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蹙眉,对上狗皇帝风雨欲来的眸深。
他难得勾起唇角,那弧度冰冷不含温度。
我轻轻眯眼,看狗皇帝凑过来,轻说:“朕今天在丞相身上,看到了阿良的玉佩……”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过我柔软的唇瓣,狗皇帝低着眸,再次亲上来,仅限于触碰。
结束,狗皇帝拉开我的腰间束带,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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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出来了
第15章 监牢
为什么?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
为什么杀我?
为什么又多余的去杀李书?
还有我的玉佩在哪,跟你有很大关系吗?
狗皇帝最后没碰我,他系好被他弄散的腰封,我随他摆弄,仿佛无知无觉。
狗皇帝弄完就要来抱我,我忽然开口:“李玖。”
狗皇帝全身都僵硬,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劲力,颓丧坐回去。
我当得势,地位反转,不愿放过他。
“李玖,你其实知道那块玉佩是谁的吧。”
“他死的时候交给我,血都渗透进去。”
言即至此,我忽的大笑,整座清宴殿响彻我的笑声,凄厉,撕裂,和当时被仗打的贵妃没什么两样。
最后,我拂袖而去,第一件事是回自己的副殿换了身衣裳,这件被碰过了。
脏。
*
新年过后就是二月的会试,科举可是大事,三年一届。这个时段,也是狗皇帝登基后的第一次科举考。
科举之事与我无关,这是他们那些文官该关心的事宜。
但总免不得有关的事撞上来。
会试当天,西厂收来消息,说是给皇帝投毒的贼人找到了。
这可有意思,因为上辈子到死,这人都没半点影子。
我拢上火红的红狐裘,身旁侍卫替我打着伞挡雪,边走边咳。
近几日天寒,我受不得冻,当即就感了风寒,正好借着这个借口,躲了狗皇帝好几日。
我侧望被雪压的桃花枝,突然想起曾经问过的一个问题。
我当时的声音小,气力也虚,偷偷摸摸瞥看穿着淡金镶绣神兽纹的男子,或许是想找同人说话的借口,或许也是真的困惑。
当时的内心如何,我早已记不清了。
“为什么这里的桃花不管哪个季节,都这般鲜艳?”
太子殿下喝了一口热茶,像是有几分无奈,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眼睛微弯。
他收回手,佯装思考:“嗯……我记得母妃说过,皇宫里的桃花是被云山山神祝福过的。”
“所以盛开不败。”
其实我那时候根本没听懂这话,但我依旧装作理解的认真点头,得来太子殿下的捧腹大笑。
那时我才十五,脸皮薄,听着笑顿时羞恼,不再理人,太子殿下又慌了,着急来哄。
我最后原谅了他吗?
记不清了。
*
西厂的监牢是最幽深恐怖的,惩戒酷刑尤多甚重,整条监牢长道阴森晦暗,偶尔还能听到犯人痛极的嘶声。
一进来,满是浓重腥臭的血腥气,停泊在空气中,像是老房子除不干净的陈垢。
我本来就感染风寒,这下嗅着这气味胸口更闷,已经带上尖锐的刺痛。
我稍微蹙眉,步伐快了些,最终停在倒数第二间铁牢门,打量里头的人。
那张脸沾血,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身上也是皮开肉绽。
我听着身旁执法太监禀告。
“厂公,这人我们是在贵妃宫里的仆从后房找到的,已经悉数交代了。”
贵妃被狗皇帝以故意伤害朝廷大臣的重罪判刑,已经服毒。涟漪宫没了主子,那肯定得清点金银首饰和仆从太监。
就在清理时,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在埋东西,锦衣卫立马就把人控制起来,又挖出埋土的布包,经过太医院检测,这就是给狗皇帝下的那种毒。
我的注意力没有聚精放在听人回禀情况上,打量着里头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突然指使:“去把他脸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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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章主要是白月光的回忆故事,写完收尾。
很多伏笔,阿良第一人称讲不出来,所以结尾会写主要人物个人番外,主要是填补bug的,这个很早就决定了。
第16章 太极八卦图
最后那投毒者的面容洗出来,虽然脸上皮肉破了不少,但依然可以辨认眉目。
前世我见过,这是摄政王的亲卫。
我问:“交代了是谁指使的吗?”
执法太监恭敬低头,有几分迟疑:“……禀告厂公,尚未。”
我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转身欲走,衣袖上拢掩住鼻。
这监牢里的气味实在难闻。
隔着布料,我的声音闷闷的。
“逼问不出,就杀了吧。”
*
我一连病了将近个月,中途向狗皇帝请求出宫静养,狗皇帝应当是想拒绝,但我把什么都安排上报,他也只能同意。
我选了郊外一处风景秀丽的水居,周围尽是浮雪沫的枝丫,枝丫上无半点绿叶点缀。
走过木板搭的廊桥,在中间时,我见一枝弯曲点进水面,像长在水中,偶尔因掉下来的些微细雪泛两点涟漪。
养病期间我谢绝任何人的探视,独自一人在蜗在水居。
喝茶、看景、摆弄棋盘。
围棋棋局是李书教我的,曾经我棋艺精湛时可以和人打个平手,偶尔还能获胜。
但自他死后,我也没再碰过。
这天,我照往常一般自己跟自己下棋,像个初学者摸索着围棋法决。
我捻着一颗白色棋子,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
廊桥忽的传来脚步声,我没管,直到落下手中的棋子才终于从棋盘里抬起脑袋。
丞相一身白锦,尾摆落红梅墨色。油纸伞撑过下敛寒枝,白花扑簌簌落满顶盖。
他的腰间系垂淡青浅玉,随行动间一晃一晃。
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捻起对面的黑棋子,素白泛淡淡青色血管的手背,在这天寒地冻中愈发病态。
收伞的声音细碎响起,我也正好落下黑子。
我继续拿起白棋,余光立着身影。
“我不见人。”
丞相似乎有几分无奈,温和解释:“若是找到了有关前任太子的遗物呢?”
瞬间,我的心绪连同动作完全停滞,棋子丢进棋盒的声音响起。
身体不受控的起身,我死死盯着人:“带我去。”
*
当我被带到目的地,看到场景,强撑了那么久的精神全数崩塌。
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四四方方毫不起眼的黑檀木箱盒,尚未打开,因为那盒盖上落了面太极八卦图的机关。
一个不甚,盒子四周就会射出毒针。
但我是知道解法的,怎么也不会忘。
我颤着手去解机关,浑身控制不住的抖,前世李书死后就再也没有哭过的人,痛哭着趴在檀木盒子上,晕死过去。
*
“阿凉,这个是太极八卦图。”
干净夹杂桃花轻叶的春风拂过纸面,白纸角边翘了翘。
李书指着纸上的图和字,细心为我讲解,我也安静听着。
这时我们俩的身份已经尽数反转,我是位高权重的西厂厂督,当今新贵;而他是已经颓丧落败的前太子殿下。
这里也是皇宫一处冷清寂寞的宫殿,好在环境不错,四周种着桃花青竹,安置假山,还挖出一方池塘养鱼……都是我夹带私心的布置。
若非不能离开,居住于此还是安逸的。
我每天都会空出时间看李书,李书也每次都会同我讲解一些新东西,像从前一般。
而最后讲解的新东西,就是太极八卦图。
第17章 忆
那天我照常超额完成任务后去见李书,却在去的途中心里莫名发慌,仿佛即将发生什么我不愿见的事。
步伐不由加快。
最后到时,看着那清贵的人儿依然坐在熟悉的位子,打量池子里跃动的金鱼,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走过去,李书听见声望过来,眼眸弯弯,低笑催促:“快来,今天学最后一点内容了。”
我的心慌并没有完全平息,但还是竭尽全力聚集精神去听李书的讲解。
他最后讲的是怎样破解八卦图的机关。
最后一句说完,仿佛觉得好玩,他打趣:“如果是我做机关,那谜底一定会是阿凉的名字。”
我听这话,剧烈扇了扇睫羽,不自在的舔唇:“太子殿……”
称呼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李书从石凳站起身。
我懵然望着他,看李书稍微弯腰,修长指抵在我的唇瓣,似乎带着落寞:“叫我阿书吧。”
“我想听阿凉唤这个。”
李书松开我的唇,我盯着那张脸,被蛊惑,呐呐:“阿书。”
李书轻轻笑了,可惜,硬撑的身体终归装不了多久。
他眉一皱,唇边淌下黑血,身形骤晃,晃倒在地上,倒下时身体打过石凳,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瞬间,我五感尽失,完全无法分辨任何事物,心脏砸地一下比一下重,呼吸一下比一下困难。
我像个木头,端坐石凳,心脏刺疼。
直到李书开始咳嗽,我才反应过来,跪下地,膝盖攒动爬过去,手抖着去扶人,去抹唇边的黑血。
可是我不仅扶不起人,也抹不干净血,更说不出话。
眼眶积热,落下大颗大颗滚烫的珠子,落到人脸上划过。
“好了,阿凉。”
虚弱的气声带着无奈,李书还想要帮我擦泪,轻轻碰上脸侧。
我震在原地,感受心脏剧烈绞痛。
李书唇边还在不停淌着血,狼狈至极。
他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痛意,空手从腰间扯下他的伴生玉,拢进我的指间,再一点一点帮我扣紧。
修长五指包着我的惨白的手背。
李书说:“阿凉笑起来很好看。”
指尖再虚虚抚上我的唇角,勉力一笑:“记得多……”
*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渐晚,我拉开被子下床,赶着去看八卦檀木箱盒。
我正要打开/房门,丞相先进来了。
他左手拿着热药,右手提着装盒子的布包。
我看见盒子,顿时泄力。
这才想起,原来我的风寒还并没有好。
我听话的喝了药,一口闷。
喝完当即道:“把盒子给我。”
丞相默了默,帮我拆开布包,盒子递在我的手里头。
他突然很轻的说:“阿良不好奇这盒子是在哪找到的吗?”
我抓着盒子,手指微曲,嗓子发涩,问:“在哪?”
丞相突然莫名的苦笑,从床边的凳子站起身,转身前最后一刻道:“天云寺。”
*
房门关紧,房内安寂一片。
丞相刚过来点了油灯,我借着火,一点一点认真循着记忆拨开八卦图局。
“咔嚓”一声,是什么被解开的声音。
手指轻颤地按向侧边的暗扣,再一声,盒盖弹开。
我看着里面的东西,看了许久,突然又哭又笑。
“哈哈哈哈哈……”
李书,原来这就是你留给我的东西吗?
真伟大啊,太伟大了……
就算死,你也只懂得成全吗?!
偌大的盒子只放了一张轻薄黄纸,上面有许多认不得的红纱符文,最显眼,莫过于正中间的两个字。
那两个字,洒脱翩然,让人想起山间隐世的公子,如山风忽吹,扑满脸清凉意。
哈哈哈哈哈平安。
居然是平安?!
我笑的不能抑制,笑的几近疯魔,最后抱着盒子弯身,泪水染透织锦棉锻。
李观卿,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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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了,应该再来个四五章,这章里李书是中毒了,然后强撑着教完东西才离世,那个符和阿良复生也有关系
第18章 恨
我在相府住了三天,三天之后,伤寒尽褪,重新回到皇宫。
离开前我烧了那张符,连带盒子一起,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丞相是想把玉佩交还予我的,但我盯着那只淡青玉看了会,摆手拒绝。
轻道:“交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
回宫已是三月中旬,再有几天就是科举殿试,殿试和我关系不大,但我得陪着狗皇帝。
当天,我看着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走进陈议殿,盯着空中某点,出神不入心。
自从回来,我就一直被绑在狗皇帝身边,半刻不能离开视线。只要四周无人,狗皇帝就会发情,啃我,操我,恨不得将我做死在床上。
跟公狗一样。
我觉得难忍,但还能忍。
*
殿试结束,狗皇帝下阶挨个认识试者,我偶见最前排的青衣男子有些面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直到青衣也望向我,那双眼睛清亮灵彩,似乎因为看见我极为惊喜,我这才想起是在哪儿见的。
当时除夕灯市撞倒他的少年人。
——张方知。
最后张方知被钦点为状元,我稍有意外。因为我记忆中的此次殿试,根本没有张方知这个人。
时间相隔太久,或许是我记错了。
*
回到清宴殿,狗皇帝撤散所有侍卫宫女,只留我一人。
近几日都是这样,想必我成为皇帝泄欲工具的消息早已传遍朝堂,接下来,就是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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