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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流(推理悬疑)——花开沼泽

时间:2023-12-05 14:11:07  作者:花开沼泽
  “具体是怎么激情的我就不跟你形容了……总之,等郑行知回到越州后,两人就失去了联系。然而几个月前,郑行知却突然接到越州疾控预防中心的电话,告知该男性确诊了艾滋病,并且,由于该男性并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确诊的,疾控中心建议郑行知前来做一个检测。”
  “检测结果是阳性。”
  他的信仰,他的未来,他光明灿烂的前途,在瞬间崩塌,化为废墟。
  三名受害者除了都是年轻男性和同性恋外,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在第一次见面,就同意了和郑行知共同前往酒店。这种行为落到郑行知眼中,无疑成为了那个年轻男性的替身。
  他痛恨他们轻浮随意,痛恨他们对待感情不忠,痛恨他们的不负责任……他痛恨他们夺走了他的梦想,夺走了他的一切,毁掉了他的生活。
  所以他注视着他们,吃下了带有致命毒物的口香糖,而后举着刀,将自己心中的怒火与愤懑,一刀一刀悉数倾倒在了受害者身上。
  “不是她把病传染给你的。”楚白拿下耳机,静静地注视着郑行知,“不是她夺走了你的生活,不是她毁掉了你的未来。”
  郑行知僵立在了原地。
  他恶狠狠地转过头,瞪着楚白,两眼血红。
  楚白仿佛感受不到郑行知阴冷的目光,继续道:“你杀人是为了惩罚他们,他们是这个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就是因为有他们在,才会有无数像你这样的人毫无察觉地被传染上了疾病,失去了本该光明的前途。”
  郑行知大吼道:“他们本来就该死!”
  “他们的确该死,但是她不应该。”楚白道,“她不应该为了别人的错误买单,不是么?你看着她长大,就如同她母亲当年看着你长大一样。”
  “她是另外一个你。”
  “她也有无限的可能和光明的前途,如果你现在杀了她,无疑是你夺走了她的梦想和未来,”楚白的语调低沉,“那你和你自己最厌恶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郑行知沉默了。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楚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忽然抹了一把脸,声音沙哑地开口道:“……从小到大,我都是我爸妈的骄傲。你们看见了吧,我家里墙上贴满了我的奖状,各种各样的,有些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楚是怎么得来的了。”
  “奥数,钢琴,三好学生……”他喃喃道,“其实我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我只是在按照他们的愿望活着,只是在扮演一个好儿子的角色。我从来不敢告诉他们我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更不敢告诉他们我喜欢男人……长这么大,我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出格的事情,那是我唯一的一次……”
  “唯一的一次放纵……”
  唯一的一次放纵,一步踏入了深渊。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扮演这个角色了呢?”郑行知朝着他们格外真诚地惨笑了一下,“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他们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儿子,不仅喜欢男人,还因为乱搞被传染了艾滋,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
  “他们会怎么想呢?”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楚白低声道,“但我知道你的母亲很爱你,不仅仅只是因为你是她的骄傲。”
  “即使她很清楚你身上一定发生了某些事情,并在心中对此有所猜测,但在警方找上门来的这一刻——”
  “她仍然在维护你。”
  “……是吗?”郑行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曾几何时,这双手握着笔,奋笔疾书,一笔一划写下了理想,写出了未来。他曾立志要成为法律的忠实拥趸,用一生去书写法律的尺度,践行法律的尊严。
  而如今这双手满是鲜血。
  不知道什么时候,警笛声和喧嚣声都散去了,只有遥远的风。郑行知一改之前的狂躁与激动,安静地矗立在风中,沉默着闭上了眼。
  “……这都不重要了。”他轻声呓语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要是一切能够重新来过……”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女人,忽地笑了一下。而后,他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孩,双手撑过天台,决绝地翻身跳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楚白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先于思考一步,出于条件反射地冲了过去,想要抓住郑行知的手臂。
  但是没能来得及。
  郑行知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坠向地面。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人群中陡然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
  “阿行——”
  郑行知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面上,汩汩的鲜血从他身下流出。他正面朝上仰望着天空,身体不规律地抽搐了几下后,彻底失去了动静。
  楚白扶着栏杆,久久没能回过神。
  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在门外守候的几名警察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安抚受害者情绪,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开始处理后续事宜。郑行知的尸体被装进准备好的裹尸袋,警灯闪烁,现场拉起了明黄色的警戒线,楚白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重重地叹了口气。
  邢司南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低沉:“走吧。”
  楚白点了点头,从护栏上直起身,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点不寻常的东西。
  对面居民楼的楼顶上倏地闪过一点亮光——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并不值得引起人的注意,但过去十年刀尖舔血生活所培养的、对于危险近乎本能的敏锐直觉,让楚白突然意识到了不太对劲。
  他毫不犹豫地反身扑倒了邢司南。
  “怎么……”话还没说完,邢司南瞳孔骤然紧缩,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惊怒的事情,与此同时,楚白的肩膀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血肉连同骨头一起被生生地砸成了碎片。
  那种疼痛超出了人类所能忍受范围的极限,楚白眼前一黑,膝盖一软,难以继续维持两人之间的社交距离,一头摔进了邢司南怀里。
  变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对面有狙击手!快找掩体!”那些定在了原地的人这才急急匆匆地动了起来。
  邢司南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的楚白,眼神惊愕,像是在做一场荒唐的梦。几秒后,他如梦初醒般颤抖着抬起手,摁住了楚白的肩膀。
  温热的鲜血从邢司南的指缝中溢出,很快染红了楚白浅蓝色的警服。楚白靠在邢司南的胸口,昏昏沉沉地闭上眼。因为过度疼痛,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被撕咬的鲜血淋漓。
  他感受到力量与生命力正在快速从他的身体里抽离……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接近过死亡。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的工厂里。他听见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随后整个工厂开始剧烈地动山摇——破碎的瓦砾与砖石齐下,梁柱摇摇欲坠,墙体大面积开裂,他无处可躲,无路可退。
  他已经忘了那个时候的他是否像郑行知一样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毫无畏惧,毕竟对于有些人而言,死亡的确是一切的终点,是最好的解脱。
  他的目光和意识都逐渐变得涣散。
  但他的潜意识深处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微弱却执拗地提醒着他,以及某些一闪而过的、如浮光掠影般的、毫无来由的懊恼与后悔情绪。
  “……医生呢?”
  “赶紧叫人!”
  “有伤者!需要立刻进行抢救!”
  ……
  警笛声更凄厉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天台的大门被人“咚”一下撞开,随后传来纷杂的脚步声、严厉的训斥、以及对讲机的警报……楚白拧紧了眉,他的意识因为失血过多而坠入一片混沌,肩膀处的剧痛却不断将他拉回清醒的现实。
  “楚白。”迷迷糊糊中,有人将手指贴在他的侧脸,声音嘶哑,尾调带着不易察觉的细微颤抖,“楚白,看着我……”
  “楚白……”
  “医生马上就来了……你看着我……”
  “你不能……”
  他甚至没有办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楚白挣扎着睁开眼,半昏半醒间,他看见邢司南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在邢司南脸上看到过的痛苦和脆弱。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了他的脸上。楚白抬起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握住了邢司南的手腕,朝他露出了一个虚弱至极的笑容。
  他几不可察地轻声道:“邢司南……”
  “我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我考完了,他俩在一起了,双喜临门,喜大普奔!!!!!!
  话说真的没有人夸夸我的新封面吗QAQ
  再次注明一下书中所有人物言行为剧情服务,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QAQ
 
 
第69章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而手术室外显示屏上“抢救中”三个字血红的刺眼。邢司南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塑料椅上,疲惫而焦躁地望着那道始终紧闭着的大门,几秒后,终于支撑不住了似的垂下了头。
  身后传来高跟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响声,邢司南回过头,看见邢悦薇单手拎着礼服裙摆,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神色焦急,步履匆忙地朝他赶了过来。
  她看见浑身是血的邢司南,被吓了一大跳,死死掐着人中才好险没直接厥过去。再三确认邢司南身上的确没少什么零件后,她略微松了口气,随即火冒三丈道:“邢司南,怎么回事?电话里也不说清楚,你知不知道……”
  “不是我。”邢司南哑着嗓子开口道,“是……楚白。”
  邢悦薇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转过头,一脸惊愕地看向手术室。
  “你知道吗?”邢司南将头埋进手心里,声线颤抖,“……躺在那里的人本来应该是我。”
  邢悦薇一时失语,她沉默几秒,在邢司南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低声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
  邢司南摇了摇头,忽然没头没尾道:“这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我在外面,他在里面。”邢司南喉咙发紧,声音隐约带了点哽咽,“我不知道,他这些年……在我没有看见的时候,他是怎么一次又一次……”
  他说不下去了。
  邢悦薇看着邢司南,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是除了邢司南的父母之外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所以她太明白邢司南现在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她安抚地握住邢司南的手:“别在这里想东想西地瞎想了,他会没事的。”
  “姐。”邢司南抬起头,两眼通红。
  “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
  那是一个夏天的尾稍。
  窗外阳光正好,树影葱茏,空气里弥漫着橘子汽水清甜的味道。蝉趴在树上,兀自不知疲倦地聒噪叫唤着。楚白坐在窗口,心不在焉地转着手里的笔,目光却忍不住飘到了外头一片茂密的树荫下。
  他们上课的教室在一楼。楚白看见邢司南站在树荫下,拉着那张拽得二五八万的臭脸,时不时低下头看一眼手表,像是在等人。
  阳光穿过树梢,斑驳地落在他年轻英挺的眉眼上,楚白没来由地就有点走神。
  他想,这小子虽然性格混球了一点,但是脸蛋长得是真招人喜欢,要是他愿意管一管自己那张讨嫌的嘴,没准儿他们能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但他很快又自嘲地想,你在自作多情什么劲呢?人家没准儿根本不稀罕和你当朋友。
  他完全忘了在那堂课上头发花白的老教授都讲了些什么,只记得下课铃声响起时,树下的邢司南忽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起身,毫无征兆地抬眼看向了他的方向。
  透过玻璃窗,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秒,楚白立刻低下头,装模作样地开始收拾书本和笔。
  他眼角的余光看见见鬼的邢司南见鬼地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笃笃笃。”
  玻璃窗的方向传来清脆的敲击声,楚白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还是走到窗边,“唰”一下拉开窗户,居高临下地望着窗外的邢司南,没好气道:“做什么?”
  邢司南同样以硬邦邦的语气回复道:“找你有点事。”
  楚白挑了挑眉,言简意赅:“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邢司南扯了一下衣领,那张向来不可一世的脸上罕见地显得有些局促,“……你这周末有空吗?”
  楚白像见鬼了一样地看着他。
  邢司南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着头皮,艰难地说完了后面半句话:“……我请你去看电影。”
  楚白:“……”
  他不明白邢司南这是抽的哪门子邪风,沉着脸冷漠道:“我一会儿还有课,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哎,等等。”邢司南喊住他,“我是认真的,你……”
  楚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回过头:“怎么?又和谁打赌输了,赌注是要请自己最讨厌的人看电影?”
  邢司南被他噎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在心里想了些什么,总之短短几秒钟内表情变幻得格外精彩。楚白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非常潇洒地一转身,挥了挥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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