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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衣着单薄，隔着薄薄的衣料司空璟自然感受到了温北岐的热情。红着脸点了点头。
温北岐的眸色愈深，“那，在下伺候您就寝。”
“唔······”
“轻点······”
“乖，放松。”
“混蛋······”
······
令人惊讶的是，第二日宫十鸢就来见了他们。
温北岐帮他整理着衣服，司空璟还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宫小姐的效率这么快啊。
两方在客栈见面。宫十鸢今日看起来似是有几分憔悴，可是周身的气质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宫十鸢朝着二人盈盈一拜，那双泛着血丝的双眼目光灼灼。
“王爷，宫十鸢以后，听凭王爷差遣。”
第四十章 阆吴县
就算是司空璟并不知道昨日回去后宫十鸢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知道，定然不会是小事。
这女子虽生了女儿身，却比男儿郎还要坚韧。
司空璟笑着扶起她，“先坐。”
落了座，司空璟笑容温和没有半分的压迫感，“宫小姐别紧张，本王说了，我们是合作关系。既然宫小姐想通了，本王很开心。从今日起，本王可以给你提供你所需要的所有帮助，但是，最终宫小姐能不能拿到家主之位，还得看宫小姐自己的手段。”
宫十鸢知道，想登上宁王的这条大船并不容易，她要证明宁王扶持她没有选错。
宫十鸢认真的看着司空璟，“半年，半年之内，十鸢定能掌控宫家全部。”
司空璟给她倒了杯茶，举起茶杯和她轻轻碰了碰，“那本王就在此祝宫小姐一切顺利。当然，事成之日，本王会送上一份大礼。”
宫十鸢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块玉佩放在桌子上，“王爷，拿着这块玉佩，城东十里铺的掌柜会把我有的所有粮食全都送去您要去的地方。小女子不敢夸下海口，但是阆吴县一整个县，够了。另外为了表示诚意，锦绣坊会提供两百条棉被。”
司空璟挑眉，“锦绣坊？”
宫十鸢露出一个笑容，“锦绣坊是我娘的嫁妆，宫拓海都不知道。”
司空璟失笑。看来这个合作对象挑的值了。
正事办完了，司空璟不再耽搁，第二日便与温北岐离开了云州城。
与宫十鸢达成合作的喜悦心情一直持续到他们抵达阆吴县。
阆吴县令卑躬屈膝的将人迎进府里，脸上赔笑心里却直打鼓。司空璟的脸色铁青，温北岐握住他冰冷的手却也是不发一言。
阆吴县令擦了擦额角的汗，“王爷，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用膳吧。”
司空璟一言不发，温北岐替他开了口，“那就麻烦大人了。”
县令哪当的起这一声大人，“王妃折煞下官了，您与王爷稍做休息，马上就能用膳了。”
司空璟闭了闭眼睛，来时路过阆吴县下的一处村庄，那惨状，让他心绪浮动久久不能平息。
温北岐温声安抚，“会好的。”却也是心中沉闷。
司空璟点点头，压下情绪。
但当温北岐看见那一桌子饭菜的时候，忍不住看了那县令一眼。心中摇头，这县令完了。
司空璟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烧鸡，红烧鱼，脸色铁青。
勾起一个冷笑，“刘县令平日里也吃这些东西吗。”
县令看着对方笑了自己也露出了笑容，“王爷多担待，府里就剩下一些平日里吃的这些普通东西了，下官这就让人再加几个菜。粗茶淡饭请王爷别嫌弃，将就着用些。”
司空璟按在桌面上的手用力到骨节分明，青筋暴起。
“砰！”司空璟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孙有良！”
县令立刻跪在了地上，“下，下官在······不知下官是哪里做的不好，王爷请明示。”
司空璟脸色难看，“你身为县令，是阆吴县的父母官啊！你可知，外面如今灾情有多严重！你可知有多少百姓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你可知你所管辖县内的百姓们正在身受苦楚！你竟然还在这里大鱼大肉！”
孙有良脸色一变，难不成这次安排的不对了？
他在这偏远的地方当官，天高皇帝远的，即便是如今这遭了灾，其实并没有影响他什么，府里的大鱼大肉每天还是照样吃，他知道朝廷一定会来赈灾的，用不着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来操心这些。
听说这次是宁王来，他还生怕这些东西宁王看不上，还想着好好伺候着这位爷，没准还能调回京城去呢。
没想到对方竟然不吃这一套吗。
司空璟气的脸色十分难看，“来人！”
罗青山立刻带着几个禁军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司空璟死死的盯着孙县令，“阆吴县令孙有良德不配位为官无德，立刻革职查办，将他压入大牢待查清他的罪状后严惩不贷！”
孙有良看起来这些年没少贪啊。
“王爷息怒王爷恕罪啊！王爷下官知错了！”没人理会他在叫喊什么，罗青山身后的两个禁军已经将人拉了下去。
温北岐这才拉起他刚刚拍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揉着，“疼不疼。”
“孙有良？！我看就是孙无德！”司空璟卸了力般的坐下。
眼眶微微有些红。
“你也看到了，那个小孩才三四岁的模样，竟然被······”他们二人路过那小村庄时，见到了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吃着什么，温北岐敏锐的看到那雪地上刺眼的红。
影一立刻将人拿下。
白茫茫的雪地里，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早已没了气息，死状凄惨甚至尸身不全。
不远处有一女子趴在地上，后脑被砸，也许，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尔等杀了人，可知罪。”司空璟的声音轻颤。
那帮人似是已经着了魔，嘴边还带着猩红的鲜血朝着马车咆哮。
“我们只是饿了！我们有什么罪！我们也不想的谁叫那个女人不肯把孩子交出来！！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我们只是饿了！！凭什么你们这些贵人大鱼大肉我们连树根都吃不上！啊啊啊！！！”
司空璟摇摇头，这群人已经疯了。
可恨。
又可悲······
这几人被影一就地正法。
如今司空璟看见孙县令如此做派气上心头。若是这父母官能在其位谋其职，会不会这种悲剧少发生一些。若是大元多些好官，是不是······
“叫人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分给百姓吧。”罗青山愣了一下，才低头应下。
“王爷，”罗青山出去前，还是忍不住回头，“您已经尽力了，保重身子要紧。百姓们还指望您呢。”
司空璟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知道了。”
温北岐叹息，“小璟，贪念是杀不尽的，只有遏制其源头。”丞相一派有多少如同孙有良般的人，这些人是朝廷的蛀虫，企图将这片江山分食殆尽。
“我曾去过金戈岭，见识过那边的黄沙漫漫和沙丘之上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死后的衣冠冢。小璟，皇上是个好皇上，大元不会有事的。”温北岐轻声说着，
这是司空璟第一次直面如此惨烈的死亡。温北岐理解他的心情，这少年看似温和内敛，实际心中有理想，有自己的一腔热血，这也是为什么曾经的他一心想上战场。就仿佛冰川下的一颗火种。
沉默了这些年，当惯了看似只会享受的闲散王爷，此番见到了朝廷蛀虫，巴不得一气将所有的贪官都杀尽还百姓一个安宁的天下。
少年意气，虽然有些冲动，但不难理解。
司空璟抿唇，陷入了沉默。
······
孙有良这些年贪污的确不少，定罪，抄家，抄来的大笔银钱自然都用在了百姓们身上，毕竟灾后重建也是不小的费用。宫十鸢送来的大批粮食棉被解决了燃眉之急。
阆吴县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
百姓们也知道了此番来赈灾的贵人是真贵人，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
宁王殿下身子不好却还是总来看望他们。每次司空璟都会说，是天子恩泽。阆吴县的百姓们对皇上和宁王是感恩戴德。县中与几个村庄的人一合计，准备一起动手盖一座长生庙来，为皇帝祈福。
司空璟将此事快马加鞭的送回京城，又让温北岐叫人将此事在月满楼传出去，有了这样一座长生庙，看还有谁敢散播不利于天子的谣言。
阆吴县的情况好转起来，司空璟与温北岐在阆吴县又待了半个月左右。
也许是老天仁慈，这半个月来只下了两场小雪。倒也影响不大。如此惨烈的一场灾难，终于过去了。只是已逝之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今天难得出了大太阳，司空璟披着厚厚的狐裘站在院子里，眯了眯眼睛。
温北岐走出来，“东西都收拾好了。”
司空璟点点头，笑着牵住了他的手。
“说真的，还有点舍不得。”
温北岐目光温柔，揉了揉他的发顶，“可以再回来看他们。”
司空璟笑了，白髯神医已经到了梧桐宫，不知为何，对方不愿意进京。司空璟便给皇兄传了书信，言明自己直接去找白髯神医治病。这么久以来，司空璟有意无意的向司空策透露温北岐的身份。
司空策心中亦有猜测，如此，倒是更满意了几分。
虽说是江湖中人，到底身份也比花魁强得多。又或者说，因为温北岐找到了白髯神医，现在皇帝对这个弟媳妇是一万个满意。
第四十一章 离开，遇袭
宁王府车马队在十日之后启程离开了阆吴县准备返京。为了避免大动干戈，没有惊动任何人，当阆吴县的百姓们去给宁王殿下送自家种的菜或者是自家的鸡蛋时，才听那县衙一个衙役说宁王殿下已经离开了阆吴县。
悄无声息的。
百姓们竟然不少人红了眼眶，宁王于他们而言如同再生父母，在他们濒死的时候从天而降，却在日子好起来后悄然离去。没给他们一点报答的机会。
“大伙儿！咱们朝着京城方向，磕个头吧！”
白发的老翁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指着京城方向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说的对！咱们给皇上和王爷磕个头！”
一群老百姓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朝着遥远的京城，朝着天子的方向。
……
一架孤独的马车独自走在光秃秃的林中，马车外表朴实无华，内里却别有洞天。
两名男子坐于马车之内，车内一点都没有受到冰天雪地的影响，依旧是十分温暖。
这二人便是宁王与王妃二人无疑。
白髯神医在梧桐宫，宁王车队看似返京，实则司空璟与温北岐直接改道去了梧桐宫。若说司空璟原本对这具身子已经不抱期待，甚至无所谓什么时候死掉，毕竟，他想做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他有了爱的人，就算不能再次拿起剑，他也想长命百岁，和温北岐一起白头偕老。
他们二人这次低调出行，身边只带了影一。
京城那边王安海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璃妃如今在宫中也是如履薄冰，本来还想着能寻求太后的帮助，可是没了王安海这个金钱外援，璃妃什么都不是，太后又怎么会帮助这么一个毫无价值的妃子。
听说，太后又在物色人选想着往司空策的后宫里塞了。只不过如今刚过大灾，这件事要放一放。
阆吴县为皇上立长生庙的事在京城传开，一些人的阴谋不攻自破，此事也算圆满解决。
马车内，司空璟小脸儿通红，微微喘着气，气呼呼的不让对方碰自己。
温北岐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手上还有一道红痕，是刚刚被他家小王爷打的。
心虚的凑过去，“宝贝儿，我错了，别生气了。”
司空璟哼了一声不理他。
太过分了，马车本就不隔音，他怎么能在这里······用手······那个他······
想到刚刚一定被影一听见了，司空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根本不敢看温北岐身侧那块染脏了的帕子。
温北岐自知理亏，素了好几天了，他本来也只是想占占便宜，逗逗对方。没想到一下没控制住自己。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司空璟。也不能怪他啊，身为王妃，王爷有需要了，他不得挺身而出嘛。
只不过就是手没控制住的往不该去的地方去了一下······
结果小王爷叫出了声，被马车外赶车的影一听了个正着。
对方虽然没有任何反应，恰恰是这种没有反应的反应，更羞人。
温北岐看向生闷气的司空璟，叹息一声，胳膊一伸，一把将人抱了过来箍在怀里。
亲了亲司空璟的侧脸，“好啦，别生气了，我的错。下次我动作轻点，你看，你都给我打红了。”
司空璟倒不是多生气，只是他脸皮儿薄，“你还敢想下次。”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看向对方的手，好像是下手重了点，红痕很明显。
单纯的小王爷忍不住面露心疼。
温北岐见目的达到，也不再说别的，他可不想让对方难过。
抱着司空璟亲了又亲，黏黏糊糊的，“义父昨日传书给我，他已经回了梧桐宫，这次想见见你。”
司空璟点点头，他们已经成亲了，见见温北岐的义父自然是应该的。只不过，第一次见温北岐的长辈，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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