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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宣和遗事(古代架空)——周扶

时间:2023-12-07 18:27:59  作者:周扶
  你他妈的不会……你他妈的还真会!
  蔡攸道:“既然按家人礼,不应该按我族中的排行,喊我一声六哥吗?”
  持盈作色道:“你疯了!我六哥是谁,你不知道吗?”
  蔡攸话说出口,才感觉到不对,跪到榻边去和他请罪,持盈踢踢他的袍摆:“好了,你还和我较起真来了!说吧,这么晚才回来,到哪鬼混去了?”
  蔡攸道:“臣修书呢,给你家鞠躬尽瘁去了。”
  持盈大笑:“就你?天上下红雨了?”
  蔡攸说:“难道就只有我爹会做事吗?”
  持盈就笑,眼神里显然是不信的,他给蔡攸派秘书郎,只是为了给他养点资历,至于他本人,持盈可再清楚不过了,他连读书都不喜欢,何谈修书!
  蔡攸又问:“官家如何驾幸我家?”
  持盈还没来得及回答,蔡瑢已经提着一盏灯,出现在长廊转角,持盈顿时别开身子,两手搭在榻沿上,往蔡瑢的方向看。
  蔡瑢走近,当头就骂他道:“小子还不知读书,在这里徒惹官家笑话。”
  持盈道:“好了,元长你说他干什么?”但也叫蔡攸回去。
  蔡攸受了两个人的驱赶,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持盈不再管他,只捧着蔡瑢手里的那盏绢布灯笼,神情雀跃极了。
  烛火朦胧而温暖的光晕打在他的脸上,上面还有蔡瑢写好的字,斑驳地勾勒皇帝的御容。
  持盈和他玩的时候,说起自己花一万贯买过他爹的一把扇子……蔡攸心乱如麻,蔡瑢知道持盈喜欢他的字,他知道,他故意的!他勾引他!
  持盈夸他爹的字,说什么如贵胄公子,意气煊赫,光彩射人,妩媚多姿……全他妈的狗屁,这字只有透过烛火,映在持盈脸上的时候,才有妩媚的一点。
  他气得要死,但持盈显然真的被勾住了,他轻轻念上面的字,语调竟然有些发痴。
  皇帝的玉音渺渺。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蔡攸木着脸想,你还有脸写苏子瞻的诗在灯笼上,你刻的党人碑怎么不把他给漏了,你就拿他的诗去讨好、讨好……面前这个人比你儿子还小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皇帝念完这首诗,然后双手轻轻搭在灯笼上,仰着脸问他的宰执:“这里并没有海棠花,元长何故题这首诗?”
  蔡攸知道他在明知故问,蔡瑢也隐秘地笑了。
  这风神秀钟,如云如月的宣和天子,不正是花圃中最美丽的一朵醉日海棠吗?
  持盈在笑,在兴奋,在甜蜜,在为自己被比做海棠,被高烛怜惜地秉照而开心。
  原来他喜欢人时,是这样的——
  蔡攸终于忍不住了,他一屁股坐到罗汉榻上,持盈被他吓得收了脚。
  他木着脸说:“来都来了,我也要看花开。”
  他一坐下,持盈就没地方躺了,如果他半躺,蔡瑢就没位置坐了,他只能委委屈屈地坐正了,又叫蔡瑢坐。
  三个人就这样诡异地挤坐在一张榻上,持盈在中间。
  出乎意料的是,蔡瑢并没有再驱赶他。
  蔡攸连怎么顶嘴都想好了,然而蔡瑢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夜很深了,持盈等得久了,眼皮子直打架,他困得神智不醒,然而又不舍得回去睡觉,迷迷糊糊的时候,竟然往蔡瑢怀里倒去。
  蔡攸被他的举动吓得站起来,而皇帝轻车熟路地倒,蔡瑢也轻车熟路地接。他的头发干了,如雾如云,散在蔡瑢的手背上。
  “元长……”持盈轻轻地说话,声音都晕散在风里,“花开了,一定要叫我。”
  花没有再开,然而蔡攸看见了蔡瑢的眼神。
  那是胜利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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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你当老婆你却想做我小妈.jpg
  ps.忽然发现一个bug 因为历史上他们是差十八岁所以一个属龙一个属狗,本文缩小了一点,但他们俩的生肖我都很喜欢so请大家忽略。。。
 
 
第64章 东门逐兔不可得 华亭鹤唳恨难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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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攸越来越频繁地在家里看到持盈,他有时候想皇帝是怎么溜出来的,他派人去守着大门,可皇帝根本不从门过,真是奇了怪了。
  最吓人的一次,蔡攸早上起来去给蔡瑢请安,竟然在他的院子里看见了持盈,蓬着头发,拿着一个小瓶子,在叶子底下接拨露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半夜,皇帝着内侍来告百官,说圣躬不和,难以起身,万般无奈之下取消了明日的常朝。可看持盈的样子,哪来的病态?
  蔡攸懵懵地问他:“你病好了?起这么早?”
  持盈和他一样是昼伏夜出的德行,他是被逼起来给爹请安的,持盈呢?太师府离福宁殿再近,他过来也要时间吧?这得几点起?
  持盈的手腕一抖:“今天是白露呀。”
  露水以白露时为佳,珍贵如金,这蔡攸当然知道。
  然而持盈富有天下,拿金子当水喝也使得,何苦起这么早,亲自来采集露水?持盈穿过丛花来到他跟前,蔡攸发现他在这样的深秋季节,身上只披了一件青色的外袍御寒。
  这青色实在太熟悉了。
  蔡瑢封太师,着青袍,与皇帝在松下听琴,时人艳慕,名此青为“太师青”。
  正是持盈身上的那一件。
  看来他昨天根本没回去。
  蔡攸问:“怎么就你,他呢?”
  持盈歪了歪头,笑盈盈地不回答:“我取这露水酿酒,酒好时叫你来饮。”
  谁要喝,你会酿酒吗,当心把人毒死!可他又知道,持盈会,持盈什么都会,他有这样无穷无尽的精力,万几之外、丹青之外,他还修医书修道藏,酿酒点茶抚琴听风,凡有技艺,无所不通。
  而这些事情都是他父亲陪着持盈做的。
  蔡攸头一次生出怨恨的心绪来,可不知心恨谁。恨自己吧,早知道在太学好好读书了!他认识持盈比蔡瑢早,可持盈不喜欢他,怎么办呢?
  他总以为这样的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然而。
  宣和四年,彗星袭日,皇帝以此为借口,首罢蔡瑢相,免官为开府仪同三司,中太乙宫使。
  蔡攸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竟然不知是喜是悲。他是蔡瑢的长子,蔡瑢做事,他难道会一无所知?难道会没有从中获利?但持盈没有动他,蔡攸偶尔还进宫去看持盈,宫殿里热热闹闹的,蔡攸却觉得他很寂寞。
  那是一种无人欣赏的,兀自开花的寂寞。
  皇帝和他在华阳宫玩,在延福宫玩,有一天走到杏岗上,持盈踢了踢其中一棵,他说,前几年时,朕在这里埋下过一坛酒。
  然后呢?蔡攸没有听到他的下文,但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果然,过不久,皇帝为蔡瑢复相,拜蔡瑢为左仆射,授八宝。
  蔡瑢的第二次为相时间并没有很长,宣和七年,太学生陈朝老上书蔡瑢十四条大罪,朝野传写,市井皆闻。同时,彗星在奎、娄之间出现,皇帝将这些札子留中不发,阴云密布在太师府上空。
  有门客替蔡瑢来劝蔡攸:“大郎君,您与太师乃是骨肉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陛下留中劾章,又命太师闭门在家,分明是有处置问罪的意思,还请您看在父子之亲的份上,劝陛下高抬贵手吧!”
  蔡攸冷笑道:“我早就劝他收敛,是他自己不知死活,结交童道夫,谋夺兵权,这些还不算,他竟然还染指东宫,他不死谁死?”
  他真是不明白了,东宫眼看着就是明日黄花,亲娘死了,外家也不争气,性格也木,关在庆宁宫读书,屁也不敢放一个,蔡瑢为什么要冒大风险,把皇帝御赐的千字文送过去讨好?
  门客仍旧劝说:“太师是阖家大树,大郎君亦受荫蔽,大树若倒,大郎君如何自处?您与陛下相识于王邸,情分殊异,事已至此,只有大郎君能救太师了!”
  蔡攸还是来到了华阳宫,持盈在绛霄楼前看瀑布,那是人工造成,生生用石头叠出来的如练紫石屏。日照香炉生紫烟……宣和天子的裙摆就在烟前翩跹。
  蔡攸问他:“官家指使御史王安中弹劾我父亲,是要逼死他吗?”
  持盈的声音消失在瀑布的响声里:“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蔡攸忽然觉得世事茫然,难道不是我和你先认识的吗,怎么你和他成了一体?
  但蔡瑢是他的父亲,他跟着父亲的脚步,走遍半个宋土。
  他欠蔡瑢的生养之恩,又欠持盈的提拔之情。
  持盈生春的微笑,隔着多年的时光缓缓而来,销金红枕,白绫罗袜,和灯笼字影前那一个妩媚的眼神。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请官家看我面上容情吧。”
  持盈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他对我有异心,辜负我,你对我也不忠吗?”
  蔡攸回复他:“臣但尽孝报恩,别无他想。”
  持盈走到他跟前:“我亦是你的君父,我亦对你有恩!”
  蔡攸嗑下头去,亲吻他的裙摆:“臣万死以报陛下!”
  持盈说:“你愿为我死?”
  蔡攸说是。
  持盈冷冷的:“你们可真是好父子。”
  蔡攸想,他说的是假的,我说的却是真的!我没有他那么多鬼心思,我只爱你,你为什么不肯看一看我?如果蔡瑢是一个陌生人,他现在就会为蔡瑢的失败而手舞足蹈,但蔡瑢是他的父亲!
  持盈指着那瀑布道:“你跳下去,死了,我就相信你。”
  “官家一言九鼎。”
  蔡攸立刻提步上前,纵身而入,瀑布的水流击打在他身上,持盈被他吓了一跳,竟然跪倒在岸边,伸出手,要拉他上来。内侍见他忽然倒下,又齐齐蜂拥上来,把蔡攸拽出了水。
  蔡攸湿淋淋地上岸,那瀑布到底是人工的,并没有什么深度,只是腿上被石子剜出了血。
  然而哭的却是持盈,蔡攸想,这个人可真奇怪,要人死的也是他,救人的也是他,哭的怎么还是他?他说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
  持盈说,你脏了我的水,我哭我的水!
  那时候他衣袖凭风,招摇在水中,也湿透了。
  他出去以后不久,皇帝下达了旨意,贬蔡瑢为太子少保,命归杭州居住,不许停留东京。同时,又提拔他的长子蔡攸为保和殿大学士。
  诸位门人都歇了一口气,这样的惩罚,就是自罚三杯,看来没什么事嘛!蔡瑢下去了,反正还有蔡攸,那年蔡攸还不到三十岁。
  反蔡的群臣也齐齐倾倒,蔡氏父子究竟给皇帝吃了什么迷魂药,结交内侍、谋夺兵权、干涉东宫、彗星袭日,四个大罪还不足以让皇帝下杀心吗?蔡攸进宫涕泗横流地求情一通,就给解决了?简直是国无宁日!
  蔡瑢去杭州以前,蔡攸的伤还没好,一瘸一拐地去找他。
  太师府的下人里外穿梭,收拾行囊,蔡瑢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看书。
  御注的《道德经》。
  蔡攸直接坐下:“大人派人来,要我向官家求情,我求了,我不欠你什么了。”
  蔡瑢合上书:“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岂不知?念在父子之情上,我劝你一句,就此收手。”
  蔡攸顶他:“我也劝大人收手,在杭州安分养老吧!”
  蔡瑢微笑道:“我还不老,何须用养。”
  蔡攸冷笑:“可我看大人已经老糊涂了!”
  蔡瑢弄花石纲,卖官鬻爵,他亦有份,蔡府阖门上下无人清白,可蔡瑢为什么永远不知足,非得要触碰皇帝的逆鳞?这难道不是自作自受吗?已有这样的富贵了,为何还不收手?
  蔡瑢暧昧地笑,浮现出一种柔软的神情来:“我老不老,是官家说了算,和旁人不相干。”
  蔡攸气极而去。
  他要恨死了,可机会就摆在他面前。父亲已经被贬去了杭州,这一对君臣的联盟宣告破裂了,并且是由皇帝亲手斩断的!
  持盈频繁地招他入宫宴饮,以示对蔡家之宠未衰。
  妖童媛女、金粉风流之间,宣和天子高坐明堂。
  歌舞未休,持盈问他:“你去过杭州吗?”
  蔡攸很小的时候,蔡瑢曾在那里为官,建第于斯,占尽名胜,他当然去过,但他咬紧了嘴巴不说,说自己去的时候太小,忘了。
  持盈的面上果然有些遗憾,蔡攸心里却很快活。
  他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在持盈登基的前夜,如数家珍地把他介绍给了自己的父亲。
  有时候他恨不得穿越回年少时候,穆王在垂拱殿外回头,问他是谁,他要去扇穆王旁边两个内侍的嘴,什么蔡承旨的儿子,他没有名字吗?他是蔡攸!
  可,如果失去父亲作为状语……
  穆王的目光还会不会流连在他身上?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持盈缓缓地念,问他钱塘江大潮是什么样子?听说像两军打仗,兵马齐作,是这样吗?
  蔡攸也说他忘了。
  皇帝摆手,说停乐,又让内侍抱来一把琴。
  皇帝爱琴,在宫中设万琴堂,甚至还特地画稿,将凤式古琴稍作修改,流畅琴身,自成一家,世人名之为“宣和式”。
  蔡攸认得这把琴,皇帝曾操此琴,弹奏给蔡瑢、童道夫,还让为此画了行乐图。
  《忆江南》原本就是教坊曲名,持盈念还不够,还要人唱,他自己停止了歌舞,蔡攸疑心他是不是刚刚喝多了,但他的手一点儿也没乱,抚在琴上拨弄,一个调也没差。
  宫灯煌煌,他在这里弹起了忆江南,宫娥稍愣,随着他的调开嗓。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潮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皇帝压根没出过东京,乱忆什么忆?
  持盈弹罢,哀怨地回望:“你是不是不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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