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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可摘星辰(近代现代)——萧洛Charl

时间:2023-11-30 09:30:20  作者:萧洛Charl
  你害我以为要在这失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
  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我就不应该鼓励你出来。
  我根本就不该提这个事儿!
  陈贤憋了一肚子的话,真希望能从眼睛里咆哮给他听。
  他气得发昏,却还是尽职尽责地把高明的身体先安抚好。他捞起那双恢复了瘫软的腿,然后卯足了劲,连人带被子一把抱回了床上。
  高明用了不短的时间才从身体位置的变化中恢复过来。眼前黑影褪去,看到陈贤一言不发地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他在叹气。
  高明想拉拉他,可是他坐得那么远,自己手就算伸到最长,也还是碰不到。
  陈贤听到这边的动静,又深呼吸了一次,才缓缓转回头去看他。
  “高明。”陈贤忍了半晌,只淡淡地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闻声缩了一下,他一直在等着陈贤批评他。眼看着陈贤挪近了些,抬起手来,却只是用手盖上了他的眼睛。
  听到他说:“休息会吧。我让酒店联系医生来,让医生说你。”
  那声音那么苦涩。
  “我没事了……哥……”高明拉开陈贤的手,却看到陈贤眼眶湿湿红红的。
  怎么把他吓成这样?
  高明有点慌了,摇了摇他的手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生我气……你看看我,好么……”
  陈贤没有抬眼,只是从床边站起来,走去拿来了新的护理垫和纸尿裤。
  他一甩手把东西扔了过来,语气冷漠地问:“你自己来还是我给你弄?”
  高明意外又胆怯地低下头,拾起陈贤扔到他肚子上的纸尿裤,展开准备给自己包上。可他身上没力气,在床上坐稳都费劲,折腾了半天也只是给陈贤看戏而已。
  “你为什么不叫我帮你?嗯?”陈贤冷冷地袖手旁观。
  高明委屈地看向陈贤,无辜的眼里闪着泪光。
  “你心里得有点逼数,你能做到什么,做不到什么。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这话从陈贤口中说出来,高明简直不可思议。
  他才刚恢复一点,手劲都使完了,干脆自暴自弃地放下裹了一半的纸尿裤不管,卸了力气瘫回枕头上。
  盯了陈贤一会,高明也冷了语气:“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能做到什么?”他喘了口气,难过道:“我以前有什么做不到的?是我想变成这样的吗?”
  陈贤眼神晃了晃,走近了一步,沉默地揭开粘胶帮他贴纸尿裤。
  高明抬手打了一下他的手,道:“陈贤,你干嘛那么高高在上?”
  “我高高在上?呵,我说话有用吗?”陈贤对上高明的双眼,黯淡的墨色眼瞳满是失望,却也带着藏不住的关切。他的语气柔和下来,声音好像也筋疲力尽了:“你也不是不认识以前的我。我哪像现在这么多话啊?我以为我多说点,你能注意一点。我以为我多陪你一点,你能安全一点。”他又叹了口气:“既然都没用,我不说了。”
  看着面前这个人眼眶里的泪花越积越多,高明心慌意乱。
  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他也是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哥……”他内疚地叫了他一声。
  “高明。”陈贤哽咽了一下:“你需要我吗?”
  陈贤真的失望了,对高明,更对自己。
  为什么他总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为什么这么久了,他出危险的时候还是不会叫自己?为什么他无助的时候,还是不会主动向他求援?
  如果他说一个不字,陈贤怕是没有勇气再陪着他了。
  高明沉默了许久,才泄了气,道:“当然。”
  “需要我,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问你什么都说没事、没事?”
  “我怕你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陈贤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双手抓住高明的肩膀,用了点力气。
  摇晃中,他的泪还是滴到了高明脸上。
  高明抬起手,心疼地摸了摸陈贤的脸:“你又是为什么呢?陈贤?”
  答案就在你心里了,说出来吧。
  为什么担心,为什么在乎我,为什么会哭……
  陈贤没有回答,他在床上慢慢放低身体抱住了他。他怕自己太重了会压疼他,双臂撑着,只是轻贴着高明,把头埋进他头侧的枕头里。
  他的身体带着高明的身体一同颤抖。
  从未见过陈贤这样流露脆弱,高明慢慢弯回来还悬在空中的手,也拥住了他。
  两颗心贴在一起跳动。
  “谢谢你抱我。”高明摸着他的脊背,不再逼他回答。
  陈贤的味道那么近,他的呼吸、他的热泪、他的温暖,都那么清晰。
  高明深嗅了一口。
  为了这个拥抱,再苦再痛、十年八年,他都愿意。
 
 
第64章 天囷一 Menkar
  没过太久,身体被折腾得极度疲乏的高明又睡过去了。
  可陈贤再也睡不着了。
  他把房间收拾干净之后,重新关上灯,就坐在他熟悉的黑暗里发呆,听着高明绵长平稳的呼吸。
  陈贤十分清醒,但刚刚的一切如噩梦般挥之不去。他就像一只担惊受怕的食草动物,瞪大了眼睛警觉地守护着他的挚爱。他不敢想象,万一一下看不见,万一一个疏忽,高明就又发生意外。
  发生意外,还不知道叫自己救他。
  以前他还会偶尔求自己,可自己真的在他身边陪他,他却再也不说这话了。无论发生什么,都只用“没事”、“不要紧”之类的话来敷衍搪塞。
  他怎么变了?
  好像总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他,也会被他的行为后果刺穿。好像他们真正用心相处起来,是在不断相互伤害。
  相处得越走心,反而越不安。
  这又是为什么呢?
  自己为什么在意他?为什么放心不下?又为什么顾虑重重?
  本来就只是个不知道哪跑来的脏孩子,后来也不过是个喜欢缠着他的同班同学,再后来说白了也只是个需要些照顾的室友……吧?
  不。
  这都不是重点。
  这些都不是高明。
  这割舍不掉的感情,是友情吗?还是爱啊?
  爱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陈贤走到桌边,拿起手机查什么叫爱情。条目好多,各执一词。
  「友情像是一种临时协议,共同走一段路的两个人,随时可以在不伤害彼此的情况下分别。 爱情更像是一种生命契约,在相识、相知、相爱、相守的过程中,逐渐触达彼此的心灵深处。爱情的结束,要么一方受伤,要么两败俱伤……」
  「……欢乐、互助、尊敬、无拘无束、接纳、信任、理解、交心,爱情则还要在这个基础上加上激情和关怀。」
  陈贤捂住了脸。
  仍然不敢对号入座,怕那个答案是自己不敢面对的。
  逃避这么久,其实答案早就呼之欲出。
  可是高明,是他绝不该爱上的人啊。
  高明最想要的,自己也给不了他。
  说到底,究竟为什么呢?
  怎么都想不通了。
  陈贤踱步到阳台门口,拉开帘子。
  玻璃四角结了雾气,寥落的路灯变成一圈圈模糊的光晕。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开始飘雪了,白色的雪粉悄悄降临大地。然而地表气温未到零下,它们落地前的一刻通通变成细细的水粒。
  陈贤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回忆起许多个上一次,都要以十年八年为计量单位。
  就像上一次看到下雪,恐怕要追溯到高三那年。
  十多年没回过老家了。
  他又按亮手机,点开通话记录。
  不断往下翻,寻找那条拨之前还要加区号的座机号码。
  翻了好久好久,一直翻到去年的二月十二日。
  他和家里的交流,一年多就只有这短短三分十六秒,还是在外公拿电话给母亲听,教着她刚叫出一声“儿子”的时候,就被他仓惶挂断了。
  他害怕的东西太多了。怕这一声儿子之后又跟着逼他复仇的话,怕母亲颠三倒四的咒骂,怕自己一说话,又让母亲想起什么,挂掉后还要外公来收拾他们母子俩的烂摊子。
  外公是陈贤最为感激又愧对的亲人。
  只是有血缘关系,其实也说不上有多亲。
  记忆中小时候见过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叫他“孙儿”,但年代太久远,他也对不上那到底是不是后来和他通电话的这个老头。
  当年妈妈不顾家里强烈反对也要嫁给那所谓的“真爱”,和娘家撂过狠话,老头赌着气,多少年不和他们来往,都是通过外婆才有些许联络。所以曾经的他对外公的印象非常有限,只知道他曾有个一官半职,不过早早就退休了。那时候母亲总说外公是中了坏人的套了,可也没见他能东山再起。
  再后来外婆去世了,母亲又因为离婚的事变得魔怔,本就孤僻的外公更不常出现在陈贤的视野里。
  事情一步步失控,陈贤都从未想到过求助于他。
  直到他受不了了,亲手把母亲送进精神病院。
  笔尖悬在那张入院申请表上的联系人关系一栏,陈咸久久写不出“母子”二字。灵光乍现般,他突然想到母亲也有她自己的父母。就这样一念之间,像丢垃圾一样,把生他养他十八年的母亲丢回给了她自己的爸爸。
  外公从隔壁市赶过来的时候,陈咸已经回学校上课了。这个不熟的老头,顺理成章成了母亲的监护人。
  那段时间,祖孙俩曾短暂地相处过一阵。
  陈咸心里愧疚,总是躲着外祖父,故意无视他每天早上给他挂在房门上的早点,在学校附近的公园里躲到深夜才回家,周末也借口说学校补习,找个地方坐着刷题。
  老头不气也不恼,没摆出家长的做派,也没刻意管过陈咸,甚至都没更多尝试渗透进他的生活。好像比起这个已经成年的外孙,他更惦记老家里养的花和热带鱼似的。
  没多久,两边办好了转院,外公就带着他疯掉的女儿回了自己家。
  “你在这出生长大,不愿意跟我,我理解。钱你拿着,要买书交学费的。爷爷老鳏夫了,用不着这么多……”
  临走前,老爷子拿出一本存折交给陈咸,还掏出里面夹着的纸条,给他看上面那串写得大大的阿拉伯数字:“家里电话不会换,有事儿找我,你就打电话,我再过来。我不指望你孝顺我,但有空常来看看你妈……”
  老爷子从没对他说过这么多话。都嘱咐完,最后还撂了一句:“放心,孙儿,有我老头子在,还能撑住天,老咸家的儿孙永远有归处。”
  陈贤想到这,心里更加难过。
  外婆去世的时候好像是七十岁上下,如果老两口一样大,算下来外公今年也有八十好几了。
  陈贤看到自己的脸被屏幕的光照亮,映在玻璃上,在黎明前的夜色背景下显得那么苍白。雨水从树杈上滴落的细碎声音,像可怖的倒计时。
  自己的不负责任,迟早会重新暴露于光天化日。
  自己这按捺不住的感情,迟早会让他们承受恶果。
  都是自己的作为或不作为,在助演这件事。
  至今没能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同时面对母亲和高明。
  窗边这么冷,冷到陈贤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畏惧。这感觉他很熟悉,就和中学时代发现母亲要去伤害高明那时的如出一辙。
  症结在于母亲,陈贤了然。可是能怎么办呢?
  按照高明曾经给的解法去做了,都离开她那么多年了,都躲开她十万八千里了,并没有解决问题的实质。
  如今都决定要尝试去接受高明了,这些畏怯又冒出来……
  他放下手机坐回床边,放轻动作悄悄靠近熟睡着的高明。
  是应该放开这边的手吗?
  现在抽手还来得及吗?
  可是听着他的呼吸,看着那不能更熟悉的轮廓,陈贤一忍再忍才能不让自己吻下去。
  不动声色、不动感情,多么简单的事,怎么面对你就不会了呢?
  如果你不是高明,该多好。
  陈贤就一直坐在床上胡思乱想,想了很多很多,脑子就像一团浆糊,被塞满了爱意、恐惧、担忧、焦虑,然后顺时针逆时针各搅了三圈。
  他就一直这样坐到天亮。
  一直坐到手里牵着的那个人又醒来。
  那人一看到自己,就憋住醒来那一瞬疏于防备而流露出的身体不适,转而用笑容替代其它表情。
  才刚说过需要他就要和他说,怎么这人还是不长记性?
  陈贤看得心疼又生气,本想说他,话到嘴边却憋住了。他避而不去看高明,像往常一样,照顾着他起床。
  只是在都收拾完毕看他坐在轮椅上一切正常之后,陈贤又倒回了床上。
  “我不去陪你了。我要睡觉。”他闷声闷气道。
  “你怎么了?”高明奇怪,绕到床那边看他。
  “没事,你去吧,有事打电话。”陈贤闭上了眼。
  陈贤知道他在哪,离不开多远。高明的手表连着他手机的蓝牙,也连着网,监测到什么情况APP都会通知。
  随他自己折腾,看他自己自觉吧。
  如果他需要,自己都随叫随到。
  不过他身边有那么多人,他会求助别人的。
  高明,我们顺其自然吧。
  作者有话说:
  心结难解,但柳暗花明值得追寻。
 
 
第65章 西咸一 Graffias
  高明怯怯地出了房间,自己去了会场。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不知道还能怎么求陈贤原谅。只能更夹着尾巴做人,乖乖听话,晚上不再熬夜,按时按点吃药。
  可陈贤一连两天都对他冷冷淡淡的,还特地避开和他一起吃饭一起睡觉。那人好像完全放弃了倒时差,白天高明每次回到房间都看见他在补觉,但每次他需要帮助的时候,陈贤又会及时出现,尽责尽力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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