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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微光(近代现代)——云朵盆栽

时间:2023-12-02 12:33:27  作者:云朵盆栽
  死了就好了么?
  李素似乎做了一个梦。醒来后他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哪。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拉开。
  他看见张河朝他走了过来。
  “嗨...我估计那个人也是误会了吧?他应该没有艾滋,更没有传染给你...”当下,张河收起检查结果,直起身,一手捞起李素搁置于床脚的包,“你现在...就是需要好好休息,然后有点营养不良...其他的没什么...”
  李素怔怔地点点头,自己也不清楚有没有轻松一些。他下了床,跟着张河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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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哦
  
 
第5章 供应店
  结住院费的时候,张河默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余额,心想他大概要对父母那边说一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汇给他们的钱要少一些了。
  李素身上的伤口要定期换药,换包扎。张河暗自思忖自己也是名护士,这种事他就可以做,没有必要跑来医院,这样还可以省下一些钱。
  走出住院楼,立刻体会到了楼内与室外的温度差异。张河翻了翻包,从包底掏出一柄暗色毛线帽来。然后他飞快转身,动作迅速,在李素还在发怔时,将毛茸茸的帽子戴在了对方光秃秃的头顶上。
  “哈哈...天气冷了...要注意保暖...否则不利于伤口愈合...”他有些不自在的对李素解释,心底则有些内疚。
  李素很爱美。
  张河还记得这一点。他记得李素的桌子上总有些瓶瓶罐罐,后来李素告诉他那些都是护肤品,还教过他每一瓶都是什么,有什么样的效果...过去李素总是穿得很讲究,出门前一定要照一照镜子,全方面的检查自己的脸,还总用发胶抓头发,给自己固定一个帅气的发型。即使到了冬天,气温降至零下,李素也很少穿臃肿的长羽绒服,他常穿着黑色羊绒长外套,黑色皮鞋,还非要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暴露于寒冷之中,他一身单薄的黑色,安静的伫立在冰天雪地之中,像是一只孤寂的渡鸦。然后他总会在没人的时候,将冻的冰凉的手猛地塞进张河的后脖颈处,看着张河被冰的呲牙咧嘴的脸发笑。于是张河常常会攒钱给李素买最新款式的棉衣或羽绒服,虽然李素多次表态他比张河有钱,不需要张河给他买,但张河还是一厢情愿的给李素买保暖的衣服,因为只有这样,李素才会不情不愿的穿的暖暖和和的出门。
  “操,他是gay,你也是gay,”过去,张河的好哥们儿——郑星和——常常这样吐槽道,“怎么人家是个臭美骚包的小白脸,而你,就只是条土狗呢?”
  “你们gay和gay之间,也有这么大的差别么?”那时郑星和看着张河穿上秋裤后,又套了一条花纹丑陋的毛裤,忍不住十分认真的发问。
  “滚啊!说什么呢?”张河十分无语,感觉受到了暴击“有病是不是?”
  李素很爱美。
  张河是知道的。
  因此,眼下他看着李素头顶上那团有些滑稽的帽子,难免有些自责。如果是以前,李素是绝不可能戴这种东西的。可他现在没有好看的帽子给李素,眼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晨色渐起的早上,两人彼此无言,沉默着一前一后地行走着。
  “我们...先去一趟供应店...”张河轻声对身后的人说。
  他用余光瞥见步伐稍微落后于他的人默默点点头。
  供应店是在战争期间兴起的店铺,由政府运行,用于保证在艰难时期,各个地方都能获得食物,生活用品等基础生存资源。战争时期,总政府会定时给区域内的每个人发一定量的供应券,人们可以拿着供应券,去供应店换取需要的物品。如今距战争的结束也已有段时日,供应店早已在中心的繁华富裕区域消失,只残存在一些边缘的地方。
  由于司琴八区的整体经济还在恢复中,张河到手的工资,时常是由货币与供应券相互混杂着。鉴于李素的医药费花了张河不少存款,张河决定这些天尽量少使用货币,先用手头的供应券来买东西。
  医院的附近就有一家供应店,而此刻天色将明,店铺还未开张。
  但张河不管这些,他算是店里的老顾客了。他熟练的拉开供应店正门旁的一扇小门,直直走了进去,李素迟疑两秒,也跟着走了进去。
  “张河!又是你!”店铺负责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被仓库门口的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瞟向门边,就看见熟悉的身影正向他走来,“天天就你像个贼似的!”他惊魂未定,皱着眉嘟囔。
  “事出有因,事出有因。”张河套近乎,往男人身边一凑,压低了些声音。
  “叔,这不我这儿有个病号,刚出院,需要补补营养。”他嘀咕。
  男人闻言,伸长脖子,看了不远处的李素一眼。
  “我操,你他妈可真流氓!”男人低声骂,“你他娘的不能去嫖?又捡回来一个关起来玩是吧?”
  张河一怔,眉毛一耸,有点急:“叔,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关起来玩’?还‘又’?真是病人!单纯的治病!上一个也是,这次也是!”
  男人有点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一边咂嘴,一边走向里屋。
  没过几分钟,男人从里屋走出来,手中提溜着一个袋子。
  “这是我自家的东西,店里可没有。”男人冲着张河晃晃袋子,“一条鲫鱼。”
  张河眼睛一亮,一把将袋子拿过。
  “叔,几张票子?”他从兜里拿出一沓大小相似的纸卡,乍看上去有些像钞票,“五张成吗?”
  男人接过张河手中的供应券,慢悠悠的叹了口气,十分无奈。
  他冲张河摆摆手:“快滚吧,以后少来我这儿进货。”
  “...谢谢叔!”张河朝男人躬躬身,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第6章 这可是你说的
  火焰舔舐锅底,汤锅内部咕噜作响,带着香气的水蒸汽从盖子缝隙中氤氲溢出。而李素规规矩矩的端坐在张河客厅内的旧沙发里,沉默着盯着正在厨房里活动的张河。
  张河在煮饭的间隙,来回穿梭于他不大的出租屋内,做些清扫。直至正午之时,收拾终于告一段落。他将汤锅和饭菜端出,又拿来了碗筷,算是准备好了一切。他招呼李素坐下,两人面对面坐在了小餐桌前,彼此无言。
  张河十分累了,他值了一宿的夜班,回家后又独自忙了一上午。此刻他紧绷了多时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一种困乏即时覆盖住了他的全身上下。
  “吃吧。”他见李素没有动作,主动给对面那人的碗中盛满了鲜白的鱼汤,夹满了饭菜,“...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李素怔怔的看着张河将盛满的瓷碗推到他面前,而张河本人看上去却没有什么精神,眼下带着明显的黑眼圈。他拿起筷子和汤匙,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直至温热的饮食进入口中,顺着食道滑入胃袋,李素才终于有了一些实感,恍如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苏醒。
  “...我还以为...你已经....”李素盯着漂浮在鱼汤上的葱花,如出了故障的机器般,发出低沉而微弱的声音。
  张河太困了,致使他没什么胃口,吃着吃着自己都快要栽倒在餐桌上。听到李素的声音,他掐弄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行驱赶着睡意。
  “以为什么?以为我已经死啦?”他笑眯眯的问。
  李素默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的把头低了下去,点头。
  “嗨...怎么说呢?是挺吓人的吧?当时我志愿去的那个战区...是死了不少人...”张河挠挠头,“但我只是个学护理的学生,在那里只是做做照顾伤员之类的后勤工作...也没有直面过战场...算是侥幸生存下来啦...”
  “嗯...”李素低声应声。
  于是再次无话,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响。
  午餐结束后,张河起身准备去清洗用过的餐具,却被李素拦下。
  “...我来吧...”李素接过张河手中的碗筷。
  张河迟钝的眨眨眼,后知后觉的感到了疏离感。这也是自然,毕竟他们已经分开了四年,也是在如今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中再度重逢。他觉得他是可以对李素说些什么的,以一种曾经相识相知的身份,他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多年未见,他们共同生活的环境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他由衷的喜悦于两人都还活着的事实——周围死伤者无数,而同样是普通的凡人,他们却从浪潮中幸存了下来,这不值得庆幸么?
  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他觉得李素似乎已经变了,虽然他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变了...他觉得大概自己也变了一些...所以在当下,他只觉得这屋子里的两人,似乎更像是陌生人。
  也许是他一不留神,盯着李素的背影看了太久。李素站在水槽前,在水声中忽然扭过头。
  “...张河...”李素并未对张河的注视有太大的反应,“我...”
  “我能在这里待多久...?”李素问。
  “你有要去的地方吗?”
  “...没有...”
  “接下来的打算呢?”
  “...我...”李素有些语塞,“我不知道。”他不敢去看张河的眼睛了,逃避似的转回头继续在水流下清洗。
  “嗯。”张河点点头,声音在李素身后响起。
  “那就留下来吧。”
  李素怔愣,一时间停住了动作,任由清凉的水从他水中淌过。
  片刻后他关掉水龙头。
  “你说什么?”他回身。
  张河困极,打了个呵欠:“...反正我无所谓...你可以——”
  “张河,”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李素打断,“这可是你说的。”
  任张河再迟缓的神经,在此时也莫名感受到了一种胁迫。对面那人眼中隐晦的复杂与偏执宛如一个毫不掩饰的陷阱,只等心甘情愿被围猎的猎物上钩。
  而张河面对着李素,虽尚未明白那陷阱存在于此的目的,全然不知这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他仍是毫无顾虑的开了口:“行啊,我说的。”
  “想留多久都没关系...这几年大家都不太好过...慢慢来嘛...”他懒洋洋的进了卧室,告诉李素这之后他在屋子里干什么都随意。
  李素看着张河走进卧室的背影,直至张河将门关上,他才又重新拧开了水龙头。水流重新涤荡起他的手,李素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意,抿抿嘴唇。
  这可是你说的。
  你别后悔。
  
 
第7章 舒亦
  那天晚上,李素执意要睡在客厅。张河有些为难,客厅很小,也没有卧室暖和,实在是不利于病人的恢复。其实他已经在卧室里给李素腾出了位置,打算自己挤沙发。
  可李素只是安静的摇摇头,偶尔吐出一个“不”字来拒绝他。这让张河有点无奈,感觉自己活脱脱像是个准备逼良为娼的臭流氓……
  卧室是你一个人的,我会出来睡。你可以放心。他想说。可他还是没说出口。
  他不知道现如今李素是怎样看他,怎样想他的,最终只能顺着李素的意思,将他一个人留在了客厅。
  李素看着张河反复的确认锁好的门窗,又反复叮嘱他夜间寒冷,让他裹紧被褥。
  “嗯。”他只是沉闷的应声。
  昼夜温差大,夜里果然如张河所说的更加寒凉,大概未来仍要降温,夜风如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般在窗外咆哮,撕扯着窗户。
  可李素不觉得冷。他觉得很安心。
  他蜷在旧沙发里,用张河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睁着双眼安静的在夜晚的昏暗中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在外界的强风呼啸中,他安全的像是浮游在母腹中的胎儿。
  他就这么看了一会儿,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随后,他阖上了眼睛,慢慢陷入了睡眠。
  李素睡眠很浅。他想张河一定是忘记了这一点。
  尽管张河的动作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但李素还是在清晨张河起身上班时醒来。他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张河蹑手蹑脚的去卫生间洗漱,小心翼翼的走进厨房做早餐。
  他装作自己没有醒来。
  张河临出门前,来到了他的身边。他闭紧眼睛,不知道张河要做什么,心脏开始如马达般加速跳动,他生怕自己没忍住,暴露了早已醒来的事实。
  张河俯下身,伸手摸了摸李素的额头,似乎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发烧。随后,张河走出房子,小心的关上了门。
  张河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声音愈来愈远,愈来愈轻。这时李素才慢慢睁圆了眼,哆哆嗦嗦的喘起气来。
  张河俯身的时候,他的心跳剧烈到了顶点,几乎使他难以呼吸。还有张河的手。
  那只手干燥而柔软,动作轻柔。被医用酒精和消毒水浸润过久,指间也是那股医院里冰冷洁净的味道。曾几何时,他被那只手无比珍惜的抚摸。他原本太过于熟悉这种触感,可他们已经分开了太久。李素觉得自己已经忘了。
  李素抿抿嘴,坐起身,使劲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角。
  那个男孩是下午来的。
  那时李素无所事事的在屋子里到处走动,碰碰这个,动动那个,在张河摆满书籍和杂物的架子前滞留许久。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李素正站在厨房,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发呆。
  听到敲门声,李素先是顿了顿,接着有些狐疑的朝门口走去。经过客厅时,他抬眼看了一眼时钟,更加确定了现在还不应该是张河下班的时间,更何况张河有钥匙,门外不太可能是张河。
  那么会是谁呢?他犹豫再三,在敲门声逐渐变得暴躁之时,谨慎的插好防盗链,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门外站着一个男孩。李素没有见过男孩,显然男孩也没有见过他。一时间,男孩比他更加诧异。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男孩皱起了眉,看着李素的眼里升起了敌意。
  “你是谁?”男孩问,似乎有点生气,“你怎么在张河家里?”
  李素停顿几秒:“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又是谁?”
  男孩似乎很恼火,他用力推门想要进入屋子,发现了防盗链的存在后,拔高了声音,气势汹汹:“我是他男朋友!我是张河男朋友!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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