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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临终之名(GL百合)——青山徒

时间:2023-12-01 10:10:25  作者:青山徒
 
“但我依然会留给你时间,等着你跟我解释。我不相信你——”
 
“不必。”温且寒一副想也不想就回答的架势,“分了就分了,我不需要你再给我机会。”
 
周淙眼看着温且寒解下脖子上的蜜蜡项链,然后跟从衣兜里掏出的金镯子“刷”地一起随手扔到床上:“芯片还给你,你外婆给我的金镯子也还给你。”
 
“温且寒!”周淙终于压不住心里的愤怒,咬牙问道:“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觉得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脾气,不管怎么闹最后都会原谅你?”
 
温且寒从床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淙,眯眼冷笑一声:“你有脾气你发啊,摔门甩脸子要打要骂我都接着,在这儿贱嗖嗖地哄我做什么。”
 
她居然说我贱。
 
周淙一颗心登时崩裂成满地碎片,滚烫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一脸,她不想这么窝囊的,可她实在是忍不住。
 
温且寒犹豫着抬了一下手像是要帮周淙擦眼泪,周淙猛地把脸偏到一边去,看也不看道:“小寒,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日后不论什么缘由,我绝不原谅你。”
 
*
 
圣诞节是个什么鬼日子啊,明流欢24号见她最后一面,26号过世。温且寒这个小崽子睡了她一夜在25号分手,拍拍屁股滚蛋了。
 
周淙一大早被痛击一棒,上班迟到了一个小时,一整天对着同事们都强颜欢笑,周五的大好日子里,别人都嘻嘻哈哈地等下班约人过节,她开着车没头苍蝇一样地乱转,竟转到了刺蓝酒吧。
 
黄莺大约是知道些内情,温且寒跟她的关系一向很好,总也不去演出,肯定要问一问的。温且寒不肯跟周淙说的事儿,跟黄莺总不会避着。
 
周淙刚一坐到吧台前,黄莺就过来了,面上似乎是有些心虚。周淙哪儿在乎这个,这会儿她什么也不在乎,那小王八蛋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莺姐,还能给我打折吗?”周淙挑着眉头问。
 
黄莺给她杯汽水:“能,过去给你员工家属折扣,现在给你专享老板朋友折扣,更便宜。”
 
周淙耸着肩膀笑出声音来,一张冷脸忽然间就生动起来,虽然眼角眉梢还有些苦意,映着灯光倒更有几分病美人的姿态,“莺姐这么会撩人,怎么还没脱单啊?”
 
“眼光太高,不是谁都能入眼的,倒是有个惦记的,”黄莺柔柔地扫了周淙一眼,叹了口气,“只可惜时机不对。”
 
周淙吸着汽水点点头:“嗯,时机不对。确实不对。”
 
这会儿客人都还没上来,周淙喝几口汽水居然莫名其妙地上头,觉得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坐了一会儿又叫黄莺:“莺姐。”
 
黄莺应了一声,大概知道周淙想问什么,就是不吭声,硬等着她开口。周淙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寒她,她跟你说过什么吗?”
 
眼前人的眼眶亮晶晶的,黄莺看得于心不忍,摇了摇头:“小姑娘一肚子心眼儿,精着呢,跟我这种老姐姐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她的吉他还在这儿。”
 
“吉他?”周淙轻声重复一遍。
 
黄莺“嗯”了一声,又看着周淙的脸色说:“温温说寄存在我这里,将来还会回来取的。”
 
“哦,还会回来?”周淙以手指沿着杯口来回摩挲,脸上情绪不明,忽然开口说:“拿来我看看,可以吗?”
 
黄莺没说话,转身去后面取了温且寒的吉他过来,周淙没接,就把吉他平放在吧台上,怔怔地盯着看。
 
吉他的弦松着,她随手拧紧,像是在调音一样,以手指摸着弦随意挑了几下,吉他发出几个单调的声响来,周淙无声地笑了一下。突然猛地一勾,一根弦登时崩断,勾弦的食指上登时现出一道血痕,继而渗出血珠来。
 
黄莺默默地看着,抽了酒精湿巾递过来。
 
周淙拿湿巾潦草地擦了擦,把湿巾裹在手指上胡乱捏着,对着黄莺笑了笑:“我走了。”
 
黄莺没说吉他的事儿,看着周淙快走到门口了,突然从吧台里追出来叫住她:“周淙。”
 
“怎么?”周淙转身。
 
黄莺从身上摸了一把,摸出一盒香烟连带着打火机递给她,欲言又止半天才道:“温温要结婚了,婚礼,就在明天。”
 
周淙握着烟和打火机好半天都不说话,脸上一阵木然,愣了好半天才看向黄莺:“为什么要告诉我?”
 
黄莺坦然一笑:“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明天是十二月二十六号,是明流欢的祭日,温且寒知道的,可她居然选在这一天办婚礼。
 
这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为什么会这么狠?
 
周淙已经没有精力去猜想温且寒为什么会突然结婚了,怎么会是突然呢,哪有今天分手明天就能办婚礼的?
 
她筹备了多久?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之前这段日子算什么?
 
她周淙又算什么?
 
她努力地换位思考了,勉强说服自己温且寒想分手是有合情理由的,她太痛苦,没有精力维系感情。可周淙怎么也想不明白结婚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为了冲喜,求个吉兆?
 
回家瘫在沙发上,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脑子里似乎长出了一片草原,她找不到一点点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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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痛击
 
 
周淙翻开微信打开跟温且寒的对话框,她还没删除好友,也不知道对方删除她没有,她一屏一屏地滚着聊天记录看,看到满眼酸涩,看到心口空落落的发疼,越看越不懂,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连分手都分得那么不体面。
 
豆包在客厅和三间屋子里来回跑了好几趟,周淙叫了一声:“豆包,别找了,她走了。”
 
豆包像是听懂了,跳上来蹲在她的肚子上,周淙放下手机把猫搂到怀里,却忽然想起来豆包也是温且寒的猫,这人不但不要她,连养了几年的猫也不要了。
 
一人一猫就这样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突然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周淙摸过去眯眼一看,竟然是温且寒的视频通话,她茫然地看了两秒钟,电话断了。
 
对话框里发来一个婚礼邀请链接,点开是酒店的定位。
 
周淙乍然间头疼欲裂,温且寒居然给她发了婚礼邀请?
 
她在做什么?
 
是在复刻当年的柯婷吗?
 
是黄莺跟温且寒说了她已经知道婚礼的事情了?
 
周淙觉得温且寒疯了,她是怎么想的,难道还期望着周淙去参加她的婚礼?
 
*
 
凌晨,天空飘起了小雪。
 
周淙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换衣,顶着黑蒙蒙的天开车去往东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也许有自虐的情绪在里头,一定要亲眼看看事实是怎样的,好彻底把心扎烂扎透,从此再也不给自己任何一个理由回头。
 
四百里路开得很是艰难,到东潭的时候已是大雪漫天,酒店停车场只剩下出口处一个偏窄的位置,但这里视线很好,坐在车里还能看到大堂里竖起的巨幅结婚海报。她想起来了,新郎她见过,在温家楼下。
 
俊男靓女很是养眼,只是新郎新娘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职业假笑。周淙不在乎这个,温且寒笑得真笑得假都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走了几百里路总算是想明白了,她来就是给自己一个交待,给这段关系彻底画个句号。
 
婚礼宴厅在大厅右侧,坐在车里并不能看到全景,更看不到台上的新人,但她能看到宴厅里觥筹交错的场景。
 
喜酒一定是香甜的,她想。
 
雪还在飘飘洒洒地落着,周淙胸口发紧,只觉得没着没落得难受,车子似乎变成了一个密闭空间,瞧不见天日,空气愈加稀薄,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推门下车,踩着花坛边上厚厚的雪站在保安岗亭的后面摸出黄莺给她的烟,安安静静地抽了一支后,连同烟盒和打火机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不值得。
 
不值得为了她作践自己。
 
酒店里有人出来,见她这副冻得发白的死人脸都免不了多看两眼,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神经病,重新坐回车上。
 
车里没开暖气,手脚冰凉得发木,可都没有心冷得厉害,又疼又僵,连跳动都带着股殊死一搏的劲儿。
 
周淙眉目愣怔地盯着酒店的玻璃幕墙看,愈发觉得自己可笑,她画这个句号有什么用呢?
 
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驱车四百里来送女朋友,哦不前女友出嫁?
 
温且寒到底是什么居心要选在12月26日结婚?
 
她明明知道,这是明流欢的忌日。
 
选在这个日子是在嘲笑她的天真?还是让她记住这世上没有人会爱她,除了明流欢,可是明流欢已经死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温且寒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周淙靠在椅背上急促地气喘起来,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不知从哪里摸到一片湿漉漉的肌肤,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眼泪。
 
上一个春节的时候明明一切都还很好,父母外公外婆都很喜欢温且寒,她们窝在她房间里拱着脑袋凑在一处聊天,温且寒双眼亮晶晶的好比天上的星星,满满的都是满足和向往,夜里拥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周淙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她说“我这个人一根筋,你要跟我好就得一辈子跟我好,不许半路逃跑”,温且寒那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跑,明明是我怕你半路跑掉”。
 
这个春节还没到呢,温且寒背着她披上嫁纱做了别人的新娘。
 
周淙待在车里腰背酸疼得几乎坐不住,脑子抑制不住地走马灯一样地跑过温且寒跟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会儿是温且寒骨折后上门蹭饭,洗澡的时候勾引她。
 
一会儿是她托举着温且寒拉单杠做引体向上,温且寒气鼓鼓地说“世路役役,最易没溺”这话对她没用,她个看法条的人最会算计,不会轻易迷失自我。
 
一会儿是温且寒站在梳妆台和衣柜面前,看着明流欢对那些遗物,跟她说“我不嫉妒流欢姐,我只需要你心里的一个小角落就可以了”。
 
一会儿是她听着halo那首歌,在氤氲如梦的灯影下望见温且寒神采飞扬的鲜活模样。
 
一会儿是她在昏暗的客厅里看电影,毯子里裹着睡着了的小朋友。
 
一会儿是麻烦精在厨房里猴在她背上说我是姐姐的人工小智障。
 
一会儿是两个人骑着电动车在五月的风里唱着在树上唱歌。
 
一会儿是她们缠在一起夜半纵情……
 
心里仿佛结了冰,又似乎被重重的铁锤一下又一下地凿开,凿裂了、敲散了、碾碎了,每一个碎片都在流血,每一粒碎渣都在叫嚣着疼痛。
 
周淙浑浑噩噩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间一点半,婚礼早就成了吧,礼成之后,人家就是光明正大的夫妻了,她还在抱着什么虚无缥缈的幻想呢?
 
该走了,可又有点不甘心。
 
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周淙死命地掐着自己的虎口,发觉自己真是可笑到可悲、可怜又可恨。笑自己愚蠢,被一个小姑娘玩/弄至此;悲自己眼瞎心盲地掉进同一个坑里;怜自己茕茕孑立一身孤独;恨自己痴傻又没种。
 
电话突然在静寂的车厢里响起,周淙清清嗓子接起来,明岁南问她在不在家。周淙撒谎在出差,明岁南很遗憾地说她带了未婚妻一起来给流欢扫墓,自然也想见见她的。周淙也只能说一声遗憾,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见也是一样的。
 
午后三点十五分,小夫妻挎着手臂从酒店里出来,该是送完客要回自己家了。周淙眼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到一辆车前,她鬼使神差地打开门下车,往前走了两步后又退回原处,隔着大半个停车场,静静地望着那两个身影。
 
小夫妻似有所感,新娘子弓腰进车时,突然支起身子往后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周淙浑身的血似乎都褪尽了,双脚如同被钉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勾起唇角笑了笑,继而云淡风轻地朝着温且寒挥了挥手,然后钻进车里,稳稳地驶出了停车场。
 
温且寒愣在原地,手被梁仲远死死地扣着,没有追上来。
 
周淙在后视镜里望着那逐渐消失的人影,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
 
告别过了,潇洒地挥挥手,就此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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