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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古代架空)——十二

时间:2023-11-30 09:16:40  作者:十二
  满朝哗然。
 
 
第四十章 灌药
  慈宁宫。
  贺云沉跪在地上,胳膊肩膀让两个侍卫按住,垂着脑袋,地上摆着一碗已经不再冒热气的汤药。
  “大胆贺云沉,”如婵斥骂道,“别以为有陛下恩宠就能为所欲为,如今太后懿旨,你岂敢不尊?”
  贺云沉抬眼看着她,冷笑一声,“姑姑还知道我身上有陛下恩宠,且不说我身为前朝臣子,就是眼下陛下恩准我出宫,你却假传圣旨诱骗我入慈宁宫又是何意。”
  “麻雀上了枝头,也成不了凤凰,”太后眼神不复往日和煦,变得阴冷无比,“如婵是奉哀家懿旨去传你这扰乱皇家血脉的罪人!”
  如婵居高临下看着贺云沉,冷笑:“太医院根本就没有你饮孕药的记载,你怀的是哪门子的龙裔?!来人!给他把药灌进去!”
  “是!”
  两个侍卫死死按住贺云沉,一个嬷嬷上前掐住贺云沉的下巴,使劲儿捏开他的嘴,想要把那碗堕胎药灌进去。贺云沉哪里肯让,拼命挣扎,一头把那碗药撞开摔在地上。
  “太后娘娘,”他喘息着,“云沉自知身份低微,但我腹中孩儿怎么来的,阖宫上下谁人不知其中隐情。如今您用这等理由胁迫,谋害皇嗣,意欲何为!”
  “放肆!”太后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在这里质问、顶撞哀家!如蝉!还不快了结了这个贱奴!”
  “我乃前朝臣子!”贺云沉冷笑一声,“太后娘娘,您贵为太后,现在是在干什么?趁陛下不在,干涉前朝不成!”
  太后气得脸色发青,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重新坐下喝了口茶,屋子里重新恢复平静。良久,太后笑了,“贺大人好聪明,三言两语,就把哀家置于如此不堪的境地。”
  贺云沉喉结滚动一下,偏开头没说话。
  “你说的不错,这阖宫上下,谁不知道你与皇帝的隐情,”太后笑了一下,“但那又如何。”
  贺云沉一窒。
  “贺大人是什么位份?”太后问,“妃?贵人?美人?是储秀宫的官女子吗?”
  这是贺云沉心中最不堪的隐痛,如今被当众揭出来鞭笞,他躲都没处躲,暗暗咬紧了牙,闭着眼睛。
  “倘若贺大人是哀家说的其中一种,如今便不会有这种局面。”太后的声音传来,像是天边的雷声,“这就是陛下的用意。”
  贺云沉一抖,他不受控制地抬起头,眼睛里全然的不可置信。
  “不信?”太后笑了,“贺大人好好想想,这么多年了,陛下为什么不给你在后宫中一个位置?怎么连个最不起眼的位份都不曾给你呢?”
  贺云沉不答。只觉得心口泛涩。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应该不用多说,”太后盯着他,“你多得是理由欺骗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不是吗?”
  “……敢问太后娘娘何为自欺欺人,”贺云沉一颗心直直往下沉,快要窒息了却只能维持脸上的冷静,“陛下登基不久,朝堂上下内外祸患不断,陛下需要我在前朝……”
  “真的吗?”太后打断他的话,“前朝人这么多,缺你一个吗?后宫这么大,多你一个吗?”
  贺云沉脑子里一片乱,但他觉得这些话哪里不对劲儿,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太后便接着开口,“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你肚子里的是不是皇嗣,其实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你不能有身孕。”
  贺云沉骤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他万万想不到这一点。
  愣了半晌,才呆滞道:“为、为什么……”
  “因为你是贺云沉呐。”太后笑得残忍极了,“你只有孑然一身,才最能为陛下效力。懂了吗?”
  贺云沉觉得天旋地转,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太后又添了一把火:“前段时间你中毒,你以为还真是替陛下挡了枪?呵,那不过是刘美人给你下的毒!”
  张若年的下场为何会这般截然不同,后宫里还拽着一个刘美人。
  贺云沉忍不住挣扎两下,被更用力地按住了。
  “刘美人现在仍在她的瑾娴苑中,就算是你差点儿毙命又如何?”太后冷声道,“陛下心中可还有你的位置?”
  “刘美人、刘美人是……”贺云沉仍想挣扎。
  “醒醒吧,”太后看着已经混乱了的贺云沉,勾起嘴角,“别再做梦了贺云沉,你永远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尤其是跟陛下。”
  一剑封喉。
  “不……不会的,”贺云沉脸色一下子惨白,他本能地回避这件事,“不是……他……他不会…那是陛下他、他明明准了我、准了我去……”
  “就连今天,也是陛下安排。”
  贺云沉原本挺直的腰软了下来。
  “你还真以为陛下疼惜你?”太后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
  贺云沉整个人都只想蜷缩起来,他好疼,如婵端起地上那碗已经凉透了的药走了过来,掐着他的下巴往里灌。
  药汁苦涩,但是贺云沉无处可躲。
  一碗药尽,他被扔在地上,鼻子里进了药汁,他被那股苦涩的味道层层包围。贺云沉蜷缩在地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
  已经入了冬,又在偏殿,地上冰冷刺骨。贺云沉后知后觉起来,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伸手用力抠自己的喉头,指尖上带了血出来,咳嗽也带着血沫,但是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贺云沉撑着地面的手一直颤抖,尽管已经做好了独自饮药的打算,但现如今他还是下意识地抗拒这件事。
  可又能如何?
  他救不了自己的孩子,救不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不要……”贺云沉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冷了,“不要……”
  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世子殿下别开玩笑了。”沈闻非勉强维持着脸色,“贺云沉是我朝重臣,岂有和亲之理。”
  赵王看了看沈闻非,又看了看韩雪为,上前一步:“陛下,臣觉得此事……倒也不是坏事。”
  “臣附议。”
  “臣附议。”
  ……
  沈闻非攥紧了拳头:“今日众臣前来是为赐福,并非朝堂论事。这件事,朕会好好考虑,世子,你先……”
  “陛下,”韩雪为又开口,“若陛下真的不忍心割爱,雪为也不愿强人所难。那不如就把贺大人的妹妹许配给雪为吧。”
  高隋心里一悚。
  “妹妹?”沈闻非眉头紧皱,“贺云沉……哪来的妹妹?”
  “啊?陛下不知吗?”韩雪为佯装惊讶,“之前与贺大人同游,碰见过的啊。”
  沈闻非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贺云沉竟然背着他……有个妹妹?!
  他看了高隋一眼,后者迅速领会到了他的意思,领命去了。
  “这件事……朕会好好考虑清楚。”
  常恩觉得身边总有人吹气似的,他扭头一看,正是常春。
  常春回来就得知贺云沉去了慈宁宫,但眼下慈宁宫戒备森严宫门紧闭,他心道不好,赶紧来找师父拿主意。
  常恩现在根本走不开,只能给常恩使眼色,让他等会儿再说。
  哪能等会儿再说!
  常恩急得团团转,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盛,却也不敢怎么样。
  毕竟这种事没凭没据,只是太过可疑而已。
  好在沈闻非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不想再跟人纠缠,匆匆忙结束了这场赐福,站起来往回走。
  “陛下!”
  沈闻非脚步一顿,常春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赵王道:“此事非同小可,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沈闻非沉着脸点点头,大步离开了。
  “陛下!陛下!”常春好像终于抓住了水中浮木,“陛下,太后娘娘传召贺大人,已经快要一个时辰了!”
 
 
第四十一章 小产
  贺云沉蜷在地上,他昏过去,又醒过来,两条腿抽搐两下,身下一滩粘腻的血。
  他觉得好痛,浑身哪里都好痛。眼前都是一片扭曲的光,什么都看不清。
  贺云沉眼前模糊又清晰,他痛得浑身都是汗,却能那么清晰地感受到肚子里的那个小小的生命一点一点消失。
  救救他……
  救救我的孩子。
  贺云沉的眼泪在眼角旁汇聚成小小的一片。
  有罪的是我。
  他发不出声音,有罪的是我,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陛下……沈、沈闻非……
  那个名字让贺云沉痛彻心扉,他想到他中毒休养那几天,那些温柔的吉光片羽,现在全都浸泡在疼痛之中。
  陛下,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啊。
  我怎么会怪你。
  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他是吗。
  不要杀掉他。
  这个孩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啊。
  救救他吧……
  这是贺云沉最后的想法了。
  沈闻非原本整齐的鬓角被一路上凛冽的风和歪了的朝冠扯出几缕。他听了消息不顾那些重要的仪典,几乎是一路跑着去了慈宁宫,一双手被风吹得发青发紫,僵硬得几乎无法弯曲。
  他现在坐在床边,看着高烧昏迷的贺云沉,脑子里一片白,原本运筹帷幄惯了,现在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回陛下…”御医又惊又怕,伏在地上一直哆嗦,“贺、贺大人,他……”
  沈闻非听不见似的,就直愣愣地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贺云沉,半响,醒过来似的,颤着手给贺云沉拉了拉被子。
  他的手好凉啊,他怕冷。
  对,贺云沉怕冷,之前在习武场也好,还是后来为他做事,只要是到了秋冬时节,贺云沉的手脚几乎都是冷的。
  常恩从未见过这样的沈闻非,他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犹豫了半响,才跪下去,犹豫着说了声,“陛下,贺大人……陛下!”
  沈闻非让这声“陛下”砸得回过神来,一声“太后娘娘到”,他扭头看过去,是他的母亲。
  “……照顾好皇后。”
  所有人都怔住了,沈闻非恢复了冷静,他眼睛血红着看着太后,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太后万万没想到,她这么做会让沈闻非做出这样的决定。
  “皇帝!”
  沈闻非跟太后来到外间,太后蹙着眉头,质问他,“皇帝,你刚才……”
  “母后。”沈闻非猛地转过身来,他努力压制着情绪,太阳穴的青筋一鼓一鼓地跳动,“这是朕的孩子……第一个孩子!”
  “皇帝,”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闻非,他从没有用这种神情、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过话。
  “这宫里,前前后后没了多少孩子?他贺云沉是个什么身份,他能有皇嗣吗?”
  沈闻非苦笑:“太可笑了……”
  “……什么?”
  “太可笑了,”沈闻非往后退了两步,笑得极为苦涩,“真是太可笑了……”
  “哀家早就跟你说过,”太后往前一步,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前车之鉴,你的孩子,必须是要中宫嫡出,皇帝啊,你……”
  “中宫嫡出!”沈闻非猛地抬头,红着眼睛质问,那副神情把太后吓了一跳,“什么中宫嫡出?啊?”
  “皇帝……”
  他睚眦欲裂,眸似滴血,压着嗓子低声吼道:“您现在跟我说中宫嫡出……那我呢?我出生的时候是嫡子吗?您是皇后吗!”
  他刚说出这句话,就被太后狠狠扇了一巴掌。
  太后被刚才那句话伤透了心,她半响说不出话来,眼泪簌然滚落。
  “你……好啊……这就是哀家的儿子,大启的皇帝!”太后深吸一口气,“皇帝,你一意孤行,以后可千万别后悔!”
  说罢,转身走了。
  沈闻非站在原地,眼眶酸涩胀痛得厉害,他抬手摸了摸,盯着指尖上的水渍看。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弓起后背,捂着心口,痛得恨不得要喊出声来。
  贺云沉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入了冬在地上躺了一个多时辰,小产之后又喝不得什么药,头上的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直到天擦了黑,他才终于退了热。
  沈闻非摘了头冠外袍,枯坐在床边,拉着贺云沉的手盯着他看。
  什么宫宴,什么除夕,他都顾不得了。
  原本应该热闹祥和的时候,现在却四下死寂。
  太医说,贺云沉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还有不到十天,就到三个月了。
  沈闻非不知道贺云沉什么时候吃的药,更不知道他怀了身孕。
  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贺云沉像是睡着了,可嘴唇跟脸色白得吓人,他睡觉浅,沈闻非现在动都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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