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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风尘(近代现代)——活捉一只马尾

时间:2023-12-04 09:36:36  作者:活捉一只马尾
  “余晓!”
  “余晓!”
  “余晓!快停下!”
  陶乐大声喊着余晓的名字,可任他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很快余晓消失在陶乐的视野中。
  陶乐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也拼了命加快自己的速度,即便知道这样很危险也顾不了许多,站起身左右摇车俯冲加速。
  他蹬得奇快,道路两旁的行道树极速后退,为了避让过往车辆他几乎是贴着树骑,路边探出的枝桠频频拍打他的手臂也丝毫不觉。
  等他再看见余晓,已经下到了山谷中。余晓停着车等在路边,面罩和骑行眼镜都摘了,远远地望着他。
  余晓没有发生意外。
  这让他长长舒了口气,追赶过程中嗓子因为过度呼吸,此刻已经有淡淡地血腥味在他的喉头蔓延开。
  陶乐把车停在路边,把骑行面罩拉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双腿又木又僵,但他此刻已经注意不到自己身上的种种变化。
  从看见余晓那一刻起,陶乐就一直望着他,直至走到余晓跟前。
  他真怕余晓再像刚才那样任他怎么大喊还是消失在他的眼前。
  余晓注视着陶乐,身后的行道树左右摇晃,树叶沙沙作响。陶乐像一道闪电,又像一阵捕捉不了的风行至他面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陶乐惊魂未定的模样使他的心被揪紧,一股酸涩又让他热泪盈眶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被另一个人如此珍惜。
  陶乐,我很安全,看见你朝我飞奔而来的模样,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看见你,我真的好高兴。
  陶乐的手搭上余晓的肩膀,呼吸没有刚停下来那会儿急促了,只是心脏还在轰鸣,提醒着他刚才的路途有多么惊心动魄。
  余晓的脸像是刚恢复血色,他一只手撑着车,看着陶乐声音暗哑道:“嗨。”
  陶乐叹口气,把余晓揽到怀里,用力抱着,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还好你没事。”
  “让你担心了,抱歉。刚刚我真控制不住自己,大脑跟灌了铅似的,只想飞快逃离那个冻死人的区域。”余晓任他抱着,用自己的手臂拢住陶乐的腰,慢慢收紧,说着抱歉。
  陶乐安抚性地拍着余晓的后背,却更像是安抚自己因过度恐慌而要跳出来的心脏。
  “我后面要是骑不动了,你还得背我到西藏呢,你可别把这件事忘了。”陶乐的声线里还能听出因后怕带来的颤抖。
  余晓轻轻笑了下:“不会忘,我一直记着呢。”
  雨已经停了,受到焚风效应的影响,山谷中很温暖。
  在谷中休息了好一会儿,再三确认一切安好后,二人才放下心来,悠悠然骑着车欣赏沿途风景。
  折多山背阴面山谷的风景与刚刚惊心动魄的那一侧完全不同,这一面蓝天白云,阳光明媚,视线所及皆是蓬勃生长的绿色,空气都是让人感到舒适的温暖。
  或许是正式进入了藏区,山谷中开始出现一堆接一堆的玛尼堆,有的在路边,有的在山坡上。
  玛尼堆,藏语称“朵帮”,也被称为“神堆”,是垒起来的石头之意。
  在藏传佛教地区,人们把石头视为有生命、有灵性的东西。藏区各地的山间、路口、湖边、江畔,几乎都可以看到一座座以石块和石板垒成的祭坛,这些石块和石板大都刻有六字真言、慧眼、神像造像、各种吉祥图案,每颗石子都凝结信徒们发自内心的祈愿。
  也从这一天起,陶乐他们开始看到黑色的牦牛,他们骑车经过时,牦牛都不屑于看他们一眼,专心低头吃草,懒懒散散地摆着尾巴。
  余晓想起还没出发前在火锅店被陶乐打趣“跨物种审美”的那句话,对陶乐说道:“看来我还是不够帅啊,这牦牛直接把我无视了,草的吸引力大太多了。”
  陶乐反应过来余晓说的是哪件事,乐道:“你现在去递手机号,它能踹你,你信不?”
  “它踹我,你站我前面帮我拦着。”
  “不站。”
  “不站谁背你到西藏?”
  “路上重新找个哥哥。”
  “好啊你陶乐,穿起裤子就不认人了是吧。”
  “余晓,你又耍流氓!”
  两人不着边际地瞎扯,到达新都桥时时候尚早。
  前一天到达新都桥的老叶车队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在新都桥玩了一整天,因为车队里的好多人都没见过草原,这使得他们又能聚在一起,陶乐按照老叶的发的地址,入住了跟他们一样的驿站。
  这个新都桥的骑行驿站有个开满野花的小院子,平坦的水泥地上垫着七八个纸版,整整齐齐的松茸晒在上面,一只黑色京巴犬懒洋洋的趴在院子里晒太阳。
  老叶他们集体出去游玩还没有回来,陶乐和余晓他们就在院子里逗着狗,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驿站老板聊天。
  老板说这只狗就叫小巴,陶乐摸着小巴的头,在它头上比V字,让余晓帮忙用手机拍下,京巴脾气特别好,任陶乐怎么揉搓他的头都不生气。
  谈话间他们知道了驿站老板是福建人,曾经是驻守西藏的老兵,退伍后选择留在藏区,长期的高原生活使他肺部肿大,每次回老家都有或轻或重的低原反应,索性在这里扎根了。
  老板说起,今年挑战318的旅人已经有7人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
  饶是陶乐决定骑行318时就有了心理预期,但从老板口中听到这样的悲剧还是感觉异常震撼,心中一阵阵惊惧凄凉。他看着余晓,今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警醒着他,接下来每一次遇到的艰险都会犹如死神驾在他咽喉上的镰刀,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老板让陶乐他们小心再小心,还跟他们分享了各种下坡、过隧道的小技巧。
  聊了半个钟头,老叶他们的车队也尽兴而归,老叶依次和两人撞肩表示想念。
  小颖站在水龙头前,捧着水往自己脸上扑,满脸沾着水,还不忘了和陶乐说话:“如果你们没去过草原,我真的建议你们在新都桥多待一天。”
  “擦擦水吧你。”阿雯从驿站里走出来,拍了小颖的屁股一下,递给她一块毛巾。
  小颖没接过毛巾,反而带着笑意忽然转过身,用手接了一捧水,乘着阿雯不注意浇在阿雯脸上,得逞后哈哈地笑起来。
  “好啊你,皮痒了是吧?”突如其来的凉水泼得阿雯打了个寒战,她紧闭双眼,脸侧的发被水打湿,此刻湿漉漉地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和睫毛也因为沾了水珠在太阳下微微发光。她用手指把脸上的水渍拭去,再用一只手握住小颖的小臂,另外一只放在水龙头下浇湿了接起一小汪水往小颖脸上泼。
  小颖一边咯咯笑着,一边缩着脖子往后退,但还是被泼到一些,她弯了弯唇把阿雯的上衣拉起一点,试图把冰凉的手探进背部。
  这次阿雯反应快,一下子把小颖的手捉住了,还逮着机会给小颖的后衣领送了一捧水。
  小颖冰得原地朝后仰,挣脱了被阿雯捉着的手,连忙把后背的衣服往外拉,防止贴到皮肤:“哈哈哈,我错了,不闹了不闹了!我不敢了,真的。”
  看着小情侣在眼前玩水嬉闹,陶乐也不知不觉间牵起嘴角:“你们俩虐狗呢?”说完手掌结结实实摸了小巴的头几下,双手捧着小巴的头左右摇着,做作道:“你说是不是小巴?你说我们正经狗看不得这些东西。”
  余晓把刚才那一幕看得完整,也弯下腰,用手捂住京巴的眼睛,惊讶着配合陶乐:“小巴,不可以看!不可以看!”
  小巴挣脱两人的钳制,站起来全身抖了抖,换了个地方趴下,直接用行动传达了:对你们人类不感兴趣!
  阿雯和小颖闹够了,拿毛巾把脸上水擦干,又继续和陶乐、余晓科普塔公草原有多美,塔公寺有多神圣,真不愧是菩萨最喜欢的地方,而且可以参观天葬台,在塔公寺还可以眺望雅拉雪山。
  陶乐被说得一愣一愣,刚开始还有些犹豫,越听越动摇,使劲朝余晓挤眉弄眼使眼色。
  余晓无奈地摇头笑笑,摸了一把陶乐的头:“那我们明天去吧。”
  陶乐单手握拳在胸前敲了两下,一脸得意地做了个还是兄弟你懂我的动作。
  阿雯看到他们的小互动,在一边调侃:“你们俩真有一腿吧?要是没一腿我都想让你们试试了,性别真不是问题。”后一句说得特别语重心长耐人寻味。
  陶乐的眉毛皱成腌菜,斜着看了余晓一眼:“别吧,我们俩真是最纯洁的骑友关系,比纯净水还纯。”陶乐嘴上是撇清关系,但心底却着实虚得慌,他没把余晓往那方面想过,甚至隐隐地压着一些他自己也不敢细想的情绪。
  余晓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挑了挑眉带着笑意:“你昨晚在床上不是这么说的啊,陶乐。”
  “快滚啊你,别来这套!我不……搞基!”他往旁边迈了几步,肉眼可见耳朵被臊红了。
  余晓低低笑出声,对此情此景乐见其成的样子:“你这人怎么这样,提起裤子不认人的?”
  陶乐只当他纯直男,浪起来没边的:“滚滚滚。”
 
 
第10章 前篇-第九小
  隔天一早,车队要继续他们的旅程,陶乐和他们道别后回房间收拾东西,从新都桥出发前往塔公寺时,他带上了父母的结婚戒指。
  陶乐和余晓向北骑行了近40公里到达了塔公寺。
  塔公寺全名“一见如意解脱寺”,有“小大昭寺”之称,是藏传佛教萨迦派著名寺庙之一,“塔公”藏语意为“菩萨喜欢的地方”,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是康巴地区藏民族朝拜的圣地之一。
  今天塔公寺的游客不多,不足来朝拜的藏民的十分之一。塔公寺以红色和黄色为主色调内外都绘制着精美的壁画,比如诸佛菩萨像、释迦五祖图、藏王赤松德赞迎请莲师等。
  陶乐仰头看着主殿,内心一片平静,而后跟余晓一起随人流进了殿,脱帽脱鞋,在喇嘛身后一路朝拜,转完一圈后,喇嘛们开始诵经,陶乐和余晓盘腿坐在地上听完完整一段,尽管听不懂藏语,但却能感到寺庙的庄严肃穆让心灵得到了洗礼。
  听喇嘛诵完经,陶乐和余晓去了塔公寺后院,十多米的天葬台耸立在此,白塔群林立。这座全部由石堆砌而成的天葬台足有十多米高,底座边长有五十米左右,走近才能感觉到它带来的震撼。
  今天因为要参观天葬台,陶乐的心情算不上太好,甚至一路都很少和余晓聊天,进入塔公寺后他就频频捏上衣口袋里的戒指。
  他很敬佩藏族人豁达的生死观,藏族认为死亡只是不灭的灵魂与陈旧躯体的分离,是在异次空间的不同转化,只要把自己的肉体奉献给天神的使者,也就是秃鹫,他们的灵魂便可以超度进入轮回。
  陶乐把戒指握在掌心,微微闭着眼睛,阳光洒在眼皮上,使得他的眼皮微微发烫,他在想,杨心有没有进入轮回呢?
  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再遇着个像他这么不省心的儿子。
  余晓沉默着陪他在天葬台待了半小时,两人就这么看着远处的雅拉雪山,绿油油的草原,穿梭其中的公路蜿蜒曲折是他们来时的路。
  “心情好些了吗?”余晓轻轻问道。
  陶乐点头:“其实还好,毕竟我母亲去世好多年了。”
  听到这句话,余晓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不知怎么安慰,过了会儿才说:“抱歉。”
  他没有料到陶乐这么乐天的性格,居然会是单亲家庭,还挺意外的。
  “这有什么?走吧,我们去塔公草原,带上点吃的,我好饿。”陶乐揉了揉肚子,已经恢复到平时乐天的样子。
  “好。”
  七月的塔公草原牛羊成群,绿草鲜美,野花漫天遍野地开,甚至能看到时不时站起来眺望的土拨鼠。
  陶乐背了一个斜挎包,余晓把外套脱了拿在手上,跟他在草原上散步。
  “看来这个草原没白来啊,你觉得不觉得这里有点像《哈尔的移动城堡》里的草地?”陶乐说,“等等,你看没看过《哈尔的移动城堡》?”
  “看过,是有点像,那个小花园?”余晓回道。
  “对对。”陶乐找了个地势较高的空地盘腿坐下,拿出水瓶拧开喝了几口,“我就想问问你,这么好的天气和风景,你后不后悔前两天教唆我把帐篷扔驿站了?”
  余晓坐他旁边,双腿成一个大字伸直,手撑地上半身微微后仰闭上眼感受阳光:“像现在这样也不错了,日光浴。”
  陶乐没有否认,从包里拿出驿站老板给的糕点,分给余晓,和余晓坐在草地上吃起东西来,边吃边看远处的小溪边的新人拍婚纱照。
  新郎把新娘抱起,摄影师半蹲着找角度指挥新娘新郎互动:“新郎看一眼新娘,欸,对咯,很好。”
  “新娘的头可以靠过去一点,手搭在新郎的肩上,表情很好,就是这样。”
  听着传来的话音,陶乐找了个话题:“跟你表白那人,是什么样的?”
  余晓愣了下,“他啊……”似乎是在回忆。
  记忆中那个人的课桌上放满了各式各样橡皮、钢笔、笔记本,呆呆地看着这些文具,面色苍白被照得发光,那会儿教室里什么人都没有。
  那个人曾说:“我希望和你不再是朋友。”
  那人后来说:“对不起,忘了这句话吧,我最近有些奇怪。”
  余晓回过神,蜷起腿,把手放在膝盖上,眼睛还注视着拍婚纱的那对新人:“呆呆的,体力特别差,上课总打瞌睡。”他顿了会儿,补充道:“很善良。”
  “听你说起来,你不讨厌她啊。”陶乐说着躺到了草地上,用手遮当阳光,透过手指缝隙去看天空。
  “我是不讨厌啊。”余晓看了陶乐一眼,也躺在草地上,把手枕在脑后,双脚交叠。
  “那你喜欢她?”
  “没往那方面想过。”余晓说,“但可以换一种说法,我在意他,希望他每天开开心心的。”
  陶乐“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余晓侧过头:“陶乐,其实被表白的感觉没那么糟,没有人会因为别人喜欢自己就开始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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