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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阿月，我看到你，就知道你会怎么想，我也知道，你是多么难以动摇。”他苦笑着说，“我不可能考虑得比你更周全，我也不可能说服你，你指出的那些问题都……太现实了，我没有办法解决。哪怕你现在告诉我，我们两个不会有结果，当时的分手是正确决定，这次分开之后，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不敢幻想。”
“但是……我不想分手，阿月。”黑尾鼻子一酸，声音都开始发颤，时隔三年，他终于说出了当时没有勇气说的话。黑尾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我不想和你分开，阿月，也不想再有别人。你说爱我的时候，是我这几年最开心的时刻……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太想有人爱我了……特别是，那个人还是你。我真的，很想有人说爱我……想有稳定的生活……想要一个，一个我自己的家……”
他哽咽得几乎无法说下去。身旁传来塑料包装打开的声音，是月岛萤拆开一包纸巾，捧起黑尾的脸，轻柔地替他拭去那几滴溢出眼角的眼泪。
“这些话对我说有什么用呢？我可不是成家的好选择。”月岛萤轻声说道，“如果你想要一个家，应该去找黑田小姐，找一个在东京的同龄人，最次最次，也不该找我一个男人……我们甚至都不能公开说自己是对方的恋人。”
“我不想为了好选择而选择了。”黑尾摇摇头，说道，“我们当初都做出了无可指摘的选择，你选择了分手，我选择接受，然后呢？”他用月岛萤的话反问月岛萤道，“……这一切的选择，就是有意义的吗？”
黑尾用纸巾遮着眼睛，不去看月岛萤的神色。月岛萤迟迟没有说话，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他缓缓靠过来，将头倚在黑尾的肩头。黑尾首先感到肩膀一重，接着触到了月岛萤的镜框。金属的镜框蹭过他的脸，带来一道流星般转瞬即逝的冰凉触感，冷飕飕的，几乎让人觉得是泪痕。
靠在黑尾的肩上，月岛缓缓摇了摇头。
“阿月，我们再尝试一次，好吗。”黑尾说，他的声音也湿掉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黑尾知道，如果自己想，他的嘴里可以冒出无数动听的话语，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我希望你在。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论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我们在一起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有数不尽的问题要解决，可能还要吵上很多很多架，也许最后，我们还会再一次分手。即使如此，我依旧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只要你在，你在就好了。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吗？”月岛萤的语气又像哭，又像笑，“不管能不能解决，先复合再说？”
黑尾也笑了，“是不管能不能解决，也想和你在一起。”
月岛萤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最好不要以为我一直在等你，前辈，我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黑尾一愣，意识到这句话自己已经听过一遍，正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月岛萤接着说道，“或许是因为适合我的人本来就不多，至今也只遇到一个。”
他坐直了身子，凝视黑尾的脸庞，神色柔和。
“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的，我没有办法把你从我身体里割除。最开始我还能说，是你教了我拦网，教我怎么接吻，你改变了我对排球的态度，让我把打排球列入未来的规划。但现在，我们在一起过七年，我已经很难说明白哪一部分受你影响，被你改变。你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就算没有你，我也无法想象再和别人在一起。”
“这意味着我又有机会了吗？”黑尾笑了起来，他的眼睛还是红的。
“或许我们都需要一个机会。”月岛萤说，再次替他抹了抹眼角，“我们去见猫又教练吧。几年不见，我也很挂念他。”
“好。”
两人拉开车门，站到车外的暖阳中。此刻春光大好，冬意尽消，草长莺飞，红花绿影，缩在枝条里的树芽嫩叶，一颗颗，一片片，全都冒了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温柔如情人金色的眼眸。
黑尾打开后备箱，将准备好的伴手礼拿出，递给月岛一份。
朝猫又教练的家中走去前，月岛叫住了黑尾。这次，他没有再叫前辈，而是叫了黑尾的名字。
黑尾在无限的春光中回过头来，看向月岛。月岛浅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日光灿烂如金，黑尾眯着眼睛，听见月岛说：“刚才，我考虑了一下住在东京的可能性。我的行李很多，一人收拾不完。在这方面，我觉得山口或许能帮上些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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