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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临终之名(GL百合)——青山徒

时间:2023-12-01 10:10:25  作者:青山徒
 
周淙默然,听见小孩子哭得更厉害了,随口说道:“被狗咬了一定很疼。”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在说狗咬人的事情,结果温且寒偏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嘴唇翕动几下却又闭了口,周淙这才意识到她方才那句话实在是太像骂人了。
 
像是在骂温家父母不通人性,又像是在警告温且寒不要乱攀咬。
 
一个头顶着纱布的大小伙子顶着一双红眼睛从门诊里出来,摸出手机给朋友发语音:“你是不是死在半路上了,我他妈都已经缝好了,你在哪儿呢?”
 
温且寒收回目光自顾自地说话:“我爸妈也是知识分子,我爸是检察官,我妈是高中教务处主任,他们什么没见过啊?为什么这样对我?”
 
周淙沉默着不吭声,正好轮到她们了,温且寒进去简单说了两句便拿了单子去注射室。
 
回到家正赶上吃午饭,杨大夫人美心善手艺好,为着温且寒特意把菜色都做得很清淡,温且寒越吃越委屈,很没出息地在饭桌上掉眼泪,这下倒把杨大夫给整不会了,当下就反思是不是自己太热心让孩子有负担了。
 
周淙默默地递纸,跟杨大夫说:“老杨,你看你,跟小温聊天就聊天嘛,随便聊!你来一句你还好吗,那她还能好吗?”
 
温且寒直接哭出声音来,杨大夫跟周淙面面相觑。
 
哭都哭出来了,杨大夫的医者思维上线,也可能是犯了职业病,非得要挖个病根儿出来:“小温,有什么想不开的多跟人聊聊,总憋心里会憋出病的,年纪轻轻的要开开心心的嘛。不然你跟阿姨聊聊?”
 
周淙“咳咳”地在边上清嗓子:“妈,你心外科的大夫就别越俎代庖。心病得去精神心理科,你这非法行医了啊,我要举报。”
 
杨大夫不搭理来自亲生闺女的威胁,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又没给小温开刀,我哪儿非法行医了?”
 
周淙冷笑一声:“小温是律师,你要不要让她给你分析分析什么叫非法?”
 
温且寒听着这母女俩斗嘴,眼泪还挂在脸上呢又突然“噗嗤”笑出声音来,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周淙看,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也是,周淙总是温柔成熟的,理性克制的,原来她也有这么调皮的时候啊。
 
“心心”,杨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抬杠?”
 
母女俩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话题岔开了,温且寒心里的委屈劲儿也松散不少。眼下不是她带着滤镜看别人的父母比自家的好,是突然这么回想一下,确实觉得周淙的妈妈好温柔啊,跟孩子相处得像朋友一样。
 
一想自家父母,从小到大的确给了她很优越的生活环境,但家长就是家长,权威性一直都是不可侵犯的。难道是因为职业的原因吗?做老师的就严厉,做医生的就温柔?
 
做检察官的性情严苛,那周淙的爸爸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能养出来这么美好的周淙啊。
 
不能细想,越想就越觉得委屈,但也同时意识到自己太矫情。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她得到了优渥的家庭条件,父母对她的培养也很用心,就凭这两点她就应该对父母感恩戴德,而不是抱怨父母不够开明、不够温和、不够平等。这世上哪有什么好处都让一个人占了的好事儿呢?即便有,那也是机缘巧合,而不是强求。
 
温且寒蹭完饭就礼貌告辞,杨大夫亲眼看着对方进了家门才回来,进屋就叫住了在兔子脑壳上投币玩儿的周淙。
 
“心心,小温——”杨大夫犹豫了一下,看周淙还在摆弄手里的硬币,还是决定有话直说,“小温这孩子,是不是有那心思?”
 
周淙慢条斯理地把在便利店里专门兑换的硬币挨个投进兔脑壳中,才漫不经心地回话,“妈你别乱琢磨,就是邻居。人家女孩儿独身在外,我也是,这还门对门,走得近一些那不是正常的吗?”
 
杨大夫一听就知道这是瞎掰的,小温从进家后那眼神儿就时不时地偷偷瞟着看周淙,看着周淙的时候又小心又依恋的,她活了一辈子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还当什么妈?
 
周淙还有意拦着她少打听小温,那心里必然也是有点数。
 
杨大夫坚决要问到底:“妈是老了还没瞎呢。”
 
周淙坐回沙发上盯着手机不做声。
 
杨大夫叹气:“不投缘?”
 
周淙熄屏拉过一个抱枕垫着头躺下去,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杨大夫又叹了一口气:“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回头妈给你打听打听?”
 
周淙“嚯”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老杨,你没事儿吧?人家异性恋的催着相亲结婚还情有可原,毕竟后面还有生孩子养孩子一大关,确实废功夫。那我一个同性恋你急什么啊,这都要张罗着给我相亲了?”
 
杨大夫伸出食指恶狠狠地戳周淙的额头:“你是不是不知好歹?就你这样躺家不动能找到好对象吗?本来你们这种群数量就少,你不主动点儿那好的能轮上你吗?”
 
真是服了,种群数量都出来了,她是已经被开除出人类了吗?
 
“轮不上拉倒,这有什么可急的?我是明天就死了?还是后天就瘫了?就算得了绝症,那从今天算起我还能再支棱个一半年呢是不是?”
 
这话一出口,母女两个人突然都像摁了静音一样,默不作声。
 
周淙蓦地想起明流欢。
 
杨大夫这回真有点生气,沉着脸瞪周淙:“心心,这种话不要乱说。妈妈是做医生的,这一辈子听过很多故事,里头就总有这种一语成谶的人。”
 
周淙受了教训,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摸出手机给明流欢发微信。
 
删删打打许久,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有一阵子没见,两个人好像生疏了。周淙琢磨半天又拿书稿的事儿去找话题。
 
淙声:我们主编托关系走后门把你的稿子加塞先审,你这改完稿子就全甩给我了?
 
淙声:我都快成你的代理人了,不给点代理费?
 
淙声:你还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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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想起
 
 
周淙中秋的时候问明流欢还回不回原城,明流欢一直没有回复。
 
她自嘲地想,是不是她太敬业了,既然说好了是临终关怀,那她不得关怀到这人走的那一天吗?明流欢眼下大约是不需要人关怀了,这口头约定是不是算自动解除了?反正她也没拿钱不是。
 
每日按部就班地工作,应付来来去去的人,其实也没什么麻烦的人,就是郑成追得有点紧,易成江这老爷子的自传到了出版社那边简直是光速定稿,约摸着易氏集团走了关系,本来顺顺当当的活儿应该是挺省心的,就这郑成一天天的总能找到话题来问她。
 
选什么纸,多大开本,某些照片角度欠奉还能不能换了,找什么层次的大佬来写个序,题个词,做个特别的书签怎么样,硬壳精装有没有必要……中间还夹杂着能不能见面详谈一下的约请。
 
周淙只能耐着性子挨个回复,并一再强调没有见面详谈的必要,当然还是勉强地见过两面,说了些不咸不淡的在电话和邮件里都能解决的问题。
 
郑成倒也没什么行为不妥之处,但言行举止间透露出来的好感越发明显,周淙真想直接甩一句我有男朋友了,可人家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急着甩这话那就不太合适。
 
最后一次是郑成直接去风物传媒找她,周淙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抓紧机会让明岁南假装男朋友打了个电话,她很不专业地在办公室里跟“男朋友”小吵了两句,郑成当场就有点失落,从此安分许多。
 
这一招果然管用,十一月初的某一天下班回到家,一开门,明流欢乖乖地坐在沙发里,茶几上还放着两杯热腾腾的奶茶,想必是掐着点儿点的。
 
周淙挂好大衣,淡淡地瞥了一眼,压着心里的一点小得意,沉声问道:“回来了?”
 
明流欢比夏末那会儿更瘦了,整个人像个骨架子一样,在家里还穿着厚厚的棉衣,可这还不到开暖气的时候。周淙那点小得意瞬间散了个干净,沉沉的忧愁涌上心头。
 
“不是你想见我吗?”明流欢笑了笑,干瘪的脸颊苍白得有些泛青。
 
周淙才走到沙发前,明流欢就站起来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瘦弱的身体如干柴一样扑进她怀里,连说话都像是提着气吊出来的声音:“我很想你。”
 
两个人搂着腰坐在沙发里喝奶茶,明流欢喝了几口就放下不动,周淙一向不喜欢这些东西,但也强忍着喝完了,还不忘数落一句,“你这个败家女人,点一杯就够了。”
 
明流欢少气无力地笑了一声:“就让我败呗,我还能败几天哪。”
 
周淙搂着人半天不言语,默默地把头偏在一边好半天才回过来亲了亲明流欢的额头:“败,使劲败,到时候钱没了人还在,看你哭不哭。”
 
“哭,真有那一天,我比谁哭得都大声。”
 
*
 
明流欢不是自己回来的,第二天周淙把她送回栖风里的时候发现明家父母也在,她有点惊愕,而明流欢依然只说她是她的责任编辑,明家父母对她好一通感谢,她落荒而逃。
 
既是工作伙伴的关系,那就不能频繁登门看望,明流欢人回来了,可周淙的心里堵得更加难受了。
 
中旬时有位同事负责的书拿了个奖,主编批了款去聚餐庆祝,餐后还有余力的人自行安排,周淙被人拉着去酒吧玩儿,反正次日是周末,喝高了也不影响工作。
 
刺蓝老板黄莺美名在外,同事里单身的小伙子们爱来这儿看美人景儿,只可惜黄莺好像不在。
 
一群小年轻聚在卡座里喝酒玩色子,周淙玩了两把兴致不高,借口鼻炎不舒服便坐到吧台边独自待着。都说三岁一个代沟,果不其然,她离开后那帮孩子们玩得更来劲儿了,输了的要大冒险去随即亲一个人,男女不限。
 
周淙叫了杯日出小口小口地抿,台上乐队的表演酣畅淋漓,尤其是那个蓝发的键盘手,又酷又美,可她耳边只有一片又一片的轰鸣声,她什么都不想听见,自动把自己蒙上了一层隔音的玻璃罩子,冷冷地观察着放纵恣意的人群,却不知自己亦成了别人眼中的一道景致。
 
先后有三四个人过来搭讪,有男有女,礼貌和煦,周淙只是一言不发地摇摇头。出来混的场面人还是挺多的,摇头一笑大方离开,也不纠缠。
 
组局的小文兴奋地跳过来坐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摇晃着撒娇:“淙姐,你最近怎么啦?手上三本稿子都顺得像乘船一样,怎么还总闷闷不乐的啊?”
 
周淙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哪有不开心,我手把手带的徒弟都拿奖了,我很开心。”
 
小文继续晃她:“师傅你骗人,大家都在那儿玩儿,就你在这儿默默地喝酒,也不闹,也不笑,不管男女搭讪都不理,出来玩儿就是为了放松,你这多没劲啊。”
 
“那你想干嘛?不会是灌醉我看我出洋相吧?”周淙抿着酒打趣一句,又伸手拍拍小文的背,“去玩儿吧,稍微搂着点儿,别喝醉了让人占便宜。我挺好的。”
 
小文跳下椅子跑了,周淙托着下巴盯着酒杯看,酒液的颜色真漂亮啊,确实像天边肆意铺撒的灿烂云霞,日出是金光万丈的,是热烈活泼的,是纯真无瑕的,会让人醉。
 
她沉默地盯着酒杯看了许久,直到手边被推来一杯长岛冰茶。
 
周淙抬眼看酒保,姑娘下巴一抬指向吧台后面一道门,门边靠了个漂亮女人,半边人隐在门后的暗影里,半边人沐浴在朦胧摇晃的光线里,轮廓犹如镶边的艺术品,视觉极美。
 
酒保曲起一根食指敲敲吧台,唇边挂着点淡笑:“莺姐请你的。”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黄莺。
 
周淙回了一个淡笑,暗自想到黄莺果然很美,以后可以偶尔来这儿喝一杯,毕竟看美人比较下酒。
 
酒保看她垂眉微笑,忍不住又追问一句:“酒量怎么样?这个后劲儿大。”实则想问周淙知不知道黄莺什么意思。
 
周淙略微知道点儿,很爽快地笑答:“不就是失身酒么,我酒量很好的。”
 
酒保抿了抿唇,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靠在门边的黄莺。
 
得了,这姐压根儿就不懂,黄老板看走眼了。
 
周淙知道黄莺没看走眼,黄莺也懂周淙的拒绝。
 
有些同类根本就不需要接触,只需一眼对视就能识破彼此的心意。这跟道行深浅没有关系,是天生的直觉敏锐,也许这就是某些人说的自带姬达。
 
周淙漫不经心地抿着酒,却听着台上的音乐突然变了风格,吵吵嚷嚷的动静歇了下来,变成一段小清新的前奏。
 
唱歌的换成了方才的键盘手,姑娘一头火焰蓝的公主切长发,亮闪闪的烟熏妆,漂亮的像动漫手办,瞧着就像是搞摇滚的,一张口却飘出一段清脆的文艺歌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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