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衿倒是没有戳穿我和他并非第一次见面,边吃饭边和我们聊天,小好没有应对过这个场面,显得特别不自在,所以基本上都是我在答。
后来贺子衿忽然点名问小好,是不是有个参演的综艺被压了,需不需要帮忙?这话虽然是问花知夏的,但却是说给我听的,几乎是明示我这事儿就是他在干预。
那天回去的路上,我们在树影里偷偷牵手。小好显得很无助,我忍不住抱他。我问他,是不是吓到了?他先点头,又摇头。我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说,没事的,以后不会再有了。
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我之前自以为是的“保护”有多天真,贺子衿之前没动花知夏只是他不想,他想动随时都能动,不是吗?
那几天想了很多,脑子里特别乱,加上腰伤和感冒,我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以后,我照着贺子衿名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第二天,那档冰雪运动的综艺就官宣定档了。
在我看来,贺子衿这人挺有病的,他喊我过去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喜欢让我在旁边陪着他。他叫我哥。
不过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满意。我态度冷淡,他就说你对着那个花什么不是挺会做个好哥哥?在我面前装都不会装一下?我态度稍微好一点,他又神经质地说,算了吧,你还是用那种又恶心又恨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最像他。
这个“他”是谁呢?其实我并不是很关心。
后来某一次,我被贺子衿叫去参加一场派对活动。有人认错了我,对着我喊“贺少”,我当时挺疑惑的,倒也不至于把我认成贺子衿吧。这时候贺子衿迎上来,和那个人碰杯。那人红着脸说,哎呀,不好意思,把这位先生认成大少爷了。贺子衿挑了挑眉,说,我哥今天没来。
贺子衿说的这个“哥”是他大哥贺屿。
再后来,贺家主事人贺严意外身亡,贺家兄弟相争。贺家发家史、贺严的几任太太、贺家兄弟的亲疏、遗产如何分配成为大众关注的焦点。我和贺子衿的“不正当关系”也是在这个时候被人爆出来的。
而当我再回忆一遍这一切,只觉得身心俱疲。闭上眼睛,还是能看见那扇门,把我和花知夏隔开的那扇门。
也许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注定走不回他的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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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花的视角看就是:他俩一起被贺子衿喊去吃了顿饭后,李沐就私下和贺子衿达成了某种关系。除了感情上的背叛,其实他更难接受理想上的背叛,他一直当做目标追逐和靠近的人居然选择了走捷径。
PS:大小贺骨科
第31章
按照第一期最后扭蛋机的结果,这期节目我们要去西藏。这张字条是我写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抽到了,还挺兴奋的。去漠河玩了一圈回来,我心里想通了不少,公费旅游,不玩白不玩,他俩不开心还不准我一个人开心了!爱谁谁吧!
我们夜里从北京出发,到重庆中转,早上到的拉萨。后半程我就开始后悔了,为什么选这么高难度的地方……脑袋里嗡嗡作响,又晕又痛,一下飞机我就吐了,一测血氧70多,结果就是被拖去医院吸氧挂水。所以说人不能存着坏心思,想什么“他俩不开心还不准我一个人开心了”,结果就是只有我一个人不开心的世界达成了。
吸完氧我觉得好多了,坐车去布达拉宫找他们汇合。节目组给我们请了一位向导,叫扎西,扎西很热情地欢迎我们的到来,为我们献上哈达,我们向扎西表示感谢,互道扎西德勒。
亲眼见到布达拉宫,巍峨的宫堡映着瓦蓝的天空,更显得气势磅礴。由于布达拉宫内部不能进行拍摄,所以我们换上藏服,在前面拍了一些照片留做纪念,就匆匆赶往下一站了。
这期开始有新的汽车厂商赞助,我们得到了一辆崭新的银色SUV,这次旅行将以自驾游的方式进行。
照影第N次在我面前捧着脸哀嚎:“啊!为什么我没有驾照!”
“我开吧。”李沐从pd手里接过车钥匙。
“我坐副驾,你坐后排?”我问照影,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方案了。他抱着相机,表情可以说是“气鼓鼓”了。
于是三个人各自上车,车里安了好几个GoPro,但总比被一大堆人一大堆摄像机对着要好,我们的状态都慢慢松弛下来。
李沐发动了汽车,问我:“还难受吗?我慢点开。”
我扣上安全带,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没事了,就正常开吧,已经因为我推迟开拍了,不要影响到后面的进度。”
既然坐了副驾,我就负责开导航了。照影忽然在后面叫我:“花老师,你有没有下载我的语音包?”
我低头设置目的地:“什么语音包?导航的语音包吗?”
“你果然一点也不关心我,最近很火的好吗?”他扒着副驾的靠背,凑到我旁边,“你看,在首页挂着呢!”
“准备出发,全程四小时十五分钟。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高原行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哦!”于是在照影略带气泡音的语音提示中,我们开始了今天的旅行。
这一路上十分热闹,热闹就热闹在……我前面也是照影的声音,后面也是照影的声音,简直就是3D环绕立体声,这“两个照影”时而一唱一和,时而还互相拌嘴。
我们走的这段是318国道、川藏南线,传说中的“此生必驾”之路。台本里有句话叫“西藏不在拉萨,西藏在路上”,也许只有亲眼看过这样的风景才能懂。
我的眼底好像只剩下蓝、白、铅灰三种色彩。蓝是深邃,是一望无垠的辽阔天空和翠玉一般的水;白是纯粹,是缥缈的大团云朵和山尖上层叠的积雪;铅灰是沉静,是巍峨遥远的山和脚下蜿蜒到天边的路。
我们没有去特定的景点,一路上边走边玩,看到喜欢的风景就停下来欣赏。
就这样走走停停,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扎西家。扎西远远地招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等他回家,——是扎西的妻子洛桑和小女儿梅朵。
梅朵大概七八岁,穿一身神气的红色藏袍,脸蛋红扑扑的,扎两条长长的细细的麻花辫,额前坠着绿松石、蜜蜡串成的头饰。一看见我们,小姑娘就扭过头回房间躲起来了。扎西说她汉语说得还不太好,看见我们害羞了。
我们要在扎西家学做酥油茶和奶皮子。洛桑和扎西分别给我们演示了一遍,接下来就换我们自己操作了。为了多拍一些细节上的镜头,我们制作了好几遍。
梅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小猫一样趴在桌边,手背垫着下巴,一直盯着桌上的相机。
照影别过头看她:“想玩吗?”
小姑娘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照影放下正在打的酥油,把相机开机,教给梅朵这个键是拍照,这个键可以看你刚刚拍的照片,这个是上翻,这个是下翻。一眼望去,这画面十分和谐,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凑在一起像两只可爱又柔软的小动物。
梅朵坐在旁边玩起了相机,过了一会儿,伸出小手戳了戳照影的手肘,指了指相机的预览窗,又指了指我,用汉语支支吾吾说道:“拍……照!”
扎西笑着说:“她能听懂,但是不太会说。”
梅朵就拉着扎西用藏语说了一遍,扎西翻译给我们听:“她说,为什么拍这么多这个哥哥的照片?”
李沐的动作顿了一下,我也是一阵慌乱,差点打翻了手边的牛奶。
照影笑了笑:“相机就要用来拍喜欢的人啊。”
梅朵又用藏语说了句什么,扎西转述过来:“可是他没看镜头。”
啊,这就让我有点尴尬了,关键是我完全不知道照影在后面拍我……随着梅朵翻页的动作,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相机里的我,不是在蔫巴巴地睡觉,就是朝着左边发呆,中间夹杂着零星几张风景照。
大概这话照影也不好接,他选择岔开话题,他问梅朵:“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拿手肘撞了他一下:“还是小孩儿呢,别乱说。”
梅朵托着下巴想了想,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回道:“喜欢,羊。”扎西告诉我们,梅朵有一只很喜欢的小羊羔,才三个多月大。
正好照影做完了一份奶皮子,他站起来擦了擦手,对梅朵说:“走,我们去拍你喜欢的小羊。”
这段拍完后,就是晚饭时间了。洛桑为我们准备了一桌子特色藏餐,土豆炖牦牛肉、藏式火锅、烤羊排、牛肉饼、藏包,还有甜茶和酸奶。扎西和我们说起拉萨的风土人情,聊了聊做向导这些年遇见的趣事。世间百态,这也是旅行类节目的重要内容之一。
照影去车上拿杯子,回来叫我们出去看星星。可能因为刚刚接受过漠河的考验,所以并没有觉得拉萨的冬夜特别冷。我披上羽绒服走出门,一仰头就看到漫天星河倾泻而下,像是在一匹深紫色的丝绒布上撒了一把流动的碎银。
这个环节在台本上只有一行字:在星空下聊一聊人生。怎样才算“聊人生”呢?我心里没什么概念。但是当我真的坐在星宇之下,才发现在此情此景敞开心扉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情。好像化成了一棵树、一片雪、一捧水、一抔土。你是自然的一部分,你就是自然;你对自然赤诚,就是对自己赤诚。
照影躺在草地上,枕着自己的手臂,仰头看星空:“感觉自己好渺小啊。”
“是啊,其实我一直觉得人很渺小,在自然面前,在命运面前。”我很认真地说道,“我是不是没说过,其实最开始也不是因为自己想做练习生才去做的,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好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还有拍《偷偷》,也不是我一开始的意愿。”
这几句好像不应该在这里说,一定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此时此刻我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大不了播出前再让公司想办法去删吧……
关于“一开始并不想做练习生”这件事,我连李沐都没说过。他有些讶异地看着我,抬起手想摸我的头,犹豫了一下改成落在我的肩膀:“其实人生中很多时候都是被命运推着走。”
“是吗?我就不一样了。命运这种东西,我只信好的。”照影悠悠开口,“比如……对我来说,错过不算命运,失而复得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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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他们的世界没有疫情可以到处玩╭(╯^╰)╮
第32章
节目组工作人员比较多,今天的住宿没有安排在扎西家,而是选在比较近的一家酒店。
结束所有拍摄,赶到住处,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节目组包下了整座酒店,房间充裕,所以今晚我、李沐、照影一人一间房。
长途飞行加上一整天的拍摄,挺累人的,一回屋我就急着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翻箱倒柜找出吹风机,刚吹了几秒,吹风机就嗡的一声罢工了。
这大半夜的,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小姜一个女孩子。于是我在那个自从建群就再也没人说过话的三人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好兄弟,借个吹风机”
李沐先回我:“过来拿还是给你送过去”
我回了句语音说我过去拿,然后就披了件衣服出去找他。我记得我俩的房间号是连着的,结果左右两边都不是。我观察了一下,房间号排列有点奇怪,这边一列是单号,对面一列是双号,虽然我俩房间号相连,但是我在这头,李沐在那头,正好在这一层的两端,我得穿过长长的走廊。
走道中间有一个上下的楼梯,门虚掩着,贴着安全通道的字样。门缝里传来低低的聊天声,已经很晚了,走廊里非常安静,我走近了,他们的聊天声就清晰可闻。原本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无意中听到他们提到了李沐的名字。
“前几天李沐的生日会直播你们看到了吗?”
“那个直播事故,上热搜了吧?我又不是他粉丝,我看那个干嘛?但是现在没人不知道吧,哈哈哈!”
“哎,真的好丢人,这是被粉丝背刺了吧!”
“那也怪不了别人,谁让他自己先做了丢人的事情咯。”
“你们说他能上这节目会不会也是通过……”
“可是我听说上次那事情爆出来以后贺子衿就把他扔了啊。”
“没有贺子衿,还有张子衿王子衿李子衿周子衿,谁知道呢?咱们节目这么火,想上第二季的人不要太多哦,这好事就掉他李沐头上了?这种人就是习惯性爬床换资源,我都见多了。”
还有更多不堪入耳的话,听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时候,李沐忽然在那头叫我,大概看我一直没去,他拿着吹风机出来找我:“怎么不过来?”
他走近了,一出声,楼梯间里瞬间安静了。我脑子一热推开门,看到四个人在半层的地方抽烟,他们都抬头看我,僵在原地,一脸惊惶。
我冷冷开口:“原来这么火的节目,靠的是工作人员在背后议论嘉宾?我倒是不介意带你们去找导演,亲口问问他是怎么选的嘉宾,你猜你们刚刚那些话会不会冒犯到导演?”
然后我就被李沐拖走了,拖到他房间,按在床边坐下。他一言不发,打开吹风机,开始给我吹头发。
我的情绪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既发不出来,也压不下去,堵得我心脏好痛。我往胸口锤了两下,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李沐揉着我头发的动作停了一下,淡淡吐出一句话:“其实你不用生气,他们讲的也不是完全不对。”
我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或是听到了多少,他这么说只会让我更难过。
我们的面前有一面狭长的穿衣镜,我凝视着镜子里的两个身影出神。我想起得知我妈生病的那天,李沐连夜陪我赶回家,在医院旁边的招待所里,他也是这样给我吹头发。
我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镜子里的李沐,我说:“我真的恨你。”我恨你把自己变成这样,把我们变成这样。
李沐避开我的视线,只是垂着头一脸认真地给我吹头发,好像这是目前唯一重要的事情。终于,他关上了吹风机,嗡嗡的轰鸣终于停止了。
这中间间隔了好几分钟,以至于有那么几秒钟我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复我刚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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