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在别墅里待了两天,除了被别人抱着就是睡觉吃饭,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好像他来这里就是这个用处一样,一切结束的时候他累得都站不起来,浑身又臭又黏,爸爸把他带去洗澡,陈维坐在浴缸里,爸爸一边擦着他的后背一边夸他做得很好。
他在离开别墅后的第四天就出现了梦遗,他的身体还很瘦弱,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他应该在一两年后才会开始遗精,他没有受过这方面的性教育,他看着自己内裤里的泥泞,才知道自己那里也会喷出精液,也会长成那些男人一样。
他是被人工催熟的果实,过早地成熟只会导致更快地腐烂。
陈维这一生充满太多常人难以忍受的苦难,当苦难成为日常时,再难以接受的事情都会变得正常。陈维习惯了用纤瘦的身体承受成年男人的野兽欲望,招架不住也没办法,他总会习惯的,第一次是被绑在床上,四肢都被绳索分开,他哆哆嗦嗦地尿在床上,他三岁之后就没有尿床了,现在隔了十多年又尿在了床上,这件事被很快传开了,男人们喜欢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纷纷拿来嘲笑他,他被戏弄了几次后就会报复性地跟那些男人说:“他能把我操尿,你能吗?”那些男人就会变得非常生气,冲动且粗暴,像发疯的猴子一样,把他的手脚捏得很痛,无休止地操他。尿床慢慢从一件羞耻的事变成了男人之间攀比性能力的方式,陈维后悔了,虽然更爽了,但夜以继日的高强度性爱会让身体吃不消,他不得已在性爱前喝很多水,然后看时机尿出来,来讨好那些爸爸看重的老板们。
因为整日泡在烟酒里,陈维年纪轻轻就学会了抽烟喝酒,爸爸不喜欢他一股烟味,但也阻止不了,只能禁止他在家里抽烟,陈维会在陪完客之后悄悄跟客人讨要一包高级香烟,然后藏进内裤里带走,客人都在传他是一包烟就可以随便操的婊子。他回到家会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去天台抽烟,也不知道在忧愁什么,也可能只是过过烟瘾,抽一两根就下去了,回去还要从头到尾洗个澡把烟臭味洗掉。
陈维成年了,爸爸也老了,爸爸的身体开始变差,要看病吃药,前面也用不了了,硬一会儿就会软掉,爸爸会叫陈维自慰,然后用相机录下来,陈维从小就对相机镜头感到恐惧,每次拍摄他都要戴上眼罩,漆黑会扩大身体的感受,他高潮得很快,声音被调教得悦耳动听,身体终日泡在精水里,皮肤白暂而嫩滑。
宴会也不是每周都有,要看那一周的风向,没有宴会的时候,陈维就待在家里,爸爸会邀请一些年轻力壮的男演员,在家里搭起演出室,用各种玩具调试他的灵敏度,把他被两根鸡巴插嘴的样子拍下来。
其中一个男演员很喜欢他,甚至在拍完片之后偷偷亲吻他,陈维以为他没做够,便把他拉到房间里继续,男演员说想邀请他出去吃个饭,陈维连这是对自己有好感的意思都不知道,天真又疑惑地拒绝了。
陈维拍下的色情片被刻录成了光碟,全部收藏在爸爸的房间里,但数量一多,就不好藏了,爸爸在市中心买了一套高级公寓,房子更大,房间更多,还有一个地下室,可以把所有光碟都锁在地下室里。于是他们搬家了,陈维离开住了23年的地方,陈维没什么行李,搬家的货车里几乎都是爸爸的东西,光是成人玩具和光碟就装了好几大箱,那些东西不能给外人看到,所以都是陈维亲自来装箱的,他装着装着会突然性欲高涨,脱了裤子就开始用起来,爸爸会骂他是发情的贱狗,往他脸上扇耳光让他冷静下来。
没人教他正确的性知识,也不会有人会告诉他不要跟随便陌生人做爱。让鸡巴插进自己的屁股里,腿缝里,嘴里,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从小到大都在做的普通事了,他没什么身体羞耻感,即使不穿衣服也不怕走在大街上,他有从外界获取知识的工具,电脑、手机、电视机,他都二十多岁了,即使没人教,也能自己慢慢学会,他其实知道别人不会随随便便就做爱,但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改变,他的存在就是用来破坏约束性爱的法律道德的,谁都可以随意地脱掉他的衣服,插进他身体里,利用他的身体获取快感,然后不负责任地射进去。他就是起这个作用的工具。
又过了几年,他被送去陪高官权贵,大多是些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鸡巴又小又臭,陈维每次都要忍着难受,装出很爽的样子,心里恶心得要吐了,脸上还一副甜腻腻的笑脸。不过也会有二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和脸蛋都很好,陈维以为能松一口气,脱了衣服才知道是性变态,陈维差点没被鞭子抽死。
一个月前,陈维又被叫去陪客,同行的还有两个男孩,也是跟自己一样卖身求生活的,长得又娇小又白嫩,说话也故意软着声音,看着才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很长,还扎着小辫子。陈维最恶心这类型的,他年轻时就是这幅模样,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男人的手臂,被辱骂殴打了也笑着不还手,一举一动都为了讨好那些丑陋的老头。现在陈维年纪大了,没那么大魅力了,才发现自己以前原来这么恶心,下贱,又矫揉做作。
目的地是爸爸的一座私人园林,园林的厨房建在角落,里面有厨师和佣人打理一切,做好饭就运送到玻璃房里,其他时间都不能出来,之所以选在这样偏僻的园林里,是因为那些老板喜欢打野战,又怕有风险,只好来这个私人园林里将就一下。
陈维撑在假山上,手心都印进红印子了,后背和小腿被蚊子咬出几个大红包,老板还磨磨蹭蹭地没搞定,陈维翻身跪下给老板口交,吸了几下就出来了,他乖巧地吞给老板看,心里想着快点搞定快点回去洗澡。
原本是四天的假日,在第三天时就发生了事情,外面突然来了一群严肃的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跟老板们耳语了什么后,老板们的神色变得凝重,他们迅速把所有佣人和厨师都赶走了,回了玻璃房就开始收拾东西,陈维询问发生了什么,老板们也说不出具体,只说宴会里出大事了,所有人开始排查并销毁证据,一时间人人自危,都在慌张自己会暴露。
陈维也想跟着回去,却被西装男拦住了,他们说过几天等事情平静下来会来接他的,叫他现在这里躲避风声。陈维只好站在园林的大门上看着几辆豪车扬长而去,车子在土路上七拐八拐,最后消失在树林里。
陈维一行人一共六个,三位老板,三个男妓,还有几个厨师和佣人,厨房里储备的食物仅够所有人吃四天,现在支只剩下陈维一个人,他靠这些食物还能再坚持两周,他以为西装男说的“过几天”就只是几天而已,没想到所有食物吃完了也不见有人来,他好像被忘记了一样,他没有手机,也没有代步的工具,想走出这里几乎不可能,就算他成功走出去了,也找不到能接应他的人。
厨房里的肉和米都吃完了,他开始抓池塘里的锦鲤吃,他把池塘的水放掉一大半,等鱼都游不动了就下水把鱼捡起来,他在厨房里找到个烤炉,就架在空地上自己烤鱼来吃,厨房里还剩下些调味料和焉掉的蔬菜,凑合一下还是能饱腹的。
幸好园林里养着很多鱼,几百块钱一条的名贵锦鲤就被他开膛破肚烤来吃了,锦鲤不是专门的肉鱼,锦鲤肉又腥又酸,他就这么又坚持了两周,每天都吃鱼,吃得他快要吐了,即使饥肠辘辘也难以下咽。
今天,他下水抓了一条颜色没那么鲜艳的鱼,熟练地刮着鱼鳞清内脏,往鱼肚里塞了香菜和姜片去腥,然后用锡纸包住放在烤架上,烤架已经很脏了,他一直懒得去洗,反正今晚还要用,明天也要用,不知道多久之后也要用。
陈维看着锡纸发呆,思绪随烟飘到九霄云外,他奇怪自己这么久还没回去,爸爸就不会担心吗?以前自己下楼买点东西都会被爸爸打好几个电话监视,现在都快一个月了,爸爸竟然一点行动也没有。
陈维的脑海里没有“爸爸死了”这个选项,爸爸从他记事起就如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不可跨越,也无法逃避,处处监视和限制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身上的一切都是按照爸爸的喜好来打造的,就算爸爸真的死了,他也会作为爸爸的作品永远逃不开爸爸的控制。听爸爸的话,遵从爸爸的指令,已经刻在他脑海深处,根深蒂固地,是如同呼吸眨眼一样自然且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爸爸的园林里来了不速之客,陈维抬起头看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年轻的男人是陈维在这四周里见到的第一个外人,陈维的心猛地一跳,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人是意外闯进来的,不是爸爸的人,也不是来带他回家的。陈维丢下烤架上的鱼,转身拔腿就跑,那男人迅速追了上来,爸爸跟他耳提面命了很多很多遍,不要暴露在外人面前,不要跟陌生人有接触,陈维不需要知道理由,他只会听爸爸的话躲开外人。
陈维拐进了一条弯道里,这里有三个分叉口,很容易就可以把人甩掉,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喊——
“陈维!!!”
陈维原地定住了,“陈维”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这是他小时候的名字,除了亲密的家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爸爸和其他老板都是叫他“朝暮”。
是谁?这个人是谁?这个男人有着诡异的熟悉感,陈维停下来转过身,等那男人气喘吁吁地赶来,男人出了一身汗,看起来比自己年轻,陈维能根据服装和站姿分析出别人的性格,他能看出这应该是个稳重又冷静的男人。
男人抬起头来,眼睛发亮,兴奋地盯着陈维,陈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那男人高兴地问道:“你就是我哥吧?”
第119章 番外B(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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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惊愕地看着清晨,清晨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清晨张开手说:“我是你弟弟卓清晨啊。”
陈维语无伦次道:“什么意思…什么弟弟?你怎么进来的?”
清晨说:“大门没有锁,我直接就进来了,我一直在找你,妈妈也一直在找你。”
陈维的思绪一片混乱。突然出现一个人,说他是你失散20年的弟弟,你的妈妈也还活着,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直挂念着自己,任谁都难以相信。
清晨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让陈维晴天霹雳的事实:“爸爸死了,我在到处找你,刚好来这里看看。”
陈维感觉天旋地转,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爸爸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他、他真的死了?你没有看错?”
清晨察觉到他的过度惊讶,慢慢解释道:“我也是四周前才知道的,爸爸在家里心肌梗死,过了四天才被人发现,尸体都臭了,我让妈妈辨认了,确实是他,他的尸体还是我签名火化的。”
陈维从来没想过爸爸会死掉,爸爸已经不只是一个人了,是压着他的大山,是禁锢他的深井,是掐灭他一切希望的手。他也不年轻了,不再会傻乎乎地乞求希望和拯救,不用想也知道明天是这样,十年后也是这样,不会有任何改变,现在突然告诉他一切束缚都消失了,他可以尽情自由地走出去了,他只会不知所措,如同被笼子圈养几十年的动物一样,即使放生于广阔的天地,只会在笼子大小的地方不停地转圈圈。
陈维固执地说:“我不信,你给我看证据。”
如果清晨告诉他“爸爸死了”只是开玩笑,他反而会如释重负,不需要思考自由,在他习以为常的牢笼里熟练地转圈圈就很有安全感。
清晨掏出手机,给他看了爸爸的死亡证明,还有殡仪馆火化证明、遗产签署文件、墓地安置合同。幸好清晨有拍照记录的习惯,陈维想要什么证据,清晨都可以给他看。
陈维一动不动地看着字迹清晰的死亡证明,上面明晃晃写着“卓仁金”三个字,旁边是死亡原因,角落还有“樊澄市派出所”的印章。这是造假不了的,清晨也没有必要造假,爸爸不是丢下陈维不管了,而是爸爸死了,再也管不了了。
陈维感觉脚底发虚,他第一次产生如此剧烈的头晕,他身形摇晃了几下,清晨赶紧扶住了他,他脸色苍白,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清晨没想到他对爸爸的死有如此剧烈的反应,清晨抓着他的肩膀往回走,说:“你回去休息一会吧。”
陈维趔趔趄趄地被扶了回去,清晨把他带回玻璃房,慢慢让他坐在了沙发上,陈维靠在沙发背上,眼神呆滞,清晨在房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厨房,他在饭桌上找到个水壶,赶紧倒了一杯水给他。
空气里的焦糊味越来越重,在两人休息的时间里,锡纸里的锦鲤已经被烧成黑炭了,清晨把锡纸挑走,泼了一盆水把烤炉浇灭了。
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陈维的嘴巴在一动一动,清晨走近去听,听见他犹如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那我怎么办?爸爸为什么会死啊,他死了我怎么办……”
清晨坐在他旁边,问道:“这20年妈妈一直很后悔没带你走,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妈妈也没有跟我说过,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陈维的眼睛抬起来看向他,反问道:“我过得好不好……你问我过得好不好?我……”陈维忽然流下了一滴眼泪,清晨被吓到了,陈维不知道怎么把他们没有参与的二十多年用一两句话浓缩出来,只能说很惨,很苦,很难受,他在十多岁的时候就死心了,逼着自己习惯这样畜生不如的每一日,只要不去想正常的孩子拥有怎样健康的生活,他就不会觉得自己很倒霉,怎么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父亲,他没法改变上天给他的血缘关系,唯一能改变他命运的妈妈也没有选择他。
陈维抓着清晨的衣袖,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清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算了,我不问了,不要想了。”
陈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着清晨的衣服,清晨扇了扇房间里的蛋白质焦味,问:“你饿了吗?你刚刚是在烤什么?”
陈维忍住了眼泪,回答道:“是池里的鱼,我没有东西吃了,也没人来找我,我回不去,只能一直在这里等,所有东西都被我吃完了,我只能抓鱼来吃。”
清晨想了想,说:“我车里还有面包和方便面,你要吃吗?”
陈维赶紧说:“要!我好久没吃东西了!”
陈维补充问道:“你有开车来?”
清晨说:“开了,停在门口,这里挺难找的,我开了两个小时才到这里。”
这里不仅难找,导航的信号也时好时坏,要是遇上天气不好,估计得开三、四个小时,清晨原本打算来这里看一眼就回去,现在已接近黄昏,山里又没有路灯,夜晚赶路不安全,清晨估计得在这里睡一晚上。
清晨从车里把应急的面包、水和方便面拿来,陈维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下来,估计也是在这里饿坏了,连吃了一大桶方便面和两包面包才停下来,他打了个嗝,好像这才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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