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无话好说。”
不说话会惹萧渊生气,可这一个称呼却又惹得他雷霆大怒。
“臣?掖庭的人还没有教会你吗?难道还要朕再把你送到掖庭学上个三年五载?”
想了想柳公公的手段,林谦墨暗自说着,只怕没到一个月,自己便死在了掖庭中。
“臣……妾知罪。”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偿还自己将萧渊抛下的这几年罢了。
“掖庭的人便是这么教你的?”
看着林谦墨跪在床上的样子,萧渊又不爽了。
林谦墨咬了咬牙,翻身下了床,强撑着身体对萧渊屈膝行礼。
之前被柳公公银针扎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导致他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臣妾……知罪。”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被打破了一样。
第43章 瘫软,昏倒在地
“知罪?”
萧渊将林谦墨的话细细咂摸着,如同将琉璃珠放在了手中细细把玩着。
“爱妃何罪之有啊?”萧渊反问。
“臣妾失言,还请……”
“还请陛下恕罪。”
林谦墨费力说完了一句话,他的额上已布满了一层汗珠。
萧渊此时却不愿再理会林谦墨了,他将衣服一件件穿好,这些平日本来应该是宫人来做的,可不知为什么,萧渊并不想让宫人进来见到林谦墨现在这副样子。
“既然知错,那就好好反省。”
萧渊有意晾着林谦墨,故意没有叫他起身。
待他整理好龙袍,将要要夺门而出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了林谦墨似的叫他起身了。
可当他回头看的时候便眼睁睁地看着林谦墨因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墨墨!”萧渊的瞳孔瞬间放大。
林谦墨的膝盖因着长时间的折磨早已经损坏了,又加上昨夜彻夜的疯狂,和方才萧渊刻意的羞辱,他就这么直直地摔了下去。
林谦墨本以为自己会摔到地上,没想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唔……”林谦墨也来不及去想此时的萧渊为何又返了回来,他只觉自己的膝盖处犹如万只虫子在啃噬自己的膝盖骨,那感觉疼得有些麻木。
他伸手去捂住膝盖,企图从这个动作中得到一丝的缓解。
萧渊只感觉自己怀中的体温微微有些发烫,晨起时的那一次他就发现了,可那时他还以为是和林谦墨太过火热的缘故,如今看来就是他做得过了火……
在待他向下看去,就看到了林谦墨的膝盖处布满了淤青,这绝不会是他昨夜弄的。
“该死。”萧渊暗骂了一声,昨夜灯火昏暗,他自己也昏了头,竟没有发现林谦墨的腿上带着伤。
他甚至……甚至昨夜……
还将他的腿折了起来……
现在看着林谦墨捂着膝盖的痛苦样子,可想而知昨夜他有多么痛苦。
萧渊颤抖着将手放在了林谦墨的膝盖上,再一细看,那一大片的淤青中间竟有一个个的血窟窿。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萧渊的声音里含着心疼,可这落在林谦墨的耳中,他却只觉得讽刺。
缓了片刻,林谦墨觉得膝盖不是那么疼了,他收回了手。
“没什么,是臣妾不小心磕到了而已。”他想要起身,可身上没有力气,就又跌到了地上。
“磕到?”萧渊攥起了林谦墨的手腕:“那你告诉我这血窟窿是哪来的?”
却不想这一动作,正好掐在了他昨夜对林谦墨施展暴行时所攥的部位,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林谦墨不由得痛呼出声。
萧渊低头看,便看到林谦墨手腕处已经青紫了的痕迹,吓得他松了手。
他这一松手,又让失了力气的林谦墨瘫倒在地。
想到这伤痕的来历,林谦墨一阵恶寒,那段回忆一瞬间将他拉进了深渊。
林谦墨也不再费力挣扎了,他用着几乎喃喃自语的声音说着:“掖庭……”
“什么?”
林谦墨的声音太小了,萧渊没有听清,他凑近了些。
“掖庭……柳公公……”林谦墨不断重复着这两个词,一边重复着一边向后退缩。
萧渊不解,即便是让柳公公好好的教训教训林谦墨,可怎么会将人变成这个样子?
萧渊还想再仔细问问,可林谦墨却因为体力不支而失去了意识。
见林谦墨昏倒,萧渊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自醒来以后,因着他的蓄意报复,林谦墨已是不着寸缕地待在地上许久了,这让本就有些低烧的人现在烧得更厉害了。
“王公公,快去叫顾璟渊。”
萧渊一边叫着王公公去找顾璟渊,一边将林谦墨抱回了床上。
-
顾璟渊赶来后已是许久,他还在四处打探着林谦斌的消息,王公公费了许久的功夫才找到他。
听闻林谦墨又晕倒了,顾璟渊急得也来不及和师兄赌气了,连忙跟着他赶来了猗兰殿。
一进殿内便闻到浓厚的石楠花味道,这么浓厚的味道,便是顾璟渊没有过,也知道这间屋里里发生过什么。
林谦墨正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衣服穿得有些歪歪扭扭的,这是萧渊亲手为林谦墨穿上的。
皇帝陛下自登基以来便甚少做这些伺候人的活计,再加上林谦墨的身体对自己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萧渊只怕自己再对林谦墨作出禽兽不如的事情,一边警告着自己林谦墨还在发烧,一边将头扭到了一旁,不去看林谦墨。
至于在替林谦墨穿衣时手中触碰到的如凝脂般的肌肤对萧渊造成了多大的冲击,萧渊又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这都要萧渊本人才知道了。
而此时,顾璟渊只在意林谦墨的身体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次顾璟渊足足诊了一刻钟的脉。
直到放下手,顾璟渊的眉头也没舒展开。
“惊吓过度,发烧高热,忧思过重。这人才几日的光景,身体竟然又差成了这副田地。”
顾璟渊叹了口气,只堪堪一把脉,他就知道这些时日和林谦斌郭隽茂小安子等人所做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师兄,你若不想让这人活,又何必来找我。”
即便知道自己几次三番的冒犯已经让萧渊心有芥蒂,可顾璟渊还是忍不住出言责怪。
先不论他与林谦墨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的感情,单是凭着林谦墨现在是他的病人,顾璟渊毕竟还是个大夫,身为大夫便医者仁心,有人如此对待他的病人,让顾璟渊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萧渊皱了皱眉:“你先看看他的腿,我不知道他的腿是怎么伤的。”
顾璟渊:“腿?林公子的腿怎么了?”
顾璟渊一边说着,一边掀起了林谦墨身上盖着的被子,看着他膝盖上的淤青,顾璟渊简直是要破口大骂。
看着顾璟渊摸着林谦墨的腿的模样,萧渊有些不爽,出言催促:“怎么样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顾璟渊冷哼:“没救了,师兄不如给这人准备一副轮椅,日后生活也更方便些。”
萧渊无奈:“好了好了,我知道不该这么对他,可是……”
顾璟渊:“可是什么?可是您脾气一上来以后就不管不顾,可是您不把人当成人来看!”
顾璟渊尤嫌不解气一样:“我早就说过,他的腿再也遭受不了重创,否则极有可能就此毁了,您倒好,直接让人专门挑了他的膝盖骨扎。”
萧渊听得云里雾里:“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什么时候派人扎他了。”
萧渊不懂,自己是让柳公公教训林谦墨,可从未想过会对林谦墨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毕竟自己只是说让柳公公好好教教他宫规罢了。
顾璟渊:“看着样子,也就这两日的事情,那淤青中间的血窟窿是用细长的针深深扎进皮肉里,直到扎到膝盖骨以后扎不进去了下停手的。”
萧渊只觉得顾璟渊在说话,却突然间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他只会淡淡地重复着:“细长的针?”
顾璟渊点了点头:“对,就是细长的针,这淤青便是血脉不通导致的,看着大片的淤青,怕是下手的人便是奔着毁了林公子的腿来的吧。”
顾璟渊还是不信:“若是没有师兄你的命令,底下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萧渊听得有些腻:“罢了,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么能治好林谦墨就好。”
顾璟渊不知道这是今天叹的第几次气了:“这次也就算了,只需要每日用上好的伤药细细涂着,在配上细致的按摩也就能慢慢养回来了。”
顾璟渊生怕萧渊犯错一样,又嘱咐着:“记着,千万别再让他做伤害膝盖的事情了,否则他的腿是真的容易就此残废了。”
萧渊点了点头,让顾璟渊下去配药了。
顾璟渊来到太医院,叫来了几个小太医:“你们听着,关于伤药方组成需要当归4两,方8-7两,三七4两,灵脂2两,党参2两,辰砂2两,乳香2两,草乌1两5钱,僵蚕1两5钱,地龙7两,甲片4两,白胶香2两。主治跌打损伤。用法用量将地龙和酒打为丸服……”
几个小太医一头雾水,只听顾璟渊接着道:“山楂9~12份、麦芽9~13份、鸡内金3~9份、枳实3~9份、陈皮3~9份、豆蔻3~6份、草果3~6份、柴胡3~7份、白术6~10份、木香3~6份、香橼皮3~8份、大腹皮4.5~8份、米仁9~14份、甘草1.5~7份。麦芽为炒麦芽。白术为炒白术。”
顾璟渊:“你们可懂了?”
小太医们摇头。
顾璟渊叹气。
“这是给猗兰殿墨妃娘娘的,你们几个以后就专心伺候着墨妃娘娘,是皇上下的令。”
顾璟渊可不愿在掺和到萧渊和林谦墨的事情中了,萧渊不愿告诉他林谦斌的下落,他还要自己去找林谦斌到哪里去了呢。
顾璟渊只觉得自己这个师弟当得是真的不容易,又要兼职太医,还要帮着二人纾解心结。
第44章 喂药,耐心按摩
待药制成,几个小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愿意去将药送去。
也怪不得他们,那墨妃娘娘在他们眼里现在就是个传奇人物。
就在宫里宫外所有人都在感叹皇上意料之中的宿在了婷妃的兰林殿时,谁能想到皇上竟又去了墨妃的猗兰殿?
再结合一下历朝历代,能住在猗兰殿的哪个不是宠冠后宫的宠妃?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最受宠的那是婷妃,分明是这来历平平的墨妃啊。
小太医们还在嘀嘀咕咕地商量着谁去给墨妃娘娘送药,见一见这位墨妃娘娘,在一旁叼了根薄荷放在嘴里嚼的顾璟渊见状匆匆把薄荷咽了下去。
“算了,交给我吧。”
想到林谦墨的身份到底还是不能轻易让他人瞧见,更何况,他的那一双腿还需要细细地按摩,这帮初出茅庐的小太医恐怕掌握不好那个尺度。
“劳烦顾神医。”几个小太医连忙行礼。
顾璟渊端起退烧药,又将伤药揣在身上便去了猗兰殿。
-
林谦墨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
他本就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加上发烧的缘故,身体一时承受不住才昏了过去,如今缓了这片刻,他膝盖上的疼痛已经缓解多了,可发烧症状却越发严重,连人都烧得浑浑噩噩的。
恰好此时顾璟渊端了退烧药进了来。
“来,喝药。”顾璟渊的语气很轻。
“我不喝。”林谦墨撇了撇嘴,嘟囔着“苦”,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林谦墨烧得糊涂了,连眼前的人是谁都有些模糊,还以为自己在林府,父兄和娘亲还在哄着自己喝药,自己也有任性的权利。
萧渊在一旁看着林谦墨任性的模样,微微有些怀念。
“他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这副样子了。”萧渊在心中这么想着。
可看着顾璟渊左一勺右一勺的喂都喂不进去,萧渊着了急,夺过了药碗就要往林谦墨的嘴里灌。
“他现在身子虚弱,又没有用膳,这一碗汤药若是灌得狠了难免会让他胃里不舒服。”顾璟渊连忙阻止了自家师兄。
萧渊听了,看了看躺得不安稳的林谦墨,想了片刻就将汤药灌进了自己的嘴里,随后吻上了林谦墨的嘴,每一口都是如此,就这样,一刻钟以后,这碗药终于慢慢地渡进了林谦墨的嘴里。
喂完了最后一口,有些许的药汁从林谦墨的唇角流出。
萧渊想了想,又吻上了林谦墨的嘴角,将药汁都尽数舔净,随后顺着嘴角慢慢地描绘起了他的唇,趁着林谦墨病着没有力气,萧渊撬开了他的嘴,舌头与他的舌头紧紧纠缠在一起,绝不给那软糯的小舌一丝闪躲的机会,药汁的苦涩充斥着二人的鼻尖。
吻得太久,林谦墨有些缺氧,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眼前的萧渊。
看着林谦墨惊得睁大了双眼,萧渊停了一瞬,随后更深得继续亲吻。
待一吻毕,一条若隐若现的银丝扯在二人嘴角之间。
林谦墨属实是被萧渊的吻刺激得不轻,曾经二人还是恋人的时候,这种事情常常做,或是在御花园隐蔽的假石后,或是在上元节无人的小巷里,那些旁若无人的瞬间,那些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二人的瞬间。
可……
自重逢以来,二人再无这种亲吻,只因亲吻是爱意的表达,没有爱,只剩恨的仇人之间哪里需要亲吻呢。
林谦墨不太明白萧渊此举是什么意思。
“朕只是觉得你的味道不错。”萧渊看出了他的疑惑,眼神向左飘忽,欲盖弥彰地掩饰着。
林谦墨“哦”了一声,若是平日的他必定能反应的过来萧渊的不对劲,可此时因为发烧,他的脑子好像生锈了般迟钝。
顾璟渊默默出声,提醒了一下二人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该给林公子的膝盖上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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