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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似有恶疾(古代架空)——Shim97

时间:2023-12-02 12:31:08  作者:Shim97
  祁韵拎起茶壶,亲自给乔鹤年倒了一杯茶。
  在他倒茶的时候, 乔鹤年就盯着他看。
  可能是因为怀孕,祁韵胖了一圈, 肤色白皙红润,脸上也有了点肉,但却不像以前那样粉嘟嘟的可爱,而是有了种丰腴慵懒的风情。
  这感觉有点儿陌生,但又很吸引他似的,乔鹤年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祁韵倒好茶,抬起头来时,正好与他的视线相撞。
  乔鹤年没有丝毫被抓包的胆怯慌张,反而明目张胆地与他四目相对。
  祁韵反而被他看得慌张了,偏开脸,把茶杯推到乔鹤年跟前。
  “天气热,喝点凉茶消消暑气。”他小声说。
  乔鹤年看着他偏过头露出的白皙侧脸,耳后那一点儿连着后颈的皮肤,简直白得像要发光。
  他顺着这片白皙往下看,看到比先前饱满了许多的胸脯,隐没在薄薄的夏衣中,只显出一道模糊的曲线。
  乔鹤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一边盯着祁韵,一边拈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
  这灼热的视线如有实质,看得祁韵坐立难安,他脑中转了转,说:“大伯哥,现在时候不早了,今晚你们在哪里落脚?要不要我叫人给你们找一处客栈?”
  乔鹤年蹙起眉头,半晌,说:“我知道你心里怨我。”
  祁韵:“……啊?”
  乔鹤年:“但是,再怎么样,我们也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我以前对你不好,你现在也报复回来了,能不能别再闹脾气了?”
  祁韵一头雾水看着他。
  乔鹤年:“你和松年的事,这一次,我就当做不知道,我会找松年好好谈一谈,让他不再插足我们的感情。”
  祁韵听到最后一句,一下子爆发了:“什么插足感情?!你把松年说成什么人了!我和松年才是夫妻,哪有什么插不插足,你在说什么胡话!”
  乔鹤年:“……”
  他难以置信道:“你和他才是夫妻?!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得晕头转向,把你变得这么不知廉耻!”
  祁韵被如此羞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拍桌而起:“我不知廉耻?你说我不知廉耻?我规规矩矩跟丈夫在一块儿,哪里不知廉耻?!你刚刚拿那种龌龊眼神看我,你才不知廉耻!”
  乔鹤年被自己老婆骂了“龌龊”,简直肺都气炸了,也腾的一下站起来:“我不知廉耻?我
  看自己老婆怎么就叫不知廉耻了?你哪里我没看过?!”
  祁韵双目圆瞪,一手颤颤巍巍指着他:“你、你、你下流!肮脏!龌龊!谁是你老婆?!谁被你看过?!”
  他不仅要骂,还要动手,两手抄起桌上的茶壶,对着乔鹤年就当头一泼。
  哗啦啦啦
  乔鹤年被一整壶凉茶浇成了个落汤鸡。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祁韵,眉梢发尾滴滴答答往下掉落茶水,整个人霎时没了掌权话事人的威风。
  “你、你、你……”他抖着手指着祁韵,“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像要被气疯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怒急攻心,头痛又开始发作,双重痛苦夹击之下,乔鹤年这样强健的体魄也撑不住,差点两腿一软昏迷在地。
  他一个趔趄,连忙撑住桌子站稳,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来,颤颤巍巍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硬生生服下。
  看他吃这个药,祁韵一下子想起了松年。
  松年头痛的时候也总吃药,甚至兄弟俩拿的白瓷瓶都一模一样。
  可是,对待宠他爱他的松年,祁韵就春风化雨关怀备至,每次都体贴地嘘寒问暖。而对待这个阴晴不定莫名其妙的大伯哥,祁韵便恶语相向。
  “吃药吃药,噎死你。”他哼了一声,又补充,“要死别在我这儿死,走远点。”
  乔鹤年一个气没喘上来,差点真被药丸噎住。
  他连忙自己拍拍胸口,好不容易把药丸咽下去,恶声道:“你就在旁看着,不会给我倒杯水来?!”
  祁韵瞪着他:“我不是给你倒了吗?一整壶都给你了!”
  浑身还滴着水的乔鹤年气得发抖。
  他望着祁韵,震惊、失望、懊悔、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胸口反复翻涌。
  他怎么也想不到,再见面,祁韵待他竟然如此冰冷,好像曾经对他的爱意已经全部消散了。
  就因为自己做错了那一次,他就要这样报复他吗?!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一样!
  祁韵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神色复杂,便皱起眉:“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可是你的弟媳,你这个人也太没有道德了。”
  乔鹤年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你骂我没有道德?你和松年干出这种事,还有脸来指责我?”
  祁韵眉头紧皱,拉下了脸,十分严肃地看着他:“你怎么又这样说松年?再让我听到你讲松年不好,我马上拿扫帚把你打出去!”
  乔鹤年像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脑中嗡的一响,心口好像也被洞穿了。
  那时候,一向维护着他的祖母掉转矛头,逼着他给二房道歉,是祁韵和他站在一起,帮他转圜。
  祁韵曾经待他那么好、那么体贴,万事以他为先,永远在外人面前维护他。
  可哪想到,情境再次重演,这回掉转矛头的人,变成了祁韵。
  他把别的男人护在身后,拿锋利的长矛刺穿了自己的心。
  乔鹤年喘着气,连眼眶都红了,咬牙切齿道:“为什么?”
  为什么连你也放弃了我?!
  祁韵还没意识到他压抑的怒气,道:“什么为什么,松年是我的丈夫,我当然不准别人说他的不好。而且,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本来也不该这么说他。”
  乔鹤年死死瞪着他,双目猩红:“丈夫?我不是你的丈夫吗?你跟他睡了几次,就把他当成你的丈夫了?!”
  祁韵:“你到底在瞎说什么呀?我……呃……”
  他话没说完,暴怒的乔鹤年一步冲过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祁韵被他带得噔噔噔连退几步,后背撞在了柱子上,而乔鹤年像疯了一样,把他抵在柱子上,两手狠狠掐着他的脖子:“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背叛我?!还这么理直气壮?!”
  祁韵吓坏了,拼命挣扎,两腿用力踢他,两手的指甲唰地在乔鹤年脸上留下几道血痕。
  乔鹤年双眼充血,已经完全失控,根本不管他的挣扎,只疯狂地怒吼:“你怎么敢抛弃我?!你怎么敢背叛我?!”
  “呃……呃……”祁韵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脸颊都涨红了,只拼命地拿手抓他,想逼他松手。
  可是乔鹤年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像个失去了最后一条救命稻草的穷凶极恶的匪徒,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和他的救命稻草同归于尽。
  祁韵很快就挣扎不动了,被掐得脸都泛起了紫,眼白都翻了出来,两手却还本能地、徒劳地去掰乔鹤年狠狠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最后,他失了力气,手掌徒劳地搭在了乔鹤年手背上。
  陷入疯狂的乔鹤年猛然一顿,视线落在那只手上。
  这只手,曾经和他相握着,一起面对了祖母的刁难,一起经历了红珊瑚树被毁、夜明珠被盗的风波,一起把二房赶出了家。
  他们明明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祁韵现在抽手要走了?
  乔鹤年通红的眼眶中掉下了一颗泪。
  随着这泪落下,他骤然卸了力,松了手。
  几乎昏迷的祁韵一下子往地上滑去。
  乔鹤年伸手一抱,将他接在了怀里。
  祁韵猛地喘过了气,只是人还懵着,只知道捂着喉咙猛喘气。
  乔鹤年红着眼看着他,半晌,将他打横一抱,大步走出了屋。
  “收拾东西,今天就回宜州。”他冷冷道。
  屋外守着的侍卫们大气都不敢出,整齐应声:“是!”
  乔鹤年抱着祁韵就往后院走,让人把后院的马车拉出来。周婆婆见这个大伯哥居然如此逾越,抱着夫人就走,连忙追上来拉他的袖子:“这是做什么啊?我家老爷还没回来呢,您、您不能这样啊……”
  乔鹤年头也不回,继续吩咐:“屋里的下人,少夫人的东西,一并带上,把这处宅院退了。”
  跟在背后的阿影闷头应是,而后赶紧拉走了周婆婆。
  乔鹤年就这么浑身滴着水,抱着祁韵上了马车。
  侍卫们飞快收拾了东西,还买来一架板车把箱笼装上,把下人们也赶了上去。
  老刀捧着一身新衣裳,凑到车窗边:“大少爷,要不要换身衣裳?属下在屋里找到了没穿过的新衣,应当是您的尺码。”
  乔鹤年看着他手里的夏衣,脸拉得老长。
  没错,是没穿过的新衣,但却是祁韵给乔松年做的。
  他磨着后槽牙:“……把这些衣裳全烧了!”
 
 
第140章 弟媳3
  天黑之前, 马车摇摇晃晃出了云县。
  祁韵已经清醒过来,警觉地坐在门边,离乔鹤年远远的, 两手还心有余悸地揉着自己的脖子。
  马车里没有下人,外头只有两名侍卫在赶车,祁韵熟悉的下人们都在后头那张板车上, 可以说,他现在四面八方都是乔鹤年的人。
  处在这样陌生而“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祁韵紧张极了。而他又怀着孕, 马车又颠簸,没一会儿, 他就开始浑身冒汗,脸色发白。
  乔鹤年一直留意着他,见他脸都白了,当即皱眉, 朗声道:“怎么赶车的,颠成这样?”
  外头的侍卫连忙放慢了车速。
  “大少爷,这儿的官道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夜里又看不太清楚……”
  乔鹤年打断:“走慢点。”
  侍卫忙应下:“是!”
  马车车速慢下来,祁韵的情况却不见变好, 不停拿帕子擦着额上的冷汗。
  乔鹤年盯着他, 眉头紧蹙,但方才闹得那样不愉快,他这会儿的语气还是硬邦邦的:“怎么了?不舒服就要讲, 别自己硬撑。”
  祁韵咬住嘴唇,挪得离他远了点。
  乔鹤年心头蹿起一股恶气, 道:“现在不开口,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负责。”
  祁韵立刻转头瞪了他一眼。
  他总算看过来了,虽然是用瞪的。
  乔鹤年心里舒坦了一些,阴暗地想,这孩子流掉最好,他可不想给别的男人养儿子,就算是亲弟弟也不行。
  不过,一想这孩子到底还在祁韵肚子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祁韵也得去掉半条命,他便只能憋屈地按捺住这些阴暗的念头。
  “要是坐着辛苦,就躺下来。”乔鹤年把正中的方桌挪开,从箱笼里找
  出一床软垫铺上。
  祁韵仍不搭理他。
  躺下来的姿势太弱势了,也不方便起身,万一乔鹤年又来掐他的脖子怎么办?
  乔鹤年简直就是个疯子!骂他骂不过,居然想杀了他!
  祁韵一回想起被他掐住脖子那种窒息和无力感,就浑身发毛。
  要不是乔鹤年人多势众,他奈何不了,他今天绝对不会乖乖坐在这车里跟他回宜州!
  这心里的怒火一上涌,身子又开始不舒服,胸口憋闷,肚子里翻涌。
  祁韵连忙把窗户又推开了一些,深深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想让自己缓下来。
  可是没有用,无论他怎么让自己放松,他到底是跟乔鹤年这个差点杀了他的恶魔共处一室,哪能不怕?
  渐渐的,他的肚子都开始痛起来,一阵一阵往下坠。
  祁韵慌了,不停拿手抚摸着肚皮,里头的胎儿好像也不舒服,不时撞他一下,踢他一脚。
  “怎么了?”乔鹤年的声音忽而响在耳边。
  祁韵被他吓了一大跳,一抬头才发现乔鹤年不知何时已经靠了过来,坐在他身边。
  “你、你走开。”祁韵连忙伸手推他,可手一推在他身上,才发觉胳膊都软了,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的身子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祁韵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只一个劲地说:“你走开,离我远点!”
  乔鹤年眉头紧蹙:“你嘴都白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祁韵听不进去,只一个劲推他,乔鹤年当即喊道:“停车!把那个婆子叫上来!”
  侍卫赶紧停下马车,不一会儿,周婆婆掀开门帘进来了:“夫人,您怎么样?哎呀,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她赶紧扶住脸色惨白的祁韵,把他扶到软垫上:“来,先躺着,您的肚子太大了,久坐不舒服。”
  有熟悉的下人在身边伺候,祁韵总算松了一口气,也能听得进话了,扶着她的胳膊站起身,准备躺在软垫上。
  可就在他起身时,乔鹤年眼尖,看见他裙摆上印了一丝红色。
  祁韵的夏衣单薄素净,这一丝红色尤为刺眼,乔鹤年当即伸手,扯过了他的裙摆细看:“这是什么?”
  没等他看清,周婆婆一把将裙摆扯了回来:“啊呀,你这个伯老爷,怎么能对我家夫人动手动脚呢?”
  说完,她也看见了裙摆上的一抹红,当即脸色大变,赶紧扶着祁韵躺下来,然后就来赶乔鹤年:“出去、出去,到马车外面走走。”
  乔鹤年意识到事情不妙。虽然他并不精通医术,但这些年来做生意混迹江湖,流产落红的事不知听过多少,登时变了脸色:“他不会流产罢?”
  这话一出来,躺着的祁韵蓦然瞪大了眼睛:“流产?!”
  周婆婆连忙安抚他:“没事的,夫人,不要怕,三个月了,孩子早就稳了。”
  说完,又来赶乔鹤年:“快走!快走!”
  乔鹤年却紧蹙眉头:“要是有流产的先兆,就得赶紧找附近的地方落脚,寻个大夫来看,你这婆子管不了事。三个月大的孩子掉下来,痛都能把他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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