一换,原先照顾弟弟们的阿姨被解雇了,来了一个新的胖阿姨,陈维很怕她,感觉她的体型跟爸爸很像,于是走到哪都躲着她,阿姨喊他吃饭他也不去,躲躲藏藏等到肚子饿扁了才出来。
十一岁到十二岁是陈维最难以忘怀的岁月,妈妈发现了陈维的异常,然后跟爸爸开始吵架,爸爸拿着刀对着妈妈,随手抄起什么东西就砸在妈妈身上,妈妈跪在地上哭,头发散开来,她揪着爸爸的衣领扇爸爸的脸,陈维只看了一眼就逃走了,太可怕了,他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也无法承受大人们复杂的情绪,他躲进自己房间的衣柜里,小小的身体还能缩进放被铺的格子,门外传来妈妈凄凉痛苦的哭嚎,他害怕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爸爸粗俗的辱骂声,妈妈哀怨的哭声,编织成陈维的童年噩梦。
在十二岁的末尾,陈维在睡梦中被妈妈摇醒了,房间没有开灯,陈维睡得迷迷糊糊的,妈妈蹲在他床边小声又快速地问他,如果爸爸妈妈分开了,他会跟谁走。
陈维一听就哭了,他安静地掉着眼泪,即使年幼,也能感知到妈妈是认真的,所有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小声地挽留着妈妈,妈妈也抱紧了他,陈维能听到妈妈喉咙里压抑的抽泣声,陈维忍着哭声说:“妈妈不要哭了……”
那天晚上,妈妈坐在床边陪他睡觉,陈维的手紧紧抓着妈妈的手指头,他坚持了很久还是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之后发现手心张开了,妈妈也走了,陈维下楼的时候看见爸爸正在客厅里发脾气,对着无辜的胖阿姨和司机发火,陈维躲在楼梯上听了个大概,好像是爸爸发现妈妈昨晚偷偷回来了,爸爸要紧急换掉家里所有的门锁。
此后的几个晚上,陈维都被抓去了爸爸的房间里,爸爸扯着他的手臂让他睡在自己的胸口上,陈维并不喜欢这个别扭的姿势,又怕被爸爸骂,爸爸会圈着他的脖子,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着他的屁股和肚子,陈维只觉得痒,心里很害怕,爸爸会在睡觉前给他喝很难喝的药水,这药水是透明的,闻着有些刺鼻,每次陈维喝都会皱起眉头,很艰难才吞下一两口,爸爸会哄他,说喝了就给他买他喜欢的玩具。
这样的夜晚持续了很多次,陈维一看见烈酒就发怵,还没喝喉咙就感觉到了酸涩,他每次睡醒都感觉头晕脑胀,逐渐对周围的变化迟钝,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胖阿姨不见了,开车的叔叔换了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两个弟弟也不见了。貌似是妈妈拿了胖阿姨的新钥匙,在深夜潜进了家里,偷偷把弟弟们带走了。失去了两个年幼的孩子,爸爸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生气,他沉默着坐在沙发上喝了很多酒,当晚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紧紧捆着陈维入睡。
一开始陈维还以为弟弟会回来的,后来过了几天,他发现自己好久都没听到弟弟们的哭笑了,他走去空荡荡的婴儿房里站了好久,才慢慢明白他再也见不到弟弟们和妈妈了。
没有了弟弟和妈妈,陈维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井里,四处都是束缚他的墙壁,暗无天日,孤立无援。新的保姆阿姨变成了每三天来一次家里做清洁,吃的饭也都是做好再送过来的,家教姐姐走了,新的司机也不再住下来,陈维已经13岁了,每天都无所事事,爸爸去上班的时候,他就去书房读书,不会的字也没人教他念,他最喜欢看电视,电视里有外面的世界,电视机里什么都有。
从爸爸的房间能看到外面漂亮的人工湖,陈维也偷偷去过,都是趁爸爸去上班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的,他沿着湖畔走,路上没什么人,一片长得奇怪的草丛他都能玩很久,他想交一点朋友,要是能跟朋友在草丛里抓虫子,玩捉迷藏,那该多有意思。爸爸应该是不想他随便出去的,他有一次回来晚了,被爸爸抓个正着,爸爸用绳子把他绑在椅子上,用剃须刀一点点刮掉了他所有头发,陈维呆呆地看着镜子里光秃秃的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才站起来。从此他不再想着走出家门,也很少能感到快乐,就算看到好玩的动画片,他一想到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就笑不出来了。
爸爸说等他初中毕业了就送他去国外,实际上是送他去了一间大房子里,房子里围着很多男人,拽着他的手臂让他坐在男人的大腿上,陈维穿了短袖短裤,衣服很快被扒光,他被横腰抱起来放在了浴缸里,男人把他的手腕绑在一起,然后打开了他的双腿。
陈维很痛,但他知道要怎么做,爸爸教了他很多遍,身体怎么摆,腿要打开,不要害羞,要说什么话,再痛也不要哭。陈维在浴缸里被做了很久,男人射在他里面,然后洗了澡离开了,陈维也想洗澡,刚洗了一半有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把他拽走了,他浑身湿漉漉地被拽到沙发上,沙发那里也坐了几个人,有的裤子已经脱掉了,有的拿着录像机在拍,陈维看着录像机里漆黑的摄像头,心里生起恐惧,摄像头里面好像有怪物,会把他吃干抹净。陈维捂住脸,男人嘲笑他,说他像个小姑娘一样还会害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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