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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羁(古代架空)——相荷明玉

时间:2023-12-11 09:57:57  作者:相荷明玉
 
 
第84章 狐死必首丘(完)
  离开苗疆的当日,祁听鸿和句羊收拾完包袱,眼见天色还黑着,又躺回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忽然听见隔壁阿湘的房间传来一声惊呼,是阿仰的声音。
  侍女阿仰一直最是老成持重,从来不会一惊一乍的。能让她这么叫,一定是碰上大事了。两人连忙跑到堂屋,见阿湘房门紧闭,句羊敲敲门问:“出什么事了?”
  答话的却不是阿仰。阿湘说:“没有大事,害二位操心了。”听起来颇多无奈。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祁听鸿不禁也吓了一跳。只见阿湘头发全白了,眼角、嘴角都生出细纹,仿佛老了二十岁。祁听鸿惊疑道:“阿湘姑娘,你的头发……”
  阿湘笑笑道:“无妨,昨晚没睡好而已。”祁听鸿还待再说什么,阿湘已经又说:“我送你们出寨子。山高路远,尽早启程吧。”
  在大苗寨这些日子,他无数次想过要怎么说出三就黎的死讯。现在阿湘一夜白头,论谁都能看出她已猜中真相。祁听鸿却更加轻松不起来。
  阿湘倒是泰然自若,送他们许多干粮,又做主送他们一头小驴,方便驮着行李下山。
  祁听鸿、句羊、阿湘与阿仰四个人,披星戴月,沿来路走出大苗寨。走到山洞,洞口重新结满一张蛛网。
  这次总算见着蜘蛛真容,是一只赤色长毛大蜘蛛,光肚腹就有碗口那么大,脚伸长了更是不得了。祁听鸿自以为找到话头,开玩笑道:“真对不起它,每次结了网,又被我们拆掉。”
  阿湘拿起木棒,敲敲洞口石头,蜘蛛悄无声息地让开了。她将蛛丝卷起来,说:“这是我阿哥养来看门的。”
  祁听鸿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阿湘笑道:“蜘蛛这个东西,乍一看凶巴巴的,认识久了其实很好。”
  从山洞走出来,就到了他们初遇阿湘的溪谷。这地方草木都长得又高又大,太阳一出来,齐腰深的芦苇丛里,野鸭成群结伴醒了,扎进水里觅食;高高树枝上,莺朋燕友,蝶侣蜂伴,全无一点冬日气象。祁听鸿接过缰绳,道:“阿湘姑娘,就送到这吧。”
  句羊翻出一个小银盒,交给阿湘,说:“这个给你。”这是养幺儿的盒子,现在装的是苗春身上那只蛛王蛊,句羊磕磕绊绊养了几个月,算是养活了。
  阿湘拿着银盒说:“坐下来歇会儿罢。”找到一条卧倒的树干,四人在上面落座。阿湘又笑道:“还没和我讲完故事呢。”
  祁听鸿一愣,阿湘说:“刺杀皇帝以后,我哥怎么样了?大家怎么样了?”
  祁听鸿闭上眼睛,思索道:“薄姊姊不喜欢江南,换了个名字,还是继续开酒楼。楼顶一层给大家都留了上房,想住的时候随时能住。”
  阿湘道:“我阿哥欠的银子还得完么?”祁听鸿道:“黎前辈在酒楼里打下手,干得很卖力。若他求一求薄姊姊,薄姊姊心软了,大概能还得更快一点。”
  阿湘一笑:“楼漠姊姊、胡竹呢?”祁听鸿道:“他们两个回洞庭啦!三十六寨生意越做越大,还是得他们两个坐镇总舵才行。”
  阿湘道:“我听你说,还有一个老鼠。”祁听鸿说:“金贵好容易才戒赌,阿湘姑娘可不能学他。”阿湘问道:“他如今做什么呢?”祁听鸿笑道:“他留在顺天府劫富济贫。”
  还有齐万飞和谭学两个人。祁听鸿道:“齐盟主回金陵了,谭先生虽然离开怀柔,回了老家,但在老家学堂仍旧是教书。”这两件事都是真的。阿湘抬起头,好像在眺望遥远的京城,悠悠叹道:“多谢你们,真好啊。”
  歇也歇得够久了,祁听鸿和句羊辞别上路。走到溪流拐角,两人回头一看,阿仰与湘就黎还坐在那里。祁听鸿挥手道:“黎姑娘,再见了!”
  再往外走就要上山。句羊一手牵着驴,一手拉祁听鸿,走到山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山谷中迷雾散尽。祁听鸿说:“黎前辈的药真是厉害。会不会真就像小孩长大那样,小时候学什么都像隔一层雾,懵懵懂懂的。长大了,雾散了,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句羊道:“什么叫做像隔着一层雾?”祁听鸿道:“就是学不懂,你晓得吧。”
  句羊道:“我不晓得。”
  他转头一看,句羊嘴角正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祁听鸿着恼道:“知道你学得懂了,不用说出来,真讨厌。”
  句羊笑而不语。两个人爬到山顶,往下望去,一边是东流的溪水,另一边隐约能见苗寨的黑色屋瓦,不过已认不出哪一幢是三就黎家。祁听鸿心神一动,说:“句先生,我也考你一首诗。”
  句羊道:“怎么出题?和这里有关系么?”
  祁听鸿怅然道:“没有一点儿关系,就考你我心里想的是哪一首。”
  他以为句羊要猜不出了,没想到句羊说:“我知道了,背给你听。”背了一句,祁听鸿说:“好了好了,太肉麻了,不要讲了。”
  句羊好容易猜出来,哪里肯依,照旧往下念。祁听鸿自作自受,只好默默地听完。
  前朝崔颢有诗云: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作者有话说:
  出意外了所以再多更点……大概下周四完结,大概吧
 
 
第85章 唐人传奇(一)
  光福镇的“合兴茶楼”,门口种有一颗老梅树。放翁词云:幽姿不入少年场。梅花一开,树底静谧世界,和旁边吵闹的茶楼完全不一样了。
  而这梅花树下刚好经过两个人,一个佩一把雪白的长剑,器宇轩昂。另一个人左手和他挽着,右手臂弯搭着一件深绿色披风。这二人便是祁听鸿与句羊。
  走到此地,祁听鸿忽然说:“你在这等我,我去拿样东西。”松开挽着的手,自己匆匆跑向街角。
  句羊本打算干站在此地傻等,然而祁听鸿前脚刚走,茶楼的茶博士就出来迎道:“客人喝什么茶?”
  句羊道:“我不喝茶。”茶博士闻言皱眉道:“这一片都是咱们茶楼地盘,客人要是不喝茶,请去对街站着。”
  句羊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想祁听鸿回来找不见他,只好交了十个铜板茶钱,坐在茶楼外面的板凳。茶博士说:“客人进屋坐吧,有评书可以听,也比较暖和,茶钱一样的。”
  句羊冷着脸道:“你莫管我,上茶就好了。”茶博士还待再劝,屋里传来一个含笑声音说:“你勿要劝他了,人家在‘尾生抱柱’。”
  茶楼里别的客人哄堂大笑,骂道:“你说你的书,管别人干嘛?”
  原来刚才发话那个就是说书先生。茶博士将了一碗煎茶上来,又给他端来一碟甜酥饼,句羊坐在春寒之中,听里面评书讲《虬髯客传》。
  这故事讲的是:隋末寒士李靖在京都时,与时任司空的家妓红拂暗结连理。二人私奔去太原路上,碰到一方游侠虬髯客。
  那位说书先生正讲到,三人在客栈之中喝酒吃肉,虬髯客一手提一个包袱,一手执匕首割肉,大快朵颐,好不神气。
  吃到酒饱饭足,虬髯客将包袱丢在桌上,拆开,里面是一个人头。
  李靖见了人头,大惊道:“这是谁?”虬髯客哈哈一笑,说道:“这是天下负心人。”
  讲到此地,茶楼里客人提问道:“天下负心人是谁呢?”
  那说书先生略一沉吟,将醒木一拍,说:“此人是隋炀帝身边一个宦官,名叫杨絮儿。李靖定眼一看,只见杨絮儿虽然身死,面容却端的是妖艳无双。”
  这一段就是句羊从没听过的了。底下客人又问:“虬髯客杀个宦官作甚?”
  说书先生笑了一声,说:“此时的虬髯客,怀有一腔热血,打算逐鹿天下,大家都晓得吧?”
  众人道是,说书先生道:“这杨絮儿生得貌美,明面上是个宦官,实则是隋炀帝的男宠。曾经和虬髯客约好,要助他毒杀隋炀帝。只是他胆子太小,真正下毒时反悔,所以是天下负心人。”
  有人问:“他干嘛要帮着毒杀隋炀帝?”
  说书先生又笑一声,开口道:“这就要说到,隋炀帝骄奢淫逸,后宫无数,其实身子已经亏空了,杨絮儿和他云雨时从来讨不到好。虬髯客是草莽英雄,大不一样,只一晚上时间,杨絮儿就为他倾倒,不能自已了。”
  《虬髯客传》虽然是唐时传奇,不是时兴的话本了,三位“风尘三侠”却仍旧很得民心。尤其是仗义洒脱的虬髯客,听书的没有人不喜欢他。此时听见虬髯客被这么编排一通,观众立时不买账了。有个脾气爆的掀翻桌子,抄板凳要去打那说书先生。说书先生仓皇翻过桌子,逃出门外。
  句羊坐在外面,吃茶楼里甜酥饼,只觉得糖和猪油放得太省,硬邦邦的,配一碗酽茶,苦得要命。
  眼看说书先生要给板凳砸中,句羊把手里半块酥饼丢出去,和空中板凳一撞。酥饼居然没有即刻碎掉,而是把板凳撞偏二尺。说书先生趁机跑掉了。
  等那几个客人气冲冲离去,那说书先生折回来道谢,对句羊道:“多谢你,尾生兄。我看兄台用一颗酥饼把板凳砸开了……”
  句羊有点诧异。一般来说,身无武功的普通人碰上这种情形,是无暇去看什么东西砸偏板凳的。他不想暴露功夫,指指盘子说:“兄台不要谢我,应该谢你们茶楼大厨,把酥饼做得像石头。”
  说书先生笑道:“尾生兄,不要自谦了。小弟也会一点功夫,想他砸中了气消一点,才不躲的。看兄台武功很好,不知兄台是哪里人氏?”
  句羊只说:“北直隶来的。”他抬起头,正眼看那说书先生。说书先生作一身文士打扮,看模样清俊温润,不像会拿虬髯客乱说一通的人。
  那说书先生道:“方才让兄台看笑话了,小弟姓蔺名无忧,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话音未落,祁听鸿声音从背后传来,叫道:“师兄!你怎么在这?”
  蔺无忧许久未见师弟,也是又惊又喜,张开双手,两个人抱在一处。好容易分开了,祁听鸿又说:“你和句羊认识啦!”
  蔺无忧道:“原来是句兄。”祁听鸿吃吃笑道:“师兄,句羊比你小一点。”蔺无忧改口道:“原来是句贤弟。句贤弟是我师弟好朋友?”
  句羊说:“是朋友。”祁听鸿却同时说:“不是,师兄再猜猜?”
  蔺无忧道:“那就是同窗,你说你去考科举了。”祁听鸿道:“也不全对。”蔺无忧道:“那就是死对头了。”
  祁听鸿恼道:“师兄见人就喜欢乱猜,该猜的时候却猜不中了,肯定是故意的。”蔺无忧笑笑。
  祁听鸿重新挽起句羊,感觉对着他师兄,句羊手臂都比较僵硬。他笑道:“没关系,师兄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什么都懂,是吧。”
  说话之间,蔺无忧理好被弄乱的衣服,回茶楼继续讲评书了。祁听鸿在桌边坐下,对句羊说:“你猜我去拿了什么?”
  句羊道:“给你师父师兄买礼物了。”
  祁听鸿道:“是买了一点。”句羊道:“还给小毛买礼物了。”祁听鸿道:“买了点糖。”
  句羊停下来喝了一口茶,祁听鸿急道:“你再猜呀。”
  句羊笑道:“猜不出来了。”祁听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玩意,说:“我在小摊上看见的,像不像你以前那把刀?”
  这是一把泥捏的小苗刀。这边许多上年纪的老人,做不了重活细活,自己捏些便宜泥人来卖。除了捏人,还会捏十八般兵器,给泥人握在手里。祁听鸿每次见了,花几钿把摊子包圆,叫老人早点回家。句羊已经见怪不怪。拿来一看,长得是有点像赤心会合,说:“是挺像的。”
  说完他又去喝茶。祁听鸿说:“还有你没猜中的呢,快猜。”
  他早就看见祁听鸿拿着一个长东西,用布包着。但他非要逗祁听鸿好玩,故意不去说。祁听鸿忍不住了,拆开布条,露出里面一把真的长刀,道:“我提前寄信回来,找人打的。你看看?”
  句羊拿起来掂了掂,比赤心会合轻一点,用起来没那么费手腕,再出鞘一看,刀身光华灿烂,如同一条银蛇。
  祁听鸿知道他喜欢,自己先高兴得不得了,偏偏要说:“看你一直没找着趁手的兵刃,这把凑合用吧。”
  看着句羊把刀系到腰上,祁听鸿忽然换上一副愁容,叹了口气。句羊问:“怎么了?”
  祁听鸿道:“这把刀抵给你,接下来说的话,你可不要不高兴。”
  句羊说:“你讲。”祁听鸿道:“我师父他们年纪大了,明天回到山上,我们就、就……”
  句羊道:“就不要说我们两个是啥关系,对吧。”祁听鸿小心翼翼地瞧他一眼,句羊说:“放心吧,我不会乱来。”
  在北平的时候,祁听鸿就总提他师父如何如何,师娘如何如何,对他来讲,师父师娘大概是最重要的人。句羊当然也不会想他们伤心。祁听鸿说:“那就好。”又笑道:“我怕他们欺负你。”
  句羊心道:“哪里有人能欺负我。”只当是祁听鸿说来哄他的。
  两人在山脚下客栈留宿一晚,翌日一早和蔺无忧会合,一起上山。这时节正值邓尉山梅海盛开,朝阳香雪,皑皑绵延数十里。一直爬到最高一座山峰,极目眺望,峰顶用竹篱围出一个小院,堂屋挂牌匾是“小事不见居”。到这里已经没有山路可走,但三人都有轻功在身,沿着岩石往上爬,也不算特别费力。
  好容易上到峰顶,只见院里有个小孩,拿着木剑在练剑法。祁听鸿跑过去,喜道:“小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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