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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道难言(玄幻灵异)——摄氏度三

时间:2023-12-05 14:16:31  作者:摄氏度三
  可如果完全脱离感情的维度,就连喜欢和厌恶都无法确定的话,他将彻底失去判断事物价值的能力。所以,为了自己,为了能够正常地生活,他依旧姑且使用着以前摸索出来的那套推测评定手法,默认自己的这套认识体系能够运行。实际上自己是怎么样的并不重要,因为他终究无法掌握,也不需要掌握。对于他来说现在自己所能感觉到的就是真实,尽管他明白这是虚伪的真实,但他别无选择。
  直到现在,依旧是这样。
  “我不知道。”雷蒙培尔钦再次重复,“我不可能知道。但我应该不喜欢。”
  “所以你觉得你讨厌画画了吗?”
  “不讨厌。大概。”
  “……我觉得你喜欢画画,而且是非常喜欢。”
  “非常是指多少?”
  “我不知道,但至少比你拿起笔时感觉到的不适要强烈。”
  “我身上没有那么强烈的情感。”
  “不,正相反,我觉得你的感情很激烈,激烈到即使你天生这方面有缺陷也能清晰感觉到许多的程度,所以你才能画出那样的作品,才会因为那些事拿起笔就应激,才会即使经历了那些也不讨厌绘画。”
  “就算你这么说……”
  我根本感觉不到。
  虽然可以说身体的反应代表了情绪,但也只是一种推测而已。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看看证据吧。”
  因取玻斯突然抓住了雷蒙培尔钦的手往床上拖。
  ……很尴尬地没有拉动。
  当然雷蒙培尔钦被一拉自己主动坐到因取玻斯的床上了。
  “要做什么?”
  “睡觉。”
  “……?”
  “我会给你构筑一场梦。……可能会有些痛苦,抱歉。”
  “没关系。”
  雷蒙培尔钦不喜欢疼痛。
  不过如果是因取玻斯的话,似乎就无所谓了。
  雷蒙培尔钦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放松自己,在因取玻斯的能力作用下,他很快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梦你必须说出自己所有想说的东西,哪怕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想,否则梦境就会停滞。直到梦境结束,你才能离开。”因取玻斯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嗯。”
  虽然还是不明白这和之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不过这并不难做到。
  “你做好准备了吗?”
  “好了。”
  “……那么,开始了。”
 
 
第20章 
  意识逐渐沉了下去。
  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进了水,越来越沉,一点点消失在未知的汪洋海洋中,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消失。
  但雷蒙培尔钦并不觉得恐惧,他知道因取玻斯不会伤害自己。
  只是,下意识地,他想要去碰手上带着的手套,直到隐约感觉到肌肤,他才想起来现在自己并没有戴。
  于是他突然想念起因取玻斯手指的温度。
  仔细想来,因为因取玻斯忙着举报的事,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见因取玻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蒙培尔钦眼前的世界终于逐渐显现。这个场景既熟悉又陌生,是雷蒙培尔钦以前的家,然而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家要更加凌乱更面目可憎一些,至少梦里的是这样。看来因取玻斯重塑过。
  ……雷蒙培尔钦大概猜得出因取玻斯为何要道歉了。
  果然,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熟悉的一幕就再次浮现。
  「……別钦,你觉得我的画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梦里的世界就完全停滞了。
  “很普通。”
  梦又开始流动,印象中自己对父亲怪异的神态提出了疑惑,只是这个梦境掐去了他的反应。而且他的话无法传达个欸梦里的魔,也无法改变梦的走向,一切都自顾自地推进了下去,像是故事书现实化一样。
  「不要转移话题,別钦。……告诉我你的答案。」
  「哪里奇怪?」
  「……我没有画到一半。」
  “……”我知道。
  嗯?梦又停了。
  ……对了,要说出来。
  “我知道。”
  「——闭嘴!!」
  魔的语言很激烈,然而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时的德文本该变得相当恐怖,声音大得能刺破耳膜,但现在的德文更像是一个机器,连声音有些失真好像蒙了一层布。
  这都是因取玻斯做的处理吗?好像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一样,尽可能地保持和谐,过滤过激的部分……不,与其说是孩子,不如说是某种很稀有的需要用心对待的东西。
  明明重新面对这个当年无比畏惧的画面,可此时此刻,雷蒙培尔钦心中只有一阵涌动的暖意。他不由得捂住了胸口,不想这个舒适的感觉散去,不想放走。
  「别培尔钦。」
  「你有时候真的很残酷。」
  “或许是这样没有错。”
  如今的雷蒙培尔钦能够明白当年自己的无心之言有多么尖锐了。
  「我以为你能理解我,我居然以为你能理解我……我真的太蠢了,太蠢了……」
  「我明明是这么地相信你!明明就连他反对我都要养你!」
  「可是我错了。」
  「你其实真的什么都不明白。」
  “……”
  画面定格在德文崩溃的笑上。
  雷蒙培尔钦没有立刻说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端详,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想要这么做。
  是的,当年德文的确选中了他,选中了好几次都没魔要的他。这应该不是谎言。
  “可是你真的看中了我吗。”
  “你看中的到底是我,还是夸赞了你的画的我?”
  或许二者皆有吧。
  突然有什么黑色的东西遮住了雷蒙培尔钦的视线,那黑色越来越大,最终完全盖在雷蒙培尔钦的眼前。
  触感很熟悉。
  是因取玻斯的手。
  因取玻斯短暂轻柔地捂住了他的眼睛,再次移开时,眼前已经换成下一个场景了。
  「……
  自我表达的过程需要相当程度上的沉淀,这样才能把心里的那些想法化作具体的画面呈现在纸上。然而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我也无法创作出这样的作品来,为了更好地表达我想传达的东西,我会在脑海里一点点剔除不必要的部分,直到去无可去……」
  德文站在台上演讲着,仪表堂堂自信大方。
  印象中德文当时说的话像天书一样,完全无法理解,充满了晦涩难懂的话语,但……原来只是这么普通的套话而已吗?
  什么啊,原来他也没有比我理解多多少吗?
  雷蒙培尔钦沉默地抬头看着那只男魔。是德文教会了他画画,包括了所有最基本的技巧和理解,所以那时德文在他心中一直亦师亦父,有非同一般的权威。
  当时的自己像现在这样抬头仰望时在想什么?
  他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很混乱。
  而现在雷蒙培尔钦竟然奇异地平静。
  「这时候我就能像是呼吸一样自然地画出我想要的东西,不需要过多地考虑,因为我仿佛已经和画融为了一体。」
  “说谎。”
  画面依旧停滞着,雷蒙培尔钦愣了愣,他不是已经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吗?难道还有别的吗?
  “我……”
  “……”
  他还想说什么?对德文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年以区区五十幅画断绝关系后,他明明已经觉得完全没有沟通的必要了啊……
  难道是德文以外的魔?可这里除了德文还有谁?
  在场的其他魔吗?但他并不在意那些陌生魔,除非他们说了一些让自己无法不在意的话……
  ……已经没有谁了啊?
  雷蒙培尔钦环顾四周,终于在看到展示的画时感觉到了心脏像是被戳了一下,随即跳动的速度稍微变快。
  画……我想对画说什么吗?
  并不是。就算去想要对画说什么,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
  画、画……和画有关的……
  对了,说起来——
  “——这是我的画吧。”
  ……嗯?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那完全就是一句无意识的嘟囔,纯粹的自言自语。
  是说……那幅画是我的吗?
  然而说出了这句话后梦依旧停滞着,看来自己还想要说些什么。继续往这个方向想的话……
  “那些画都是我的。”
  “我并没有剔除不必要的部分,因为对于我来说全部都是难得产生的东西。不画下来就消失了,很浪费。”啊……好顺畅。
  怎么回事,话语自然而然地流了出去。
  “我也从来没有未经考虑地画过。……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考虑什么,但我仔细想过哪些适合哪些不适合。”
  “什么都不想怎么可能能画出画来。”
  因取玻斯的手再度从看不见的地方伸了过来,这次捂的时间长了一些。
  但雷蒙培尔钦已经隐约明白因取玻斯到底想要做什么了,他不需要刻意出示什么证据,只需要复现出以前的场景,让自己置身其中梳理思绪,自己就会给自己出示证据。
  或许是因为在梦中,身体完全放松,感觉不到肌肉紧绷带来的阻力,雷蒙培尔钦觉得自己更容易说出自己的想法了。仅仅只是意念稍微动了一下而已,话语就会一下子从喉咙里跑出去。
  因取玻斯撤出手,这次是雷蒙培尔钦自己站在台上了,魔少了很多——其实雷蒙培尔钦记得魔应该更多一些,不过或许只是他的回忆夸大了而已。因取玻斯复现这些场景不可能只靠他的梦,一定实地考察过,报纸上也刊载了因取玻斯查出的当年有多少魔在场,并没有雷蒙培尔钦记忆力的这么多。
  ……因取玻斯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准备呢?雷蒙培尔钦再一次提出了这个疑问。
  当然是不会有魔回答的。
  梦境还在继续:「这是你画的吗?和德文大师的也太像了。」
  “不,风格并不像。”雷蒙培尔钦望着眼前的魔说,“而是一模一样。因为都是我画的。”
  「什么啊,果然不是你的画吧!」
  “是我的。”
  喉咙有些不舒服,脸上有些绷紧了。
  ……是厌恶吗?大概是。
  我在讨厌什么?
  我不在意他们的评价,应该不在意才对。我在意的只是我无法回应他们的评价,由此我开始怀疑自己。而我现在能回应了。
  但胸口还是堵着的,还有什么没有放出去。
  还想说些什么。
  就在雷蒙培尔钦心思流转的时候,因取玻斯突兀的咳嗽突然传了过来。这个声音和梦里所有的声音都不一样,是从脑子里响起的。
  “怎么了?”
  因取玻斯不回答,雷蒙培尔钦找不到他在哪。那个咳嗽听起来不太对劲,似乎比平时虚弱。
  “你怎么了?”
  “……”
  莫非这种梦其实需要消耗许多力量吗?毕竟要读取潜意识的想法,而且构筑的场景也很真实,还要控制暂停和流动……
  “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以后就别做了。
  “……”
  “我已经有些理解你的说法了。”
  “……这个梦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停下来。”因取玻斯这次听起来很正常,但到最后语尾还是透露出了些许疲意。
  “撒谎。”
  “……”
  “不用在意我的事,之后——”
  “我就是在意!……每次看到你画画时痛苦的样子,我就很难受。现在知道了原因,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我知道。我……很感激,但是……”
  “我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奏效,可我不想再看着你痛苦的样子什么都做不到了。”因取玻斯的声音低了下去,“梦里的你一直在落泪,我讨厌那样的梦……”
  “我不会。”
  “我就是看到了。你的梦一直在哭,你的手也在哭。”
  “……不管那个了。”因取玻斯的声音果然比平时要虚弱,雷蒙培尔钦再次催促,“你先停下。”
  “不。”
  “……因取玻斯。”
  雷蒙培尔钦的声音不太平稳了,然而因取玻斯不再开口。显然他坚持要一口气梳理到底。
  梦境继续了下去,那些魔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算模仿前辈也不能这么赤裸啊!一点自己的东西都没有!」
  雷蒙培尔钦不由得焦躁起来,再拖下去因取玻斯不知道会不会出事,这些魔还这么啰嗦,甚至梦境居然还在停滞。
  想说的话、这种情况下想说的话,和外部因素无关仅仅只是这种时候想说的……快点想出来、快点……
  “我没有模仿,只是画出自己想画的。”太吵了,就不能安静点吗。
  「模仿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不承认才是最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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