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唐演说:“我可不建议您这么做。”
第119章 唐若儿的争吵
听着唐演说话,唐若儿目眦欲裂。
唐老夫人见状,却是看出了一些其他意味来,尽管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贯的心术不正,可对于唐文还有唐茉茉,老人家心里面还是疼爱的,不然也不会让唐若儿打着为儿子伤心的名号来自己面前大哭特哭,可现在听唐演的话,其中似乎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演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都给我说清楚了。”唐老夫人的语气里面都带了些许颤抖,“为何不建议报官?是你还是文哥儿……?”
老太太年纪大了,现在唐文成了那副样子她也派人去知晓了个七七八八,对于唐演这些日子和唐兵黏在一起她也是有所耳闻,不过唐演往日里表现出来的情绪大多成熟稳重,她打心底不觉得这个孙子会弄出什么大事来,可现在听唐演的话,刚受到了不少刺激的她还是有点在意。
“不是我。”唐演见状,先是对唐老夫人摇了摇头,算是给老太太吃了一颗定心丸。
还不等唐若儿回答,唐演就重新恢复了那副严肃的样子看向唐若儿。
“表姑,我现在还叫您一声表姑是因为您到底和我父亲是有兄弟姊妹之间的关系,不然按照表哥他做的那些事情,您以为上了公堂,他还能像是现在这样还活着吗?”唐演反唇相讥,“还是说您确实看现在的表哥看不过眼,自己又不能要了表哥的命,所以想要借用官府的关系要了表哥的命?”
唐若儿已经被唐演这连珠炮一般的质问说到发蒙了,她是连委屈和柔弱都不愿意装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这些年失去了唐家荣华富贵的扶持,她整个人都垮了不少,现在瞪着眼睛,再搭配上突出的颧骨,一眼看过去就显露出不少的刻薄相。
“你这个小畜生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唐若儿怒骂,连安抚唐老夫人的面上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见到唐老夫人没有了要继续离开的想法,唐演索性把人给搀扶到了主位上继续坐着,再顺势从下人手中接过热茶递到唐老夫人手里,在确定了唐老夫人可以接受以后,再是重新面向唐若儿。
“也好,我方才来的路上也听说您这些时日常为了表哥的事情前来叨扰祖母,这次我们就在祖母的面前把所有事情都说开了,以免您再是借着祖母的疼爱,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们家里人。”
“说完这件事以后,唐家也不欢迎您来了,要是之后院子里再有不长眼地放你进来,坏了老太太的清净,那就全部都发卖了出去。”
唐演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目的就是为了震慑底下的人,这些日子唐府中因着唐老夫人的态度,下人对唐若儿的态度也就都是模棱两可的,唐严致和胡璇樱也不好做的太绝,如今这个恶人,还就非要是他唐演来当不可了。
原本听见唐演的话,唐老夫人还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却只是闭了闭眼睛,没有打断唐演。
反观唐若儿瞪大眼,更想要歇斯底里,可唐演直接一句话给对方堵了回去。
“先别嚷嚷。”唐演算是拿出了上辈子对付底下不懂事下人的态度。
他不厌其烦,再对唐若儿细细算道:“最开始的时候,是您说表哥以后再难有什么建树,所以在大哥带着人前去剿匪的路上拦住了大哥,非要把表哥塞进来,照理来说,表哥原本是不属于剿匪队伍的一员,换言之,也就是和谁都没什么关系。原本这外出剿匪原本也不是春游踏青,注定会见到血,所以在出发之前,我叫表哥在城门口签下了生死状,这点您当时也在现场,表姐也在,甚至是现在去找驻守城门的守卫怕也应该都还记得。”
“表哥本身就武艺不精,大哥想要保护我与谢寅就已经算得上是精疲力尽……”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唐若儿就掐尖了嗓子开始质问唐演:“你与文哥儿都是他的弟弟,那谢家的残废压根就不是唐家的血脉,你大哥竟然宁愿保护一个外人也不保护自己的弟弟,这不是居心叵测这是什么!”
这一番话险些要把唐演给气笑了,有时候他当真想要把唐若儿这一家人的脑袋撬开好好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他回想到那幻境里面光球对自己说的话,发现自己那时并未注意唐若儿等人的结局,也只能是无奈地吸吸鼻子。
唐演强压下自己心底的怒火,就是半个表情也都再懒得施舍给发疯的唐若儿,只继续加速吧话题跳回到了唐文的事情上。
“表哥是自己半途插进队伍当中,我所说的照顾也不过就是多看着一眼,表姑以为那些贼匪都是你家养出来的,说砍哪里就砍哪里?”说到这里的时候,唐演略微低下头嗤笑了声,“不错,没准还真是被我给说对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唐若儿,就是唐老夫人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转过头来看向了唐演,唐若儿眼中则更多是一副见了鬼般的心虚。
“其实我在队伍中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表哥那种身板,又与大哥关系尚且没有到那个位置上面去,怎么可能会死皮赖脸非要进入队伍里——直到那天我们在青虹山脚下整装,却被山匪袭击的时候,我们瞧见表哥被山匪的人带走,第二日他却可以完好无损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终于明白过来了。”
“这是大哥和那些山匪的人勾结,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你胡nan风dui佳说八道!!”唐若儿不断喘着粗气,如果不是两侧的下人死死盯着她的动作,怕是已经冲上来撕烂了唐演的嘴巴。
“我胡说?”唐演反问了唐若儿一句:“我们从山匪窝里面救下来的人不知凡几,那日究竟有多少人亲眼看见了表哥与山匪们相谈甚欢你知不知道!况且……”
唐演眯起眼睛,“况且还有人跟我说,他们看见过表哥拿出过一根簪子给山匪的头子看,表哥的妻子应该已经过世了,这簪子是您的,还是表姐的?你们两位也与山匪有些关系在吗?”
唐若儿这会儿是彻底慌了神,她没有想过唐文居然在唐演这边暴露过这么重要的信息,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唐演居然还可以活着回来。
在她想办法编造说辞的时候,那边的唐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就像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女儿。
过了会儿,屋中才响起来唐老夫人的声音:那簪子是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唐演也不藏着掖着,按照星宿所给自己描述的外观一一报告给了唐老夫人。
谁知道话音刚落,唐老夫人就愤而起身,举起手中的拐杖就要冲下台阶朝着唐若儿身上打过去。
这可吓坏了唐演,唐老夫人就算是身体再好,恐怕也经不起这么会儿的大起大落,在联通几个下人一并劝阻过后,唐老夫人才是气喘吁吁地放下了手中的拐杖。
实心的木棍脱手,落在厚实的地毯上也没有什么声音。
今日的消息对唐老夫人的刺激实在是太大,唐演自知不能再继续刺激唐老夫人,意欲让人把唐若儿带走,才刚出声音,随后就先被唐老夫人打断。
“演哥儿刚才描述的簪子,是当初你出嫁的时候我给你的嫁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哪里认识到的那些匪徒,但从演哥儿方才描述的来看,你和文哥儿是步步为营,目的就是为了要让我这两个孙子有去无回!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骂到后面,唐老夫人眼中带泪:“当初我和老头子出行前往京都,恰逢地方旱灾,你一个襁褓里面的婴孩就那样被暴晒在烈日之下,我们把你带回唐家,给你吃好住好,想不到,这竟是给我自己家养出了一个仇人来了!你一个远在京都的夫人怎么可能会和山匪有关系,只怕早就已经在京都里与人暗中勾结了,你不是要害死演哥儿和兵哥儿,你是要我们整个唐家!都去死啊!!”
唐演没有想到唐老夫人居然可以这么迅速想到这一层,可很快便就又想通了,祖母虽说年事已高,可年少的时候到底也是跟着祖公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能想清楚这些也实在是不足为奇,早些时候不说,不过是唐若儿所表现出来的还没有到那般严重罢了。
“我没有啊娘,娘,您不能这么说啊。”唐若儿现在已经是琼弩之末,看见自己唯一的靠山居然也出现了动摇,自然心里是无比的慌张,连带着已经直接跪倒在了地面,可现在铁证如山,她又找不到能反驳的法子,只能是不断磕头求饶。
“演哥儿说的没错,现在报官不论是对你还是对唐家都不好,我不愿意再见到你,从今往后,这整个唐家就按照方才演哥儿说的做,你也不必再来了!出去吧!”唐老夫人已盖棺定论,不论是谁求饶恐怕都没有了用处。
唐老夫人下了命令,周边的下人便就上前把唐若儿“请”了出去。
唐演怕唐老夫人经过今天这么一个刺激身体不行,还特意吩咐了人去请大夫前来,直到伺候到唐老夫人睡下,才是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当中。
还没有歇息下来,唐演就感到了一丝丝不对劲,他站在自己院落正中,侧头对周边的下人问:“那只大哥说要养着的白狼呢?”
第120章 入宫觐见·一
在看见下人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唐演就知道那白狼必然是又使用了什么法子逃出去了,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再是将人统统打发了出去。
现在他知道了这所谓的“主神”所谓的“天道”也不能平白无故就直接把人揉圆搓扁,倒是放心了不少,如果要唐演自己选择的话,他都认为他现在这个世界是最好的。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记得前世苦痛,可那到底都还是前世发生的事情,不说第一世界非要他与谢寅一死一活的结局是他与谢寅必然的结局,换作以往,唐演信奉神佛还会尊敬几分,可如果当真是要他选择生死,他自然也要反了这天。
就像是谢寅也不能平淡地接受他死掉一样,会倾尽所有换取他的复生,现在趁着这世界还没完全落回到天道所想要掰正的道路,他们也必须要想办法对抗,如果挣扎都不挣扎,就这样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人手中听之任之,这实在是并非唐演作风。
这么想着,唐演把自己手中一张才写出来的“思”字揉皱成了一团废纸,再是随手朝着地面丢去。
重生回来,唐演原本想的是远离京中权力斗争,然而谢寅的存在却证实了他们始终都无法彻底放弃京中的所有事情,其中玄太后在后方应当也是做了不少的推力,约莫是在自己的前世意识到将他们两人彻底杀死是没有办法维持这世界的运转。
即便是知道哪怕按照第一世界的生命线走,大周也许会存世百年,但这没有了谢寅的大周,对他来说又如何算是一个能好好活下去的大周?
唐演不知道那个名为“小五”的光球到底有多么厉害的本事,可现在的谢寅也是一个普通人,这意味着,他们如果真的想要对抗天道,就必须联合玄太后才行。
在胡思乱想之间,唐演已经在纸面上留下了两个名字。
玄晚樱、高晚樱。
高老爷临死之前的那一番话更是耐人寻味,什么叫做“找不到这世界的变数”。
唐演自认为如果真正出现了那么多的漏洞,也许天道早已塌陷,如果这个变数并非指的是自己活着谢寅,那又会是谁?
越想,唐演只觉得自己内心越发急躁不安,毫无头绪的感觉只将他浑身包裹,正在这个时候,唐演书房前的大门“砰”一声被人推开,这动静惊得唐演拿笔的手都不由地抖动了一下,在纸面上更是直接带出了一道墨迹。
进来的人是胡璇樱,在唐若儿离开以后,她就重新接手了唐家后宅的所有工作,平日里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应当是不会主动过来找唐演的。
胡璇樱瞥了眼唐演正在写的字,再重新看向唐演:“你大哥在宫里面出事了。”
唐演收拾的手一顿,再抬头看向胡璇樱,“怎么回事?”
“你大哥不是从青虹山寻回来一头白狼?”胡璇樱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这么多天处理后宅事务,她身上原本就有的杀伐果断便就都又推走了病气重新回到了对方脸上,此时她站在唐演的面前,倒让唐演生出了不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压力。
白狼的事情唐演从未想过隐瞒,甚至再过一段时间,唐演还要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统统告诉唐家上下所有人。
现在他们所经历的绝对不仅仅是与谢寅以及自己有关,更是涉及玄太后、小皇帝,乃至于是整个大周,而他们的仇敌也不仅仅是限制于玄家那些糟心玩意儿,而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力鬼神。
要想让唐家人相信,他们就必须要亲眼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唐演搁下手中的毛笔,再对胡璇樱点了点头:“我今天从祖母的院子里面回来,下人告诉我那白狼消失不见了,它是不是去了宫里?”
胡璇樱面露警惕,她心底约莫是猜到了些什么,过了会儿,她才继续开口说道:“不是去了宫里。”
“是你大哥在觐见太后与皇上的时候,突然间夺了护卫的剑袭击了太后,在被抓起来的时候,你大哥嘴里面还反复说是看见了白狼准备袭击太后才会贸然夺剑,可是当时内院的人都在里面,谁都没有瞧见那只所谓白狼。”
说这话的时候,胡璇樱眼中带着深深的不安,袭击皇室之人从古至今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宫中还没有传出来任何讯息,就是袭击这件事也是玄太后派人告知,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只是令人越发惴惴不安。
“然后呢?”唐演显然也知道袭击太后的下场会是什么,下意识紧紧地蹙起了眉头,有些急切地追问:“宫里来传信的人怎么说?大哥现在人在哪里?”
“你大哥现在已经被暂时控制收押,不过这件事只有太后宫苑中的几个人知道,暂时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件事太后那边没有传出消息,你父亲也不好到处贸然找人帮忙,我记得之前兵哥儿确实是从青虹山带了一头白狼回来,你和兵哥儿待在一起,你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还是胡璇樱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了如此慌张的神情,在前世的时候,唐演就知道自己的这位母亲十分的要强,即便是彼时唐兵和唐儒闵出事,她也从来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现在看着胡璇樱眼角逐步攀上的细纹以及微白的头发,唐演却是后知后觉,在前世的时候并非是胡璇樱不想要脆弱,而是她膝下三个儿子,自己与她素来不亲近,唐兵与唐儒闵接连被打击,父亲需要在外奔走,后宅里如果她再倒下,唐家上下便就没有了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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