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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胄阐秘(玄幻灵异)——置信区间

时间:2023-12-11 09:54:16  作者:置信区间
  华珏侧过头看他,后者躺在地上,双手放在后脑上枕着,他的鼻尖上还沾着汗珠,嘴角和额头还青着,俊秀的脸上又带着一丝忧愁,显然他从未听过这些武学的名字,只觉得高深莫测复杂难懂,片刻后,华珏注视着他,对他认真道:“你愿意跟我回生息谷吗?”
  华服少年闻言立马侧头看他:“什么?”
  “我师父可以收你为徒。”
  少年蹭地一下坐了起来,脸上满是兴奋:“真的?”他看着华珏接着道,“你这么厉害,你师父也肯定很厉害……”说到此处,他看见眼前的玄衣少年慢慢勾起嘴角,这个人本来就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了,华服少年见了别过脸磕磕绊绊地道:“本大侠才没有承认你厉害!区区无情教主!本大侠只是勉强……勉强承认你师父的水平!”
  夕阳逐渐聚集在天边,夜色从东方浸染而来,玄衣少年的注意力全都在面前这个人身上,夕阳明明只照射到了他的背部,可他觉得他的手心却在发烫,玄衣少年凑近了他,两人曲起来的腿碰到了一起,华珏终于问起了本该两人见面时就询问的话:“你叫什么?”
  华服少年抬起头道:“都说了本大侠叫做苍州大……”
  话还未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华珏看见眼前的人直直地朝他这边看但却不是在看他,随即他发出疑惑的声音:“这是什么?……石头?”
  华珏皱起眉头,随着他的目光转过身,接着便瞪大了双眼。
  在他正前方三步的距离悬浮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那个石头正对着他的额头,停在那里,夕阳把它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快逃。
  玄衣少年看到这颗石头的一瞬间这两字便闪现在脑海,但他动不了,也不敢动,它就像有生命一般,散发出来的力量恐怖而又压迫,制止了他一切的行动,他动了动嘴,只能发出一个沙哑的音节,恐惧的本能让垂下的手不自觉地颤抖。
  它是来杀自己的。
  华珏咽了一口唾液,不敢眨眼。
  “喂……”
  身后传来害怕的声音,华珏愣了一下,想起了身后的人,可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刻,它消失在了原地,也就是在这一刻,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大力撞到他的背,他因为这股力猛地向前弯腰,随即耳边响起剧烈的击穿声,他的耳朵瞬间嗡鸣了起来,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阿娘的声音,但却无暇顾及,因为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溅在了他的脖子和耳后。
  不要回头。
  玄衣少年僵硬地转过身,正好看见石头从华服少年的脑后射出来。
 
 
第95章 苍州旧事(六)
  耳旁的嗡鸣声在血液溅到脸上放到了最大,头剧烈的疼痛起来,瞳仁里倒影着那人额头眉心被击穿的模样,他长了长嘴,但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叫什么。
  对了,这个人还没告诉他名字。
  全身的血液似乎被抽离,华珏觉得自己的身体冰冷得可怕,肩膀上的某一处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呼吸变成困难,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就像那颗石头也击穿了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忽然一只手盖住了他的眼睛,“珏儿,不要看,”那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阿娘来了。”
  谢姑娘是被哭喊声吵醒的,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愣神了片刻,接着站起来,惊魂未定地去找自己的孩子,好在孩子没事,不知是谁把他放在了旁边的木桌上。
  谢姑娘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不停地拍打他的背,她全神贯注地哄着哭闹的婴儿,自己染上溃疮的手背正滴着红黑相交的血,她却一点儿也不在意。
  等孩子平息了哭闹后她才走出木屋。她应该晕了有两个时辰,此时已是夜色,天上明月半掩,四周无人,黑漆漆的一片,她想起她晕倒前似乎是被什么人捂住了嘴然后被打晕拖进了这个屋子里,也不知道当时和她在一起的伶姑娘在哪儿,现在如何了。
  从村子染上这个病已经过去十天了,她的丈夫全身都染上这个病,很快就支撑不住死了,现在家中只有她一人,为了她的孩子,她不能死,但也逃不掉。
  她一年前嫁到谢家村来,虽不说这十六年里她都在行善积德却也没做过任何坏事,而谢家村民风淳朴,村民都热情和气,老天爷为何要惩罚他们?
  思及此,瘦小的女子收回目光,擦了擦脸上的泪,抱紧怀中的孩子跑回了自己的屋中,在放下孩子的那一刻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她急急忙忙打开窗户,吐了出来。
  从嘴中吐出来全是腥臭的黑色液体,她看着地上的污秽脸色苍白,坐回屋中后她再也支撑不住哭了出来,但她怕吵到已经睡着的孩子,也只发出了些细碎的声音。
  在绝望的抽泣中,耳边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女子颤抖着抬起头,发现屋门被打开,地面上倒映出一个人影。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烛火的光昏暗闪烁,有风从屋外吹来,影子的衣摆晃动了起来,谢姑娘从塌上下来,隔着被打开的屋门,视野中出现了一角青色的衣衫,谢姑娘眼神一亮,惊喜地叫道:“伶姑娘?”
  站在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女子站到她的面前,关心地问道:“伶姑娘你还好吗?”
  面前的人依旧没有回答,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逆着月光女子看不清她的脸,她还想问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水滴落的声音,她下意识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却见到一把匕首被眼前人拿在手中,上面有深色的液体滴落。
  她长了长嘴还未回过神来,目光透过她肩膀上方看见对面的窗户上有一大片飞溅上去的痕迹,在烛光的映照下森然可怖,这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惊恐的表情刚浮现于面,始终静默着的人突然抬手横过前方,女子的脖子瞬间飞射出血来。
  华莲刚到谢家村口便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
  她在安康城林郊打晕了情绪不稳定的华珏带他回到了谢家村,她不知道“那个东西”什么时候还会再来找上他,也许从他们踏入苍州开始,那些人就知道了珏儿的到来。
  帮珏儿挡下一击的那个孩子已经死在了河边,华莲赶到时已无力回天。
  她下马,背上昏迷中的少年一步一步走进了谢家村,越往里面血腥味越重,她走在道路上见旁边一户人家烛火还亮着便上前敲了敲门,可里面无人应答,她推门而入,却看见地上倒着一个人,背部有伤口,像是被利刃刺入,她上前去探了探鼻息,已经死了。
  之后华莲又去了几户人家,无一人生还,有的死在外面,有的死在门前,皆是感染溃疮的人,华莲沉默着走到了村子里的西南角,在那片空地的正中央看见一个女子举着刀正对身下的村民挥下。
  华莲立刻冲了过去挡下了挥下的刀刃,女子见刀刃被挡立刻改变了进攻方向,手腕一横,朝华莲挥过来,华莲一手拖住背上的人,蹲下身体躲过了进攻,接着扫腿向女子下盘袭去,女子身体一跃,在脚尖触地后的瞬间立刻斜身弹起在空中转了一周,手上的匕首借着旋转的力道朝华莲狠狠劈下,华莲见状举起手上的三根银针挡在身前,两两相触的刹那,前方内力的冲击把她震出好几尺。
  华莲稳住身形后扔掉了手中断裂的银针,朝女子露出不寒而栗的笑容:“小华伶,你这是在做什么?”
  女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和身着粉裙的女子对视,后者看见她的眼睛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紫色。
  华莲露出诧异的神情,接着低低地笑了一声,缓缓道:“……竟然是魂惑。”
  说罢,她把背上的人轻轻地放到地上,又站起身,垂在身侧的右手瞬间成爪,爪心的空气开始震荡,内力逐渐凝聚,粉裙的女子单手变换了几个手印,最后伸出两指,在青衣女子挥刀冲过来的时候点上了她的眉心,内力瞬间扩散开来,两人的发丝飞扬在空中。
  片刻后,华莲收了手往后退开几步。
  周围倒着五个村民,凹凸不平的地上全是血,一片寂静之中,传来匕首落地的声音,停在眼前的女子像断线的人偶一般跪在了地上,眦目欲裂,“我……我……”
  她的手上,脸上,全沾着温热的血液,每个村民倒下的模样一遍又一遍的从她脑中划过,她感觉身体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酸味瞬间涌上喉头,她双手撑着地面,埋头吐了出来。
  华莲静默地看着这一幕,耳边是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一切都太过惨烈,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就连一句“这不是你的错”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呕吐过后便是惊叫与哭喊声,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嘴巴周围全是吐出来的污秽和唾液,脸上泪水和血液融在了一起,她叫得磕磕绊绊,没哭两下又吐了起来,华莲垂下眼帘,刚想伸手去拿怀中的帕子,整个人却僵在了原地。
  前方忽然传来巨大的压迫感,华莲慢慢抬头,看到正前方悬浮着一颗人头大小的石头。
 
 
第96章 苍州旧事(七)
  刺耳的嗡鸣声在最后一声尖锐的鸣响后戛然而止,身着玄衣的少年猛然睁开眼,他瞪着头上残破的屋顶,像是重获空气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可他还没喘顺过气来,有一只手盖在了他的嘴上,“珏儿,安静。”
  华珏噌地一下坐了起来,他抓住身旁人的衣襟,急切地问道:“阿娘,他死了吗?”
  靠在门板上的女子柔柔地道:“死了。”
  少年颤抖着道:“你为何不救他?”
  女子闻言转过头来盯着他,“你又为何不救他?”
  少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满脸都是悲伤与悔恨,又惊又怕地哭吼道:“我救不了啊!阿娘!我救不了你明白吗?”
  女子看着崩溃中的少年又温热的液体涌上了眼眶,她慢慢地伸出手,心疼地抚摸他的脸。华珏在自己的脸被摸上的时候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僵硬地抬头,月光之下,自己的母亲靠在门板上,身体的右半边已经被血液浸湿了个透,他的目光缓缓上移,发现肩头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黑漆漆的血洞。
  脑中传来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华珏盯着血洞,动了动嘴,“阿……”
  话还未说出口,靠在门上虚弱的女子一下就站了起来把华珏推到了身后,他惊魂未定地摔倒地上,抬眼时看见了女子正前方悬浮在空中的黑色石头,华珏吓得怔在了原地。
  前方传来恐怖的压迫感,女子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片刻后,她长叹了一口气,半笑半无奈道:“还是不该带你来苍州。”话落,她又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对他说话,“可你又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生息谷。”
  说罢,女子闭上了眼,华珏倒在她身后,只看见她的周身逐渐攀上一层有一层的真气,待到气团壮大时突然爆发开来,真气高速流动,以她为中心螺旋上升,气流之强劲,就连周围的残渣断木都被带到了空中。
  发丝被吹到空中,华珏看见她的后颈有处微弱的亮光,他知道这是生息谷的蝶纹,女子动用了全部的内力,华珏突然就明白了她要做了什么。
  生息谷的万物春生不似其他门派的武学拥有与武器高度的适配性,它更接近于高阶的内功功法,能够吸收他人的内力到自己或者引渡别人身上,从而让他人或者自己的身体得到治疗或者强化,华莲修炼到五重,已是灵玄之境,能轻而易举的吸干五重境以下的习武者的内力,他看着华莲朝那颗石头伸出了手,华珏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哭喊道:“阿娘!”
  华莲只停留了一瞬,接着往前伸直了手臂,在指尖与石面相处的那一瞬间,石头立刻化成了粘稠的液体,旋转着缠上了女子的手臂。
  华珏亲眼看到液体缠过的地方皮开肉绽,它就像刀子一般割过华莲的每一寸皮肉,华珏惊惧中看见了身旁缩成一团的华伶,他立刻上前去狠狠地摇晃她的身体,想让她上去帮忙,可是后者却始终蜷缩着身体,一直重复默念着对不起,她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满身脏污,等着眼睛不知盯着何处,前方传来痛苦的闷哼,华珏站起来,拔出身后的剑就冲了上去,可是却被前方的打来的内力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满脸泪水的抬头,看见那黑色的液体不断增多,已经包裹住了女子半边的手臂和腿,现在正在往她的脖子和头蔓延,浅色的裙子和露在外的皮肤早就被血液浸透,女子嘴里不断冒出血来,可她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她动了动嘴,喉咙里又有血冒出来,可她丝毫不在意,感觉不到这钻心蚀骨的痛,对面前的少年柔声道:“珏儿,阿娘马上就要死了。”
  少年闻言浑身一僵,接着跪在了地上,他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我为何要出生在世上,该死的人应该是我……”他抽泣道,“阿娘你告诉我,我们既然都知道了劫难因何而起为何不在它发生前阻止……”
  华莲答道:“我们都太弱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身体,我们的精神,我们的意志,在这个超脱天外的东西面前都太弱了。它是来毁灭这一切的,战乱,权斗,人祸,天灾,在它的面前都太渺小,我们能做的只有等,等种子发芽,等万物生根。”她道,“你要明白,获得力量的代价就是要经受苦难。珏儿,你可以走自己的路,但你必须要担起世间之重任。”
  “你们都死了……你要我怎么完成天命……”华珏道,“我只是想让你们活着……如果天命的代价是让你们死……我宁可破这天命!”
  跪在地上的人已经泣不成声,女子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崩溃的少年,从上苍降下天命的那晚,天下的命运便发生了扭转,天神之手布下了棋子,势必要破开这满目疮痍的死局,多年以后大难必将降临于世间,那时血流成河,国破人亡,天外之来物主宰了世间,但仅仅只是眼下的这一切就足够让人痛彻心扉,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能够承受。
  华莲动了动手指,接着不知从何处飞来七只苍蝇,那苍蝇似乎是从前方村民尸体那儿飞来的,此刻他们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住,全都飞到了少年的眼前。
  华珏看着眼前围成一个小圆圈的苍蝇,苍蝇在他眼前高速旋转着,睡意强行入侵,他的脑袋突然眩晕了起来,华珏甩了甩头,小声道:“祝由术……”
  “珏儿,原谅阿娘,”女子的声音终于哽咽了起来,她现在只剩下半张脸,泪水淹没在了浓稠的血液中,“苍州发生的一切你必须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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