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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风尘(近代现代)——活捉一只马尾

时间:2023-12-04 09:36:36  作者:活捉一只马尾
  余晓:放心,目前跟你还是同一条道上的。
  杨辰:目前?
  余晓没有回这条信息,把手机踹回裤兜,继续听来自五湖四海因挑战318而聚在这里的骑友聊天。
  这个骑行队伍不是一开始就约好的,都是路上的散客聊得来就组了队。一撮人站的站蹲的蹲,兴致盎然地聊着自己去拉萨的理由和契机。
  队长老叶之前是空军,退役后开始骑行,加入这个队伍的时候已经环中国骑了7000公里,用他的话说,骑了这么远,现在就连蛋蛋上都是老茧,已经不用穿骑行裤了。
  队伍中还有对父子,父亲老张是一个矿工,老婆也在矿上工作,但是下矿时被埋在了井里。老张为着散心,顺带带儿子历练历练,骑上了318国道。
  陶乐听着这个故事红了眼,他妈妈去世时他和这个男孩一般大。
  刚刚和陶乐聊天的那两个飒爽的女孩小颖和阿雯,是最早和老叶组队的。小颖潇洒地介绍阿雯是她的伴侣,和家里人出柜后就断了联系,两人计划骑完川藏线就去环欧。
  这对同性情侣是陶乐除了自己以外认识的唯一一对,知晓她们的关系后不由得感到意外,他虽说是喜欢陈之航的,但更远的未来还没仔细考虑过,更何况陈之航这辈子也不会爱上他。
  其实他不确定自己算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同志,毕竟自己似乎没有对其他的同性有过好感,这么想着他无意间看了余晓一眼,余晓碰巧也看向他,二人视线相撞,陶乐不自然地看向别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避开这道视线。
  话题换成稍胖一些的中年男子老吴,创业把裤衩都赔穿了,现在还背着200万的债务,怕连累未婚妻,解除婚约后就启程去往西藏。
  还有另外三个独自去西藏的大学生,两男一女,今天刚加入了这个骑行队伍,和陶乐一样是为情所困。
  话题转到余晓,众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两眼放光。
  余晓的外形太出挑,气质又独一份,话不多,平时都是在一旁当捧哏,别人和他开玩笑,他也会笑着回几句,但从不会挑起新的话头。
  不主动,不拒绝,在众人心里是个谜一样的大男孩。
  余晓笑笑:“我说我是为了装B来骑的川藏线,你们信不信?”
  众人发出“嘁”的一声。
  陶乐随着大流嚷嚷,调侃着:“你这人嘴里有实话没有了,之前跟我说是太帅了向你表白的人太多太烦恼,又说是拉萨漂亮得你心驰神往,现在怎么变成装B了?”
  众人发出起哄的笑声,余晓卖关子似的回应:“其实是为了庆祝吧。”
  “庆祝什么?”陶乐觉得这个理由大概率是真话了,刨根问底道。
  “庆祝我考上大学咯。”
  “……”陶乐沉默,随即抬高音量:“考个大学需要骑2000公里庆祝吗?”
  “我好像没告诉你,今年是我第二年高考。第一年连一本线都没够着,今年考了全省50名。”余晓摸了摸鼻子,“你说,这值不值得庆祝?”
  陶乐震惊了一下,握拳敲了敲余晓的前胸,伸手勾住余晓的脖子咧着嘴笑道,:“你这么厉害?那……肯定是值得的!”
  大家都替余晓开心,吵着今晚必须开几瓶酒。
  叫小雯的女孩,吐了吐舌对余晓说:“原来你和陶乐不是一对啊,我和小颖还从第一天就开始猜你俩是情侣。”
  陶乐眉头皱得紧紧的,赶紧松开挂在余晓脖子上的手,语气里带着笑:“闹呢?”
  余晓大方揽过陶乐的肩膀:“现在还不是,等骑行结束的话,”余晓看了陶乐一眼,“可就说不一定了。要是在一起了,我挨个通知,请客吃饭啊。”
  陶乐心道,直男可真是可怕,什么玩笑都敢开。他大方不了,毕竟自己不是真的异性恋,一下脸就红了,把他的手拍掉:“滚滚滚。”
  周遭的人吹着口哨起哄:“那你们可得快点啊,我们等不及要吃大餐。”
  一阵闹腾结束,众人深情并茂地总结道来骑行川藏线的,大部分还是脑子不好使。
  虽然大家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聚在这里,天南地北地扯,再悲伤的故事都三言两语带过。
  但人都一样,人前能轻松释然,踩着轮子挥着汗水时,那些放不下沉重的心事只有起伏的坡道和连绵不绝的山峦可知。
  话题不知怎么转的,提起陶乐今天爬坡爬得狂吐不止,居然是因为不会换挡。一众经验丰富的骑行大神面前,陶乐讪讪一笑,避开风头躲进驿站的厨房帮老板娘择菜。
  八点多开了席,骑行队伍里的父子二人坐在陶乐身旁。十岁的小张是个野性十足的小鬼头,老张说别看他白白胖胖,骑起车来可凶哩,经常在公路中间骑一条S型,然后忽然来个回头漂移。老张聊起自己的儿子神采奕奕,眼睛里都是光。
  陶乐知道这个父亲对儿子爱得深沉,不由得想起陶越。
  陶乐的妈妈杨心去世时,陶越天天闷在家里喝大酒,精神差到大半年的时间注意力无法集中,不能工作。杨心去世的事使他变得沉默寡言,父子俩一周说的话不会超过十句。
  陶乐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就去陈之航那偷偷掉眼泪,可以说母亲去世的那段日子他是靠陈之航的陪伴熬过来的。
  直到林玲出现,陶越一蹶不振的日子才算过去。林玲在杨心去世的第二年,成了陶乐的后妈。
  陶越娶林玲后,陶乐曾短暂地恨过他。他恨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家挤进一个陌生人,他恨他爸往前看了,而他妈妈永远停在过去。
  他恨陶越用两年的时间就把杨心忘了。
  自从林玲住进家里,陶乐要么去陈之航的房间打地铺,要么就去网吧通宵,总之不到要生活费的时候,就不跟陶越打照面。
  他怕回到那个家里。
  他还想着,杨心如果看到他们的幸福快乐再也和自己无关,会难过的。
  就这么混了两个月,陶越在他回家要生活费的一天,把门锁上了。
  陶越坐在沙发上,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回家住,好不好?”
 
 
第7章 前篇-第六小
  陶乐站着,沉默以对。
  “是我对不住你和你妈,可我是个俗人,庸人,不走近新的感情,我……我真的没法儿往前看。每天回到家见着你妈的遗像,我就在想这个梦什么时候会醒。前半年梦里全是你妈,后半年她一次也不曾到我梦里来。我喝酒抽烟,都想让她到我梦里来劝劝我,但我梦里梦外都见不着她。”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在两年的时光里极速衰老,整张脸因情绪激动高涨而通红,泪和汗一起混在脸上。
  直白的字句不像是要说给儿子听的,他对亡妻隐秘的爱意和思念像悬停已久的乌云,落下几个雨点后,失控地噼里啪啦争先恐后砸进陶乐的胸口。
  “但我不能永远消沉下去,儿子,我还有你要养,我还要看着你念高中,考大学,结婚,生子。”说到后头几句,陶越已经哽咽到几度失语。
  他把手中的烟按熄在烟灰缸里,中年人的疲惫显露无疑。
  陶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不是不爱你妈了,”陶越抹了把眼泪“我是还爱着……”
  陶乐默默流着泪,一言不发。
  “别为难你林阿姨,她是个苦命的女人。要是你还是不愿意回家住,我和你林阿姨可以搬出去,你还是回家来。”
  陶乐从桌上拿了钱和钥匙,往门外走:“我再想想。”
  陶乐考虑了一周,其实他很明白他爸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能遇到一个人不容易。
  后来回到家和陶越林玲聊了一夜,最后对林玲说:“阿姨,你能来我挺开心的,我和我爸两大糙老爷们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陶乐想起一句话,面对也好,逃避也罢,都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你我不过凡夫俗子,风暴所到之处,要记得放自己一条生路。
  想起往事,陶乐内心有些难受,看着老张父子二人的亲呢,那几缕难过顷刻间消散了。
  他突然想起来陶越今天给自己打过电话,但当时吐得厉害没有回,打算等吃完饭洗了澡回房间给陶越报个平安。
  今晚的饭桌上还真开了几瓶酒,明天要翻越川藏线的第一座山峰:二郎山,陶乐怕自己宿醉蹬不动,没敢多喝,不过一旁的余晓似乎喝得有些微醺,眼里含着醉意,雾蒙蒙的,跟同桌人聊天时,余晓的手总是随意搭上陶乐的肩膀。
  又吃又聊,众人散席已经是夜里十点半,陶乐怕陶越睡了,进房间没忙着洗澡就给陶越拨过去,没有避开余晓,余晓仰躺在床上玩手机,也没急着洗澡,大概是真醉了。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陶乐拾了个枕头垫在腰下靠着床问:“爸,睡了吗?……那还真是巧,赶着了,嗯……挺顺的,风景嘛……没进藏区,这几天都没啥看头……累啊,今天爬了90公里的坡,半条命都丢路上了……不可能的,我不回去,我爬也要爬到西藏。而且,我朋友答应我了,后面我要是骑不动背也把我背到拉萨……你还别不信,我这朋友厉害着呢,全马三小时内就能跑完,他之前还一个人从北京骑到杭州,全程1300公里!”
  余晓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陶乐,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玩手机。
  “所以你就放心吧……啊你遇着他啦,在哪遇到的?……噢,我们啊,没吵架……他问起我了吗?……那行,反正你后面再遇着他,别跟他说我来西藏了……我们真没吵架,骗你干嘛……行了挂了啊,后面我再给你打,你早点睡吧,我也要睡了。嗯,挂了。”
  余晓听着后面聊的这一段,觉得八成和陶乐的告白对象有关。
  陶乐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起身翻找东西。
  余晓问:“你真这么喜欢那个女孩儿?”
  陶乐没纠正余晓提及的性别,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拿着洗漱用品往洗澡间去,“我先洗,你今晚喝多了,再躺会儿吧。”
  两个人都洗漱好躺下了。
  昏暗的房间里,陶乐说:“你说我骑到拉萨那天,会不会真的跟脱胎换骨一样,身心都接受洗礼,什么都放下了?”
  邻床的余晓的声音悠长:“那首先得能骑到拉萨吧。”
  陶乐不置可否:“也是,想那么多没用,我先把二郎山翻了再说。”陶乐顿了顿,又问:“哎,其实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出门这么多天,不跟家里报个平安?”
  余晓的方向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鼻息:“我悄悄来的。”
  陶乐坐起身,诧异道:“你白天不还说为了庆祝去西藏吗,你考得这么好,你爸妈连这个都不同意?”
  余晓笑笑,朝着陶乐的床的方向翻身侧躺:“你真信啊?”
  陶乐无奈的呼出一口气,重重朝后躺下:“余晓,我发现你这个人啊。”
  “怎么?”
  “看起来吧,挺随和的,实际接触了又把别人隔的八丈远,谁跟你都处不熟似的,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成为你的朋友。”
  “你啊。”余晓轻轻笑着。
  陶乐“嗤”的笑一声:“那你说实话,我想听。”说着也翻身转向余晓那头。
  余晓把床头灯打开,又躺下注视着陶乐:“那这样,我还挺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先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跟我说说你的告白对象。”
  陶乐把枕头垫高了些,垂眼似乎在思考:“那我说了,你别我说完又抵赖,要有问必答啊。”
  余晓笑了几声:“好,有问必答。”
  “嗯……他啊……认真自律,相当变态的那种自律。”
  “学霸?”余晓笑笑。
  “嗯,学霸,他全家都是学霸。他初中时候就把人生计划好了,要考什么高中大学学什么专业。”陶乐继续说,“我嘛,跟他完全相反。”
  “我小学初中都是学渣,中考被他强迫着努力了一把,不然都进不了他那个高中。”
  “长相嘛,没你这么好看,但也很好看,皮肤比你白。”说到这,陶乐意识到余晓不知道他的表白对象是个男的,这个类比其实不恰当,他握拳抵在嘴边微微咳了两声,但防止欲盖弥彰也没有找补。
  “那你怎么喜欢上她的?”余晓问。
  陶乐垂眼想着陈之航的脸,忽然发现自己这几天依旧会时不时的想念他,只是陶乐一直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陈之航这个假期会有些什么计划呢?没那个告白的话,现在或许正在和自己兴奋地打包行李,也可能已经坐着火车到了云南。
  从昆明到大理,再到丽江,再从丽江去香格里拉、德钦、芒康、察隅……一路向西,抵达拉萨。
  见陶乐半天没说话,余晓说:“没关系,这题可以不用答。”
  陶乐回过神笑了笑:“我可以答,没你这么扭捏。你等会儿也要像我一样老实,知道吗?”
  余晓笑了几声。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就是习惯了身边有他,毕竟我们小学三年级就认识了。不过我还记得什么时候察觉到我对他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升高中后总有女……”差点说错话,陶乐停顿了一下,发现余晓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趴着的姿势看着他听得认真,接着道:“嗯,他总收到情书。”
  “……然后我就变得很爱生气,控制不住自己,不想和他说话。总之就是自然而然喜欢上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陶乐仔细回忆着,还真像前几天他唱的歌里那样——无中生爱,不知不觉习惯了陈之航的一切。
  而习惯么,是很难戒掉的。
  他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出,看着余晓说道:“好了,我说完了,可以换成你了吧?”
  余晓挑眉,笑了笑:“请开始你的访谈。”
  “就说你为什么要骑行去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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