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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宣和遗事(古代架空)——周扶

时间:2023-12-07 18:27:59  作者:周扶
  持盈不听他的话,持盈只要回去,宗望和他说什么他都不听,他只求着宗望,宗望擦他的脸,或者怎么摩挲他,他都不管。
  又一根房梁倒下。
  “我死…我死也要死在家里。”持盈说,“你杀了我吧!”
  宗望好像没有听清楚,非常有礼貌地询问道:“你说什么?”
  持盈重复:“你杀了我吧!”
  宗望冷笑一下,拽着持盈就走,他们穿过小门,来到火海前,那里烧成了一片。
  宗望指着火海,黑烟几乎要将他们淹没了,持盈的喉咙、鼻子、眼睛都在抗议。
  “你要死,就进去。你死在里面,我就连夜找人报丧,快的话,赵煊后天就能来接你——的尸骨回家。”
  他真的松开了持盈的手,持盈怔怔地向前走两步,被烟熏得睁不开眼睛。
  宗望问他:“进不进去?”
  火烧断了一根柱子,泼天的热浪,滚滚照着持盈的脸。
  在热浪前,眼泪都被蒸干了。
  他的手抵在持盈的后背上,好像持盈一个点头,他就会把持盈推进火海。
  持盈惊恐而迷茫地看向面前的火焰。
  “火、火太烫了……”
  宗望听到以后,就把他拽离了火场。
  走了好远,好远,持盈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忽里和他们擦肩而过,仍然拖着那具尸体,持盈看了那个人一眼。
  宗望说:“我没有拦着你去死,对不对?”
  对!但持盈说不出话来。他想杨均那天怎么把头碰在地上,死也是一种勇气,千古艰难惟一死!
  宗望把他放在一块石头上:“外面就是黄河,你要是跳下去,尸体还能漂到宋国去,只要不被泡烂,我想赵煊能认出来你,去不去?”
  一片叶子飘到持盈的袖子上。
  袖子是灿烂的,可落叶是枯黄的。
  持盈吸了吸鼻子,他颤抖,宗望一下下摸着他的肩膀。
  “去不去?”
  “不、不……”
  “怎么不去?”
  波涛汹涌的黄河,吃人的黄河,黄河曾经为他清澈过,可,黄河能够杀死他。
  “水太凉了……”
  宗望很满意他的回答,果然对于赵持盈,真的一点心软都不能有,他被这个人引诱,去杀死了郭药师,天知道持盈在他面前自以为理智实则得意地分析战局的时候,他有多痛恨。
  我灭亡不了你的国家,可我能灭亡得了你!赵持盈,失去权力的依凭以后,你还剩下什么呢?
  还不恨我,不讨厌我,你现在总恨了吧,总讨厌了吧?
  宗望亲一亲他,持盈木木的,不反抗,只发抖。
  他害怕。
  火海里已经躺着一个道君皇帝了,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反抗宗望?
  他看向宗望的身后。
  哪里站着一个人——
  多年作战的经验告诉宗望后面有人,但他还要说完才肯回头:“你不死的话,就归我了,好不好?”
  战胜者拥有一切。
  他把持盈搂到怀里,持盈的长衫脏了,血滴在上面,手也无力地垂着。
  持盈挣脱不开,也没有力气挣脱,只能闭上眼睛,靠在宗望的怀里,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他经常复习这两个成语。
  宗望志得意满,始觉快乐,无法踏过黄河的颓丧都消弭了。
  他看向来人,语气十分和蔼,如同一个长辈:“三哥来这里做什么呢?”
  赵焕来了,赵焕在他俩的跟前。
  这位经历了人生重大变故的王子,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和……搂在一起!
  父亲的头发,垂在这个人的胸前。而这个人得意极了。
  他怔怔地,下意识就说:“蔡攸领郭安国,渡过黄河,回国去了。”
  他说完这句话,才回过神来,他跑到宗望面前,当头骂道:“你竟敢羞辱我爹爹!你……”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宋朝的皇帝,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我是他的儿子,我们是天下的主人!
  可他忽然偃了声气,宗望“竟敢”了,他能怎么样?
  他原本要依靠宗望的兵马为自己复仇,可他们没有渡过黄河,宗望废不了赵煊,甚至还可能和赵煊和谈。
  赵煊会和他提什么要求?
  赵煊一定会杀了他的,赵煊一定会杀了他的!也许使者来谈判,赵煊就会要求宗望杀了他再和谈!
  谁能救救他?他的目光投向持盈,他和赵煊共同的父亲:“爹爹?爹爹?”
  持盈听见呼唤,恍恍惚惚回过神,他原本干了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看起来委屈极了。
  赵焕跪到他跟前去,手放在他的膝盖上。
  持盈的泪落在他脸上,好像天上上下雨了。
  “你怎么才来呀?”
  “我……”
  赵焕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父亲湿淋淋的,很狼狈,也很可怜,而父亲的手挽住了他的脖子,湿意传达过来。
  一声抽泣,父亲补完了未竟的话语。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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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太烫了版权李煜水太凉了版权钱谦益,李煜说完这句话以后赵匡胤:李煜不过是个措大,说说而已的,然后被回旋镖了…
  赵桓:城破朕有死而已宁害朕无害城中军民
 
 
第88章 翠华转关山重重 玉辇游暗恨迢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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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攸外总枢府,内预朝政,专为谄媚以道主意,竞作淫靡以荡上心。蚊虻负山,遂有燕山之祸;谗惑嘉邸,致有夺适之争,其罪胜于瑢、甫,伏惟陛下诛杀此贼,传首四方,子孙坐死,以警天下之人!”
  蔡攸实在是一位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蠢材。
  国法宽容,太祖皇帝曾立下誓约“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因此,即使蔡瑢、王甫犯下大错,致使民怨滔天、北虏兵临,新帝即位以后,也只是将他们流放边陲。即使内心再恨王甫,也只能派武士前去暗杀。
  而蔡攸,年纪本来就不大,又有王甫和蔡瑢珠玉在前,他还来不及犯下什么大错。道君皇帝在禅位前又把他留在身边,让他做了主导禅位的牵头第一人,给了他从龙之功,陈东头一次上书请新帝诛杀六贼的时候,名单上甚至没有他的名字。
  他本人更是被道君带在身边南下,寸步不离,戍卫有功,一直到回銮时才分开——回銮后,皇帝也没有继续贬他,而是把他软禁在府邸之中。也许要继续贬的,但是金人都要跨过黄河了,谁还有空管他?
  可他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嘉王合作,趁乱劫出了居于深宫的道君皇帝,向北投了正在攻打濮阳的金国元帅完颜宗望,并且颁布了废帝的诏书。
  即使皇帝很快就声明道君本人正在延福宫中养病,又请出了道君皇后郑氏,大家心里也都一清二楚,道君本人不管是心甘还是情愿,此刻早就在黄河边了!
  若真这么干,干成了,叫道君复位,他蔡攸也算是赌赢了。
  毕竟新帝即位以后,“倒蔡”盛行,金人退兵以后,说不定他真的得和父亲一样被流放,然后不明不白地死去。
  可是,这蠢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竟然带着郭药师的儿子郭安国,跑回国来了!关键是道君、嘉王还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这还了得,太学生立刻纠集数万百姓伏阙上书,要求皇帝立刻将他诛杀。
  皇帝本人没有回复,百姓们跑到宫前的广场上去请愿,你推我攘间还踩死了几个人,内侍们实在安抚不住,便拱了民间声望极高的李伯玉出来。
  李伯玉站上高台发话,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一定会。
  领头的太学生大声问道:“交待是什么交待?蔡攸此人不诛杀不足以平民愤!”
  众人跟着他一起喊,声潮如雷。
  李伯玉回复道:“候陛下圣裁下来,立刻处置。”
  太学生怒道:“蔡攸、王甫、童道夫,力主联金抗辽收复燕云,蛊惑道君,今日燕云未复,反而使索虏长入,如今甚至掳掠嘉往投金,难道不是叛国?若宽容此人,国法何在?陛下必然杀他!何需用等?”
  李伯玉道:“公等既知攸死罪必定,又何故着急眼前?”
  不知道谁来了一句:“我等不怕别的,怕就怕杨玉环还在,保住了杨国忠!”
  李伯玉大惊失色:“住嘴!”
  可这话已经晚了,大家都回味过来。
  蔡攸最大的靠山,道君皇帝赵持盈,不管是在延福宫也好,还是在金营也罢,总而言之,他还没死呢!他是皇帝的亲生父亲,如果不立刻杀死蔡攸,总有一天皇帝会为了父亲释放他!就好像杨玉环如果活着……
  一时之间,“请相公杀贼”响彻在广场上空。
  太学生问他:“李公今日当断不断,是因为曾是蔡瑢的学生,又受过蔡攸的恩典吗?今日死,明日死,不都是死?陛下圣度宽仁,又正在斋宫之中,若斋戒不可杀人,岂不使此贼苟活?不能枭首于市,何消我等心头之恨?”
  李伯玉叹气道:“某以身报国,何有私心?只是蔡攸是两制重臣,某何能杀得?须请旨意来。请诸君稍等!”
  太学生又问他:“事急从权,难道李公今日不能做陈玄礼吗?还是说朝廷又有议和之心?!”
  “不能议和!”
  “对,绝不能议和!”
  “我等宁死也不愿和!请官家专主战议!”
  李伯玉来到了开封府狱。
  关押重犯的地方,反而干净,蔡攸的房间里面甚至还有砚台、笔墨、书桌以供陈词上书,可上面是空白的。
  李伯玉问他:“怎么不画押?”
  蔡攸看到李伯玉来,动也不动一下,只开口道:“我要见陛下。”
  李伯玉自己带了个小马扎,掰开来就坐下,直入主题:“太学生伏阙上书,民意沸腾,必要你死。”
  他把一杯酒放在桌上。
  蔡攸“哼”了一下:“我胁持道君北行的时候,就知道‘不成功,便成仁’,现在回来,压根没准备活着。死而已,我怕什么?”
  李伯玉皱眉提醒他:“道君在延福宫里养病。”
  蔡攸扑哧一声笑出来,晃着腿:“这话你骗骗别人得了,少把自己骗了。延福宫那个颜子货色,你敢把他叫出来我认吗?赵煊也就这点本事——”
  李伯玉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君是陛下的父亲,陛下说他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蔡攸晃着的腿停了,他想李伯玉说得对。
  没有一个皇帝需要父亲。假的太上皇对赵煊来说更安全,一年后,两年后,悄悄地让太上皇病死。
  他就永远能做一个真正的皇帝了。
  更何况……持盈对他不好。
  蔡攸盯着李伯玉看半天,好像在确认什么。
  李伯玉坐在马扎上,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但不说话。
  连李伯玉这样的人,也愿意接受赵煊的不孝,愿意让他将错就错,假装持盈正在延福宫吗?
  那满朝之中,还有谁愿意接受太上皇的回归呢?
  意识到这个事实以后,蔡攸的腿不晃了。
  他严肃了面容,张了几次嘴巴,找了一种柔和的语气说话,或者说乞求。
  “我愿意死,只是我有些话要对陛下说,说完我就死。”
  李伯玉还是不说话。
  蔡攸搜肠刮肚,他很多年没有体验过这种低声下气求人的感觉了。
  好像从来也没有过,蔡瑢就算有过仕途不得志的时候,但那不得志是对于蔡瑢本人来说的。在很长时间里,蔡攸作为他的独子,在家里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即使到了天下鼎贵聚集的东京城……有持盈在,他何须有求人的地方?
  因此开口也是磕磕绊绊的:“我从前帮过你,对吧?你被贬官的时候,是我救的你,你记得吗?”
  李伯玉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太学生在宫前广场质问他的话语。
  宣和十年,李伯玉登进士第,座师就是蔡瑢。
  在蔡瑢的提拔下,他很快升官至太常少卿。
  但他很快就发现,蔡瑢此人引诱天子、舞智弄权,绝非善类,他下决心要和蔡瑢恩断义绝——很快,汴京大水,王甫联合林飞白,说太子失德,引起大水,要求太子登坛悔罪。
  李伯玉上书《论水灾事乞对奏状》,直言太子无罪,并指出蔡瑢、王甫等大臣任由大水漂浸民居,并纵容下属侵吞救济款项。札子送到皇帝处,蔡瑢说他“危言耸听、不合时宜”,将他贬去了闽南。
  这后来也成为了蔡瑢的罪状之一。
  皇帝要罢蔡瑢的相,蔡攸出力最多,他亲自为李伯玉昭雪,先提议他出知秀州,再让他回到中央,历任台谏。
  谁都清楚,蔡攸的“恩典”,不过是为了扳倒父亲顺手施为的。
  但李伯玉点了点头。
  蔡攸看见他点头,内心忽然大松一口气,语气有些急迫。
  “我知你是清正之人,我今日恃此旧恩,并非要为难你,是真有要事要见陛下。外面人要我死,我知道你难做,我并不是想活着——”
  “你可以告诉我。”李伯玉说,“若说出要情,你纵然死罪难逃,家中子孙也许还有活路。”
  原来我犯的是祸及子孙的罪。蔡攸恍惚地想,可你们怎么杀我的全家,我是皇帝的伯哥,皇帝是我的小叔,你要怎么杀我的全家?
  “我不告诉你。”于是他犹豫了一下,否决道,“我不相信你。”
  “那这事一定不利于国家。”
  蔡攸听见这句话,又回到了那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他教导李伯玉:“国家是赵家的国家,利不利于国家,赵家自己做主,你为什么要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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