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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玄幻灵异)——郑建国女士

时间:2023-11-29 09:58:33  作者:郑建国女士
  行云来时已是傍晚,春深霞重,深深浅浅的红一路漫向天际,天空实在装不下了,便从云的缝隙中溢出来,泼在远山、流水、行云和锦的身上。
  他们御着风行走。行云本来想抱起锦,这个念头可把锦吓得不轻,连声拒绝,最后行云勉强妥协,只揽了他的腰。顾及锦的身子,他们放慢了速度,抵达时霞光尽收,只余满天的星子。
  行云把他带到了一个普通的山头。
  降落时,锦踩在山顶光裸的石头上。这座山并不陡峭,却很高,树与灌木在半山便开始零落,待到山顶,便只余整片的岩石,与其上斑驳的青苔。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把星星都挡掉了大半,像是山佩戴的发饰。
  行云牵着他往石头那边去。他们出门时伴着风,入夜了,风却也慢慢止歇。石头旁边的尘都被风吹走了,看上去干干净净,但行云还是动了动手,将那一小块地方扫得一尘不染,方才让锦坐下。
  他本不是如此拘小节的人,做这些想必是为了自己。锦同他一起靠在石头上,对他道:“多谢。”
  “嗯。”
  见行云一副不很熟练应付的样子,他便笑:“是不是我们以前太亲密,我一般不对你道谢啊?”
  “没有。”行云答。
  随春山上的锦也会对他说“多谢”,那时他的谢便只是谢,是一种习惯与原则,不暗含更多的隐喻与情感。锦从来不会像现在一样,挨在他身边,用轻松的口吻同他打趣。
  在更早的之前或许有过。
  思及此,行云便道:“我们以前来过这里,你带我来的。”
  锦微睁双眼:“我以前的品味竟是这样的吗?”他环顾光秃秃的山顶,再次摇头。
  “不是,”行云解释,“当时我们在地下打仗,你嫌下面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闷得很,便拉着我偷偷跑出来。这是当时离我们最近的一座山。”
  “原来如此。”锦抬起头,“那我们看到了吗?”
  “那日恰好是人间十五,有很大的月亮。”
  “今日没有月亮,”锦望着繁星铺就的银河,“有许多的星星,也不可惜。”
  风突然起了,锦缩缩脖子,又往行云身边挨了挨,问道:“行云,我能拉拉你的手吗?”
  行云点头,锦便把手搭上去,道:“多谢。”
  然则人间十五的那个夜晚,和锦的设想实在有很大的偏差。那时他们还只是共事不过几月的点头之交,除了公事公办的议事外,一句话也说不上。那日锦不过负手站在营帐外,看了很久漆黑的穹顶,而后一回头,撞上路过的行云。
  “将军。”他拱拱手。
  “很闷吗?”行云问。
  这是行云第一次同他搭话,锦怔了一会,道:“我是从人间飞升来的仙,自幼看惯了日升月落,确实会有些不大习惯。”
  行云点头:“近日战事不大紧张,上去一会也可。”
  似是没料到行云会如此作答,锦拧了拧眉头,目光游移,终是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将军、将军可否与我同去?”
  他们的距离本就不近,即使锦走了一步,看起来仍是十分疏离。行云直直地站在这头,看见锦月白色长衫的下摆因为刚刚不甚稳重的一步,沾上了灰黑的尘土,十分刺眼。
  于是行云向锦走去,衣袖里手指微动,将下摆的脏污用术法抹得一干二净。
  口中说道:“未尝不可。”
  锦后来在山上想牵他的手,偷偷靠近几次,又偷偷缩回。行云觉得奇怪,若是锦开口问,他也不一定会拒绝,何必如此瞻前顾后。那晚的最后,二人的手依旧没有相触,甚至连身体也保持着一个客气的距离。行云便想,若有一天,锦能高高兴兴地跑来牵他,靠着他,同他说话,好像也不赖。
  这甚至称不上一个愿望。可行云曾经以为它实现了,后来又发现没有,再后来他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偏偏又轻易地降临。
  夜风渐凉,锦轻声道:“出门太急,忘记捎件披风了。”
  行云便把他放到怀里,下巴抵着锦的肩,再握住他纤细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看,好像要找出锦偷藏起来的星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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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会有一点那个。
 
 
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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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锦和行云在星底下接吻。
  亲吻永远是不嫌多的,唇与唇、舌与舌交叠在一起,身体与手指也交叠在一起,两个人便这样厮磨着。春夏之交的夜不热闹,却也不太静,林间传来鸟扑棱翅膀的声音,走兽踩过青草的声音。锦站在比林子更高的山巅,好像把这满山的生灵都踩在了脚下,而他却在比林间最高的树还要高的地方,被咬住了下唇。
  “唔……”他敲了敲行云的肩,却未得到回应。
  行云平日里对锦都十分照顾,恨不得将他像件物品般轻拿轻放,实在有点过分小心了。但每到这种亲密的时候,他却又时不时变得很凶,好像终于绷不住了,伸出他的大爪子把锦牢牢按住,然后用尖牙和毛茸茸的耳朵不断磨蹭着锦。
  锦尝试过主动去亲近自己的恋人,但他面皮薄,至多用嘴唇轻轻碰一碰行云的侧脸,下一刻便要被反客为主。好像他越是主动,行云便越凶,发狠地往里面撞,让锦觉得一双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脸上,再被行云粗鲁地亲走。
  他晕头转向地靠在石头上,待到好不容易喘过气,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行云拨开了他的外袍。
  “不行,不能在这种地方——”锦慌忙按住行云动作的手。
  只是他如今被亲得绵软无力,根本制不住行云。行云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握住锦,带着他的手一齐向内探去。
  面前的人还是那张冷冷淡淡的脸,眼睫低垂着朝他俯过去,挺拔的鼻梁贴在他的脸颊上,低声道:“让我碰一碰,不做到最后。”
  说完,还一并用嘴唇也贴了贴锦的脸。
  锦便一下子没了言语,半晌,待到行云已经握上他挺起来的东西,才如梦初醒地一个激灵,道:“那、那你快一点。”
  这夜的星实在太灿烂了,把每一个山坡,每一泓泉都映得亮堂堂的,连偷藏果子的小松鼠都无处遁形,自然,躲在岩石背面亲热的神仙也逃不过夜的眼睛。
  行云咬着锦的耳垂,在上面留下好几个深色的印子,锦整个人都好像被他禁锢住了,无法挣脱,更谈不上怎样反抗,从指尖到气息都颤得厉害。偶尔忍耐不住了,便发出哭泣般的哽咽声,细碎而软弱。
  要眯起眼睛仔细去看才能发现,在二人衣衫下的,极深的阴影处,在不停动作着。动作的幅度小些,锦的声音便平稳些,若是动作大了,快了,那锦便紧绷起来,咬着行云的衣襟呜咽,眼角溢出一点亮晶晶的泪。
  锦没想到行云会这样的坏心眼,他牵着锦的手,逼迫着锦与他一起,不断抚弄自己湿漉漉的阳具。顶端被交替着揉,小洞受不了这种刺激,不断吐出清液,将月白色的袍子都染深了一小块。
  明明没有被进入,可锦却觉得更加羞耻。他想快点结束这种淫靡的折磨,可大约是对他不专心的惩罚,明明几次眼前发白,身体却迟迟到不了高潮。
  发现了锦的焦躁,行云从他的耳边滑下,转而咬住锦的脖颈,作弄他的手也向另一个地方滑去。
  “想快些回去吗?”行云声音沉沉,“那便自己弄前边吧。”
  话音未落,一个指节探入了锦的后穴内。
  方才情动得厉害,注意力只在前头,如今被这样一碰,锦才发现自己后面竟也湿润了起来。他一时间怔住,反应过来自己现下是有多荒唐,双眼泛红地咬住下唇,揉弄前头的手也慢慢停下来。
  行云看上去倒也不在意锦究竟是否在弄。他已经进去了三根手指,里面又软又热,轻易地便被揉化了,敏感地裹着他,随着他的深入而颤抖。他舔上锦的喉结时,食指正正好按在让人快活的销魂处,于是手下的身体便一瞬间失了神,小腹紧绷着抽动两下,唇齿间溢出一点点压抑不住的尖叫。
  他真的很会喘。行云吮着锦锁骨上白皙的肌肤,想。把他弄到失神,便会止不住地发出这种声音,柔软又诱人,没有一个男人会不想操他。
  但他是我的。
  于是行云便凑上去叼住锦的唇瓣,再深深地吻进去。
  锦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住了。修长的手指在后穴里不断作弄,指腹摩擦着软肉,或轻或重地按着叫人颤抖的那处。行云虽然已经收起了利爪,但坚硬的指甲偶尔还是会刺到里面,一转、一刮,锦便不得不绷起脚尖,失控地感受深处又一波的泛滥。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抓着行云的肩膀,胡乱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音符,落在行云耳中,便是又甜又轻的合欢香,引诱他再深一点,再重一点。身下的动作骤然变快,锦只得软倒在行云怀里,讨好地含着他,所有声音都被唇舌尽数堵在喉咙里,化为更加浓重的快意在身体各处炸开。
  锦又一次哭着高潮了。
  他原本不是眼泪浅的性子,但行云确实是很擅长将他弄哭。好在他虽然看着冷漠,但还是留有几分良心,待到锦缓过神来,已经动了术法将锦一身收拾得清清爽爽。锦抱着行云,想站起身来,腿间却传来一阵刺痛,他愣了一下,才发现,原是腿根刚刚被磨破了。
  锦又羞又气:“行云——”
  这点小伤,放在以往,一个仙术就能治愈。可偏偏锦刚大病初愈,现下还在用药,万一这个小小的术法恰好和药效相冲,便是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还是因为这种不可言说的缘故受的伤……若是叫与沁知道了,锦觉得自己以后在她面前怕是都抬不起头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瞪一眼行云,却不想竟让行云呆立当场,过了好一会才对他道:“我背你回去便是。”
  声音也有些不对劲。
  相处了这些日子,锦马上反应过来行云在想些什么:“你、不知廉耻!回去了也不许。”
  行云低低应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地将锦背了起来。
  和来时一样,他们慢悠悠地行在风里。还好是夜间,锦想,若是白日里,被哪位曾经熟识的仙僚瞧见,可真是丢人。
  可惜即便是夜里,只要做了的事,总是很难悄无声息地瞒下来。
  离锦的仙宅不远了,夜风萧瑟,行云便落了下来,背着锦一步步地往前走。一来一回,锦也有些困倦,趴在行云背上,断断续续地和他说着话。
  “你今晚回去吗?”
  “你觉得呢?”
  “现下太晚了,便不要回吧。”锦迷迷糊糊的,“但是我没力气给你弄了……”
  “嗯。”行云应他。
  星光朦胧,路途短暂,两个影子晃啊晃,很快也晃到了尽头。尽头的小宅子隐没在夜色里,单单立着一个熟悉的轮廓,叫人看不明朗。
  待到近了,才发觉院墙外、大门下,缀着一个出人意料的身影。
  行云一下子停住了。
  锦快要睡着,被他这一颠弄清醒了几分。他眨眨眼睛,借着满天星光,总算确认了来人是谁。
  “与沁?”他惊道,“你不是回去了吗?”
  与沁从阴影处走到光下,发出一声冷笑:“回去?我要是回去,怕是看不到这个场面了。”
  锦一头雾水,却感觉行云揽着他的双臂紧了几分,弄得他有些发疼。他的视线在与沁和行云间几番游移,只觉得气氛和夜风一同冷了下来,呼出的气好像都成了雾。
  与沁扬起头,直指行云,凉凉道:“我竟不知道,战神原来也是会骗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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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越到后面反而做得越纯情诶。
 
 
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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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锦知道,自己失忆了。
  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忘记。
  “不可能。”身旁并肩站着的行云出声,打破了寂静的夜。
  与沁哼了一声:“他这样做的原因,行云大人不清楚吗?别在这里装好人了。”
  眼看空气中的火药味越发浓重,锦虽仍是一头雾水,却也不得不出声制止:“好了,好了。”
  他向前一步,走到与沁身边,温声问:“你方才说我是自愿忘记的……为什么?”
  与沁瞥了一眼孤零零杵在暗处的行云,再看看又傻又呆的好友,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被他们送来的那晚,我在你的灵台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痕迹。”
  仙人的灵台往往是清明而广阔的,像海和平原,可锦的脑子里,竟多了一道裂缝。与沁疑心,锦的记忆便是随着这道裂缝一同,被粗暴地剥离去了。她翻遍所有藏书,都未曾有过相关的记载。一筹莫展之际,却在锦的书架上寻到了本薄薄的册子。
  “仙者可将一分魂魄抽出,附着于死物上,能在遭遇大劫难时保全性命……此为禁术,施法者将忘却前尘,三思。”
  话音落定,与沁深深呼吸,嘴唇微动,最终伸出手握住锦。她的掌心温暖,好似在传递着什么。
  ”他并非有意忘记。”行云从阴影里走出来,立于锦的身后。
  与沁看也不看他,认真对锦说道:“你的灵力在流失。如果不找到那分魂魄,这样下去,便是……天人五衰。”
  锦骤然得知如此多的事实,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反应。他们在谈论的是我吗?这些事,是我做过的吗?他丢失了记忆,成了自己的局外人,想不起戏词,找不到自己的角色。
  这短短几月中,究竟有几分真实呢?锦想到,魂魄与记忆,与沁与行云。他望着墙角边摇曳的树影,直到最后一片叶都静成了月光下的墨痕,才终于抬头,转身。
  锦面对着行云,问:“我的魂魄应该在哪里,你知道的,对不对?”
  随春山的夜和别处的夜不大一样。
  究竟是怎么不一样,锦说不上来。他只觉得,当走进山里,敲出第一个足音的那一刻,整座山好像都苏醒了过来,透过夜幕影影绰绰地注视着他。锦感到眩晕、不安定、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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