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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台赋(古代架空)——辛加烈

时间:2023-12-05 14:04:44  作者:辛加烈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将我从地上捞起来,架到身前。
  我心有余悸,手上握着一物又往那人腿上扎去。然而扎了几回也破不开坚韧的盔甲,反被他嫌弃地一手拍掉了手中的东西。我睁眼一瞧,只是一节枯木。
  身下的动物呼吸腥热,我这才发现自己骑在一匹巨大的白狼身上。
  “坐稳。”身后那人扣住我的腰,口中发出一声狼嚎,那白狼便通了灵性似的往回拔腿狂奔,一路上把我颠了个七荤八素。
  直到一方营帐前,白狼才停下。我浑身瘫软如水,伏在狼背上休息。粗糙的毛发硌着我的脸,我用手捋了捋,那狼便发出了舒服的低吼。
  那人又将我从狼背上捞起来,扛在肩上进了帐子。
  烛火一亮,我才认出那人戴着黑狼面具,正是那年轻有为的骑师统领。
  他沉默地将水袋丢给我,随后自顾自地开始解去身上的轻甲。
  真是不把我当外人。我捧着水袋畅饮一番,末了才意识到袋中原只有一半的水。经我一喝,彻底见了底。
  那统帅卸去一身甲,只着黑色劲装,浑身都轻巧许多。他走上前来夺去我手中的水袋。
  我心虚地瞥了他一眼,只见他伸舌在袋口舔了一下,似在品鉴什么,而后才仰头喝了两口。
  这人喝水倒也奇怪,我错开视线,垂下眼去,清了清嗓子,“多谢你救我。”
  “嗯。”他短促应一声。
  “水被我喝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安地搓了搓手,手心立刻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看去,只是磨破了皮,又沾了不少污秽。
  下一刻,我的手便被捏在了一只覆满薄茧的大手里。
  那统帅盯着我的手伤,黑狼面具的毛发后露出了一缕银色。我心中好奇,想要伸手拨开面具上的毛发,却被他按住了手。
  “上药。”他麻利地取来药酒,同话本上说的那样,仰颅灌下一大口,再低头喷到我手上。
  我登时痛得要从座上跳起来。
  “别动。”他低低道,专心致志地替我清理着伤口。我为了转移注意力,便随口和他攀谈起来。
  “统领大人在军中的威望颇高,真是年轻有为。”
  他并不搭话。
  我只好又道:“大人的狼也很是聪明。”
  “它叫踏霜。”他答道,“三年前我在野原上捡到它,也算是没白养。”
  “踏霜,是个很雅致的名字。”我无聊地等他细细替我缠上干净的白绸,又道,“方才闯进来的是什么人?”
  “几个拓骨部落的负隅顽抗之徒罢了,当年就应该将他们赶尽杀绝、以除后患,便也不会有今日这一出。”他忿忿道。
  “这些人掠夺金银货物就罢了,捉我做什么?”我问他。
  那统帅抬起头望着我的脸,答道:“近来有传闻,得贺加圣子者得天下。他们要你,无非是和万明的意图一样。”
  圣子?我是否是贺加人尚且存疑,又何来的圣子一说?
  不过这“圣子”二字听着,着实是比“渊国来和亲的公子”要气派些。若万明人当真这样以为,想必也不会如何刁难我。
  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扯开话题道:“大人前途无量,想必在万明也有不少少女芳心暗许吧?”
  此话一出,我便自觉失言。他却并不在意,似是随意道:“娶,自然是要娶最好的。门当户对,佳偶天成。”
  我暗自感叹一番他话语中满盈的风发意气,恐怕在我身上是永远也不会有的。我愔然片刻,小心翼翼抛出心中始终牵挂的问题来:“大人为何总戴着面具?我从未见过大人真容。”
  统帅将我的手放下,起身道:“怕你不想见。”
  他缓缓摘下那面具,露出一张我熟悉的脸。
  金色蛇瞳,银白长发。
  那个我在客栈里遇到的男人。
 
第10章 圣子
  他慵懒地半抬着眼皮,金色蛇瞳却紧锁着我。我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双眼睛,仿佛被它攥住了魂魄。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军帐中只剩下了细密的呼吸声。
  那样的眼神,我幼年时曾见过一次。从中透露的神情冷漠且狠戾,目光利若刀锋,在我身上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疤痕。
  而眼前这双眼尾微挑的金瞳中,却满是亵昵神色,目光顺着我的衣衽上下游移,好似在一点点剥去我身上的衣袍。我被这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内里更有一种熟悉的怪异感觉在蔓延。
  搁在膝上的手握紧成拳,我“哗”一下利索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他一个箭步跟上来,扣住了我的手腕。
  “外面很乱,留在我身边。”他语调怪奇,挟了一股独有的压迫。他不像在请求我的意见,反倒是像在命令我。
  “我自有……”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即刻便觉一股暖流从腕上他握住的地方蔓延开,顺着血液流经躯体四处。如一粒火星飘入蓬草干柴中,顷刻熛起了熯天炽地的烈焰,几乎是立时将我烧枯了。
  这不对。我离宫近一年,太后的血药也早已断了。这一路上都平安无事,为何偏在这时候再次情动了?
  我大口喘着粗气,恍惚间看见自己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统领见状,一把将我抱起放到羊皮榻上。他双手捧住我的脸,又被烫得撒开手,只好取来仅有的一点凉水喂给我。
  体内热血翻腾着,闹得我头晕目眩。仿佛五官都被蜡封住了,我看不清他,也听不见他说的话,只觉得颅内哭声、笑声哄闹成一片,几近将我的躯体撕扯震裂成碎片。
  两片泛着凉意的唇贴上来,软舌轻巧地撬开牙关,接着一股清水渡入我口中。
  这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我清醒了几分。
  我强撑着意识,对他道:“劳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呆着。”
  他打量我一眼,不置可否,只是仰颅又饮一口水,扶着我的脸,再次吻上我的唇。
  我一时失了自重,贪恋地从他口中汲取着净水,却越发觉得口干舌燥,遂不管不顾地揪住他的衣襟,吮着那送入口中的舌尖。
  忽的帐外传来一声狼嚎,让我清醒过来。外头的白狼用巨大的脑袋顶开了帐帘,冷风直往里窜。我慌忙推开他,随即意识到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你怎么了?”他抚了抚我已满是汗水的额,沉声问道。
  在被更猛烈的情.潮涌来以前,我推开他,难堪地哀求道:“你走,求你了。”
  原本若没有他,我最多是自己难耐一会儿,熬几个时辰便过去了。可不知是否是与上次相隔太久的缘故,此次情动极为猛烈,又经他一番撩拨,我几乎是立时便丢了魂。
  若他执意看我的笑话,我恐怕也束手无策。
  “你走。”我捂着脸,窘迫地蜷起双腿,连声音都柔了几分。
  又是一阵沉默。
  那年轻的统领血气方刚,我实在怕他私下有些不可言说的怪癖,心在胸腔中颤地愈加厉害。幸而他在只我身边守了片刻,许是见我实在难堪窘促,他最终是放了我一马。
  “夜里风大,盖好被子。”他把一团厚实的软布堆在我脚边,临走时又点了一炉香。
  待他出了帐,自外头传来一声狼嚎,随后一只大物横卧到闭合的帐帘前,似乎是在守着我。
  伴着那愈发浓郁的炉香,我彻底没了意识。
  -
  待到从一场绮梦里悠然转醒,已是日上三竿了。
  我慢慢爬起身,只觉得关节经脉都痛地厉害,像是被人折腾了一夜,一时辨不清虚实。
  梦里,我与一人缠绵红纱帐中,十指相扣行一场离经叛道的无边风月。而我现下后怕的,是那人自梦外而来。
  我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薄衾,蓦地发现这原是那统领的披风,竟被我当作被子贴身盖了一夜。再心虚地翻看一番,果然在内里沾了一片污浊。
  自己的衣服便罢了,这……这可叫我怎么是好?!
  我正心中懊恼着,有人旋开帘子。我慌忙裹紧披风躺下,合眼假寐,却半晌不听见走动的声音。我悄悄睁开眼,原来是昨夜那匹狼。
  它将帐帘顶开,探进了半个脑袋,湛蓝的圆眼盯着我。
  帐外有它守着,应当没有人能进来。至于它的主人,他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不敢逾越。
  那一场悖道的绮梦,终归也是梦境。
  “踏霜?”我轻轻唤它。
  它立即高兴地应了我,整个身子都从门中挤进来,抖了抖雪色的毛发便卧在了榻侧,纤长有力的尾巴轻扫我的脚心。
  我伸出手去,它就吐舌来舐湿了我的手指,一举一动和从前渊宫里贵人们养着玩的小狗并无两样。
  可它昨夜驰骋的模样何等威风,岂是那些宠物能与之相较的?
  踏霜嗅了嗅我的手,又一路探着鼻子嗅过我的手臂、胸膛、小腹,最后一口咬住了盖在我身上的披风。
  我的衣裳散落一地,眼下正被它卧在身下,而它还要来抢我用以蔽体的披风!
  我慌忙扯住了那披风,它竟不依不饶地咬着一角,甚至得寸进尺地将两只前爪搭在了我的膝上,喉中发出低吟的呜呜声。可那声音不似威胁警告,更像是在撒娇。
  它强力相争,我拗不过,只好松开手。白狼在这场人狼对决中获了胜,欣喜地摇起尾巴,将那披风牢牢衔在口中,钻出营帐前还不忘扑上来蹭我一下。
  我甩了甩手,捡起沾上白毛的衣服,凑合穿上了。
  方穿好衣服,又有人旋帘而入。这回倒是那统领。
  “踏霜很喜欢你。”他说,“那披风上沾了你的味道,它很喜欢。”
  我想起披风上的一片污渍,心“咚咚”跳了两声。
  “在渊宫里,连鸟都不喜欢我。”我缓缓站起身,眼前黑了一瞬,随后慢慢转为清明。
  虽未经过诊脉,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又虚了几分。
  那药说是滋养的上品,饮后气色也渐好,可这些年来我的精力却越发差了,仿佛不是药养我,而是我倾尽这副病骨来供它。
  “渊国的鸟,未免太不识好歹。”男人出声。
  “万明的鸟倒是很识好歹。”我脑海中浮现一只在车内四处扑腾的隼来,它越过窗户,振翅消失在天际。
  我无心与他继续攀谈,直言道:“统领大人,昨夜多谢你照顾我。事发突然,惊扰了大人,实在是抱歉。只是昨夜之事,还请大人为我保密,千万不要与外人讲。”
  他依旧抱着臂,并不立刻应允,转而问:“那时你究竟是怎么了?”
  我此行为和亲而来,太后给我喂药让我勾引沈澜的心思自然不能对他说。
  他见我闭口不言,勾唇故意高声道:“那我就去到处问,渊国来的公子昨夜里……”
  我慌忙抬手捂住他的嘴,拧眉故作为难为情道:“幼时的病症罢了,昨夜受了惊,旧病复发,不是什么重症,休养一段时日就好。”
  “幼时的病症?”统领挑了挑眉,显然并不信我这一腔说词,“我倒是从旁的部落那儿听了一耳朵,说是……”
  “是什么?”我心中一紧。
  他又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懒懒开口道:“你们贺加人天生媚骨,长则三五月,短则四五日,每隔一段时日便总会陷入不可自制的……到时候变得楚楚可怜,惹人心动,多少人把你们当宝贝。若不是渊国的皇帝以一统四海为头等大事、力排众议举兵南下,恐怕你们也不会举族覆灭。”
  他这说的是……
  先前说我能助人统一各部就已是荒谬了,如今又说什么天生媚骨。在这些四散各处的小部族眼里,贺加到底是个怎样神奇的存在?
  我清了清嗓子道:“这都是胡诌的,没有这样的说法。”
  “是吗?”他好像很是失望,“那你这病症真是怪得很。”
  “大人,贺加是灭族了,不是成精了。”他这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倒叫我结舌,我扶了扶额,无奈道,“我只是个凡人,尚且不能自保,更不能助你们一统其他部落,也不能供你们取乐。这些道听途说的话,以后也请不要再说了。”
  “你是圣子,自然能助万明降服诸部落。”他反驳道。
  我见他实在顽梗,反有逆反之心涌上来,偏要和他争一回。我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圣子,也不知这是哪里传来的谣言。先前我也曾疑惑,万明为何偏要我一介庶子来和亲,原来是为了这么一个莫须有的讹言。若你们当真寄希望于我统一各部、夺得天下,恐怕只会算得一场空。”
  话音刚落,统领的神色便渐趋严肃,他冷着眼抛来一个眼刀,缓缓逼近我。
  “大人,我说的是实话。”我扭头不去直视他威压的目光,“我既身为渊人,便没有人能借我之力攻掠我的母国,又何来夺天下一说?”
  “你是贺加圣子。”他高我一头,此刻靠近了更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我……”我正要开口争辩,他打断了我。
  “万明是因你圣子定天下的传闻才舍弃了渊国十三城的赔地,也放弃了攻打渊国十五州的计划。在万明,圣子这个身份是你得以保命的唯一筹码。”他眼睫纤密,在鎏金瞳上覆下两片阴翳,仿佛遮住熠日的流云,“你究竟是不是圣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万明王认定你是圣子。”
  “你是否出生王室、是否身为正嫡、是否叫这个名都不重要,但你必须是贺加圣子,明白了么?”
 
第11章 真相
  “我本不是圣子,哪怕此刻你们相信,将来也定会败露。”我垂着眼睛,瓮声道,“万明周边诸部皆骁勇,纵使我有三头六臂也驯服不成,更何况……”
  更何况我是个败絮其中的药罐子,连些花拳绣腿的功夫都使不出来。
  那统领不屑似的冷哼一声,道:“几个小喽啰,纵使没有你,我也能将他们一举攻下。到时候你这圣子的祥瑞身份,不就坐实了?”
  我蹙眉不解。万明本就是为了降服诸部才向渊国索要圣子,可他如今要攻下诸部以证我为圣子,岂不是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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