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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宙(近代现代)——不夏

时间:2023-12-02 12:02:42  作者:不夏
  他缓缓抬头,脸色煞白,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瞪着男人,活像见鬼了似的。
  司寅在他的面前蹲下。他伸出手来,拇指上一枚白金色的戒指在暖光下绽放着耀眼的光泽,最中间镶嵌着一颗肉眼几乎难以发觉的钻石,它细小如尘埃,也许只有针尖那么大,却比长津见过的一切钻石都要亮。
  “它在这里。”司寅向面前的人展示那颗渺小的星辰。他眼睫微颤,漆黑的睫羽下一双金色的瞳孔中有一层灰蒙蒙的东西,遮掩了锋利与阴郁,使他有种温暖柔和的神情。
  长津不可置信地握住司寅的手腕,指头冰凉得像死人。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枚戒指上,眼睛不曾眨动一下,仿佛他一旦闭眼,这抹闪光将会在一瞬永远熄灭。
  他被揽进一个散发着杜松子香气的怀抱中,眼前的一切被黑暗中的信息素掩盖,他只能听到男人坚实有力的心跳声,每一次都砸在耳鼓上,像暮钟,也像奔涌的大海一次次在潮汛来临前拍击长满松软苔藓的岩石,带来一种互相驳斥的安心与紧迫感。
  他在害怕什么?或者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到害怕的东西?
  感到异样后,长津抬起头,前额立即被男人覆上了一枚吻。他眼底的珍视与爱意,若是虚假与做戏,那必然能骗过上帝与恶魔。
  “等我回来。”
  司寅留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廊上的那些亲信显然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几个壮硕高大的保镖了,他们见家主走了出来,立马松开了手,整齐划一地站在两侧。
  “司寅,我凭什么等你?”只听房间内传来一声咆哮,里面的人啜泣着,这一通声嘶力竭让被呼喊着姓名的人万箭穿心。
  而司寅只是扶正了拇指上那枚白金色的戒指,将钻石藏在里侧,用掌心贴住,脚步沉稳地离开了这栋巨大的囚牢。
  第三夜,午夜时刻,长津被一阵刺鼻的浓烟呛醒。
  他昏沉地推开房门,只听一声“咚”的巨响,重物落地的声音在灯火通明的门廊上清晰入耳。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在眼睛适应光线后才看清自己脚下正躺着一名保镖。
  地上的人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感,整条手臂如同柔软的藤条般瘫在了背后,掌心摊开,五指全部被人掰碎了,七零八落地交错着——他是被疼昏过去的。
  是谁?
  长津的脑子“嗡”的一下充血了,他在一片死寂中听不见任何其余保镖或是佣人们的声音,他们的气味也在弥散殆尽,仿佛都被这座坟场般的宅邸吞噬了生命。
  他缓缓抬起头,正面一支黝黑的枪管。
  滚烫的枪口明显是已经开过火了,散发着温热的火药味,距他的眉心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下一颗子弹即将撞针而出,轰掉他的脑袋。
  手枪的主人却在下一秒收起了这把危险至极的武器,将它塞进自己的背带后侧,重新对面前的少年伸出一只布满疤痕的手来。
  “先生请您去书房。”
  枪主人的声音十分粗粝,像一盆被暴晒后的热砂互相摩擦,刺耳程度堪比用指甲抓挠平滑的黑板。他侧过身去,为长津腾出路来,那副神情自若的模样仿佛压根没看见这个Omega刚才插在后兜的手——这个动作除了掏枪,他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先生”是谁,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他想干嘛?”长津硬着头皮走在前面,问道。
  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回答,这种轻蔑的沉默加剧了长津这场闹剧的厌恶与愤怒。
  他骤然回头,冲陌生的杀手低吼道:“他疯了吗?让他滚出我家!”
  没等男人有所动作,长津已经握住了插在居家服腰后的枪柄,在对方一击肘击撞上来时果断拉开保险,对着前方扣下了扳机。
  “砰——”子弹回旋着,击碎了门廊上一只昂贵的瓷瓶。雪白的碎片爆裂纷飞,每一片细小的渣滓都足以深深剐掉身上的一块肉。
  男人的肩胛骨被钉上了一块三角形的瓷片,他连哼声都没有发出,抓住长津的手腕往怀中扭送,以免他再次开枪。
  但他显然低估了这个Omega的能力。
  纤弱的少年迅速扔下枪,手腕如同无骨的鱼类般柔软,从桎梏中轻易挣脱了出来。当他重新想要去捉那双手时,寒光毕显——一把出鞘的匕首横在他的鼻梁上撕划而过,若不是他躲闪得快,头颅已经被横劈成了两半。
  男人讶然,他甚至开始怀疑主人是否对自己隐瞒了信息,让他错以为这个小孩软弱得可以被自己一只手碾死。
  长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垂下手臂,将刀柄反握在身后,说道:“你不是哑巴对吧?所以回答我。”
  这幅趾高气昂的模样并没有引起杀手的反感,但他收敛起轻敌的想法,警惕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他对长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继续移步走廊尽头的书房。
  为了避免此人再次掏出什么危险武器出来,杀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招惹他。当然,他也选择摒弃了主人禁言的命令,对长津说道:“我无权解释先生的旨意,请您先和我去书房”
  长津没有再开口讽刺他,他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似乎对杀掉他并不感兴趣。他很快就将匕首藏在了袖口中,像一滴水掉进了泉水中,将冷兵器与自己的肉体融为一体,任人怎么瞧他身着居家服的身体都看不出端倪来。
  2021-11-15 02:22:49
 
 
第9章 
  走廊上全是昏死过去佣人们,他们像是在一场晚宴中喝得酩酊大醉,有的靠在墙边,有的扑倒在地面,有的压在另一个人的腿上不省人事。
  书房里只有两个人——棠宁与司寅。
  长津一推开门,就被里面横冲直撞的Alpha的信息素冲击得脑袋空白,脚一软,差点跪在了门口。
  他死死抠住门框,竭力保持呼吸顺畅,咬紧牙关使劲摇了几下头,甩掉发梢上晶莹的汗珠,一张脸惨白如宣纸,虹膜充血,乌瞳似两颗血宝石。
  杀手在他的身后将门合上,站在了靠门的角落中,像一座雕塑般定住了。
  棠宁在看见自己儿子的那一瞬间,抓起桌上的白玉砚台就向对面的男人甩去。
  司寅稍稍偏头,尖锐的棱角蹭着他的侧脸飞过,留下一道浅红色划痕,砚台在墙壁上摔得粉碎,发出“砰”的巨响,颤动着所有人紧绷的神经。
  棠宁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怒不可赦地抓起面前的信封,像是扔掉一颗正在倒计时的炸弹似的,将它砸在司寅的怀中。他站起身指着对面人的脸,鄙夷的眼神与唾弃一只低劣恶心的虫豸别无二致:“……你疯了!快滚吧!”
  司寅拿起怀中的文件,徐徐抬眸看了棠宁一眼。他血红的嘴角勾出一抹阴森的笑意,像一把开刃的弯刀,那张英俊至极的脸上除了冰冷的笑容,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杜松子的信息素所散发出的潮湿香气泛出单质的压抑感,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湿冷的地表颤栗时的恐怖气味。
  长津从未见过这样争锋相对的二人,司寅与父亲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合作关系,他们绵里藏针地走钢丝,像两株互相绞杀的毒蔓,永远都在不侵犯对方底线的情况下做到自我的利益最大化。
  而现在,他们俩人明显是决定撕破脸,不再假惺惺地把“友好合作伙伴”的人设装下去了。
  动机是什么?
  没有人比长津更清楚不过了。
  “谢谢你的礼物。”司寅将信封收好,对棠宁道谢。
  他站起身来,后脊立即被抵上了一个冰冷的硬物——一把枪。
  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因为身后的人陷入了短暂的困扰。他举起双手,以示自己身上没有武装威胁,轻声说道:“没有必要这样。”
  “……”长津回以沉默。他将保险栓拉开,食指摸上扳机。仅这两个动作,却足以让他浑身被汗水浸得湿透,头脑发昏,眼中攒起热泪来。
  “阿颉,退下。”司寅又摆了一下手,示意自己的亲信走开。
  阿颉将顶在长津后脑勺上的枪管移开,那是一把很旧的枪,看起来已经被使用过很久一段时间了,膛线已经磨得露出了白钢。他盯了一会儿那个Omega光洁莹润的后颈,重新退回角落中,等待下一个命令。
  司寅的背影在长津的眼中变得模糊起来,他像是一堵高大得无法击溃的壁垒,将命运的洪流截断,拾起莫伊莱的生命线缠在指间玩弄。
  这个男人出生在无人知晓的北部,却在这座上流聚集的城市中创建了自己的庞大帝国,用不可言说的手段成为了城市网络核心的发令者,在罪恶之城中搅动起疾风骤雨,成为欲望横流的巅峰的所有者。他的酒杯中曾经充溢着新鲜的人血,在穷奢极欲的宴会中与其他上位者啖食败者的内脏。他活在杀气绚烂的世界中,伫立在无数恣意丰满、繁花似锦的人性彻底崩圮的残垣断壁中,他被那些鲜红的嘴与肮脏的心脏塑造成了一个年轻的神明。
  他是一个没有缺陷的成功者,一个精密、强健的人形机械,他完美得无法复制,比起被他人冠以的“神明”称谓,在这座城市的更多人心中,他更像是一头缺乏人性的……怪物。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也可以是一个拥有“爱意”这种稀缺玩意儿的人类,并且这种情感在他的灵魂中占有极大比例。他很好地收敛了它,将“爱”搁放在傲慢的阴翳之下,无人问津,被自身谎作情绪的多余之物。
  谁将要得到这份爱,谁就会面临阴晦惨败的深渊。
  这份爱意的接受者,是白骨累累之国的王后,一只被豢养的荆棘鸟, 一朵橙粉颜色的浓郁荔香的真宙玫瑰。
  这份爱,在诞生下来时,就不被允许回应。这来自于所有者的决策:他的爱意是不可避免的弱点。一旦被针对,他将会被饥渴难耐的觊觎权利与金钱的资本家饿鬼扑食。而作为他们的同类,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些狂热的腐食者具有多么可怕的摧毁力。
  他经历过许多赌注丰富多样的赌博,但筹码关乎真宙时,他会是一个百分百的风险厌恶者。
  在漫长的时间里,他只是隐藏自己的爱意,并不代表他忘了自己暗流汹涌的充沛情感。
  可是,他的真宙什么都明白,唯独不明白这一点。
  譬如现在,他的枪管正在发抖,看起来像是一棵受尽折磨的野草,等待即将到来的冰雪与枯萎。
  “转过身来。”长津对他说。
  司寅将信封放在了桌面上,缓缓转过身来,枪口随之滑到了他的腰腹,那里是他正在呼吸的肺部。
  “好了。”司寅摊开手,无奈地说道:“你明明知道你的父亲用我们的孩子作筹码,胁迫我做出锂全线的调价,好方便他下场抢先一步垄断工业金属锂的市场。”
  他望着长津的眼睛,再次重复了一句:“你明明知道。”
  是的,长津明明知道:所有人,包括他的至亲都对他满嘴谎言,因为他的沉默给了那些骗子自以为瞒天过海的错觉,但惟独这个男人从未对他说过一个字的假话。
  他明明知道公司的账本是棠宁自己改动的,就是为了陷害给司寅,逼迫其他同党反水,与他站在统一战线,一齐加速电子产品市场对于锂的提价反应,从而在尖端硬件产业的衍生品市场获得内幕信息所带来的的受益。
  他们想玩票大的,于是联手谋杀一条生命,并且毫无愧意,甚至还要为自己的决策叫好:我们真是救世主的化身!拯救了一个自甘堕落的Omega,让他免于再被标记前就怀孕了所遭受的羞辱与痛苦。
  然而,在那些自我意识虚妄膨胀至极的Alpha看来,司寅面对婴尸时毫无波澜的反应与长津极度平静的高傲姿态彻底惹恼了他们!
  他们私下争夺这个已经被人操烂的贱货的所属权,他们在盛怒之际已经丧失了理智,压根没发现棠宁因为愤怒与忏悔已经退出了他们的阵营。
  他们一边渴望得到这个Omega,一边憎恨着他的美貌与遥不可及的家世。他们就像是一群聚集着的饿狼,眼珠子发绿,牙龈外翻,黄牙流涎,饥饿得可以吃下成堆的腐烂张蛆的臭肉。
  为了报复,这些疯子决定要在司寅面前轮奸他的小情人,把那口鲜嫩的小逼操到流血飚精,一边怀孕一边流产。
  他们期待看到司寅的反应,他们对他恐惧得发抖,却又同时都对能搞死他的任何方法都跃跃欲试。
  2021-11-15 02:22:51
 
 
第10章 
  “让他走吧,长津。”
  耳边传来棠宁的声音。
  父亲的手握住了他提枪的手腕,用力往下压去。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疲惫,像是刚从一场可怕的矿难中逃出生天,喉咙里卡了许多烟尘,沙哑异常:“像他说的,没有必要这样。”
  长津没有任何动作,他任凭父亲怎么使劲,都不曾将枪管从司寅身上移开一寸。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账。”长津说。
  话音未落,司寅突然笑了,他柔声低喃道:“小傻瓜。”
  他从后腰掏出一支乌黑锃亮的格洛克手枪,在长津逐渐怔愣的神情下,“咔哒”一声上膛,抵在了少年温热的小腹上——和自己被枪指着的同样位置。
  “我会在你开枪之前开枪,就算没来得及,阿颉也会听从我的命令对你开枪。”司寅的口吻像是在教导他平日里的防身课程,“如果我死了,你也不能一个人活。”
  这句话如同闪电劈下的一道谵妄咒语,每一个字都令长津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他狠狠打了个哆嗦,眼中的泪水瞬间掉了下来,挂在惨白的下巴上,摇曳了半天最终还是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你凭什么……”长津一开口就感到呼吸困难起来。他的眼白爬满了红血丝,近处看来,仿若正在泣血。他发出的声音气丝游离,就像一个溺水者,充满了虚浮与孱弱。
  你凭什么让我对你充满爱意,却不曾给我一丝希望?你凭什么对我的身体与精神肆意妄为,却没有标记我?
  你凭什么捉住我不放,却不说爱我?
  ……我到底算什么?
  “没有我,你或许会过得比现在更幸福。”
  “但是我来了,所以,我会拽着你一起下地狱。”他的声音温和柔美,充满了杜松子酒流光溢彩的醇厚,琥珀的颜色,将时间都拉长成蜂蜜一样粘稠的甜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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